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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之风起长林-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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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了一步,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视线越过顶楼栏杆的间隙,他可以看到荀安如气得发抖的背影和被打得歪倒在地的佩儿。情绪都极为激动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木梯下阴寒的眼神,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彼此的身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胡言乱语!”荀安如的一只手紧紧抓着绣墩的边沿,声音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就算你家人蒙难,头脑有些不清楚,也不能这般恶毒揣测!你知不知道东境失守、十州屠城是个什么情形?你知不知道出卖军情、勾连外邦又是个什么样的罪名?你怎么敢……怎么敢编造出这样的谎言?”

  “姑娘果然不信……”佩儿重新跪正身体,惨然而笑,“东海的夜光珊瑚,和王爷亲口说出的那些话,佩儿也希望都是假的,是一场噩梦……醒来之后,能回到姑娘出嫁那日……那一天,佩儿是真心实意地为姑娘庆幸,庆幸您能够嫁给一个……一个值得仰慕的盖世英雄……”

  “你给我住口!王爷出征东境,大大小小多少场战事,他是流过血、拼过命的!我不能容许、我绝不容许你这样污蔑他……”

  说到这里,思绪混乱的荀安如仿佛突然找到了可以支持自己的心理依撑,目光顿时严厉起来,“一定是有人指使你陷害王爷对吗?是谁?是谁叫你这样做的?”

  佩儿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她,“姑娘,我是卖了死契的奴婢,十二岁就跟着您,我为何要受人指使,平白诬陷您的夫君?”

  “你也知道凡事要问为什么!”荀安如踏前一步,声音从来没有这般尖锐,“王爷他是皇室宗亲,萧氏的子孙,于家于国,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既然说自己没有理由诬陷他,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要勾连东海,为什么?!”

  “我不知道!”佩儿崩溃般地扑倒在地上,掩面哭泣,“我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啊!”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荀安如扶着身边的小圆桌站了起来,步履虚软地走到开敞的窗边,迎着朔寒的湖风,想让自己滚烫的头脑冷却下来。

  佩儿停止了哀声哭泣,手指抠着地面,低声问道:“姑娘打算如何处置我?”

  “我不知道……”荀安如发丝凌乱,语声低喃,“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送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见……”

  “无论姑娘是当我疯了,还是当我别有用心,这都无所谓。可世上有些事,不是您闭上眼睛,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的。”佩儿跪行到她的膝前,含泪抓住了她的手指,“我求求姑娘,就算是为了您自己好,找个机会,派人翻一下府里的荷塘吧……如果真的没有那盆东海的夜光珊瑚,至少您的心里,可以稍得安宁……”

  温热的泪水滴在手背上,灼烫感却印在心头,荀安如将远眺湖面的视线拉了回来,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想要对她说什么,最终却又未曾出声,背脊僵硬地望向前方。

  佩儿察觉到不对,惊恐地回头一看,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

  楼梯口边,萧元启腰悬佩剑负手而立,冷冷问道:“我不想知道这个丫头跟你说了什么,我只想问,王妃真的相信吗?”

  真的相信吗?荀安如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泪水涌出眼眶后,便再也无法停止,只知道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的那个身影,突然之间变得无比陌生。

  佩儿的手颤颤地抓住她的裙角,低声叫着“姑娘”。惶恐和迷茫让荀安如一时间无法清晰地思考,但她本能地想要维护这个随她一起长大的侍女,就如同维护她那已经破碎的美满姻缘。

  “这个丫头好像疯傻魔怔了一般,说出的话荒诞可笑,倒是不用当真。王爷如果觉得生气,就把她……远远地打发到农庄上去,让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一个认识的人,您觉得可好?”

  “说句实话,怎么打发这个丫头没有什么要紧的,我此刻最在意的只有你。”萧元启绕过瘫软在中间的侍女,停在距妻子一步之遥的地方,“安如,你是世家高门教养出来的姑娘,我们不说别的,你先告诉我,女子出嫁之后,应当如何?”

  “……应当……恭谨顺从,以夫君为天。”

  萧元启淡淡笑了一下,“我不想跟你解释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更不用去说服你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荀安如当然知道。因为夫妻之间已是一体,她的终身早就绑在了夫君的身上,将来是荣是辱,是沉是浮,再也分割不开。

  “外面的事情有多复杂,你根本想不明白,也不用想明白。打理内务侍奉夫君,这才是女子的本分。”萧元启向前迈过最后一步,捏住了荀安如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那么现在……现在你来告诉我,这个丫头以奴谤主,应该如何处置?”

  伏在地上的佩儿满面是泪,绝望地以额触地,发髻散乱,“姑娘……姑娘求你……”

  荀安如被挽在萧元启臂间,怔怔地看着自己脚边这一地黑发。许久之后,她身体上的颤抖停止了下来,面色也随之变得清冷,“王爷的英名岂容质疑?这个丫头实在胆大妄为……为了王府清誉,不能让她再有机会胡言乱语了……”

  萧元启的唇边终于露出笑容,抽出随身佩剑,刚刚迈开一步,荀安如突然又抓住了他的手臂。

  “佩儿到底跟了我这么久,我不想看到她的血。这外头的沉香湖,好歹是一池净水,就让这丫头……干干净净地走吧……”

  腊月天气,湖面上冷雾如烟,呵气成霜。萧元启瞧了一眼佩儿瘦弱的身躯,稍加思忖后点了点头,“也好,倒省得让人收殓。”

  荀安如低声谢了他,转头面向自己的侍女,语调哀凉,“佩儿,你既然已经没有活路,又何必再勉强贪恋人世。走吧……快些走吧……”

  “……姑娘说得是……多一刻挣扎,也只是多一刻折磨而已……”佩儿含泪看了她最后一眼,颤颤地从地上爬起,一咬牙,回身踩着下方的木栏,从楼台开敞的窗口跳了下去。

  萧元启俯身向窗下看了看,只见浅粉色的衣裙在水面上漂浮了片刻,本能挣扎所引发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最后又归于平静。

  面如死灰的荀安如有些支撑不住,身体微微一晃。萧元启回身抱住她,搂在怀里坐了下来,低声安慰:“你还记得嫁进来的那一晚,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说要好好地照顾你,这句话一直记在我心里,以后也绝对不会食言。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为的都是咱们两个人的将来,你只要记得相信我就行了……那只是一个丫头而已,等我再给你挑几个好的,用不着为她伤心。”

  他虽是软语轻言,柔情脉脉,可话语中的威严和强硬显然不容抗拒。荀安如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不能挣扎更无法逃避,就这样软绵如柳般被他半扶半抱着,从沉香楼上带了下来。

  战战兢兢等在马车边的敏儿遥遥看见两人的身影,飞快地迎上前去,又被萧元启冷冽的眼锋吓得退到一边,直到荀安如被送进了车厢内,才哆哆嗦嗦地跟了进去。

  马车缓缓启动,不多时便走上了官道。敏儿透过窗缝向外张望了一阵,确认车厢旁侧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荀安如,颤声问道:“姑娘,佩儿呢?”

  荀安如惨白如纸的面庞慢慢转向她,眼神已是空空洞洞,“你不要问,永远也不要问,不要再提起。就当是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过佩儿这个人……”

  第二十九章 将门之血

  七宝镇的七宝驿是距离金陵南门最近也最大的一所官驿,无论是外臣进京,还是京官赴任,此处都是必经之地。由于经常接待出入帝都的大人物们,整个驿所上到驿丞下到仆役,所有人都练就了一双毒辣势利的眼睛,过来投宿的客人只需要抬眼扫一扫,就能判断出是否值得去巴结和讨好。

  比如说刚刚拥进门来的这七个青年男子,军人装扮,腰束软甲,全都穿着半旧的棉衣。为首者二十七八岁,样貌还算生得英武端正,但在这腊月天气,居然连件像样的皮衣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从偏远之地过来的低阶武臣,随便找几个房间敷衍安排一下即可,完全不需要太费心思。

  “年前进京的人多,屋子有些不够用,只剩下这三间了,几位挤挤如何?”

  眼前这三间卧房都没有门厅,开窗向北,有些阴潮,在七宝驿站中绝对是中下档的房舍。但这七个人似乎一点都不嫌弃,进到房里转了一圈之后,表情居然还很满意,果然都是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按照大梁的驿制,有朝职又是公务往来的人住宿官驿无须付资,所以其中一个看上去是副手的人打开包裹翻找了一下,拿出礼部公文给驿丞验看。

  只瞟了一眼,驿丞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外官进京多持吏部公文,这群人拿的不仅是礼部来函,函面还是黄绢所制,加了朱印,代表为首者并非普通公干,而是奉召进京,是要觐见天颜面圣的。

  好在有多年的机灵圆滑打底,驿丞并没有立即就说什么,小心地归还了公文,借口催送热水退了出去,过了一段时间,估摸着不显突兀之后再次进来,声称有两间上房刚巧空了出来,询问“将军要不要挪过去”歇息。

  这点小小伎俩岳银川哪能看不出来,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跟这些人计较,客气地笑了笑道:“只睡一晚,三间房也够了,你早些把晚膳送来就好。”

  驿丞急忙躬身应了,亲自赶向厨房去催问。

  跟随岳银川同行的几个人倒是真的对今晚的住处相当满意,副将谭恒已经瘫到了床上,又是感慨又是抱怨,“连轴赶路好几天了,今晚总算能有张床……全都怪岳将军您,连进京领赏都不赶紧着些,为了等那些军报,不拖到最后一天不出发,结果最后不也没等着吗?”

  岳银川斜了他一眼,道:“你着的什么急,我算准了行程,误不了领赏。”

  “准什么啊准,这一路连滚带爬的,半夜求人家给我们开船渡河,真是累死我了……”

  几个亲卫都笑了起来,年纪最小的小乙仰着圆圆的脸,高高兴兴地道:“反正能赶上就行。将军这次的功劳可是排在前头的,礼部来函明白说了,陛下要单独召见呢,咱们这些做副将亲卫的,也跟着长脸啊。”

  谭恒到底是个精力充沛的英武青年,在床上翻了个身,揉着腰又坐了起来,“我无所谓长不长脸,反正也没有多大一张脸,能跟着来逛一逛京城,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时门外又传来足音,驿丞带着两个差役送来了晚膳。大概是为了弥补最初的怠慢,这么短时间便准备了八九个菜,加上汤品点心,满满地摆在了相对最大的一间房内。这群人平时也不是特别讲究规矩,尊岳银川坐了上首后,便围着桌子一起吃喝起来,争鱼抢肉夺汤的,半点也没有上峰在场的拘谨,不过每个人又是相当自觉,都只饮了一杯暖胃的黄酒,根本不需要管束吩咐。

  晚饭后,五名亲卫去了另两个房间,谭恒留下来跟主将合住,也没叫仆役侍候,自己在木盆里倒了热水,搬到岳银川面前,转身又去收拾随身包裹。

  明日进京后首先得去礼部投函,谭恒觉得很有义务让上司注意一下仪容,免得给东境将领们丢脸,所以在包袱里翻了许久,自以为颇有品味地给他的主将配出了一套衣饰,抱进来正想问问怎么样,却看到岳银川撑着下巴坐在那儿发呆,木盆里的热水已经半温,他竟连鞋袜都没有脱掉。

  “哎呀,”谭恒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几个私下里都说啊,将军您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

  岳银川醒过神,这才看见面前摆了盆水,忙俯身脱鞋,顺口问道:“瞧把你们能耐的,还嫌弃上我了。我哪点儿不好?”

  “您太爱琢磨,想得太多。”谭恒将手里的衣物丢在床铺边,回过身来,“这打仗嘛,当然什么样的情形都可能发生。现在除了将军您,还有谁会觉得这场战事有古怪?我就想不明白了,您为什么非得要等全域军报,非要研究其他州府的收复之战是怎么打的,说到底那些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莱阳王还是主帅呢,军报在他手里全都是齐的,也没听说他发现了东海什么阴谋啊。”

  岳银川将双足浸进温水中,慢慢道:“我现在想的倒不是这个。”

  “……我的天!您又在想什么?”

  “咱们是东境守土之将,三州国土尚在敌手,难道不该想想?”

  谭恒怔了怔,语调一下子低了许多,“这倒是应该的……不过一场大战之后,您总得让朝廷歇一口气吧。淮东三州绝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了,最晚明年秋天,那还是要打的啊,您发什么愁呢?”

  不可否认,谭恒的观点才是东境中下级将领们最普通的认知,而岳银川的许多想法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位阶,涉及了中枢决策的层面。他自己也知道没有必要跟副将深谈,当下笑了笑,敷衍地嗯了两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此时天色已经透黑,连日长途急行,每个人的身体都甚是疲惫,即将进京的兴奋感掩盖不住沉沉涌上的睡意,两人各自洗漱上床后不久,入眠的鼾声便已响起。

  在舒适的床褥上一夜好眠,对于缓解旅途的辛苦大有益处,次日晨起,七个人的脸色都恢复得很不错,在被谭恒逼迫着打扮了一番之后,看上去更是神采奕奕。

  早饭后再次出发,一路急行,不多时便奔上了直通金陵南门的官道。东边的朝阳早已高高升起,只是冬季雾气深重,放眼望去,视野中依然是迷蒙一片。

  “这京城的郊外,连气息都跟咱们芡州不一样,是什么这么香啊!”

  “你个没见识的,蜡梅!那一片都是蜡梅你看不出来吗?”

  远处湖面漾着氤氲的白雾,金陵的冬日风光别有意韵。岳银川忍不住放慢了速度,拨马转向紧邻堤岸的小道,一面呼吸着馥郁的梅香,一面欣赏眼前烟波浩渺的美景。

  “将军!将军!”谭恒突然急惊风般地叫了起来。

  岳银川无奈地停住马缰,扶额问道:“你又怎么了?”

  “那边……您看,那好像是个人……”

  岳银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堤岸斜坡的枯草湿泥之中,确实隐隐有个人形,蜷伏在地动也不动,看上去甚是娇小。

  谭恒翻身跳下马,当先跑过去将俯卧的人体翻了个面儿,拨开脸上的乱发只看了一眼,立即又惊呼起来:“哎呀,是个女孩子!”

  岳银川蹲下身来探了探佩儿的鼻息,上下打量了她的着装,又翻过纤小的手掌细看,“不像是个做粗活的,这样一个年轻姑娘怎么会晕倒在这里?”

  不管他有再多疑惑,眼前的姑娘一息尚存,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这个地方这个季节,弃之不理肯定是条死路,当然也只能先救下再说。

  “把她带上,进城先找个大夫吧。”

  谭恒立即应了一声,伸手将佩儿抱了起来。

  芡州城一行七人带着中途这个意外的发现进入了金陵城,几乎与此同时,两名太医也被匆匆请进莱阳王府的后院,给突发高热的王妃看诊。

  荀安如的病情当然不仅仅是由风寒引起的,喝完药汤总是呛吐,看起来短时间内无法痊愈。萧元启深知越是隐瞒越会令人生疑的道理,主动派人去荀家送了信,说王妃抱恙,腊日祭祀时恐不能过府。果然未过两个时辰,荀夫人便派了内院的嬷嬷,带着一大堆的药品补品过来探望,关切地询问生病的缘由。

  借口王妃还未醒来,一名掌院娘子先出来接待了荀府嬷嬷,在侧厅陪坐喝茶,大略解释了一下游湖时发生的意外。萧元启则命人将荀府礼品搬进了卧房内,一样一样地打开给荀安如看,笑着对她道:“你瞧,叔父婶娘多么疼你,一听见你生病就这么着急,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让他们失望吧?”

  荀安如从枕上微抬起头,乌黑的眼眸凝滞不动,怔怔地看着他。

  “婶娘一心只盼着你能过得好,”萧元启毫不回避她的目光,语调轻柔,“咱们做晚辈的不说有多孝顺,至少不能让他们跟着担心,是不是?”

  荀安如慢慢垂下眼帘,“是,我知道了。”

  片刻后,荀府嬷嬷由掌院娘子引领着走进了病房。身为一个体贴的丈夫,萧元启自然是陪坐在床头,温柔地将荀安如的上半身抱在怀里,让她跟嬷嬷直接说话。

  “多谢婶娘关心……等身子好一些,我再过去给婶娘请安。”

  嬷嬷见她看起来面白气弱,神色委顿,不敢更多惊扰,安慰了两句后匆匆退出,赶回府中向荀白水夫妇禀报。

  听说是丫头在游湖时出了意外,落水而亡惊吓到了侄女,荀夫人简直不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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