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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间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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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宸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不禁有些愤怒——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没办法。”梁玄靓用自己的脸颊蹭着燕宸的掌心,似是这样才能安慰身上的疼痛,感受到他的柔软。
“我舍不得。”
这句话说的太过温柔,温柔到燕宸都慌了神。
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你……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掌心的温热,和梁玄靓安稳地睡颜。
千回百转相思意,一点零星君知否?
这世上有人知命却不肯认命,有人认命却不能知命。人心都是贪婪的,却又在触及那一点可能的时候胆小如鼠,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那熊熊火光冉起蒸蒸热气,似是把周围的景物都化开,让人如临幻境。燕宸盯着那火焰发呆,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直到梁玄靓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肉要烤焦了。”
燕宸一惊,赶紧把手收回,那树枝上的肉,却还是烤焦了。梁玄靓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却因为牵动了伤口,又疼得皱起眉头。
“有时间笑我,不如留着力气养好身体。”揪了一块肉给梁玄靓,燕宸走到泉水旁边,掬了一捧水解渴,“吃完来喝点水吧。”
梁玄靓有点嫌弃这烧焦的味道,又得知这是自己那汗血宝马的肉,心中就不大舒服。“你就这么把朕的马吃了?”
“反正都摔死了,这荒山野岭的,不吃它难道吃你啊?”
“吃我?”梁玄靓又笑了起来,“反正朕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想吃我,不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梁玄靓也能说出这样挑衅的话。燕宸看向他,突然就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一下子把梁玄靓扑到在地。
身上披着的衣服滑落在地,后背撞在石板上的疼不及伤口被压住的疼,梁玄靓仰起脸看着燕宸——那人早已拿出飞燕短刀,抵在他的脖颈上。燕宸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梁玄靓就笑了,说你当然敢。
十七年前你就弄瞎了朕一只眼,如今再取朕一条命,也不算奇怪。
“不过……”他抓住燕宸握刀的手,眼神里满是调笑的意味,“你舍得吗?”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当日在太华殿,他们俩也是这样。只不过当时梁玄靓问的是“你真的要杀朕”,此时此刻他却问的是“你舍得吗”。
一时间就晃了神,燕宸只是愣愣地看着对方。梁玄靓却是抓住了这个时机,一个翻身,把燕宸压在了身下。燕宸下意识要出拳反击,梁玄靓却大声说到:“朕可还伤着。”
他那一拳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总是取笑我,很有趣?”
“有趣。”
“……那陛下还真是别有情趣。”
也不管燕宸的言辞里有多少嘲讽,梁玄靓只是细细端详着燕宸的眉眼——明明是棱角分明的脸,那剑眉都带着不屈的意味,却因为那一双桃花眼,多了几分柔软,叫自己不禁就想怜惜他。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郎君多姿,牵动我心。
他不禁想起风中练剑的燕宸,一招一式都潇洒利落,如同飞燕一般轻盈缥缈。
英姿飒爽,俊朗非凡之人,不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吧?
“怕是陛下这一伤,脑子伤着了吧?”燕宸直觉得梁玄靓在反着奚落他,便没好气地说到:“若是让那些臣子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怕是要冒死直谏了。”
“看到了又如何?”梁玄靓好不在意,他说这江山是朕的,他们是朕的臣子,还管着朕吗?
朕不过是心悦于你。
本要说的话停在嘴边,燕宸被梁玄靓这一句话弄昏了头——你说什么?
梁玄靓被燕宸那呆然的样子逗乐了。他抓住他的手,柔声说到:“朕心悦于你。”
君然,朕心悦于你。
这几个字飘然飞进燕宸的耳朵里,落在他的心上,以至于他只听得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但他仍没忘记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大凉皇帝梁玄靓,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过是拿这种事情来耻笑我这个前朝余孽罢了。
“你不信我?”
“如何信你?”燕宸冷笑了一声,说是信你利用我铲除了司马慎,还是信你明明说我帮你打败突厥就放我走,却骗了我?
你说说,你的话那句能信?
每一句话都在叙述梁玄靓的心计与自己的无能,燕宸顿时感觉自己真的是失败至极,输了国,输了家,输了智谋,输了大义,输了志气。
如今难道还要输给你这具身体。
梁玄靓,你何苦这样折辱我,倒不如直接杀了我痛快。
“你为何老是执着于前尘旧事?”梁玄靓说,“朕都不去计较这些事情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下?”
燕宸却反问到:“那你能忘记是谁弄瞎了你的左眼吗?”
他感觉到梁玄靓身子一滞,连呼出的气息都冷了三分。他从燕宸的身上起来,他挪动着身子到了火边,捡起地上的物单手艰难地勉强披在身上。燕宸也从地上坐起,却没有动身子。沉默的气息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好像谁先开口就是认输了一样。
过了许久,梁玄靓叹了口气,“朕困了。”他说,“你看着点火,别让它灭了。”
又是这样,非得触及对方的死穴,将对方最不堪的过去拎出来,就算头破血流,也要伤人伤己。燕宸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怜——何苦和一个小自己五岁的娃娃置气?
他们两个,不过是都生在了帝王家而已,就注定得做敌人,做不成朋友,更不可能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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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夜温存
不如,就这样悄悄离开……
“你要去哪里?”
梦中传来那男子的声音,他从燕宸的身后追上来。“君然,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
我……我能去哪里?
“君然。”男子抓住他的手腕,语气之中满是焦急,他说你要离开我了吗?
离开你?
……你是谁?
“君然,我们可是说好的,相守相伴,永不分离。”他似有恳求,又有怨念,“你说过你不会负我的!”
“千回百转,纠纠缠缠,躲不掉的终须来过,躲得掉的来去随缘,是劫亦是缘。”他听到自己缓缓开口,似是在劝解那男子,又似在安慰自己,“你我的缘分已尽,再纠缠下去,只会是孽缘。”
“我才不管什么孽缘还是福缘!”他紧抓着燕宸的手,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就算是孽缘,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君然,我心悦于你。
心悦于我?
……你到底是谁?
他抬起头来,终于看清楚了梦中人的样貌——一双凤眼肃寒星,眉目之间可多情。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梁玄靓!!!
“……半夜偷袭,可不是帝王所为。”一从梦中惊醒,燕宸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就算是火光十分微弱,他也晓得是谁趴在他的身上,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然而梁玄靓完全没有被抓包的自觉性,他又往上蹭了蹭身子,双手撑在燕宸的两侧,只是不说话地看着燕宸。
燕宸有些困惑——这黑漆漆的,能看清楚这个什么?还不如摸的清楚。
然而他刚这样想完,一只手就抚上了他的脸。梁玄靓的手指从燕宸的眉眼滑到鼻尖,又从鼻尖滑到脸颊,最终停留在他的唇间。那略微粗糙的指腹婆娑着他的唇瓣,然后稍稍用力,似是想进去……
燕宸直感觉脑中一惊,伸手就朝梁玄靓的腹部打了一拳。梁玄靓闷哼一声,收回了手。燕宸有些恼怒,“你闹够了没有?!!”
梁玄靓却是什么也没说,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燕宸。
燕宸还欲要说什么,却感觉身上变得重了起来——梁玄靓抱住了他。
“梁玄靓!你是真想让我杀了你吗!!!”
身上的人却不为所动,直到那最后的一点火光熄灭,他身子一僵,然后缓缓直起身子。
“再去把火生起来吧。”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太暗了。”
燕宸一愣——他竟然忘了,梁玄靓的左眼看不见。
那太华殿每夜都是灯火通明,照得天空都如同白昼,因为梁玄靓怕黑。
又重新生了火,燕宸特地多燃了一堆,山洞里总算是亮了起来。燕宸低头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却发现肩襟上多了点红色的印记。
……是血!!!
赶紧走到梁玄靓身边,他拉过他的身子——果然左肩上又浸出了血渍。他把梁玄靓上身的衣衫褪下,又把从自己的外衫上撕下一块,给他止血。听到梁玄靓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又不禁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想必左铎他们也在找你。”燕宸说,“等天亮了,我就去找他们。万一让那些鬼面发现,就不好了。”
回到宫中,便叫白徐好好给你调理吧。
梁玄靓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朕特胆小?
“这是心病,又不是胆小。”抬头看了梁玄靓一眼,燕宸说“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呵,朕何苦为难自己?”梁玄靓叹了口气,“君然,你在外流浪六年。这六年,你做了些什么?”
“我……”燕宸想了想,说:“求生,苟活。”
“还有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梁玄靓接着他的话,“你知道这六年,朕都做了些什么吗?”
燕宸不语。
“招兵买马,与人勾心,杀兄弟,杀父亲。”他接着问到:“若是你是朕,你会怎么处置前朝的太子?”
“……一定会杀了他。”
“呵,若朕是你,也一定会杀了大凉的皇帝。”梁玄靓说,“可是,你不是朕,朕也不是你。”
司马慎说的没错,与我争夺皇位的兄弟都是被我设计害死的,父亲病重,也是我逼死他的。我早已为这江山社稷付出了一切,如今朕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君然,朕恨你,恨你把朕逼到这条路上,朕不会放过你。”他微微向前,似是要触碰燕宸的嘴唇,却在离燕宸唇间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可是,只有你才能理解朕,知朕的心。”
人生知己难求,你我不过同病相怜罢了。要说搞到如今这种地步,也不能只怪朕一个。你若是对朕丝毫情意都没有,又何故现在和朕一起呆在这山洞里?
君然,朕心悦于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朕?
这一连串的疑问和解释,让燕宸一时无法反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梁玄靓的话,他一直以为梁玄靓玩弄他不过是因为儿时的旧账,现时的仇敌,却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的感情变质成为他自己都不懂的东西。
同病相怜……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可怜人。
见燕宸迟迟没有回应,梁玄靓也没继续问下去。他只是轻轻吻上燕宸的嘴角,在他又要反抗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一句:“别动。”
朕只是想亲亲你。
果然,他感到燕宸放松了身体。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第二天一早,燕宸早早醒来——他本来是要去找出路,好让左铎他们把梁玄靓这个大麻烦弄回去,自己再偷悄悄溜走。反正有白徐在,梁玄靓肯定死不了。可老天爷像是故意戏弄他一样,瓢泼大雨砸在石头上的声音实在是让他心烦。他不禁怀疑,梁玄靓是不是早就算好了。算好这涧下有一条冬春涨水的河流,算好这天会连下几日大雨,算好那些鬼面獠牙找不到他,算好自己不忍心将他一个“半残”之人丢在这山洞里。
“哈哈,朕哪有那么神通广大。”他不禁笑了起来,说当时只不过想着就算死也不能被那些鬼面人抓住,便一股脑地跳下来了。
“那你还真是好意思让我给你陪葬。”一边帮梁玄靓擦洗着身子,一边和梁玄靓拌嘴——这几天和梁玄靓两人生活在这山洞中,倒是养成了两人对话的默契。以前都是梁玄靓故意话里有话试燕宸,如今到成了燕宸自己故意气梁玄靓。
莫不是我自己也被这小皇帝带坏了吧?
梁玄靓却是笑的开心,他说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心甘情愿地跟我跳下来了?
难道不是……你心里有我?
故意在他肩伤之处用了点力,梁玄靓立刻疼得闭了嘴。燕宸却淡淡说到:“那鬼面人的身手和打扮看起来不像是汉人。”
“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梁玄靓说,“你有眉目?”
“我曾听闻突厥皇室养着魑魉魍魅,从传闻的描述来看,这些人便是那些所谓的鬼怪。”燕宸说,“看来是突厥人还不死心。”
“汉土富辽,他们羡慕嫉妒情有可原。可是要觊觎,就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看到梁玄靓微微眯眼的样子,燕宸冷笑一声,说你现在都这副模样了,还不忘你的皇位?
梁玄靓却说这点伤跟你在战场上受的伤,也不值一提,朕可一点都不娇弱。
燕宸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这雨下了七日,他们在这山洞也呆了七日。雨势汹涌,外面的河也涨了起来,潮气钻进山洞里,并不利于伤口的愈合,那汗血宝马的肉也已腐烂。于是燕宸便趁着白日去了外面,捡了些打落的野果,又逮了只躲雨的兔子。回来填饱两人的肚子之后,借着山洞里的一眼泉水,用腰带给两人擦洗起来。
梁玄靓肩上和腿上的伤才刚刚开始愈合,沾不得水,燕宸小心地避开那些位置。之前光忙着救人,他未端摩过梁玄靓的身体。现在一看,这人的身材虽不及军人的魁梧,却也是精瘦有劲,只是那腰上有好几条凸出来的疤痕,狰狞的样子十分可怖。
“这是我母亲用钗子烙的。”梁玄靓说,“我小时候不受父亲宠爱,又老是被嫡出的兄弟欺负。母亲气恼我不争气,夜里便会偷着用灯烛烧红的钗子烙在我腰上。”
母亲总说是因我,父亲才对她如此冷漠。最终她受不了这尘世,拿钗子插进了自己的脖颈。众人都说我是母亲的灾星,我却觉得她死了挺好的。这世上有太多的苦难,她觉得我是他的苦难,我亦觉得她是我的厄运。她死了,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我。
他一字一句说得轻松,好似只是无趣的往事,燕宸却是觉得那些话扎耳朵——与其说母亲是他的厄运,到不如说自己是他的厄运。若不是当初自己弄瞎他一只眼,他又如何到如今地步,他们又如何变成今日这样。
他突然想起来梁玄靓对他说过的话:要是没有你,朕可能还做不成这个皇帝。
……要是你不是大凉的皇帝,我可能就不会如此为难。
“不过朕身上的疤可没你身上的多。”梁玄靓见燕宸老是盯着自己腰间那一片看,心里就不舒服起来,他说瞧瞧你这身上大大小小的疤,亏你还是前朝皇室,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燕宸听了,觉得好笑,“驰骋疆场并非易事,怎么可能不受伤。”
再说,我这身上可还有你让人留下的棍伤和鞭伤。
“这……”这一下梁玄靓没了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燕宸也不再继续说,只是转身去泉水边上洗了洗腰带,搭在火旁。“衣服烤干就穿上吧。”他说,“你这伤口着了风,怕是白徐都救不了你。”
他刚靠墙坐下,梁玄靓就靠了过来。燕宸有些困,不赶他也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小歇。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梁玄靓的声音:“以后朕不会再伤你了。”
燕宸心想:你这小皇帝的话,有几分可信?
懒得理你。
可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一只不老实的手摸上他的胸口,他不想多言,那手却从他的胸口顺着腰线摸到小腹,又继续往下,动作和力度都轻佻地让人发麻,连那一处那变得热了起来。无奈地在心中叹气,燕宸睁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玄靓却没有把手拿开,他看着燕宸,颇为得意地说:“朕心悦于你,你说朕什么意思?”
“……随你。”又闭上眼,燕宸压住身体里那股冲动,他实在是不想和梁玄靓起争执。
梁玄靓又在燕宸身上摸了几下,却发觉对方装成死人样子没了反应,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收回手,扶着墙走了两步,在离燕宸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识好歹。”
唉,这小皇帝就不能换个词来骂我?
我不识好歹,你还不是得寸进尺?
燕宸想,或许真如梁玄靓所说。两个人若彼此为劫难,倒不如一人离去,换两人安宁。当日在伽蓝寺,静松给他的解签,说他和梁玄靓既是彼此的劫难,也是彼此的缘分。当初他脱口而出,两人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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