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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的慕容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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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到听雪宫时,我整个人万念俱灰,全赖慕容宫主替我医伤治病,每日给我念书读诗、逗我开怀。待我身子稍稍恢复了些,他又教我听雪宫的调息心脉,帮我恢复武功。”
  “那段日子,我都在听雪宫中与慕容宫主相依为命,因有感慕容宫主再造之恩,曾答应过他要一生留在雪山上陪他,亦曾发过誓……若有违誓言,这条命任赔给他,无有怨言。”
  ……你说什么?
  谢律十指扣进竹子瞪大眼,直听得妒火中烧。
  阿纸,你给他医伤治病也就罢了,竟还给他“念书读诗”、“逗他开怀”?
  因为从来都是谢律逗着阿纸玩,他都不知道,原来阿纸平日里呆呆的模样,却还会逗人开心的?
  那怎么都没逗过我?这明摆着偏心!
  而且啊,这下听唐济亲口说来,终于是坐实了的——果然慕容纸在自己之后还有过别人!
  不但对这个唐济百般照顾,还曾要他留下来陪着他,甚至类似“如果敢跑的话杀了你”这种话也跟他说过?!
  呜……可恶!好不甘心啊!
  为什么这个美人庄主会跟我有相似的待遇啊?!难道我不应该是最特殊的吗?不应该是无可替代的才对吗?!
  谢律默默想着这个唐济大美人病怏怏躺在听雪宫中,慕容纸认真仔细照顾他的场景。想着听雪宫的每一处他原以为是属于自己与慕容纸的地方,也许早都沾染过属于唐济的种种痕迹。
  而那个时候唐济还没瘸还没瞎,该是容貌绝世,笑容温润。与阿纸在那听雪宫中如何缠绵……那等美人,叫阿纸之后如何能忘得了?
  啊啊啊啊……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要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信息量巨大
  但是估计大家也都猜到了。
  

第25章 的剧情就可以顺利挂了。
  “后来,我伤好之后,心系所蒙不白之冤,决心下山报仇雪恨……并非是如传闻中那般‘逃’出听雪宫,我是自己答应了慕容宫主,复仇之后便会回到他身边,也是他亲自开门送我下的山。我自己那时……亦是真的打算事后要回去听雪宫,一生一世陪在他左右的。”
  “什么?师父你、你竟想要回他身边……?徒儿不信!”
  不单是齐琰摇摇欲坠不愿相信,谢律也早已鼓着腮把手中抱着的竹子生生刮去了长长一层皮。
  胡说!胡说胡说你这分明都是一派胡言!你才不想回去雪山呢!你要想回去肯定早回去了!怎么还会在这里?又怎么弄得跟阿纸差点老死不相往来的!
  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我当年……是真的想要回去的。”
  “只是,真相大白于众那日,妻子羞愤自缢,留下一双儿女无人照顾。大哥被逐出家门,而父亲亦因打击过大病重不起。父亲共生了四个儿子,三弟早年离家私奔音信全无,四弟为官在洛川治水不能回来,偌大山庄一时群龙无首,也只好……由我代为执掌。”
  “可一旦坐上庄主之位,便从此骑虎难下。山庄事情繁多,桩桩件件身不由己,如此便很快又过去了一年多,送走老父之后,我一直想要让了这庄主之位,可偌大山庄,却无一人可以继任服众。我纵然想走,却始终也走不了。”
  “毕竟……枫叶山庄经营百年,许多长老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上下仆从、管事下人,亦大多都是世代服侍,全家老小仰仗着山庄过活;就连日常往来的生意,许多都与我家是几世之交。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系于山庄,我着实无法为一己私欲丢下大家,一走了之。”
  “再后来……便是慕容宫主来山庄寻我。”
  “他本不能下山,到我面前时已弄得浑身是伤、遍布血污。我愧苦难当,根本无颜面对他……他见我不能回去,便说要取我性命,可到最后……终也只拿了我一只眼睛而已。”
  “……”
  “琰儿,本就是我背信弃义在前,慕容宫主应当杀我。如此手下留情,已算是对我仁至义尽,我对他……从来只有愧疚,并无半分恨意。只是其他人不知这层干系,都道我必恨他入骨,我也无法一一细说分明而已。”
  唐济说到这儿,长叹一声,扬起一抹落寞的苦笑。
  “今日……为师既然都已说了那么多,也不怕琰儿你笑话了。这些年来,为师总想着……再过几年,凌儿就长大了。那孩子聪明伶俐,为人也正直,应该可以放心把山庄交给他。到时候,若是慕容宫主还在雪山,若是他不嫌弃我双腿已废……”
  “师父!”齐琰吼道:“您疯魔了不成吗?您居然还想着再回那雪山?!”
  是啊!你是疯了吗!谢律也想喊。
  居然还敢想着回雪山跟我抢阿纸?!你、你真敢来的话,信不信我现下就杀你灭口啊!
  但是,转念又一想,几年后他儿子才长大成人的话……
  那个时候,自己也早就没了不是么?
  阿沥终是宁王府的人,将来迟早要回京城;而夜璞虽然好像是喜欢阿纸的,但恐怕也只是自己瞎猜,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下山而去。
  倘若两个孩子都走了,还有这人肯在雪山上陪着阿纸,肯对阿纸好,又是像这唐济这般脾气温、心思细腻之人,那……不也挺好的么?
  是挺好的。
  反正过不了多久阿纸便能把他双腿治好,又有了红药丸,两人大可以离了雪山相伴双宿**,唐济可以带慕容纸看遍自己来不及带他去看的秀丽天下。
  更不要说这个人……看来这些年人在枫叶山庄,心却一直都在听雪宫中,只是慕容纸并不知道而已。
  他应该待阿纸是真心的。阿纸将来跟他在一起,一定过得很好,大概很快就能把谢律是谁给彻底忘了。
  这不也……挺好的么。
  谢律无话可说。毕竟这不本就是自己的初衷么?知道了这样的结局不是正好可以死得瞑目么?
  难不成,难不成还要阿纸在自己死后一生一世都独自一人守在那空寂的听雪宫中,再也不得半点甜蜜开怀么?
  明明是这么想的,谢律却总还是有干脆偷偷暗放一刀宰了那个唐济,让慕容纸永远不能再看见他,让慕容纸永远不能听到他这番剖白的冲动。
  而此刻齐琰,已然激愤难当、泪流满面:“师父,您、您分明是被那个魔头使了什么妖法蛊惑了!师父你原有大好的前程,本应领着枫叶山庄独步江湖万人艳羡!就算再怎么感念那魔头的救命之恩,又怎么能至于要将一生一世赔进去的地步?”
  “那魔头的雪山之上,除了他……就只有一宫的僵尸,常人怎么可能在那里待上一辈子?他提出那样的无理要求,根本就是强人所难!何况什么叫做‘手下留情’?那可是师父的一只眼睛啊!师父流了那么多血,疼得满地打滚,他倒是下得了手!他根本一点点都不知道疼惜师父!师父您竟还为他开脱!”
  唐济捂着那只浑浊的眼,苦笑了一声。
  “本就是我负他在先,并非替他开脱。琰儿,我那时一直看着他的脸,你不会懂,慕容宫主生性温柔,那日剜我眼睛,却双目血红,神情似厉鬼一般——我根本觉不得痛,就只想着,若我未曾负他便好了。他就大概不会……变成那副可怜的样子。”
  “师父……师父你别再说了!他哪里可怜!师父才可怜!当年换成别人如师父的境遇,遇上那魔头又能作何选择?分明是那魔头逼迫你,你才答应那要求的!”
  “慕容宫主他不是魔头,也不曾逼迫过我。”
  “那人生性善良温和、与世无争,若非被我那般辜负伤害,他绝不会……更何况,他后来也连闯了庄中高手布下的三阵,身受重伤也要将我的眼睛送回来。虽然已经看不到,但始终还是我负了他,而他……饶过了我。”
  “倒是,后来的那些事……”
  “后来琰儿你所遭遇的那些……都全怪当年我顾念枫叶山庄从来礼法森严,再加上大哥已有污名,山庄不堪更多流言蜚语。因而江湖盛传我遭魔头囚禁之事,我并不曾多加辩解,害得众人无解,更是害得你一时意气要替我复仇,只身去雪山找慕容宫主。”
  “琰儿,你所受的委屈,要怪就怪师父,别怪慕容宫主。”
  “都是……都是师父对不起你,害得你被慕容纸强留在山上整整一年,就连和绣刀门二小姐的婚事,也因此而耽搁。”
  “不!师父没有对不起徒儿!徒儿不怪师父,徒儿只恨那魔头!所以徒儿要找那魔头复仇!”
  “琰儿!”
  “都是那魔头的错……都是那魔头的错!若非那魔头用了邪术诱惑,师父会变得如此昏聩不清!竟能让师父自废双腿,从魔教换来《丹芷方》,还为他炼制红药丸、开辟红药池。师父!师父再这般执迷不悟下去,怕是终要走火入魔!为了公理正道,为了枫叶山庄,徒儿、徒儿这就去杀了那魔头!只要杀了他,师父便能恢复清醒了!”
  “琰儿——!”
  唐济想要去追,无奈身陷轮椅。焦灼之际,只听得旁边竹林中风声飒动,水音铃轻轻响了一声。
  “是谁?”
  谁?还能是谁?你老子我!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第26章 完全死得其所好走不送。
  谢律早就听得满肚子的屈火,就连一身戴的背的都是刚从人家宝库里刚偷出来的热腾腾的宝贝这事儿都给忘了,直接光明正大地冲了出来。
  “庄主你方才、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谢将军……您都听到了?”
  唐济脸色发白,似是有些慌乱,急急求道:“请谢将军千万莫将今日听到之事说给慕容宫主听!唐某不想……不想换方之事为他知晓!还有……当年之事,慕容宫主怕也不想叫外人知道,所以、所以……”
  “外人”?哦,在你眼里我还是外人了?
  明明你才是外人好不好!凭什么说我是外人啊!
  呵,还装好人,什么换方子的事不想让他知道?你就算想让他知道,我还不想说咧!
  阿纸心那么软一个人,要是让他知道你对他余情未了,还用双腿替他换了那什么鬼方子,那今后老子在听雪宫还要不要混了?
  谢律单手一挥,对满脸焦灼的唐济心不在焉道:“谢某不过是碰巧路过,咳咳,碰巧路过而已,什么都没听到,不记得遇到过庄主,也不记得庄主说了什么。不多叨扰,时辰已晚,谢某这就回房……”
  “谢将军请留步!”
  谢律停下脚步,这才默默有些汗颜。因为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华丽丽地挂着、戴着、背着人家朗朗一大堆的宝贝呢!
  若是庄主真开口问“这些宝贝从何而来”,自己要怎么答啊?
  万一直接被当成盗宝贼扭送到阿纸面前,那岂不是彻底丢脸丢大发了?
  他并不知道,以唐济废了一眼后夜间的视力,根本连他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不过只是通过声音分辨出他是谁而已。所以他背着那么多宝贝,唐济更是全然不知。
  谢律默默冷汗,等着被诘问,却只听唐济道:
  “舍弟曾多次说过,谢将军博古通今,与您说话如沐春风,更不成想将军还是慕容宫主旧识。若承蒙将军不弃,唐某也想寻个机会……能与谢将军坐下好好秉烛畅谈一番。”
  ……什么啊?
  谁要跟你一叙啊?!我跟你有什么聊的啊?
  谁要跟情敌秉烛夜谈啊?!美人你不是看上我了吧(大误)?我晚上可都是要去陪我家阿纸的啊!
  虽这么想,人倒是颇有礼貌地拱手谦笑道:“庄主厚爱,谢某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必与将军把酒言欢、侃侃畅谈。只是眼下,在下得先去得阿纸那里一下,毕竟刚才看您徒儿满是杀气,似乎说是要对阿纸不利……”
  虽然他并不担心以齐琰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伤得了慕容纸,只是想要借故脚下抹油。
  倒是唐济,显得比谢律担忧得多:“此事紧急,谢将军快去吧,千万莫叫琰儿伤了慕容宫主才好。”
  “庄主放心。”
  “将军等等——请、请也对琰儿手下留情些,那孩子性子欠教导,但毕竟还年轻,还请将军莫要伤了他的性命才好。”
  他奶奶的!你真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
  毕竟受人所托,谢律想起上次慕容纸提着“雪刃”要杀齐琰的凶样儿,怕自己若晚去了几分,慕容纸真把那小子宰了可就不妙了。
  便运起“踏雪无痕”疾速赶回小院,先是飞身路过前厅,背着的包袱随手甩在厅中。
  “小夜璞小阿沥给我好好看着,别让人给拿走了!少一件饶不了你们啊!”
  “哎,镇远将军——!”
  谢律脚下生风,一溜烟直冲慕容纸卧室,见人不在,便开了后门又直冲他应是在沐浴的那红药池。
  毕竟“踏雪无痕”也算是一项不世神功,虽说除了逃跑好用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出彩之处,但比起运着寻常轻功之人确实快上很多,此番冲入红药池,谢律也未料到自己居然会比齐琰先到。
  一轮明月下,藩篱遮筑的红药池中安安静静,就只有慕容纸一人而已,还好巧不巧就在那时泡完起身。
  就……出浴裸男,完全的一、览、无、余。
  “啊,哈……呵呵,那个,阿纸,你、你已经泡完了吗?”
  慕容纸傻在当场。
  “阿纸,你……果真挺瘦的,得多吃点。”
  “谢律,你——你、禽、兽!”
  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尽数抓起身边的木桶水舀等器物,扔在大将军那张尊贵的脸上。
  “疼——阿纸,啊哈哈,你、你误会我了啦!我真的没有在偷看你洗澡!”擦鼻血。
  “是没有偷看!你还能看得多光明正大?!”浴巾也招呼过来了,连放在岸上绑头发的玉带冠都砸过来了!
  “啊,阿纸当心!你后面……来了!”
  “魔头,纳命来——!”
  慕容纸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便被抱住转了个大圈。谢律的外衣披在了他身上的同时,一道凌厉的剑气也从肩膀侧边堪堪划过。
  “有种就别躲!”
  “哎哎哎哎——你有种你倒是等我家阿纸穿上衣服再打啊?你看你衣冠楚楚手持利剑的,却要偷袭不着寸缕刚洗完澡的对手,更别说还是你们庄主上请我们来此做客的——枫叶山庄枉以名门正派自居,就是如此卑鄙的待客之道?”
  “纵你巧舌如簧,也是多说无益!”齐琰一剑又破风划过:“你莫护着他!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
  “我就是喜欢护着阿纸,你又拿我怎么样?”谢律挟着慕容纸轻易躲闪不说,还扒拉了下眼皮笑道:“说得好像就算我不护着他,凭你就能伤不了他分毫似的!”
  “谢律,”慕容纸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如今内力全无,打不过他,你莫放手。”
  谢律一惊:“内力全无?你怎么会内力全无的?”
  “我也不清楚。自打白天服下那红药丸,内力就散了,一点儿都提不起来。”
  “什么——?!”谢律稳稳抱着他左躲右闪,又堪堪躲过几剑:“那还能恢复么?”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还像没事人一样?万一以后都无法恢复怎么办?阿纸你既从服下那药丸就这样了,怎么白天一直都没说?”
  “事已至此,说了又能如何?”
  “可恶,竟敢小瞧我!”只见那人抱着慕容纸一直在聊天,却总能躲开他的剑,自始至终正眼都没看过这边一眼!齐琰恼羞成怒。
  既然如此,休怪我连你一起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其实在某种意义上~
  谢律回来之前,似乎并没有真的喜欢过阿纸。
  是回来之后才喜欢上的=。=
  

第27章 并且事实上本来的故事
  “哎哟喂啊!”谢律跃上竹梢,陡然被脚下铁链拉得一个趔趄,回头见果是齐琰,忍不住抱怨道:“我说!你到底跟我家阿纸什么仇什么怨啊?我们两个都手无寸铁,你不但用剑还上暗器也太卑鄙了吧?明明你师父自己都说不是阿纸的错了,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呢?”
  齐琰拉着铁索的手一抖:“他当年对我做过什么,我分明都已跟你清楚说过!你还问我有什么冤仇?血海深仇也不及此恨罢!”
  “哎~说来说去,也不就是阿纸曾睡过你几次吗?你又不是女的又没有什么贞洁要守,又没掉半块肉的,至于搞得那么深仇大恨吗?”
  感觉怀中慕容纸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谢律直接将其打横抱起。
  “我身为堂堂男子,遭如此奇耻大辱,如何不是血海深仇——”
  “这就血海深仇啦?啧,要我说哦,你这人就是想不开。这真不能怪你师父,当然也不能怪阿纸,要怪只怪你自己——明明实力不济,还偏偏要送上门来,那你既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如何还要怪别人冲不对你手下留情?少年人,做人不能这么钻牛角尖,不然会短命的!”
  说话间,又几剑刺过来,几人此刻早已离了小院。谢律一路踏过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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