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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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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我?”周澜坐在轮椅上,仰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取拨弄贺驷汗湿的头发,“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
  “那你怎么办?”杜云峰这些天来一直不管不问周澜,这一刻终于憋不住了。
  周澜背对他一下下胡噜贺驷的心口,安抚他刚才抽搐的疼痛,虽然对方此刻感觉不到。他穿着病号服,宽松满是褶皱,头发长了,挡住了眉眼,令杜云峰看不清他。只听他说:“云峰,话早就说清楚了,谢谢你还惦记我。我和贺驷,以后应该会出国,你知道我最早的理想就是出国读书,可是总想活得更好点,想当人上人,可我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个好地方,脱了衣服全是伤,腿也废了,难道还带着贺驷亡命吗?我要带他走,这是我现在唯一想做,也唯一能做到的了。”
  他说了这一堆,杜云峰听出来了,周澜根本不知道贺驷病情的真相!
  贺驷在拖着。
  拖什么呢?这种事早晚要知道的,怕他伤心吗?他早晚要伤心的。
  杜云峰目光一沉,看着周澜单薄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已经不是嫉妒了,是心疼。
  周澜,还想着贺驷的以后呢,贺驷哪有以后呢?
  “黑四儿去不了了,他没得治了。”杜云峰突然说,“他没和你说,那我就来做这个恶人吧!”
  周澜猛然回头,直勾勾的看着他。再看一旁,门口赵小虎也臊眉耷眼的看着他,目光里满是同情。
  周澜神色慌了一瞬,低声说不会的,突然双手推着轮椅往外滑。
  杜云峰沉默的看着他,跟着他,却并不劝慰他。
  周澜嘀咕着不可能,双手划着车轮却在不自觉地发抖,往护士站的路,被他划了个七扭八歪。
  其实早就有预感了,预感强烈到不敢跟医生深问,他是久经战场的,见过各种死伤,腿烂成这样,他心里知道大事不好了,可是他就是不问不想。
  那个病床上的贺驷虽然虚弱,可是还活着呢,他每天掩耳盗铃地安慰自己。
  抬手大力砸护士台的玻璃,把护士吓得够呛,周澜大吼着问贺驷到底什么病,护士面面相觑不敢回答,周澜已经打翻了一摞摞的病例,便找边丢,几乎发狂。
  直到医生赶来问清了状况,才终于决定不再为贺驷保守秘密。
  这秘密也保守不住了。
  杜云峰离开医院前也问了医生,还有多久,医生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杜云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还有药能治吗?别管国内国外的。
  医生只是摇头,发作起来没救了。
  当周澜从安定药物的作用中醒来的时候,贺驷已经醒了,他心情不错地拿出照片端详,那是他和周澜的合影,二人都坐在椅子上,西装革履,神色安然。
  他拉周澜的手,周澜眼圈就红了。
  “四哥,”他低声说。
  “嗯”贺驷答应。
  “四哥”他又叫了一声。
  “嗯”贺驷轻轻的答应。
  事到如今,回天无力,谁都没办法了。
  破伤风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一天四五支吗啡针,贺驷会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医生说痉挛已经涉及内脏,食管和胃都在抽搐,很难控制。
  秋日暖阳的中午,周澜勉强把贺驷抱在自己怀里,他忽然发现,这么久以来,都是贺驷抱着他保护他,他从没像抱孩子一样,将对方往怀里裹过。
  “四哥,”唇贴着对方的耳朵,他低声问:“四哥,下辈子你还当我的警卫班长吗?”
  “当啊,”贺驷说,然后俏皮地问,“从小就当,行吗?”
  “行,”周澜紧紧搂着他,用鼻尖蹭他的脖颈和耳后,他都闻不出对方臭了,“可是下辈子什么时候来啊?”
  听到这,贺驷费力地抬手,不过力气不够,半空中就落了下去。
  周澜眼疾手快地拾起他的手按在脸颊上。
  “小慕安,”贺驷微微扭头,对上周澜的脸,“你一辈子一定很长很长,别做傻事,行吗?”
  周澜眼圈红了,咬着牙没言语。
  “不要辜负我,”贺驷忽然一改多日的和颜悦色,一脸正色,眼圈也红了,“别让我死的不值得。”
  没有拥抱对方的力气,贺驷却不依不饶的要一个承诺,周澜在泣不成声中点了头。
  “这才乖,”贺驷带着眼泪笑了,“我先走一步而已,警卫不就是去开路的吗?我在那边把牛鬼蛇神都给你毙了,等你老了,我来接你。”
  “好,”周澜说话走调,“等着我。”
  贺驷:“一言为定。”
  当晚杜云峰的军队开拔,杜云峰又赶来医院,他当着贺驷的面问周澜:“和我一起走吗?”
  周澜不看他,把脸埋在贺驷瘦得指节分明的手掌里,难过得摇头。
  “留几个兵吧,”贺驷说,“慕安腿不方便。”
  腿不方便,还有很多事要忙活,毕竟就是这几天了。
  杜云峰果真不再询问,周澜心里都是贺驷,他要陪他,杜云峰自问没资格管。
  杜旅的兵和武器当晚成批的上了火车,汽笛一声响,浩浩荡荡的开拔了。
  贺驷是在杜云峰走后的第三天去世的。
  吗啡针已经压制不住破伤风病毒,他上吐下泻一塌糊涂,三天三夜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周澜衣不解带的守着他,一声声“四哥”的叫他,四哥清醒的时候“嗯”一声,后来在虚弱了,就淡淡的朝他笑,再后来,只能轻微的动动眼珠了。
  他走的时候,周澜一直拉着他的手叫四哥,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贺驷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他的目光一直朝着周澜的方向,没有闭上。
  他不说,他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深夜的便当作业,最虐的部分结束了,要努力学会把甜捡起来了。


第110章 时间牌止痛针
  杜云峰到了徐州整饬队伍,加紧建筑防御工事,淞沪之战的日军在杭州湾登陆,上海沦陷。山东的日本兵马上亢奋起来,虽然“三月亡华”的目标失败了,日本侵略者却确实拿下了华东沿线一系列重要城市。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蚕食河南江苏了。
  每多一分的准备,就是多一分坚持的希望,杜云峰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战场上。
  周澜全军覆没了,没兵了,杜云峰反倒不担心了。等贺驷的事情一了,杜云峰琢磨着,就派兵把周澜和家里其他人护卫到重庆去,那里山多水险,相对安全。
  天天都在死人,刚刚还一起吃饭的兵娃娃,转眼在战场上就被铁甲战车碾成肉泥。
  人都不是人了,都成了战争机器和炮火灰烬,而他经历了得到失去,爱恨交织的变故之后,心失去了流血的能力,对一切都麻木起来。
  对他来说,每天睁开眼睛想的就是,带着他的小兵,活过这炮火纷飞的一天。
  他在炮声隆隆里迎接了二十七岁的生日。
  而生日这一天除了地对地,地对空的猛烈炮火,让他几乎震穿耳膜的还有宋书栋的吼声。
  重庆那边发来了一纸调令,将宋书栋调往重庆,协助军事委员会战时临时后勤保障部建设大后方军师工业。
  这是个安全又体面的肥差。
  “我不走,”宋书栋大吼,“我就呆在你身边,我不去什么重庆,他们凭什么调我走?”
  杜云峰的耳朵被炮火震得有些失聪,即使当下暂时停战修整,他也觉得周围轰隆隆的响,仿佛有火车驶过,所以宋书栋的激愤,在他听起来既没有穿透力,也没有震慑力。
  只听他不咸不淡的说:“去吧,那里安全,是我写信给以前的师长保荐你去的。”
  “我不去,我就在杜旅,我不走。”宋书栋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他以为杜云峰会骂他打他,更可能会与他冷战,却没想到他能一竿子把他支得老远山西的,“云峰,你还在打仗,我怎么能自己走呢?”
  “可是杜旅不需要你。”杜云峰脱下马靴,甩在地上,疲惫坐上木椅子,“我怎么敢用一个假传军情的副官呢?”
  宋书栋彻底慌了,杜云峰不与他论私人恩怨,嘴里都是公事公办了。
  不论宋书栋怎么恳请,杜云峰都充耳不闻,当宋书栋口不择言地说道:“你睡我睡那么久,说不要就不要了?”
  杜云峰才心烦地皱起了眉头,他拎起宋书栋的衣领,差点把人提了起来。
  “给大家都留点脸吧。”他说,“书栋,如果你不是有恩于我,你干的事,够我枪毙你一万次。”
  当天,在杜云峰的口谕下,赵小虎一众卫士把宋书栋“护卫”上了火车,两名卫士按照吩咐,一路将宋副官“护卫”去了重庆,直到军事委员会后勤报道为止。
  报了道,就不能当逃兵了,战时逃兵抓住就是枪毙的重罪。
  而一周之后,商丘的士兵也回来了。
  杜云峰刚下了战场,烟熏火燎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见到预期的人物,他疑惑地问:“周澜呢?”
  几个士兵你看我我看你,十分犹豫,最后还是其中一个老一点的站了出来。
  “报告旅座,周师长走了。”
  “走了?”杜云峰躲进战壕的临时指挥所里,一人多高的掩蔽物,让狭小的空间十分压抑,“走哪去了?”
  “就……就是不知道走哪去了。”老兵说,“贺营长火化完的第二天,我们去病房接周师长,人就没了,骨灰也没有了,护士说,天还没亮的时候周师长就拄着拐杖出去了,后来人就一直没回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杜云峰突然就火了,“照看个人都照看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是卑职没用,旅座息怒。”老兵说着,其他几个兵也诺诺。
  一颗炮弹忽然在附近爆炸,剧烈的晃动中,杜云峰伏地躲过尘土石块。
  他摇头晃脑地甩掉土渣,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侦查兵跑进来汇报,语速飞快地和他嘀咕了几句。
  临时指挥所不安全了,杜云峰下了命令,一众人冲了出去。
  1937年底,杜云峰带着他的重炮旅,深陷华北抗战的泥沼,而周澜在那个初冬的早上孑然一身的消失,从此杳无音信。
  日本“三月亡华”的图谋被挫败,一鼓作气的锐气被搓了个精光,恼羞成怒的在南京,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大开杀戒。
  而歇斯底里的背后,是无法志得意满的颓败感,还有对未来无法预期的恐慌感。
  而中国军队在淞沪一役的三个月里,损失了大把的精锐部队,最后失守,为了阻碍日本海军沿江而上,中国海军沉船长江,江阴等要地港口全部炸毁,河道严重阻塞,海军用全军覆没粉碎了敌人沿江而上的策略。
  而这你死我活的三个月里,大批的工业设备和人员转移到了内地腹地,在巴山蜀水之地,在云贵苦恶之地,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军工厂重新建立,为华北平原上的抗日战争源源不断的输送去武器。
  华北的中国军队勉力支撑,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但也没有失败后的退路。而日本人来自遥远的岛国,力不能支地深入中国广阔的腹地,向前是力不从心的进攻,向后是满盘皆输的噩梦。
  战场是所有人的炼狱,生灵涂炭,没有人例外。
  而炼狱之中的杜云峰进化成了麻木的战争机器,每天穿梭与枪林弹雨之间,连吃饭睡觉都是随缘状态,他带着看似冷静实则麻木的神经,指挥一场场战斗,他甚至带着兵打回了山东,与游击队合作打了好几场精彩的胜利。
  他都没时间感慨,那些游击队里的一些人,都是他当初撵去西北的流寇,泥腿子,现在装备也正规了,打起仗来也有模有样,还挺贼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曾经的敌人,现在并肩战斗,尽管还带个隔阂,但是大敌当前,一致对外是不二的选择。
  转眼三年过去,杜云峰转战山东河南,又经历了武汉会战,一次次死里逃生,杀了无数日本兵,也死了无数的下属。他军功无数,一路从旅长提拔成了师长,终于在驻守长沙这一年,荣升军长,年纪轻轻就当了将军。
  “云峰啊,当年司令举荐你来我这里,我其实是存了点疑问的,总觉得你身上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当兵嘛,适合,也不适合。”
  说话的人是当年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教育处张处长,当然,现在他不仅是个处长了,重庆国民政府教育委员会副主任兼黄埔军校教育总长的位子,堪称位高权重。
  “恩师开门见山,我愿闻其详。”杜云峰十分客气。其实他手握重兵远比对方的虚职要有实力的多,但是他此行带着秘密任务,所以分外圆滑起来。
  这位张处长来长沙视察,正在忙于工事的杜云峰得到一道从军统来的重要密令,要他借助黄埔裙带关系与这位张主任多接触,以备不时之需。
  杜云峰当初进入黄埔是托了张司令的关系,这位张主任从中帮了忙,可以说是老相识。
  这几年抗战打得轰轰烈烈,国内政坛也是精彩纷呈,国民政府内部也分成了好几股势力,各自有各自的政治主张。
  汪兆铭作为党内大佬,屈居蒋委员长之下多年,始终是不甘心。眼看着日本人打到武汉了,汪氏门徒开始发表不同主张,大张旗鼓的宣传和平建国,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蒋委员长扑灭外边的火,还得回家继续扑火,内忧外困,力不从心,一个重庆国民政府简直要运转失灵。
  杜云峰不是政客,可身为一军之长,也逃不脱政治漩涡,蒋氏与汪氏暗自争夺势力,就是要把自己的集团搞的大大的,把对方的势力搞的小小的。
  这不,委员长密令口谕就是让他接近汪氏党徒。
  初春的岳麓书院笼罩在一片乍暖还寒的气氛中,张主任来长沙前几次发电给杜军,此刻杜云峰当真登门拜访,拉拢人才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与故人关系更亲密的要诀就是一同回忆往事。
  张主任哈哈大笑,他能放下身段和晚辈坦诚交流,本身就是一种抬举。
  杜云峰如今战功赫赫,真党派内的重量级人物了。
  “我当年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小伙子精神,但是吧,又觉得你精神的有点邪气,”张主任笑着说,“后来我一想,你既然是张司令推荐来的,也就想明白了。”
  张司令此刻被蒋委员软禁在重庆歌乐山。杜云峰立即就懂了,跟着笑笑。
  张司令在关外发家,其父就是巨匪出身,小张司令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对一些习气以习为常。
  而他与杜云峰萍水相逢就十分投缘,也许冥冥中,就是因为一些似曾相识的气质。
  “恩师果然慧眼,”杜云峰也没打算隐瞒,当初他不说,是因为记不起,如今他军功在身,也不怕别人翻他的老账,“学生年轻时在关外,确实有些草莽过往,说是起于强梁也不为过,当初司令器重,给学生指了条明路,这才没有一条道跑到黑,不然真是悔之晚矣。”
  “可怜司令啊,为家国不惜兵谏,这份勇气担当谁人能有,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张主任说着,眼角余光打量杜云峰的反应。
  “司令用心良苦,让人唏嘘感动,但是卑职人微言轻,纵使心中不忍,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杜云峰把自己摆到了和对方一样的立场上,同仇敌忾的样子显然令张主任很满意。
  “云峰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出色。”张主任骚骚头皮,对杜云峰的坦诚十分满意,“那一届的学员里,你最出色,你看后来这战场上,属你最机灵也最顽强。”
  杜旅,杜师,杜军辗转半个中国,越打越坚强,让人在无望中逐渐生出了希望。
  “我后来想明白了,”张主任接着说,“这打仗不是绣花,不是写文章,还得按套路,有手法,打仗就是你死我活,谁能活下去谁就王!你带兵的那个蛮横劲儿,灵活劲儿就是好兵法,能打胜仗就是好军人。”
  所谓蛮横灵活,都是修辞方法。
  杜军风格鲜明,很有自己的一套,重庆一再下令不许杀俘虏,可是在杜这军令有所不受,山东截获的板塬师团后勤辎重,杜军不仅抢了东西,还把俘虏全部坑杀了。
  据说为了节省子弹,都是麻袋套头乱棍打死埋上的。
  重庆那边着实雷霆震怒,但是山东战事正是吃紧,杜云峰也只是从师长降职成了团长,半年后打包围镇守徐州,重庆方面还是重新启用了他。
  当然,老百姓他也抢,抢人抢粮食,所以杜军虽然战绩好,口碑却不咋地。
  “老师,学生也有学生的苦衷,我的兵饿得拿不动枪,还怎么跟鬼子拼命去?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生活,他们跟着我,不挨饿是最基本的,我要是不能让他们吃上饭,我这个军长还有什么脸当。”
  杜云峰面颊英俊,但常年的野外摸爬滚打,他又黑又糙,除了双目炯炯有神,一身军装挺括外,他身无一样值钱的物件。
  往手腕上看,连块像样的手表都没有。
  张主任也听说,杜云峰不是个贪的,那么多军费从手中过,他都交给下属是打理,公私分明,杜军之所以执行力好,就是因为他不谋私,做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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