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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不过下堂夫-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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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瘦了?”傅冬委屈地瘪起嘴。
盯着面前圆乎乎的包子脸看了会,茅小飞非常为难地点了下头:“嗯,瘦了,该好好补补。”
“知道我为什么瘦了吗?”
“吃得不好?”
“我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好,阿绫姐姐的奶奶说我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馒头,可是爹不在,我吃不下。”傅冬嘴一撇,紧紧抱住茅小飞的脖子。
这一趟耗时接近两个月,孩子虽然不说,只说想他。但从小就被人抛弃的恐惧,恐怕从来没有离开过。
茅小飞揉了揉傅冬的脑袋,抬起他的脸,响亮地在他脑门上啵了一口。
“现在我回来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就告诉爹,爹给你买!”
傅冬欢呼一声,用力抱着茅小飞,不肯从他身上下来了。
他现在的短小身材,抱着也不算沉,茅小飞干脆就抱着他。中途穆参商几次想把孩子接过去,傅冬坚决不同意,只好由着他。
茅小飞走了这么久,心里也很歉疚,又看见傅冬瘦了这么多,下巴都快削尖了,让他张嘴看了看他的牙,牙还没长出来,脑子里已经在琢磨给他弄点燕窝鸡汤什么的多喝喝,也不能乱补,还要找大夫给他看看。
阿绫走了过来,她一身鲜亮红裙,一只耳朵上挂的耳环坠子直垂到肩上,显然刻意装扮过,格外明艳动人。
“茅小飞,我得走了,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她不方便过来,所以你这位好兄弟,只派人接来了这小东西。”阿绫刮了刮傅冬细嫩挺翘的小鼻子。
茅小飞想了想,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茅小飞抬起膝盖轻轻碰了碰傅冬的屁股,压低声音说:“我怀里,钱袋,掏出来。”
傅冬费劲地摸出茅小飞的钱袋,一掂重量,顿时两眼放光。
茅小飞警告道:“别胡闹,你看看,有多少。”
阿绫脸色变了:“你这是做什么?”
“你跟着跑这两个月,车马费、误工费,你该卖花卖多少,分文不取,做善事呀?”茅小飞示意傅冬数票子,傅冬没数一张就露出牙疼的表情,虽然现在他没牙,但他是个小财奴。他爹的钱就是他的钱,要他爹的钱简直像要他的命。
“嗯?”茅小飞发出警告的声音。
傅冬腮帮子鼓囊囊的表示不满,把票子交出去,借机拍了一下阿绫的手:“给你!”
“咱们家又不是没钱了,这些日子不是阿绫姐姐和她奶奶照看你,你能才瘦这么点儿吗?”
傅冬瘪瘪嘴:“哦。”他想了想,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来,约三两,又想了想,把碎银子塞回去,换了一块大的,足有十两,抓住阿绫的手摊开。
“那这个给你。”说完傅冬立刻把脸埋进茅小飞的颈窝里。
阿绫看着手里一大堆钱,笑了,眼睛里闪烁着泪雾。她的手猛地握紧,抿紧嘴唇,半晌,望向茅小飞,眼神里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那我就走了。”
“这么快?”茅小飞皱了皱眉。
“嗯,太久没见我奶奶,怕再久些,她就不认识我了。”
“待会我安排人马护送你回去。”穆参商走来说。
穆参商手下随行众多,这是个好办法。茅小飞暗暗想,对阿绫他有许多愧疚,要不是这姑娘卖花的时候运气不好,撞上了他,也不会受到牵连。阿绫的奶奶脑筋不清楚,她离开这么久,早些回去刻不容缓,否则真说不清楚会不会老太太认不出人来。
茅小飞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种情况不要发生。
“到了以后,写信交给护送你的人,让他们带给我。”
“好。”阿绫弯起嘴角,也看了一眼穆参商,轻声道:“谢谢。”
抱着傅冬走上楼,茅小飞弄了点水,给傅冬擦脸擦手,刚见面的兴奋褪去,小孩困得从板凳上摔了下来,坐在地上一脸空白。
茅小飞哭笑不得,走去抱起傅冬,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爹,你不许走。”傅冬紧紧抓住茅小飞不撒手。
“不走了,以后到哪儿都带着你。”看着傅冬,就像看着小时候那个无处容身的自己,茅小飞抓住他的小手,塞进被子里,弯下身轻轻在傅冬额头亲了亲。
傅冬困得不得了,圆乎乎的脸蛋儿挨在被子上睡了过去。
看见穆参商的手势,茅小飞随在他后面出门。
院子里耸立着北地四季苍翠的高大树木,风把树冠吹得沙沙作响。
“我爹命人送来了一封信,要我即刻赶回庆细。”穆参商沉沉的目光注视着茅小飞,“还有半个月就是除夕,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要出发,通关手令已经都拿下来了,明日起昼夜兼程,运气好的话,能在除夕前一天赶回。”
“听你的。”茅小飞说。
穆参商什么也没说,展开手臂,一把抱住茅小飞。
感觉到穆参商在亲自己的耳朵和鬓发,走廊上风大,檐下的灯笼不停打转。茅小飞却被一股暖意笼罩,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力量和温暖,他抬起手,用力地拥抱着穆参商。
这时,廊庑下跑来个人,行色匆匆。
“小飞哥,你过去看一下吧,少主房里不对劲,他一直在发火,我刚才站在房间外面听见他们在吵架。”伯山玺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
茅小飞心头一凛。叶锦添房间里通常就一个人,他跟舒筒发什么火?他从来没跟舒筒发过火。茅小飞看了穆参商一眼,连忙跟在伯山玺后面赶过去。
还没走到,不远处房门就打开了,里头冲出来个人,是有小孩身子的舒筒。
屋子里又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舒筒满脸通红,看见茅小飞的一瞬间眼角才流下泪来。
茅小飞一把抓住他,急切地问:“怎么回事?你跟叶锦添吵什么?他没跟你动手吧?”叶锦添那脾气,动起手来没轻没重,即使现在是个伤员,听刚才巨大的动静,也不是个省油的。
“没事。”舒筒鼻翼急促翕张,顺过气来,手背狠狠在脸上一蹭,嗓音掩饰不住哽咽:“我不想跟他待一个屋。”被泪水浸得发亮的眼珠盯着茅小飞。
“你带他先去我屋里。”茅小飞把舒筒交给伯山玺,又看向穆参商。
“我留在这儿,有个照应。”穆参商道。
茅小飞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动静,一地摔碎的瓷器,还砸了两个花盆。
茅小飞小心地绕过一地杂乱的碎屑,走到里间,赫然看见地上一个人影瘫坐着。
叶锦添蓬头垢面倚在床边,他没有立刻抬头,低声道:“舒筒,舒筒……”抬头看见来的不是舒筒,顿时沮丧和愤怒同时交织出现在他的脸上,他随手摸到手边一个小脚凳,就朝茅小飞砸去。
然而,叶锦添没什么力气,凳子还没砸到茅小飞的身上,就被躲过,就算能砸得用力点,茅小飞也能轻易避开。
“你在做什么?”茅小飞嗓音里含着愤怒。
“关你屁事。”叶锦添把头朝后一仰,斜刺刺的阳光照出他疲惫难当的脸,这张让荀痴一见着迷,美得能让任何人屏息注视的脸上,现在挂着乌青的黑眼圈,曾经光滑的下巴上生满青茬。
“别说你在后悔杀死了金粟。”话音未落,又一个闪着白光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着飞砸来。
茅小飞轻轻侧头,瓷片应声钉进他背后的墙壁。
叶锦添用力抓住床架,吃力地站了起来,他受伤的那条腿仍然不能着力,站起时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手背青筋暴突。
“那封信,在山上的时候,为什么你不交给我?”叶锦添嗓子哑得厉害。
茅小飞一脸莫名其妙:“交给你又能怎样?那时候金粟已经死了,就算交给你,能救活他吗?”
“那封信,那封信是不是假的!”叶锦添粗暴打断了茅小飞。
霎时屋内一片寂静。
茅小飞感到一股荒谬的好笑,忍不住笑了:“你觉得是假的就是假的吧,你觉得我能知道你们俩的共同好友叫什么住在哪儿,那你就当那封信是假的。”顿了顿,茅小飞胸膛起伏不定,近乎怜悯地看着地上的叶锦添,这个人曾经让人闻风丧胆,曾经一脸邪魅狷狂仿佛谁都不要妄想打倒他,只有他游戏别人的份儿,绝没有谁能玩弄他,现在叶锦添怀疑他被金粟的一封信给逗得团团转。
“那封信是我回来以后写的,想让你觉得好受点,虽然目的没有达到……”茅小飞耸了耸肩,就在这时,叶锦添忽然站了起来,猛然扑过来,一下把茅小飞撞到了墙上,身后花架上残存的一个花盆砰的一声落到地上。
外面响起穆参商的声音:“小飞哥?”
☆、一一五
“没事。”茅小飞心跳如雷,叶锦添个子比他高,这么大一个人忽然扑过来,茅小飞也完全没想到,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还有力气扑过来,确实把茅小飞吓得不轻。
茅小飞架住叶锦添,龇牙咧嘴从齿缝间迸出一句:“你他妈的这么重,我撑不住了,我扶你躺床上去。”一股奇怪的味道吸引了茅小飞的注意,他鼻子抽了抽,连拖带拽把叶锦添按回床上,果断扯开他的衣襟,见他胸膛上下厚厚缠着的纱布上全是血。
“伤口又裂了。”茅小飞暗骂一声,拿他没有一点办法。茅小飞在床头坐下了,叶锦添面如金纸地闭着眼睛不停喘气,被汗水湿透的手一直试图把茅小飞推出去。
“你跟舒筒说什么了?”受了伤的叶锦添依然不好对付,他的力气不小,茅小飞几次差点真的被推出去,又不能真的用力,叶锦添伤口已经开裂。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舒筒……”愤怒的赤红从叶锦添眼睛里渐渐消失,他眼神不停闪烁,忽然用力抓住茅小飞的胳膊,粗声道:“舒筒人呢?你把他找回来,我刚才好像,好像不小心伤了他……”
茅小飞一把拍在脑门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金粟已经死了,要跟你说多少遍?你能不能不要折腾你身边的人,不要成天像个疯子,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舒筒不眠不休照顾你,就算你不念这点情分,也不应该对着他撒气。金粟的事情跟谁都没有关系,只跟你有关系,他是为了你而死。就算你觉得痛苦,也不应该把这种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茅小飞厉声道。
叶锦添涣散的眼瞳盯着床帐,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我老是梦见他,他死不瞑目,还梦见……”那嗓音干哑了一瞬,重新发出声来:“他的尸体被山上的动物刨出来,拆分入腹。”叶锦添眉峰急促抖动,紧紧闭上了眼睛,沉痛的情绪散发出来。
“放心吧,我埋得很深,他的遗体不会被动物挖出来果腹。而且,他既然能给你安排后路,就说明,他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平安无事地活下去。你现在这样,才是真的对不起他,你已经做错了一次,不要再做错第二次。”只能说这么多,要让叶锦添真的好起来,只能靠他自己想通。但茅小飞不后悔把金粟的遗物交给他,也不后悔说了那些话,毕竟谁比谁可怜呢?
“舒筒在我那里,我找人给他看看,顺便让荀痴也给他看看,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恢复正常。”
叶锦添冷静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十分疲惫,大概是被噩梦逼的。
“看他什么时候愿意吧。”叶锦添有些忐忑,舔了舔嘴唇,“我刚刚对他发火,他一定恨死我了。我……”向来嚣张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叶锦添也会用这么小心的语气说话,这让茅小飞一阵诧异。
“放心,他不会真的跟你生气,不然也不能被你气哭了。”茅小飞推了一把叶锦添的脑门,“我去叫大夫,你乖乖等着,别折腾了。”
把大夫找来,茅小飞没跟进去,回了自己房间。
舒筒坐在板凳上,伯山珏在给他包扎伤口,果然手臂上有擦伤。
“小飞哥!”伯山玺站起身叫了一声。
穆参商跟在茅小飞后面进屋,看见屋里这么多人,眉头稍微蹙起,没说什么,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你们少主不知道发什么疯,明天我们就要走了。”茅小飞随意地说,转向舒筒:“要不然你跟着我们走?反正叶锦添现在受了重伤,刚才伤口又撕裂了,现在他这么弱,也没力气跟我们打架,你要跟着我们走,这次他肯定拦不住。”
舒筒白玉生生的小脸上,耸着两道很久没有舒展开的眉毛,他把袖子放下来,动作十分乖巧。
犹豫了半晌,舒筒小声问:“他伤口又撕裂了?”
“是啊,你一出来他就后悔了,想追出来,被我按回床上,没想到他现在这么弱不禁风,伤口不知道怎么就又裂了。”
“你把他按回床上?下次他再这样,就让他自生自灭。”穆参商不客气地说。
茅小飞看了他一眼:“明天我们就回去了,哪儿还有机会陪他折腾。叶锦添也是我们的同伴,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关爱同伴?”
“反正你不能离他那么近,还把他弄回床上,你刚才应该叫我进去。”穆参商不满地说。
茅小飞好气又好笑,没想到穆参商这么霸道,伯山兄弟盯着茅小飞一直看,看得他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教育穆参商。
“舒筒,要不然你跟叶锦添说,跟着我们走好了。对了,玲珑火花也要带回去,让荀痴写个方子,其他的药材,我们应该能找到。”有了穆参商这个钱袋,还有什么是他买不起的?
“我先回去看看。”舒筒一脸焦急地滑下凳子,好像又不生气了,也不要谁送他,自己就小跑着往叶锦添的房间跑去。
伯山玺奇道:“他不是说不想跟少主待一个屋吗?”
“别管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走,你们也收拾收拾,要一路快马南下,一天也不能耽搁。我们得在除夕之前赶回庆细,你们兄弟俩,真的决定跟我走了?要是你们想留下,我不会拦你们,还会给你们一笔钱,足够你们找一样营生经营下去。”
“我要跟着你走!说不定以后能发大财!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真要问我想做什么,我还想不到要做什么呢。”伯山玺说。
伯山珏一脸宠溺地看着他弟弟,显然是不用问了,这俩兄弟绝对不会分开。
“好!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发大财。”前提是他也能发财。茅小飞一时还想不到那么远,以后怎么赚钱,总要等安顿下来才知道。
之后茅小飞又去通知金沈和徐柒。
金沈忽然不好意思地说:“大哥,我们不跟你去庆细了。”
茅小飞眉毛一扬。
“你们先去,我在上齐还要去见几个朋友,之前有一些事情,没有办妥,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徐柒正色道。
金沈连忙点头:“我跟着他去,之前说好的报酬我也不要啦,你把他给我就够抵债了。”金沈朝徐柒那边一扑,被徐柒侧身轻易躲开。
茅小飞笑了笑:“好吧,我们的目的地是庆细穆家,就在庆细京城,徐大哥知道。”
“穆家名头不小,不难打听。”徐柒欲言又止地望着茅小飞,半晌,他说:“我也要去见见你爹,要不然你先跟着我去……”
“这事我想过了,我听穆参商说,上齐与庆细开战在即,大概就在年后,最多不出二月。我先跟过去看看情形,等你来找我。”茅小飞朝徐柒一拱手,没有再多说,只是力度不小地拍了拍徐柒的肩,千言万语,已经在这一击中说清楚了。
这天夜里,茅小飞再次来到叶锦添的房间,里面有小声的说话声,他在门口站定,没有立刻进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舒筒,打开门时,脸上犹带着掩饰不住的潮红。
“小飞哥。”舒筒把人让进房中。
叶锦添在床上坐着,大袍敞开,露出胸口干净的纱布。
“想必舒筒已经告诉你,明天一早我们就会离开,余青和荀痴跟着你,荀痴知道怎么解除玲珑火花的药性。”
叶锦添失血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强撑着坐起身,向舒筒示意:“宝贝儿,把东西给他。”
“……”舒筒凉凉道:“不要胡乱叫我!”
叶锦添一哂,宠溺的眼神紧跟着舒筒的背影。舒筒踩着板凳爬上去,上半身扎进扣着一把拳头大小的铜锁的木箱里翻出一个布包。
茅小飞接在手里掂了掂,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书。”
“这些日子你也不叫我一声师父了,不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该给你的。”说这几句话,叶锦添已经显得很是疲惫,他闭起眼睛,向后靠在枕上,浅浅吐息,过会才道:“你要是再叫他一声师娘就更好了。”他的头转向舒筒。
“别听他的!”舒筒不满抗议道。
“算了,叫这么小个孩子师娘,你不别扭我别扭,谁能比得上你变态啊。”茅小飞笑说,站了起来,把手里东西向外让了让:“谢了。”又转向舒筒:“等你的解药。”
“只要拿到了,我立刻着人给你送去。”舒筒允诺道。
茅小飞点了点头:“上次的药丸还有七颗,最近一直没有发作,不过拿到以后,你还是尽快送来吧。”
“知道。”
站在床边,看着舒筒坐到榻头,小手在叶锦添的脑门上摸来摸去试探他的体温。茅小飞嘴唇动了动,忍不住道:“你这次回去,最好不要向叶霸江发难,他是你的父亲,而且,你现在的身体,至少应该等养好伤。”
“我知道。”叶锦添不耐地摆了摆手:“婆婆妈妈的,这就不关你的事了。管好你自己罢,穆参商来头不小,你们要在一起,不会比我们更容易。”
茅小飞肃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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