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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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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荡的地牢里,谢玄极轻极淡的声音都显得掷地有声。
充耳不闻的步蒹葭盘腿端坐在一片狼藉的牢房里,闭目养神,哪怕事实上他的丹田内空空如也,干涸如沙漠。
“四殿下的修为只是暂时被封,不过不用担心,会有人定时送来饭菜与伤药。”谢玄毫不在意他的失礼,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轻拍了两下手掌,立时背后出现了一个清冷的身影,白衣胜雪,秀姿出尘,“对了,这也是昆玉的意思。”
哪怕灵力全失,步蒹葭也立刻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蓦然睁开了眼,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明显的裂缝,原本在黑夜中缩小的瞳仁更是缩到了极致,小心翼翼地开口:“……师尊?”
男子依言走到了他身边,像以往那般木讷地坐在一边。步蒹葭忙迎上去,紧紧地握着他冰冷的双手:“师尊我没事,你冷吗?”他下意识地向输送些灵力,然而一运功,一股剧痛瞬间席卷了五经八脉,差点忍不住痛呼出声。他只好压下痛楚,用力搓了搓道人的手,然而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谢玄望着他们师徒情深的模样,只觉刺眼又惆怅,因而带着几分恶意地开口:“他已然死去许久,四殿下又何必执着?”
双肩猛地一颤,步蒹葭最怕听到的便是“死”这个字,只觉一股戾气自心底升起,清冷的面孔上有种野兽被逼到绝境的凶狠:“闭嘴!我师尊没死!”
“他现在这副样子与走尸无益,你说他没死?”谢玄扣上了牢门,落下一声轻叹,幽幽不绝如缕,“也罢,反正昆玉说他时日无多,反正对你也没什么分别了。”
“师尊对不起,是徒儿没用,让你在这么阴暗的地牢里陪我。”身旁无人之时,步蒹葭摩挲着步戏掌中脉络分明的掌纹,脸上呈现出了一缕难得的讨好之意,恰似做错事情要挨训的赧然少年,“师尊,你别生气,等再过几日,我出去之后一定好好修炼。”
被关了几日,谢玄给的食物步蒹葭不敢用,硬是撑着一口气,现下师尊回来了,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师尊,还记得吗?”
“刚懂事的时候,门派的同龄弟子手执纸风车在山门上下跑来跑去,唯独我一人拿着红雪三千在与谁同坐轩练剑。”
那时山上的枫叶开得正茂盛,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他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只是沉默寡言地埋头练剑。因此听到弟子们的嬉闹奔跑声,他只能趴在与谁同坐轩的窗口,隔着一层又一层茂盛的蒹葭丛,想象着他们的脸上会有如何恣意开怀的笑容。
步戏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喜欢那些人间的小玩意,他迟疑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他师尊是派中最出色的剑修,而他是他师尊唯一的徒弟,没必要为这些无关紧要的零零碎碎浪费精力。
那日早课回来,他想去屋内换一身衣服,一进门,却见到屋子的天花板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纸风车。微风拂过,所有风车不约而同的转了起来,转得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下来。
“还是喜欢的吧,为师真是难过,葭儿懂事以后再不与我说心里话了。”
眼见步蒹葭不掩面上欣喜,愣愣地点了点头,步戏将背上的红雪三千丢给他,眼角透出一缕得逞的狡黠:“现在能专心练剑了吧?”
失去了灵力护体,步蒹葭有些精神不济,他一下一下抚着身旁道人冰冷的五指,脸上有些黯然:“师尊,你希望我回来继承属于自己的一份责任,可是你不在了,他们与我又有何干?”
多日滴米未进,他实在是太虚弱,也根本得不到回应,一垂首便晕了过去,或许是错觉,朦胧中他似乎听到师尊唤了他一声“葭儿”。
没过多久,夕照从御医那里得知了长河已经清醒的的讯息,百忙之中赶来大牢看望他,入口处毫不意外地遇到了同样闻讯而来的弱水。她那双眸子依旧黑黝黝的,只是失去了以往的光芒,仿佛蒙尘的明珠,一眼望去不由心中一悸。
四周灯影幢幢,一片寂静,呼出的气都在空中化为了一团的白气,夕照跺了跺脚,地上埋着不少枯枝败叶,发出一声声闷响。一旁的杜如晦见状,十分贴心地将手中的白虎皮大氅抖了几下,披到他肩上。
“如晦,你要是也冷的话,可以先回去。”夕照一手揪着大氅,另一手摆了摆,“天寒地冻的,不用陪我在这里等弱水。”
杜如晦面色一怔,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望向他:“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目光闪烁了几下,夕照避开他直白的视线,扭过头:“我昨天梦到三哥了,他——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明明也没有过多久,但是杜如晦发觉自己已经能够平静地与他人提起重弦的死了。他声音极轻,眸底中有种夜风般的缥缈无常:“真奇怪,梦里多少人来来去去,却唯独不见他入我的梦……”
“我已经出来了,你们不用再等了。”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女子淡然若水的声音。
眼见她出来,面色沉静,犹如古井中的千年冰水,夕照心里一凛:“怎么样?”
弱水眼也未抬,只是淡淡道:“既然认罪了,那就按例查办吧。我父王死的时候他就在现场,不管是不是他杀的,他都有罪。”
心下一惊,料想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夕照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字字铿锵:“可是,你明知道那天谢玄与大哥的话有异,最该付出代价的人有可能不是五哥。”
“不是五哥?”像是被他一顿指责意味十足的冰雹砸了个激灵,弱水不气反笑,“那当时你在哪?杜如晦守在外面,而你在自己房间里,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当然有,昆玉……夕照的薄唇嚅动了几下,一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在嘴边绕着口舌转了几圈,硬是没能说出口,只能压下自己内心的火气:“我为什么要破坏这场亲事?”
“你没理由?七哥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想过破坏这场亲事?”弱水咄咄逼人地凝视他。
“我……”
“对,不是五哥,也不是你。难道非要将罪名按在谢玄身上,你才觉得是真相吗?哪怕三哥的头被昆玉送上门来,只要没有亲眼所见,你也是不肯相信,对吗?”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弱水出口毫不顾忌,“你又何尝不是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强撑了许多天的镇定终于土崩瓦解,弱水颤着双手捂着自己被寒风吹得生冷的两颊,感觉自己整个人从外冷到了内:“七哥,我累了,也不在乎了,反正再如何父王也不会回来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完,她低声唤了杜如晦一声:“如晦,陪我走走吧。”
一个失去至亲,一个失去至爱,夕照望着他们俩单薄的背影良久,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不辨朝暮,似乎很久没有睡得如此深沉,步蒹葭只觉得四肢百骸阵阵发软。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他睁着一双惺忪的双目,却没能看见熟悉的身影。
“师尊?”甫一开口,声音嘶哑,步蒹葭只觉得嗓子发干,不由轻咳了几声,此举牵动了胸前的内伤,他咽下涌上喉咙的血腥。
像是回应他的呼唤一般,浓重如墨的黑暗中一道赤色的光芒隐隐闪烁——红雪三千,朦胧地映照出躺在自己身边的一个黑影。
还好师尊还在,他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向剑探出手,因为太过使劲,指尖却不慎被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一道伤口,血珠立时渗了出来。
“这是第三次了。”闻着空中淡淡的血腥气,他苦笑两声,“师尊,您自小便告诉我红雪三千会永远保护我,可是谁又能想到,我每次的致命伤都是因他而起呢?”
他下意识地去摸索身边的人,却摸到了一掌黏糊的湿润——像是血。
为何空中总有一阵弥漫不去的血腥气?他心下不安,双手漫无目的地在破旧的榻上摸来摸去,触手皆是湿润:“师尊?师尊你在吗?”
空荡荡的牢房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谢玄离开前的话语更是仿佛魔鬼的低语一般在脑海中回荡,他开始害怕了,无法抑制脑海中愈加清晰的念头:“师尊,你在哪里?我胆子小,你不要吓我……”
像是感受到他的惶恐绝望,红雪三千霎时灵光大作,赤红的光芒照亮了牢房的各个角落,火一样的耀眼。
他看到了碎成两半的红雪三千,自然也看到了面前的一滩血迹,不由地愣住,喃喃出声:“师尊,你去哪里了——”
然后他看到了一件浸在暗红色血迹里的衣衫,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他踉跄了几步,连滚带爬地向前扑去。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使得地上的暗红血迹零星几点溅在额角,映衬得整个人如同地狱浴血而来的骇人修罗,面上的表情疯狂而绝望。
手抚上那件师尊出门时穿着的衣裳,步蒹葭的呼吸滞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一截融了一半的手指,如濒临死亡般从喉咙深处唤出两个字:“师尊!”
“救命!”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他嘶哑地嚎叫起来,甚至试图强硬地运行被封住的修为,“夕照!昆玉!谢玄!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谁来都好,救救我师尊啊!师尊救命!求你快点唤醒我,徒儿又做噩梦了!师尊……”
他这一辈子做了两个噩梦,一个是师尊为了护着自己自刎于众人前,一个是师尊的尸体在自己身边化为一滩血水。
再没有什么比眼睁睁他的明月,他的清风消逝更残忍的了。恍惚间他看见面前的门扉被人打开了,看见了他身负后羿弓的师尊逆着光、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朝自己走了过来。
“蒹葭……”
第36章 苇下歌
“师尊救我!我——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师尊不见了——”
身形瘦削的步戏正在与谁同坐轩的梨花树下舞剑,似一只雪白的蝴蝶翩翩起舞,红雪三千的一起一落间划出一道又一道如水般的剑光。他甫一扭过头,就被这些年来身量已然逐渐赶上自己的爱徒抱了个满怀,唇边不由晕染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葭儿?这该不会是你私下不愿意修炼刚想出来的借口吧?长此以往,若是以后遇到危险,为师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呀?”
纯白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而下,身负一柄金色长弓的少年身形挺拔,黑发如墨,比骄阳更灼人的小脸在步戏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我是您看着长大的,自然会永远守着师尊——只要师尊别不要我便是。”
步蒹葭的身份特殊,然而他被抱回门派中的时候,还是个尚在襁褓中嗷嗷叫唤的婴儿。婴儿的脸蛋粉粉嫩嫩的,一对黑珍珠般的眸子滴溜溜转着,乍一见有人望着自己,立刻兴奋地挥舞着胳膊。或许只是那一眼的缘分,一向不收徒弟的步戏出其不意地从掌门手中接下了这个孩子。
“出生于十一月,又称葭月,那就叫蒹葭吧——倒也承情应景。”伫立在与谁同坐轩门口的步戏搂紧了襁褓中的孩子,望着附近郁郁葱葱的芦苇。偶有微风拂过,掀起芦苇荡里一阵浪花,吹得漫天芦花一朵一朵颤颤巍巍得飘摇着,似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
怀中的孩子仿佛默认了他的话一般,无知亦无畏地睁着自己的眼睛,澄澈得映出步戏一张噙着笑意的脸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步戏低下头颅,垂下蝶翼般的纤长眼睫,低吟几句后逗弄起怀中的肉团子来,声音柔和又温润,“葭儿,来叫师尊——师——尊——”
“师尊。”白驹过隙间,长大成人的步蒹葭忽然抬起头,黑眸璀璨,言辞恳切,“那些人——那些人不过是一群恰巧跟我留着相同血缘的陌生人罢了。”
“他们任由我自生自灭,不知道我的模样、我的喜恶,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现今只会用冷冰冰的一句‘四皇子殿下’来昭示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在徒儿心中,我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的皇帝、妖族还有那些朝堂的风风雨雨,通通与我无关。”
“师尊,我不想回邺城,更不想离开你。”
话音刚落,步蒹葭眸光一闪,只觉得胸腔内涌起一阵心悸来,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记了。他暗地里捂住胸口,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焦灼、恐惧、怀念、茫然,心头顿时百感交集,不知从何而起,亦不知可止于何处。
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噩梦的阴影还没散去吧……
这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步戏的喟叹,似是无可奈何,似是宠溺入心:“都要及冠的人了,怎么还是同年少时一模一样?”
“都是师尊宠的。”步蒹葭双手环紧了步戏的腰,抿着唇,不管不顾地宣称道,“我要永远留在与谁同坐轩,守着师尊——守一辈子。”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管是红尘薄缘还是命中注定,我既自此岸经过,为君惊鸿一瞥,定要天涯永相伴。
“好好好,自己宠的徒弟还能怎么样?”步戏无奈地抬起头,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
他的明月,他的清风,看得着,摸得到,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步蒹葭凝视着面前的人,忽然猛地摊开手掌,用力地摩挲了自己一如往常的掌纹之后才渐渐放下心来,心头的不安也逐渐散去。他神色踌躇,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的担忧与难以自抑的惊喜,试探道:“……师尊;这是不会赶我下山了?”
步戏带着三分笑意,掐了掐他光滑的脸颊,佯装嗔怒道:“自己养大的徒弟,除了继续宠下去还能怎么样?”
“师尊,就算你以后罚我抄写自己的名字几千几万遍,我都不走了!”
疏朗夜空下,一轮月盘高居于幕布之上,下方屋檐上缠绕许久的一道暗淡云彩被送来植物清香的微风吹散了。
“师尊你醉了,先下来再喝酒?”怀抱着两大坛上等灵酒的步蒹葭仰首望着歪在屋顶上醉得七荤八素的人,循循善诱,“我特地去向看管灵酒的弟子们多讨了一坛过来。”
“葭儿,为师没醉。”步戏双眼微眯,眼尾上挑,背对着月色朝着他露出一个得意得堪称魅惑的笑容,“不信的话,我还能背出诗来——你且听着,闲倚胡床,庾公楼外峰千朵。与谁同坐?”他转瞬又灌了自己一口酒,脸上带着冷月清辉,温柔地蔓延开来,更是慵懒地挑了挑眉:“明月,清风,我。”
眼见他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步蒹葭眼疾手快忙放下怀中酒坛,提气一个旋身上去,面带赧然地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嗅着空气中四溢的酒香,低低应了一句:“师尊,明月是我,清风是我,都是我。生前常伴你左右,死后徒弟也自当化为明月清风常伴你身侧。”
似是被这一声呢喃惊醒了一般,原本眯着眼的人忽然抬起手,用指尖轻柔地摩挲着步蒹葭柔软的下唇,低叹了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黑暗中步戏的眸子又黑又亮,声音低沉又温柔,直直颤到人心底去。
不知来处,不问归途,步蒹葭感觉自己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岁月洪流中孤寂地飘荡着,随后有一双温暖有力的双手环住了自己,在一片令人安心的沉木香中,牢牢地抱住了自己。
那个熟悉的声音仿佛来自天籁,却在附近若隐若现:“我的葭儿呀……”
“师尊?师尊!”步蒹葭突然捂着脸从朦胧中惊醒,还来不及惶恐之际,便听到了一声推开门的轻响。
已然沐浴过的的步戏发丝还滴着水珠,浑身还带着清晨的爽利气息,见榻上的步蒹葭还一脸懵懂,眼中揶揄之色一闪而过:“醒啦?”
步蒹葭像是看痴了一般,愣愣地注视着步戏,一瞬也不舍得眨眼。
见他久久未曾有反应,步戏几步上前摸了摸他乱糟糟的脑袋,俯身笑道:“这些日子天气越发冷了。我知你畏寒,特地去外面施法好让这冬天快些过去,你看外面——”
循着步戏的视线而去,步蒹葭只见窗外浩渺冬雪不知何时早已化去,已经是一派春回大地的盎然生机,连与谁同坐轩附近的芦苇荡中也都抽出了新芽。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师尊。”步蒹葭哑着嗓子,忽然一把将步戏搂进怀里,攥得步戏险些喘不过气来,似自嘲似绝望地轻笑一声,“师尊,我做了一个噩梦……”
“你要,我便给。”步戏耳尖红了一瞬,随即安慰一般地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劝他,“没事,傻徒弟,师尊在这呢。”
仿佛在证明什么一般,步蒹葭无暇顾及自己凌乱的衣衫,一把将步戏压在了榻上,扣住他的清减的身体便俯身去攥取他柔软的双唇。十指紧扣,唇齿相依,不过须臾间两人都不觉呼吸急促起来。
“师尊……”步蒹葭轻喃,一个个柔软的吻似羽毛般落在步戏的脖颈上。
“……先等等。”面红耳赤的步戏忽然想起了什么轻推开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什么扣在了步蒹葭的手腕上,面上浮过一丝清浅的笑意,“这是为师用与谁同坐轩中第一株抽芽的芦苇所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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