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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鹭-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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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众人皆明了。李容若于太昊来说,便是护国使者,便是大功臣,谁若是敢对其不敬,便是对萧煜不敬、对太昊不敬。自此后,孰又能再在萧煜眼前身后再说一句“妖戾祸主”?现下李容若眼睛复明了,他不再需要怜惜地当他的眼,他要带他看遍山河共享荣华,只愿华发回首,了无遗恨。
萧煜带着李容若与姜氏二人走了。留下的满朝文武,又振奋又羞愧。而其中脸色最好笑的,要数沈青涟与宫之善。沈青涟悠悠长叹一口气,一脸逃难成功的得意。而宫之善,则应付着对他实行事后追责的愤怨的许多大臣,一脸无奈与委屈——这锅他是依然整个吃下了,若是不找萧煜再讨几箱金子,怎对得起自己?

安置好姜氏两人,一回到九和殿,萧煜便让小孙子传膳。自个儿翘着二郎腿斜坐在长榻上,右手撑在扶手上轻微支着头。明明生着闷气,脸上却绽起邪肆的笑容。“李哥哥,可能告诉我,为何这王储轻易便将龙章予你支配?你又在她手上写了何字?”





第63章 坏主意
安置好姜氏两人,一回到九和殿,萧煜便让小孙子传膳。自个儿翘着二郎腿斜坐在长榻上,右手撑在扶手上轻微支着头。明明生着闷气,脸上却绽起邪肆的笑容。“李哥哥,可能告诉我,为何这王储轻易便将龙章予你支配?你又在她手上写了何字?”
李容若坐在侧座上,拿起小孙子刚泡好的一盏清茶,轻轻呡了一口,颇有意味地对他笑着,良久不答反问道:“不知你是如何识破这假王储,又是如何将姜芳佩寻来一同演了这出戏?”
“我嘛,聪明绝顶算无遗策,又怎会被这小小把戏难倒?”
“当真?”
萧煜看着李容若赞许却明显不信的表情,知其为功成而乐,为自己之谋而忧,便朝前伸出上半身去,朝他风流笑着。但他眼里的神情却异常坚毅,与嘴角笑容呈现的浮华意义简直天壤地别。“容若,你说的每一句,我皆记着,何为‘万事皆有明证’?我知晓你的心思、你的品性,自是不允许百官欺你侮你,只愿守着这一句莫名其妙却又别有深意的话等你回来。挑起喜帕前,我曾与那女子说‘李国士离开前告诉朕,他与储君立了暗语,趁礼未全成,朕便来对对,并非是怀疑储君,只是以策安全,望储君见谅。’那女子犹豫了半天竟点了点头,将一句‘从此萧郎是路人’对了出来。容若,你又怎会叫她对此句?而况原本便无甚暗语,只怪此人犹豫下还是选择相信我。而姜芳佩,我并不知晓宫之善寻来之人便是姜芳佩,说来亦是意外,然此意外,我料想,该是容若你所为,可是?”
“并非。”李容若虽亦充满疑问,心头着实是庆幸他记着他那一句匆匆留下原本只为自己的话。只是究竟是谁让姜芳佩寻来了,抑或是是谁将姜芳佩带给宫之善?
萧煜瞧他眉峰微陡,起身走过去,迎着他疑惑的目光,伸出右手轻轻抚到他眉心,浅浅将他眉间的凹凸抚平。随即灿然一笑,道:“容若不必担忧,千机台怕是从来不养闲人罢,据宫之善所言,姜芳佩正是苏末交予他的。怎么,容若忘了你曾与我说苏末在处理龙章之事么?”
李容若勉强朝他拉了个僵硬的笑容,道:“正是呢,我可是糊涂了。”在他赶往雨花陵途中,沈青涟收到苏末消息言说龙章大乱,姜芳佩不知所踪。按秦项懿行事方式,又怎会轻易让苏末找到姜芳佩?若真是苏末找到并将她交予宫之善,若是内里无奸诈,便是龙章内乱由秦项懿谋划,而执行者正是第一王储,故而由于王储行事不够凌厉谨慎而将姜芳佩行踪泄了出去。他是真心希望,姜芳佩无故被救来此的缘由,只是因行踪被泄了出去,否则,他又怎去查寻究竟是谁人所为?毕竟如今发难的不仅是秦项懿与萧澈,而是利益遭了损害的所有人皆有可能是发难者。
 “容若岂会糊涂?”
李容若不解何意,只望着倒映了他脸孔的他的眸中。
“只是有把柄乱了心智罢了。不知到何日,我亦能成为你的把柄?只望不需太久,我等得太久了。”
算算,从相识到如今,不过三载而已。可对于萧煜这一藏了一份真情的人来说,一秋一冬亦已等得足够,而况三个秋冬?有了真情,便有了心心念念带来的患得患失与孤单空寂。他孑孓前行,远远望着眼前如风般虚幻却迷人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期待着将距离追得短些再短些。直到今日,他肯回头看他一眼,向他承认他看见了他,这澎湃而又忧伤的心情使得他想要更多更多。有一便有二,或许人生来便有贪得无厌的劣性。可萧煜喜欢这劣性,它让他心甘情愿将所有予他,只为在他身上得到更多他痴痴凝望的东西。
李容若冲着他闪烁的目光微笑,将眼睛闭上,伸出右手悬在半空,道:“萧煜,山仍有棱,天地未合,你岂能阖眸?”
萧煜笑了,开怀的、欣慰的、幸福的。纵然有那么一丝因久等而来的忧伤,他亦将它紧紧收束,将眼中所有空位献给李容若。他知道,他在等他当他的双眼为他带路。
九和殿,有两处灯火亮了灭。一夜听风,疑惑虚实。随着那一番甜腻而惧怕是黄粱一梦的美好结束,两处闲愁便如夜星,明明灭灭。
翌日一早,晨曦中迎来一个人影,正是苏末。李容若闻见小孙子通报,率先走了出去。迎上苏末,不等他开口,便询道:“龙章可还平静?”
苏末抱拳轻作揖,扬起可与冬阳媲美的灿烂笑容,道:“少主放心,龙章之行除却二王储失踪此一曲折外,其余一切顺利。属下在此先贺喜少主。”
“臣民们如何了?”
“暂且不知,属下来接姜芳佩赶回龙章交待处理后事。”
“如此,你领折行阁与飞花阁众人护送姜芳佩,直至姜芳佩安抚好龙章到桃花岛去。”
“原是要到桃花岛去啊,人间仙境,未免安全堪虞。”萧煜从疏疏挽起的帘幕后走出来,未至说着话的两人身旁,便大声说道。他语声中有一丝窃喜,仿佛得知了不得了的秘密一般,又喜又惊又得意。
李容若却不理会他,继续对苏末吩咐道:“飞花阁留下的人不多,你与飞花阁阁人办好此事后,捎个信来,便往御马赶去。”
“御马?”
“是,让飞花阁余人去协助东方阁主。”
“是,属下领命。”
苏末朝萧煜笑笑算作礼貌问好作别,便折身而返。萧煜看着那个潇洒的背影,忍不住揶揄道:“莫非千机台人人自有风流,否则见了我亦不下跪,当真以为我不会降罪?”
“若是降罪,罪不可恕该是我了。”李容若瞟他一眼,眼角留下萧煜噙着的笑意,便进去了。
二人面对面坐着,之间的木桌上却空无一物。
“御马,真一派‘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好景。碧绿无垠且难得水草丰美的好地儿,养得牲口肥美马儿强壮,与驰原郡相比,除了红鬃品种比不上外,其余皆在驰原之上。容若对此国早有筹划,不知所为何者?”
李容若见他嘴角露出明显带着防备意味的笑容,而手指更在扶手上轻敲。直叹萧煜面临国家大事依旧对他有几分忌讳,便冷冷说道:“你我所为,何需明言?”
萧煜闻言大笑,称赞道:“若是你我为敌,着实不妙。从前我曾说,世上闲人千千万,贤人却唯你李容若一人,以如今看来,我确有慧眼识英才之能啊,哈哈哈。”停下笑来见李容若一脸不悦地挑眉看着他,萧煜便打算再逗他一番,道:“容若双目不好使,不若让我当你的双眼,带你出宫逛逛可好?”
李容若起身,径自往殿外走去,顺路接过小孙子灵敏识趣捧过来的厚实披风披在身上。不见萧煜有何动静,转身朝以为他气闷不理睬他而呆坐着的萧煜,轻轻说道:“可能扛一树葫芦回来?”
萧煜闻言嘴角缓缓拉开,猛地站起快步追上他,道:“莫说一树,只要李哥哥愿意,我萧弟弟将街上所有葫芦皆搬回来亦是可以的。”
萧煜与李容若当真胆大,离开宫亦只是由两隐者暗中随着,连小孙子亦被打发呆在宫中。
站在宫门前,回望一眼红瓦宫墙,李容若内心泛起一丝轻快。周遭喧闹的买卖声传进他耳里,五彩的服章融进他眼里,他知道,他们两人的一场春秋历经坎坷定能照进现实。他偷偷觑着萧煜勾起了嘴角的侧脸,几番思量,终是深深地将自己埋了起来。他年作别,无有杨柳相送,无有笛声依依,万世喧哗中,他的心头只有萧煜的深情虚虚地挽留着他。那一年始,他不可活,他不可死,若不穷尽一生,亦足以长致忘却一人。
他不免又要问,何为不可死?
这原本便是萧煜兴起之语,怎奈李容若心头莫名认定此语。所谓心有所念,命运终成。莫非李容若当真不知此道理么?
“卖包了,又便宜又美味的大包,买一送一,开来买啊。”
“过了此村,没有此店。客官可要用餐?里面请,里面请。”
“上等雨花陵丝绸,上等雨花陵丝绸,快来看看啊,滑溜溜嫩过豆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李容若从喧闹的喊叫声中分离出丝绸叫卖声,忍俊不禁。循声望过去,却见丝绸店铺旁一个角落里静静杵着一位卖糖葫芦的粗布中年男人。李容若带笑走过去,脸上微微泛起了羞赧,指着那些葫芦。正欲说话,萧煜却先张了口,道:“老板,要完这一树葫芦。”
中年男人奇怪地看看他又看看李容若,见李容若脸上泛了红,便对李容若笑道:“这位公子,你要一树葫芦可能吃完?即便孩儿爱吃,亦无法短时内吃尽,公子真要买一树?”
萧煜闻言陪着笑,道:“并非是他,只是家中孩儿甚多,人人分些,□□天便可吃完了。怎么,莫非老板不卖?”
“怎会怎会,小人就是太惊喜,忍不住问一番,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他满目炫彩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几眼葫芦树,斩钉截铁道:“三两银子。究竟剩了多少葫芦串,小人也不很清楚,公子看着给吧。”
萧煜从胸前摸出一锭白银,道:“五两,莫找了,收好罢。”迎着男人惊喜的目光,萧煜一手将银两塞给他,一手夺过竹竿将整树葫芦扛走了。
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他二人若是卖糖葫芦的,可看这风姿打扮亦不像是;若是富家子弟来买糖葫芦,自然是车马游街或是遣了仆人来买。可看着二人,路人皆不知所以,干脆侧目打量内心揣度一番便算数了。也幸好路人不加言语指点,否则以李容若这薄脸皮自然是巴不得紧脚走开,甚或是日后见了葫芦便要厌恶起来。
是的,萧煜知晓,从很久前便知晓,这李少主说是无情,实则至情,脸皮更是薄得与蝉翼有得一比。亦幸亏他不如春风秋雨般敏感自怜,否则动不动气郁病了,他便不知晓要费多少心去养好他的身体。毕竟,并非女儿身,又岂能全那女儿气?萧煜庆幸,若他是女儿身,他便绝不会倾心于他罢。思及此,萧煜无心无肺毫不顾忌地笑了。
李容若瞧他看他的眼神怪异,似是有妖蛇要撺掇而出,便冷着一张脸,道:“可是在打坏主意?”
“我日日都在打坏主意,可惜李□□日不让我打坏主意。”
“我记得前方不远有一座青楼,你尽可去。”
“李哥哥可去过?”
“去过,活色生香。虽俗些,若你郁结了,去亦无不可。只是并非长久之计,你该建建后宫了。”李容若取下一串葫芦,在手里仔细把玩着,头亦不抬便如是说道。
“容若你去青楼做甚?”萧煜猛地停下步子,将他拉住。
他将葫芦插回去,轻笑道:“去青楼有何大碍?莫忘了新月坊亦是青楼。”
若他不曾去新月坊,若萧煜不曾上台掀他笠帽,他们又怎会在崎岖曲折中度过这三载流年?故而,如他高枝独立,他变得并不厌恶青楼,甚而有那么一丁点儿感谢青楼。只是青楼寻欢作乐女子埋骨之地,自然是不大愿意时常进去的。
“容若,莫非你······去碰那些庸脂俗粉了?”
“庸脂俗粉?世间孰人不庸俗?你我亦不能免于流俗。”
“我知晓,只是,容若你是否抓错重点了?容若可能告诉我,你可曾碰过任何女子?”
“先妻可算?”
一声惊雷炸在心头,萧煜他总以为,李容若与秦紫沫不外乎是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不曾想,竟真有夫妻之实了。“容若······想来还是愿意当回平常男子罢?”
凡男子,孰人不愿身旁红袖添香?想来终是他害了他吧,将他一生束缚,换不回几回欢颜。若真是如此,放了岂非海阔天空?
李容若静静看着他情绪渐渐冰冻失落而寂寥得如一个孤单的孩儿在冷风中萧索漂浮,不免心中一悸,无奈摇头冲他额前来了一记暴栗,笑道:“庸人何必自扰?先妻不过平常接触罢了,去青楼亦不过是查探虚实。先前赶回九畴,怕是对手唱的计,带了沈青涟到青楼探探情况。若是不信,自可问问沈阁主。”先妻又如何,青楼又如何,如今剩下的唯有你一人。
萧煜额前遭袭乍然又一惊,而后大喜,本欲开口接言,脑中忽而忆起李容若方才那句“建建后宫”,心情又沉了下去,干脆抬步径自向前,目视前方不敢看他一眼,道:“容若不娶妻,我便不娶妻。容若若娶妻,我便娶个比你好上百倍的妻,举案齐眉,裙裳旖旎,共看山河。”
李容若在他身后沉沉地拉步向前,虽知萧煜说的不过是气话,然终究无法将那份黏稠的彷徨与落寞驱逐,只得低低应道:“好,比我好上百倍,定然是风华绝代善解人意之人,到那时······”他蓦地停了,将那半句咽回心里——连我一个男子都要嫉恨她了。“到那时,”他快步跟上,一把拔了一串红彤彤的晶莹糖葫芦,举到他眼前,朗朗笑道:“若有孩儿了,我们再一同来买糖葫芦······给孩儿,可好?”
萧煜亦笑了:“还有你的一份。”
两人但相对笑而不语,默默走在人语喧攘的繁华街道上。青石板上早已吮吸了冬阳的热量,一点一点将温暖返还人间。
长街变窄处,一袭单薄白衣如寺塔般矗立在中央。“两位好兴致,这糖葫芦可能分我一些?”
萧煜眼神锐利地看着前方之人,一把挡在李容若身前,朝那人冷笑一声,道:“神山主屈尊来我太昊,自然好生招待。山珍海味不在话下,只是这糖葫芦你碰不得。”





第64章 长志
“世间糖葫芦应有尽有,各处的糖葫芦口味亦不尽相同。我神荼自不会放下整片森林而只取你这一树,你尽管放心。只是,我虽不对这一树有甚兴趣,若这一树企图污染我偌大的森林,我只得将它连根拔起。”神荼此话虽似是回应萧煜,目光却紧紧盯着李容若。显然,他针对的是两人,而对李容若尤甚。
李容若淡淡将身前侧挡了他的萧煜推开,走近神荼,嘴角勾起了一丝冷讽笑意。他向来很少笑,若是笑,不过亦是露出淡淡而疏远的笑容。今日他阴阴冷冷地去嘲讽神荼,足见他对神荼到底是何等的厌恶。“神山主,你已是个残缺不全之人了,难不成还要继续固执己见?天下庸俗愚昧之人我李容若见得多,却不曾见过如你此等腐朽寸短之人。”
“易术大地上,各国从来以和为贵,这已深入历代统治者与万民骨子里。偏偏尔等叛道离经剑走偏锋,非要将相安无事的各国搅扰起风雨。李少主,你可曾见过山脊上拖家带口逃难的人们?你可曾见夕阳见了亦要羞愧的江水?将士枯骨,哀鸿遍野,我神荼岂容尔等肆意纵横?”
李容若去了萧煜一眼,冷哼一声,道:“顺势而昌,逆势而亡,神山主若是不珍惜自身发肤,李某愿意与你一决高下。”
萧煜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右手倏地握住了剑柄。“容若,等我来。”
“不必,我可以。”
“你功夫不及他,而况此人通奇门懂遁甲,你如何能斗得过他?”他说着便拔剑出销,扔给李容若一个坚定的眼神,便朝神荼攻去。正在神荼微微不稳地侧身闪避萧煜时,李容若却朝前拉住了萧煜衣袖。“做甚?”
萧煜不解,却依旧说道:“决斗。”
对面的神荼毫不客气的大声嘲笑,目中闪出狡黠的光,道:“李少主,请多指教。只是神某想,愿与你一决高下的,怕不止神某一人吧?”
“虽千万人,吾往矣。”
“好。”神荼挑衅地朝他扬了扬下巴,掉头离开。
李容若看着他的白色背影在阳光下被刺穿,蓦地一种敬佩而至高山流水的相惜之感油然而生。李容若与他,站在不可逾越的对立面,只是本质上,都在为实现己之执念而不惜一切。他看着那只左袖飘飘荡荡中昭示着神荼一人独守自我的高洁,孤傲固执得令人愤恨。
萧煜终于明白他二人所指“决斗”到底是何物,恍恍惚惚地轻声说道:“容若,斗天斗地斗浊世,此人确是一位真君子。”
李容若点点头,道:“神山主如今只剩得脚上功夫,可悲可叹可敬。”
“怎会?”
李容若看了一眼震惊不已的萧煜,淡淡笑着,目光中不期然产生的迷茫,轻飘飘地投射到远处的白色背影上。“前些日子他到安朱去了,以安朱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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