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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上青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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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轻咳两声,打断了林居安的思绪,“若是没有这次中伏,你就打算在嵘王府装一辈子太监了?”
  林居安道:“若我没有被提拔去伺候世子,大概也就是这样了。”他顿了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但自从跟了世子后,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这么说,我还真是你的大恩人呢!”世子讽刺的笑道。
  “无论世子相信与否,我都是感谢世子的。没有世子命人教我骑射的功夫,我现在早就死在阢真人的屠刀下了。”
  世子“哼”了一声,顺着刚才的话题道:“那晚你一定要跟来,就是想逃跑吧。”
  林居安道:“没错。我原本是打算在合围阢真人的时候找个机会逃走,谁知偏偏遇上了埋伏……”
  世子呵地笑了一声:“大言不惭!就算你跑了,茫茫大漠你能去哪?没有路引,你连归阳关都进不去!”
  林居安道:“我知道。来的时候,我看到路边有官府征兵的告示。到了总兵府,我便跟那里的下人打听了一下,果然北境这几个边关重镇都在招兵。我便想,如果能逃掉的话,就在关外找个地方参军,去打阢真人也不错!”林居安说着便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世子听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不待林居安看清,便一闪而逝了。他道:
  “你既然想要逃跑,却为何没有跟着沈亭冲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主要是回忆杀
林居安终于上线啦~撒花~

  ☆、第七章

  林居安没有回答世子的问题,他也无法回答。正如世子也没有理会他的反问一样。
  “世子当时既认定我是奸细,又为何决定不杀我呢?”
  世子后来被阢真人请了过去。林居安行动不便,吃了点东西后,便又重新躺下。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复又重新睁开。世子说他昏迷了两天,看来没有错。既然睡不着,便只能盯着帐顶发呆。林居安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比如阢真人把世子捉来有什么意图,比如到底是谁策划了这场阴谋,又比如他为什么没有跟着沈亭冲出去,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
  世子自那日离开后,连续两天都没有再过来。林居安也不知是自己的身体好,恢复起来快,还是那些伤口只是看上去吓人,实则并不严重。总之两天后,他已经勉强可以下地了。林居安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只得穿阢真的羊皮长袍。既然不想死,那现在也就不是讲究民族气节的时候了。
  林居安走出帐篷才知道今天是个大晴天。冬天的太阳虽然是个摆设,但好歹也能让人心情舒畅几分。他本想去寻找世子,可四下一看才发现到处都是帐篷和毡包,根本无从找起。他试图询问身后紧跟着他的阢真守卫,可惜对方不但听不懂汉话,还总拿充满杀气的眼神盯着他,无奈只得自己去碰碰运气。
  林居安走了一会儿后,发现这个守卫只是跟着他,并不限制他的行动。对方对他这么放心的原因大致有二:要么觉得他无足轻重,要么就是他所处的地方只是阢真人的居住区,营区并不在这里。而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更大一些。
  他这一路下来,除了收获了无数并不友善的目光以外,还发现了几个特别的毡包。这几个毡包比其他毡包大太多,外罩上还绘有色彩鲜艳的飞禽走兽,毡门外也有人把守,想来应该是阢真贵族的住处。以世子的身份,十有□□是住在这样的毡包里。林居安刚想走上前去探个究竟,便立刻被身后的守卫制止了。他没有办法,只得暂时离开。
  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阵儿后,林居安发现自己出了居住区,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原上。说是草原,其实跟荒地也没什么区别。眼前灰突突的地上,连荒草都很少见,只有零星□□的草根昭示着此处夏天才应有的碧野千里。林居安的视线沿着荒芜的草原向前延伸,略过远处佝偻的人影,一直来到白雪皑皑的山脚下。苍山负雪,逶迤雄劲,连绵千里而不绝。他此时只想感叹天地的造化,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失了颜色。
  “此山名为喀山,是我们的祖先走下来的地方。”林居安一回头,发现身边不是何时站了一个人。此人约么二十多岁,颧骨突出,面颊略红,但眉目稍显清秀,并不是典型的阢真人长相。他头戴笠子帽,身着曳撒服,看样子应当是个阢真贵族。
  那人见林居安回头,便把右手置于左胸前,微一低头道:“远方的客人你好,我是赞木坤。”
  林居安神情有些错愕,但也拱手道:“在下林居安。”
  赞木坤对着他微笑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汉话说的这么好。”对于一个阢真人来说,他的汉话确实过于流畅了。“因为我的母亲是汉人。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也是一个很慈祥的母亲,可惜很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说着便把头转向了远处巍峨的山峦,不再去看他。
  林居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赞木坤看着远方,继续道:“林公子若没事的话,可否陪我走一走?”说毕,不等林居安回答,便径自朝前走去。
  林居安思考了一瞬,最终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赞木坤走得很慢,不知是顾及着林居安伤势初愈,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散步而已。
  “正如你们汉人把炎河称作母亲一样,我们也把喀山当作我们的父亲。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从喀山上走下来,来到山脚下不断生息繁衍,渐渐便有了阢真部落。我们渴了就喝天河的水,饿了便去杀放牧的牛羊。这里草肥水美,是我们阢真人的家乡,是每个阢真人死后都想埋骨的地方。在喀山下,我们阢真人有了自己的语言和文字,虔诚的供奉我们的神灵,庆祝着一年一度的降灵节。可随着阢真部落的壮大,我们不再满足于这一块小小的地方。我们想要更多的草原,放牧更多的牛羊。这样的渴望驱使着我们进入了中原,来到了你们的家乡。”
  说到这里,赞木坤停住了脚步,他转身看着林居安,道:“我此番话,并非要与林公子讨论过去事情的是非对错,也不想去美化大阢对汉人的残暴统治。我只是想说,阢真人虽然不像汉人那般饱读诗书,敬奉孔孟之道,可你们汉人口中的“蛮夷”也有着令他们骄傲的历史和文化传承。他们和你们一样,只是想活的更好一些,却选择了错误的方法。”
  此时若换成了其他任何一个汉人,听到赞木坤对大阢过去六十八年来对汉人牧羊一般的统治如此轻描淡写,肯定都会对他破口大骂。但林居安听着听着,却忽然有点儿明白了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了。
  他们终于来到了白雪覆盖的山脚下。林居安刚才在远处看到的身影原来是几个妇人领着一堆孩子在地上刨些什么。他们见到赞木坤,纷纷站起身来行礼。赞木坤点点头,这些人便又蹲下继续手里的活计。
  “你看他们,在从牛羊嘴里抢吃的。”赞木坤指着一个孩子身上挎的篮子道。
  林居安仔细一看,篮子里竟然是一小把草根。那孩子双手冻得通红,手指上满是泥,却依然还在雪地里翻找着。终于,他挖到了一把粗一些的,便开心地拉着母亲笑。
  “我们在这里只会放牧,也只能放牧。但不久前的那场大雪冻死了太多的牛羊,他们吃完了冻死的牛羊,再没有别的可吃了。没有吃的,便只能去抢;抢不来,就只能吃草。等草根也吃完了,便只有饿死了。”赞木坤平静道。
  林居安摇头:“但这并不能成为阢真人到大显烧杀抢掠的理由。”
  赞木坤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若是有别的选择,谁愿意拿命去搏。”他指着这些妇人孩童道:“他们的丈夫,父亲都是死在了大显军队的手中。若是能和平的换来食物,谁想去送死呢?”
  赞木坤紧盯着林居安的眼睛道:“林公子,你说呢?”
  林居安无法忽视赞木坤眼神中的期待,可是他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介布衣,是战是和,都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再者,汉人猪狗不如的生活才结束了三十多年,一提到阢真人,便恨不得扒其皮饮其血。若非力有不逮,大显定要把阢真人赶尽杀绝不可。六十多年的仇恨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放下的。这似乎是个死结,无人能解。不论赞木坤出于何种原因来找他,林居安都要让他失望了。
  等不到林居安的回应,赞木坤面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波澜不惊,转身道:“林公子,大显的世子来找你了。”
  林居安回头,见世子正远远地站在一顶帐篷外,不知在那儿看了他们多久。
  待他们走近,赞木坤向世子点头行礼后便离开了,林居安也拱手拜见世子。
  世子看着他道:“身体可大好了?”
  林居安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世子关心。”
  世子道:“那便好。你身体刚好,不要在外面站太久。”说完,便往林居安住的帐篷走去。
  二人进了帐篷,也不等林居安让座,世子便径自走到了原来的软垫上坐下。林居安见状,只得坐在矮榻上。自那日林居安说破身份后,便一直拿不准世子的态度。世子好像并不想杀他,但世子会把他带回王府还是会放了他?林居安一时思绪纷乱,不知从何说起,世子也不似要开口的样子,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终于,林居安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端与世子后,便回身坐下道:“世子,那晚还有别人活下来么?”
  林居安自从那日醒来灌了一壶羊奶后,接下来几天,茶壶里就都换成了水。也不知是不是阢真人终于发觉羊奶太过珍贵,不能便宜了他这个汉人。不过这也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世子接过茶杯,也并不喝水,只是放在手中把玩。他低头盯着荡漾的水波道:“只有你我二人。”
  果然。虽然林居安心里已有所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结果时,仍觉得心如刀割,还是生了锈的钝刀子。那是近一千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就这样浴血拼杀后绝望地死在了那个只有月亮的晚上。他不记得那些人的长相,也不知道那些人的姓名,但他知道他们也曾是别人的父亲,儿子,丈夫和兄弟。他们的父母妻儿还在热切的盼望着自己的亲人得胜归来,或许还在为他们准备过冬的寒衣,却不知这些喊着“虽死无惧”的铮铮男儿已经变成了只能被风沙掩埋的枯骨。
  林居安使劲儿眨了眨眼,嗓音略有些嘶哑:“那世子可知是谁,是谁出卖了我们?”
  世子呵地冷笑一声,抬头看着他:“你可知功高震主的下场?”
  

  ☆、第八章

  
  圣祖高皇帝建国后不久,为藩屏江山,便将几个儿子分封到了大显腹里和边塞要地。先皇三子陆定乾获封嵘王,戍守北境。嵘王骁勇善战,治军严明,镇守边境二十余年,先后灭阢真主力三万余人,使其苟安于漠北,未能再有与大显一战之力。
  当今朝廷见嵘王在北境日益做大,恐其生不臣之心,几欲削藩不成,遂生了这令人齿寒的法子。朝廷勾结阢真,令其除夕夜进犯邢阳,另一面则暗令旌阳总兵吴有节全力配合。阢真人凭借吴有节给的邢阳城防图,两个时辰便破了城。可怜陈方和一千名守军致死都不知道他们竟是死在了自己人捅过来的刀子上。阢真随后按计划包围旌阳城,假意行调虎离山之计,实则为了引嵘王父子前来。依朝廷的计划,嵘王父子无论谁来都一定要当场诛杀。可多罕也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更何况来的只是个世子,若是将他杀了定会引来嵘王疯狂的报复。于是多罕下令活捉陆靖识,想着两边做买卖,坐收渔翁之利。朝廷还以为自己与狼共舞的步态多么婀娜,没想到竟然被狼打了眼。
  “说嵘王狼子野心。呵,若真是如此,那北境现在定是阢真人肆虐,让他大显一刻半刻都离不了我们父子才好!父王在边关出生入死了二十多年,方才保得大显北境无忧。他们看阢真人掀不起大风浪来了,便想着做这卸磨杀驴勾当。天下已定,我固当烹?太便宜了他们!”世子说毕,便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仿佛那是一杯烈酒,方一如腹,他脸上便尽显出狂放之态。
  林居安本以为不过是边关守将被收买出卖了自己的同胞,没想到这竟是一场波诡云谲的政治斗争。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世子道:“世子的意思,竟然是皇上……”
  世子嗤笑一声:“哼,陆靖元那个草包可生不出这么胆大包天的想法,定是内阁里哪位’无双的国士’给他出了这么个好主意!真是个好主意啊!这么好的主意,我父王都不敢想,他陆靖元倒是敢做了!诶,我怎么竟有点佩服他了呢?”世子仿佛听见自己说了个笑话一般,居然放声大笑起来。
  不过林居安可没有一丝想笑的心情。世子这番话带给他的震撼过于大,以至于他都不知该震惊于世子直呼皇上名讳,还是世子竟然骂皇帝草包。
  人受到刺激之后的反应不尽相同,有的人慌乱,有的人镇定。林居安属于第三种,他仿佛亲眼看着自己的思绪从官道跑偏了,不知怎么的竟然拐到了一条杂草掩映的羊肠小道上来。林居安在这里遇到了另一个世子,一个不同于之前那般果决、威严、沉默而内敛的世子。这个世子狂放不羁,恃才傲物,喜怒皆形于色。可为何明明是大悲却还偏偏要做那大喜之状呢?让人不知是要陪着他一同哈哈大笑,还是要将他揽进怀里放声痛哭一番。
  林居安从榻上站起来,走到世子跟前蹲下,平视着他的眼睛道:“功高盖主主不疑,位极人臣众不嫉,自古罕有之。世子不要太伤心了。”
  世子突然收了笑,站起身来俯视着林居安道:“本世子为何要伤心?我这里正打盹,他偏巧给我送来个枕头,本世子感谢他还来不及呢!”说毕,便把茶杯”啪“的一声拍在矮桌上,转身便要往外走。
  世子走到帐子前又停了下来,背对着林居安道:“赞木坤是穆图耶的孙子,你最好不要与他过多往来。”接着,便掀起帐子大步离去了。
  林居安今天听了太多,一时消化不了,直接影响了晚上的睡眠。
  在不知翻了第几个身之后,林居安终于放弃了强迫自己入睡的想法。他身体平躺,睁开眼睛直直的望着漆黑的帐顶发呆。
  林居安十岁之前一直生活在江南,他长于书香门第,衣食优渥,对战争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体验。就连阢真人也多是存在于娟姐姐每晚哄他睡觉的故事中。那里面的阢真人个个身高丈余,红发绿眼,头大如斗,体壮如牛。他们见人就吃,尤其爱吃不听话的小孩。多亏娟姐姐如此不靠谱的启蒙,林居安幼时一直以为阢真人只是山海经里的怪物罢了。
  就算后来到了嵘王府,阢真来犯也就是小太监们平时闲聊打发时间的谈资。张勇就特别爱拉着他扯这些,他经常煞有介事的跑来向林居安宣扬阢真人的“光辉事迹”。
  “你知道了么,阢真人又来了,听说有好几万人呢!他们屠了咱们好几座城,听说血流了十里,还冲塌了一面城墙呢……”
  林居安从没出过王府,所以也没什么见识,但是他有常识。他没费什么脑子就知道张勇简直扯到了天边儿去。就冲那两个“听说”,他的话也没什么可信度。
  总之,对于十九岁前的林居安来说,阢真人的残暴只存在于传说中,并未给他带来过什么切肤之痛。而相反,屠了他满门的却是挽救汉人于水火的开国皇帝。林居安是个俗人,即便他有一个誉满天下的鸿儒老爹,即便他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他还是不能免俗。当国仇家恨交织在一起时,人没得选,也就没什么矛盾。可若是国仇和家恨相冲突呢?能忘小我顾大家的都是志士仁人。可他林居安不是。那时,于他而言,国仇还没有家恨来得重要。所以即便他被嵘王铁骑出征的气势所震撼,却仍旧打算借着解旌阳之围的名义逃跑。
  直到那天晚上,林居安亲眼见证了大显的男儿如何身陷死地,却面无惧色,任冷铁卷刃,依然奋勇拼杀。林居安看着自己的同胞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阢真人的屠刀下,第一次生出了要同生共死的念头,还有那不破阢真誓不还的豪气,却是为了这个杀他全家的大显王朝。
  可这时赞木坤来了,把自己全身的伤口都翻给他看,想要叫他手下留情。尽管知道他是穆图耶的孙子,尽管知道他动机不纯,尽管阢真刚刚屠戮了他们一千同胞。可林居安,作为一个人,他动容了。他真想唾弃自己的虚仁假义。
  他一遍遍的回想着赞木坤白天对他说过的话,还有那些挖草根儿的孩子。现在阢真早已不是当年逐鹿中原的阢真,他们是一只伤痕累累还断了半只爪子的狼。这只狼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囚笼里,总想用那只好的爪子把笼子捣烂逃出来。
  把这只狼杀死最好,可若是暂时杀不死呢?若是把这只狼放出来,给他吃喝,当狗一般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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