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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一段白月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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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起身,又留下一句话:“凭他一个小小的刘长承,怎么能瞒天过海,骗过朕,骗过这上上下下呢?诸位大人以为——他有没有位贵人呢?”

前些日子接连下了几日的雨,忽然就冷成了肃杀的深秋,晌午的日头都暖不起来。章颉站在窗边,看着外头树上的叶子被冷风卷起来,又落了一地。

刘善见他站在窗口,忙拿来件大氅给他披上。章颉点点头,只说:“天凉了。”

刘善应道:“可不是么?这都落霜了,今年不知怎的,冷得格外急。”

秋日里的天格外蓝,尤其是如今天冷了,越发蓝得惊心。然而碧空如洗的澄澈之景也没有让章颉舒心一些,他仍然觉得心中郁结。

如今中枢上的人,有先帝手上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有他提起来的新人。自己掌权的时间不过是某些人的零头——虽然他强硬,但毕竟有人以为,先帝已经不在了。

有人蠢蠢欲动,或许有人早行动过了。他的话不仅是为了震慑敲打,哪怕那个小小的地方官真的就凭自己的本事瞒天过海了,可他初入官场才几年,何处学得的这等手段,何处浸染了这般习气?明年再录一榜新科进士,他们苦读十载又是为了什么?

他一直想再清一次盘,这事又翻起来,刚好也是个契机。

忙碌的不仅是皇帝。入秋以来,朝廷上下原本也事务繁多,被此事一搅,众人更加不敢怠慢。今年冬天怕是要冷的厉害,还怕入冬了,遭了冻灾雪灾,各项准备便早早做起来了。

秋天眼看就要过去,入冬就要看见年关了。礼部算是开始一年里最重要的一段日子,各项礼是祭祀都提上了议程。

严清鹤总算在这段与往年一般的忙碌中寻得了一丝欣慰。他多少是了解皇帝的——不管他是对谁,又不管是一时迷恋,还是真情,更或者是用情至深,都不过是闲暇的一点调剂排遣罢了。当有正事要做的时候,谈情说爱的消遣自然变得可有可无了。

他近来与赵冀有些日子没见了,赵冀居然十分体贴,让他家小六赵晟亲自送了一车从南边运来的鲜果到严府上,说是慰劳严大人。

严清鹤性格随和又亲切,而且不像自家兄长一样,总是管教自己,因而年纪略小些的这群少年都爱与严清鹤往来。

赵晟到了严家,又赖着不愿意走,拉着严清鹤和他说闲话。严清鹤无奈地笑道:“你眼见要考试的人,怎的不好好在家里读书,总是出来东窜西逛的?你三哥天天为你着急上火的,你倒像个没事人。”

赵晟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他总说我,我才受不了出来的吗?再读,再读书,就要读成书呆子了。”

严清鹤是真的笑出来了:“就你?就算你再读十年也读不成书呆子。”

赵晟想起什么似的,又兴奋起来,兴致勃勃地对严清鹤道:“严二哥,我这两天还真遇到个书呆子。那家伙是南边来的,原本我们看他长得顺眼,便约他一起吃酒玩耍,结果人家说什么都不肯去,好像他随我们去酒楼吃一顿酒,就要污了他读圣贤书的清白似的。”

“你还有脸面说人家,你真该向人家学学。”严湛鹭读书乖觉,向来也轮不到严清鹤管教,这会儿赵晟在他面前,他忽然有了些当兄长的运气。

“这还没完呢。”赵晟又道,“原本不去就不去吧,结果他那一伙从江南来的朋友专程告诉我不要扰他,他可是要连中三元的。”说罢自己又笑起来。

严清鹤拿他没办法,哭笑不得道:“我算是明白了,那一车果子不过是借口,你这小东西是憋得没处说了,专程到我这里来嘲笑用功苦读的学子,好显示出你赵公子的威风?”

“哎,也不是嘲笑啦……”赵晟喃喃道,“其实那人也就是书呆子了点,人倒是不坏,他那伙朋友挤兑我的时候,还给我说了两句好话。不过就是太麻烦了,我怎么吃饭,我怎么花钱,我一天换几套衣裳,他都要评论我一番,总之我处处不合圣贤礼法就是了。”

严清鹤其实并不比赵晟大几岁,但在他眼里,赵晟始终是个孩子,因而行事作风也都是孩子作风。他只当赵晟交了个新朋友,以这样的嫌弃来表示亲近。他问道:“听你言下之意,你和那书生交情还非浅?”

“和一个穷书生哪里说得上什么交情不交情的……”赵晟道,“就是觉得有趣,才想向严二哥你说说的。”

“你呀,”严清鹤叹道,“你什么时候能让你父亲和哥哥们少操点儿心,他们也能多享几年清闲。”

“我哪里不让他们省心了?”赵晟理直气壮道,“要是他们不逼着我读书,我难道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来么?”

严清鹤也懒得提他欠自己人情债,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赵晟又道:“本来我家也用不着我增光添彩……我又没什么大志向,就算天天躺在家里也饿不死,干嘛非要我和那群穷书生一样十年寒窗呀。”

严清鹤一时竟然不知怎么反驳,他心里闪过诸如胜极而衰之类的话,又无法说出口。只道:“是是是,赵公子说的有理,我管不着你。”

赵晟复又嬉笑起来,埋怨他怎么和三哥一样唠叨了。

严清鹤看他一派天真,诸事不管的样子,居然有些羡慕起来了。心里原来有些念想,有些抱负,遇到坎坷才会觉得受折磨。若是从一开始就没往高远处想,真能舒服自在的过一辈子也是件幸事。

赵晟又与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阵,无非酒楼奇遇云云。临走时,又对严清鹤道:“哎,严二哥,要是那书生上真考上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整整他呀。总不能叫他真的连中三元吧?”

严清鹤笑道:“既然你都开口求我了,我当然要想想办法,帮他一把了。”

赵晟刚走,严沧鸿恰好从外头回来。见摆着茶水,便问严清鹤道:“家里来客人了?

“算不上什么客人,赵家小六出来躲清闲。”

“你还真敢接待他?”严沧鸿笑,“不怕别人说他贿赂你?上次可都被人告了御状了。”

“大哥……”严清鹤无奈,“您别总拿这件事笑我了,这算什么事情呀,总不至于有人再拿这一车鲜果说事吧。”

严沧鸿也不打趣他了,转而道:“虽然不至于风声鹤唳,不过近来总还是谨慎些,别留下把柄。”

此时京中大事,无外乎那么两三件。此话一出,所指自然明了。严清鹤心中略略一惊,问道:“这事情还真有上头的人参与?”

“说不准。”严沧鸿道,“重要的不是有没有牵连,是那位心里怎么想的……皇上该有大动作了。”

他刚从外头进来,身上还带着点寒气。这时候有小丫鬟递来一个暖炉,严沧鸿把玩着暖炉的纹路,淡淡道:“但愿能平平静静地,把这个年过完。”

第八章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波浪来。如今刘案在官场中的影响算是大略告一个段落,不管如何暗潮汹涌,不管哪方又受了什么影响,至少在明面这事引起的波澜算是稍稍平息了。

然而民间却是不同。出了这样的大案子,而且案子又离奇,至今没能查清楚,大家当然都是津津乐道。茶馆说书的已将此事说出了**十来个版本,从刘长承少年读书,到他考中进士,再到他如何暗中操作,贪了十万两银子都讲得有模有样。

严清鹤得闲的时候,也听到过人们议论,觉得实在可乐。不过大家也并不是真的要了解什么真相,只是有些故事来消遣时光罢了,因此编排的越离奇越好,反正多数人也并不牵扯其中利害,不过听个乐子。

除去少年时读过的圣贤书,除去官场里纷纷扰扰勾心斗角,除去繁多的公务和临近的政绩考核,严清鹤偶尔也需要一点消遣。尤其这些传奇故事,自己大多知道一些内情,但听着旁观者靠着蛛丝马迹分析猜测,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这日他听过人们议论王相年轻时的事迹,忽然听得有人道:“诸位去凤栖山看过花了吗?”

凤栖山名字起的大气,然而只是京郊的一座小山,风光秀丽,是京城人们踏青常去的处所。

有人便问道:“这季节了,哪里看得花?”

那人仿佛听见了什么怪谈,反问道:“大哥居然没听说过吗?凤栖山有株海棠如今开花了,多少人都去看这奇观了。”

严清鹤听着也新奇。凤栖山他去过许多次了,和山上的老道都相熟,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倒有些秋游凤栖山的念头。

那边的交谈又热闹起来了,有人说那不是海棠花,只是长得相似,实则是一株没人认得的奇花。又有人争论这花反常而开,究竟是吉兆还是凶兆。

一人道:“诸位不记得了吗?那年平州也出过这样的事情,然而次年就发了涝灾。”

很快有人反驳:“京城是天子脚下,与平州能一样么?李兄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京城也要遭灾祸了?”

“我可没这么说,”那被叫做李兄的人回道,“不过天灾人祸尚未可知……”

话题便又扯回人祸上头,几个书生指点着京城中官场的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还起了争执。严清鹤无心再听,倒是真的开始盘算去凤栖山看看。

他从前也在秋日游过凤栖山,满山秋叶五色斑斓,煞是好看。不过如今是深秋了,景色又萧索许多,游人也少些。

不过想来近些天凑热闹的人该是比较多,严清鹤还是专捡了人少的时段去了。半山腰里有个道馆,十分老旧,约莫也有两三百年了,如今里头也只有一个老道,每日和附近的老人下棋谈天,和游人道些闲话。

那老道见严清鹤来也十分高兴,引严清鹤喝茶,又与他聊山下的事情。严清鹤问道:“我也是来凑热闹瞧新奇的——那树花可是真的?”

老道笑应:“那倒是真的,不过开得快谢得也快,你再来迟些就瞧不着了,我且带你去看看。”

那树孤零零地生在一边,竟然真的是一株海棠。花枝上只余几朵花,几点艳丽的深红色在冷风里摇摇摆摆,但居然没有瑟缩可怜的味道,大约是红得太醒目,反而有了些杜鹃啼血的意思。

生在野外的花,与四周冷凄的景色一映衬,别有一番意趣。严清鹤几乎有了诗性,然而身后传来踩碎枯枝落叶的脚步声。

此刻老道已经走了,难道是别的游人么?严清鹤想转身去看,一个声音便响起来:“严大人也在此处看花么?”

他转身的动作便定住了,怔在当场。他第一反应竟是,这该是梦吧?春花秋放这样的荒诞事情,还在偌大的京城里偶遇——不是梦境又是何处呢?

然而他三千思绪,只是一念之间。他镇定下来,回身应道:“您也来看花?”

他看到面前只有皇帝与刘善二人,皇帝是微服出行。他忍不住瞥向后面的树林——那里面一定有许多侍卫。

章颉走近前来,细细端详着这花。他轻声道:“真是海棠……”

他又问:“严大人,你以为这是个好兆头么?”

严清鹤答:“自然是吉兆。深秋里开出春日的花来,预示今冬平稳易度,来年春意早来。”

章颉笑了:“是么?”他这样说着,伸出手去,摘下屈指可数的几朵花里开得正好的一朵,又揉碎了。

严清鹤几乎想开口制止了,旋即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人是天下的主人,难道还毁不得几朵野花了?

他直觉皇帝并不高兴。他想到人们议论的平州涝灾,以为皇帝是在为此忧虑。但皇帝并不笃信这些,不当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而忧心。何况他看自己的神情,实在有些古怪——

仿佛自己才是这反季而开的花一样。

皇帝只为这树花叹息了一瞬,他自然地拉过严清鹤的手,轻轻皱眉道:“怎么这样冷?”

严清鹤怔了,继而头皮发麻。皇帝可以旁若无人,但他做不到。他轻轻挣了挣,想把手抽出来:“臣……”

“别动。”皇帝的声音不大,但展现出一丝不悦。

严清鹤放弃了,任由皇帝握着他的手,将暖意传递给他。他想,要是再挣扎,皇帝该骂他不识抬举了——全天下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殊遇?后妃怕是没有,皇子公主大约也难有。

章颉牵着他的手问:“一同走走?”

严清鹤当然答应,两人便并肩在山路上漫步。这时候的风有些冷,但很安静,两个人一同走着,居然有一种平和又默契的味道,仿佛是许多年的挚友。

满目的秋色里,严清鹤忽然之间有种感觉——他忽然地有些同情皇帝了。他居然也有得不到的人,而只能用可笑的手段来自欺,在这样虚假的舒适里聊以**。

皇帝问他:“世安,你信这些东西么?这些——众人所谓的吉兆凶兆。”

严清鹤思量着,皇帝这话大约是有不屑的意思。于是他说:“事在人为,不可尽信。”

“朕原先不信。”皇帝说,“朕叫人去看过,山里的热泉流向有变,什么奇观,大约都与此有关……”

严清鹤静静地听着,他以为皇帝说过“原先”就会说“如今”。可皇帝不再继续说了,他也无法追问。

二人便都静默了一瞬,章颉也不再接他原来的话,却转而道:“山上风冷,世安早些回吧,当心受凉。”

严清鹤道了谢陛下关怀,却见皇帝又凑近了些,略略压低了声音道:“今日晚些时候,到朕这里来吧。”

他不自然地一怔,憋出一个“嗯”来。

他想,什么吉兆,分明是凶兆,大凶,无故遇灾祸。

严清鹤先一步离开了,章颉又站在山顶处,朝着山脚下的京城眺望许久。

他并没有在想繁华盛世,也没有在想锦绣山河,只是难得地在出神。

十多年前,平州确乎有过这么一回,秋冬之际,海棠花开。世人多只记得第二年平州因春汛受灾,却没有多少人记得,那正是安王世子从京城回平州的时候。

他原先是不信的——他向来不信这一套,所谓祥瑞,他见多了弄虚作假。

但听闻京城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却抑制不住地开始联想。他明明知道没有可能,知道只是个巧合,但却忍不住地想想——万一,若是万一,这花真的预兆着故人来呢?

故人果然未至,却是等来了别人。

第九章 

严清鹤到皇帝寝宫时,皇帝并不在。有人将他引至内室,嘱咐他就在此处等等。

严清鹤也并没有很拘束。他与皇帝有些日子没有独处过了,然而算起来此地他也来得多了,只是心思多用在与皇帝周旋,并未仔细看过室内陈设。

小桌上放着茶水,还有些鲜果与点心,连同盘子都很精细,明显的宫中做派。严清鹤原本并不在意,然而一样一样看过去,居然都是自己喜欢的。

有人惦记着自己的喜好,自然觉得熨帖。然而转念一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就算在家里也只有母亲记着,连同父亲大哥都未必知道——如果不是巧合,皇帝怎么就知道了呢?

严清鹤想得有些背上发寒,便不再乱想。

他如今胆子也大些了,多少摸到皇帝一些想法,比如皇帝并不会因为一些小事真的对他怎样,而会把对某个人的纵容多多少少迁移到自己身上。于是他居然也有了胆量四处走动察看,最后在书桌前停了下来。

案上放着一叠新纸,还未被动过。一本春秋摆在角落里,已经很旧了。

然而醒目的是一排粗细不一的笔边上,又独独挂着一支笔。

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墨玉笔杆,在灯下深得近黑,大约在日光下是浓厚的深绿。这或许是好玉,但于一个皇帝来说,也并不值得被特殊对待。

严清鹤直觉它该有些什么别的不同之处。

在夜里,仿佛夜色可以掩护什么,人总是格外大胆,格外冲动,格外不计后果。如今,他只是出于一点好奇,在无事可做之时想瞧瞧这支笔,于是带着一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将笔从笔架上取下来。

触感冰冷,又有些沉。尾端以一小段湘妃竹作结,色泽深沉而光亮,紫红的斑点鲜明如泣血,显然是用了有些年头,且精心养护着。

但这都不是特别之处。严清鹤的目光停在笔身上——笔杆上头,有两个小字,篆体描金。

满室烛火照映,宛如白昼。他没有费力便辨认出那两个字,写的是“子玉”,像是个名字。

严清鹤总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何处见过。但他被如此珍而重之地摆在帝王案头,是什么人,却是一目了然。

他现在心中一片混乱,并且不想去整理思绪。想起自己从前的猜测,他一时觉得迷惑,一时又觉得可笑,甚至其中还带着些解脱与轻松。

想来想去,唯独不愿想,皇帝是在透过自己,看那什么子玉的影子——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如此想下去,便觉得实在过于轻贱,哪怕自己已然扔了道义廉耻也不愿坦然接受。

严清鹤就拿着这笔站在原处,他一时想的太多,缓不过神来,直至屏风后面传来脚步声才如梦初醒。他忙把笔挂回原处,皇帝恰好就在这时走来。

皇帝定然看到了。严清鹤心虚,不去抬头对着皇帝的目光。

章颉却只是看看那支笔,不置可否的样子,问道:“世安等得久了吧?”

“无事……臣未觉得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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