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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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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齐仍是漱漱地落着眼泪,用力抱住行止道:“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他呜呜地啜泣着,“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要怎么活下去!我哪里值得你为我连命也不要!”
行止反握住修齐的肩膀,稳声道:“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修齐,你要有什么事情,我当真是活不下去的,所以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保重自己。”
修齐哭得鼻涕眼泪的一把,行止给他仔细擦干净,笑道:“多大的人啦,还哭得花猫儿似的。”
修齐一把攥住行止的手,道:“给我瞧瞧,给我瞧瞧你的口子。”他又道,“这里我让人瞧着呢,他们进不来,你别怕。”
两个人虽是相逢数日了,只是因着心结,又是顾虑彼此的身子,这么久竟是未在一处过,这会子行止听了,不由有些难为情,却仍旧顺着他的意思解开衣裳。
修齐见着他身上和自己一处地方的伤疤,顿时又抑制不住,呜呜哭起来。行止“嗳呦”一声,忙把衣裳系上:“小祖宗,你再哭,我的五脏都碎了。”
修齐听了这话一下子笑出声来。
行止道:“这么大了还是原来的模样,还是那样爱哭。”他又道,“都是做爹的年纪了,还这么小孩心性。”
修齐笑起来,猛地又想起什么,大声道:“什么做爹,行止,我这一生就你一个,我又最讨厌小孩子,我才不做爹,要做,也是你给我生一个。”
行止推他一下道:“多大小了还这样没个正经。”
修齐认真道:“行止,先前我瞧见你,一开心什么都忘了。”他又道,“我这辈子只有你,真的。容妃,等明儿我就教她回家去。”
行止听了这话,不由气道:“你都娶了人家,还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作甚么!”
修齐攥着他的手,用力道:“行止,她是罪臣之后,我册她为妃已是越了规矩,我还怕再越过什么规矩吗!我和她早有约定,等你回来,我就送她走。”
行止听着他的话,眼泪不由滴下来:“修齐,这又是何苦来?我只要能看着你,我就足够了……”
修齐认真道:“不够,不够的。我们一定要执手走过这一辈子去,谁也别想掺和进来,只有你和我。”
行止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好,只有你和我。”
春意尚好,晴光如丝,软风袅袅吹动,掀起薄薄的涟漪。
行止薄薄地望了修齐一眼,修齐会了意思,嘴角带上一点温软的笑意,不动声色地颔一颔首,行止走出殿门去,行至萧舒朗身边儿,也不说什么,一时有一点沉默。
两人走了一段路,行止忽然道:“萧大人。”
萧舒朗也不晓得他要说什么,只是点一点头,神情仍旧恍惚得很。
行止见他的模样,深叹一口气,不由道:“萧大人精神这样不好,好歹教大夫瞧一瞧。”自古以来造反的多了去的,行止虽是没见过,却也从史书上读了许多,哪里有人造反是萧舒朗这个模样?做事连个计划也没有,镇日下心不在焉的,仿佛离了魂似的。
行止知道他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又想到前些日子他父亲殁了,心里也是有些难受,道:“萧兄不好好保重,当真是教人看了难受的。”
谁知听了他这句话,舒朗冷不丁露出一丝冷笑来:“谁难受?谁还能为着我难受?”
行止听他这样说辞,晓得里头必有文章,正想说的什么劝他一劝,忽然有宫人行礼上前道:“给萧大人、顾大人请安。”他又道,“萧大人,太后娘娘传您去见。”
萧舒朗见是太后身边惯常的宫人,因也没起疑,行止却是捏了一把汗,心里直是惴惴的,总放不下去。舒朗方才听行止的话,也是听进去一点,他朝着行止作揖道谢后,便随着宫人去了。
其实当日冲动过后萧舒朗也想了许多。这么久他浑浑噩噩的,满脑子什么事情也容不下,突然一时头脑发热,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太后是他萧家的女儿,他与皇帝也是亲戚关系,更何况又是自小的情分。他若真如此做了,那便是陷萧家,陷太后,于不仁不义之地,他又要怎么面对修齐?
他连半分计划也没有,不过一时脑热,竟是祸从口出。只是他未曾料想道行止竟会动心。是了,毕竟那至高无上之位,他原该是这样近的,那原就是和他一步之遥的,他动心也是寻常事情。
事到如今他竟不知要如何收场了。
行止若是进,他自然不得不进。行止若是退,他萧家便是陷入险境了。
都怪他一时心头恨起,那一刻他只想着让顾慎言后悔,让顾慎言也尝一尝这痛苦的滋味,便将什么全都忘记了。
舒朗一边随着宫人向前,一边怔怔地想着心事。到了如今地步,他若不动,行止或许会放弃也未可知?他这样想着,一丝苦笑从嘴角流淌出来,世间哪里有他这样蠢的人,心甘情愿地一厢情愿,如今还未做什么,要安个造反的名头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萧舒朗当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糊涂蛋。
他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四周安静得可怕,风声鸟鸣都没有了。
他忽然意识到,他真是第一的蠢蛋。
四周安静,修齐慢慢走上前来,舒朗知道此番必是躲不过去了,长叹一声,行礼道:“微臣给皇上请安。”
修齐瞧他一眼,道:“快不要多礼。”他叹道,“咱们原也是兄弟,何必至此。”
舒朗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了数,顿时凉透了,低垂下眼皮,猛地跪倒在地道:“都是臣糊涂。”
修齐望他一眼,叹道:“这又是何苦来。”
舒朗听着这话,不由苦笑出声:“何苦来,何苦来……”他只觉得无数的心酸一时涌上心头,“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他用力磕一个头,道:“皇上,此事只是舒朗一人糊涂,与阖府上下无半分关系,请皇上降罪。”
修齐摇一摇头,叹气道:“咱们从小的情分,舒朗你是什么人朕自然是晓得,怎么今天就这样猪油蒙了心似的,甚么话都浑说起来?”
舒朗原就头昏,这会子垂着头跪了半日,只觉得眼冒金星,登时便一头栽到了地上。
众人一时慌乱起来,修齐忙教宫人把他扶到屋子里去,又唤了太医来。走到后头,看着行止叹道:“舒朗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我瞧着他这恍惚的模样,只消一阵风就把他掀倒了。”
行止叹道:“何尝不是这样说,” 他略一沉吟,“我瞧着此事……恐怕与慎王爷有些许关系。”
修齐奇道:“怎么说的?这……”他忽然想起旧年在归林居瞧见的情景,一时叹息道,“怪道诗上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只是纵使如此,他这番作为,实在是忒糊涂了。”
行止沉默了一下子,道:“我一直怕这个,回来这才多长久的日子,展眼就出这事儿,我心里总乱得很。”
修齐一把握住他的手道:“你不许胡想,什么也别怕,有我呢。”
行止笑一笑道:“既然咱们说好的一生一世在一处,我绝不会逃避的。”一边说着,一边又道,“心结还需心药医,只是此事到底怕他声张,到底不知如何是好了。”
修齐道:“既然这样,我想着,他多半也不会对咱们说。”他眼睛盯着行止,良久方道,“慎王叔最是公平的人了,若说忠心,头一个便是他,为了这江山社稷,他什么都能舍弃,倒不如就教王叔做这件事罢,原本消息便是从他这里露了出去的。”
行止知道那些旧事还亘在他心头,久久不能释怀,只好劝道:“慎王爷再公正不过,只是……我倒是瞧着这两个人仿佛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似的。”
修齐道:“话是如此说,只是我难道真的要把舒朗交给大理寺不成?”他长叹一声,“郑国公一去,母亲心里又是伤痛,若是再加上这一码子事,如何能受得住呢?”
行止听了,眉尖儿紧紧蹙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正是这个道理,实在是苦了娘娘。”
二人这样说着话,宫人传话顾慎言觐见。两人一怔,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却原来顾慎言和萧舒朗两人现今虽是到了这个地步,顾慎言仍是留意着舒朗,这会子冷不丁地听见太后传他,他心里也是一咯噔,因着便朝这里来了。
顾慎言行礼道:“给皇上请安。”众人互相一见礼,慎言方道:“皇上,萧大人……”他神色虽仍旧淡淡,只是眼光里不由露出一些紧张来。
修齐接过话头来:“朕正想遣王叔来说此事。”他又道,“方才萧大人忽然便昏了过去,太医正在这里诊治。”
其实太医早已诊了脉,只说他是气血郁结凝滞,情志抑郁。这话听着两人便有了些许猜测,只是其中详细必不能知了。
果然慎言听了这话神色不由紧张起来,眉头微微一皱,道:“可是什么大毛病不是?”
行止道:“还请王爷放心,不是大碍。”
修齐道:“王叔,另有一件大事要谈。”他不等慎言说话,又道,“行止之事为何萧大人会知晓?”
顾慎言也不晓得此事,此时听了不由大惊道:“他又是如何晓得的……”
话还未完,忽然听到萧舒朗虚弱的声音道:“你们那日说话,我偶然听到罢了。”一语作罢,他再不去瞧顾慎言,直直地跪倒修齐跟前,“皇上,臣请皇上降罪。”
修齐叹道:“你身子不好,起来说话。”
舒朗却不起身,又磕头道:“萧潜多谢皇上大恩,只是萧潜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负皇恩,请皇上降罪。”
顾慎言瞧着他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痛着,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何必多话,一切自有皇上裁度。”
萧舒朗听见他的话,只觉得心头一个大口子呼哧呼哧地漏着风,心里疼的有一点发凉,几乎已经痛得麻木了。他冷笑起来道:“多谢慎王爷好意,萧潜就是一死,也不需慎王爷多言。”
顾慎言摇头道:“这又是何必?”
萧舒朗怔怔地望着地板上的青石砖:“何必,何必?我也想问自己何必这样,只是我从来就是傻气,一时的冲动想伤你我终究还是舍不得。”他渐渐笑出声来,那笑声回荡在空空的屋子里,莫名便教觉得有些渗人,“慎王爷,先前都是萧潜心甘情愿的,萧潜也不后悔,只是到了这个地步,萧潜宁愿从不认识王爷。”
他神态疲惫,整个人仿佛连带着灵魂都苍老了许多,终究道:“我累了。”
修齐沉默了一会子,忽然开口道:“此事关乎我朝之根本,萧家又是外戚,若是动摇一星半点,朝廷都是元气大伤,因着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他望一眼舒朗又望一眼顾慎言,“王叔做事最是公正,萧潜之事,便由王叔处置罢。”
顾慎言当真未曾想到修齐这样说道,等意识到他的意思,忙作揖道:“臣遵旨。”
萧舒朗也未曾料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他仍旧跪在地上,以首抢地道:“臣愿流徙西南再不回京,求皇上成全!”他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磕头,不多时额头便是殷红一片,几乎青紫。
顾慎言猛地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他再看不下去,只觉得那一下下地全是磕在他的心上。舒朗看着他,双眼发红,用力推他却推不动。他数日不好好吃饭,又神思凝滞,哪里还有力气。顾慎言用力抱起他来,道:“臣告退。”
两人走出甚远,行止修齐仍能听到这纠缠的声音。行止低着头,轻声道:“若是慎王爷网开一面呢?”
修齐道:“就是他说出来也不打紧。我从来不在意这个。”他拉着行止坐下,“咱们这么久没见,这件事却从没有谈过。”
行止一时紧张起来,不知要说些什么。
修齐道:“别怕,我说就是。行止,我从小便是太子,这江山社稷于我,是我从小的责任和义务,说句实话,我几乎觉得他就像一座山似的,沉沉地压在我心口。”
“旁人觉得天下好,我想只有你能明白我,我一步步走到今日,绝不是因为甚么荣华,甚么富贵,只是那些融入骨血的责任。”
“行止,这天下是不是我的,于我哪里这么重要?祖宗基业,我只想着无愧于天,无愧于心就是的,只要江山清明,社稷稳固,百姓安居,就是了。”
“当日我晓得咱们的关系,你可知道,我心里竟然生出一般不可理喻的欢喜。我是那样在意你,我们之间竟又是这般亲密的关系。可是我知道,你会怕。”
“我当时想着,若是你要做这个皇帝,我一定肯给你的。”
“当皇帝有什么好,忙的没日没夜,还要害你心疼。”
“我就想,我私心也不愿意你当皇帝,这样的累,还是我来受着就好。”
“可是你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走了。我当时就想,到底是我哪里不好,让你不想理我了?可是我也明白,你全是为了我好。你和母亲,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行止,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为我好,我到底要不要!”
行止何尝没想过这些。可是他怎么忍心让修齐受了别人的威胁,他怎忍心教修齐进退两难?然而他到底是错了。这些年的痛苦与哀伤,思念与绝望,都是他带给修齐的。他本以为修齐终究可以忘了他,可是他怎么忘了,难道他就能忘了修齐吗?
行止一下子吻住修齐的嘴唇,他们的舌头缠绵在一处,唇齿相依,两个人皆是情动,肢体紧紧纠缠在一起。他们几乎忘记了对方身体的滋味,然而当火焰点燃的那一刹那,那些熟悉的记忆绵绵不绝地蔓延开来。仿佛那些离别与痛苦从未发生过,仿佛他们还是从前少年的日子,只有单纯的爱恋,与青涩的纠缠。
第44章 第二十章 吟赏烟霞
第二十章 吟赏烟霞
珠帘半卷,彤霞映得天际通红,滟滟流转,晴碧辉煌,倒是映得门帘子上这些琉璃珠子五光十色的,甚是清亮璀璨。那潋滟霞光隐着斜阳渐渐沉下去,天色却是那样清透的碧蓝,仿佛是水洗的玉石,莹莹润润,又是透亮,教人瞧着就是喜爱。
修齐踩着漫天的霞光进了屋子,只见屋里黑魆魆的,还没有掌灯,他便知道行止这会子还在睡着。他越性脱了鞋袜,赤着一双脚轻悄悄地踩进屋子里,借着外头的残光瞧一瞧行止的脸颊,只觉得可爱无比,自己就忍不住傻笑起来。
昨日行止被他弄得狠了,折腾了一宿,他下了早朝回来两个人在一处说话,谁知又起了兴致,摆弄了好一会子,都误了吃饭的时候。行止吃饭时便困得不能够了,他又怕他积了食,闹了他好一会子行止才迷迷瞪瞪地睡着了。他精神却好,还有好些折子堆着,只好眷眷不舍地到了书房把折子批完,到日落时分才回来。
行止睡得迷迷糊糊的,朦胧间只觉得有人瞧着他,一时惊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瞧见是修齐,这才把心放下。他迷糊道:“你不坐过来,只在那里,唬了我一跳。”
修齐笑一笑,满是歉疚地道:“别吓坏了。”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抚一抚他的鬓发,“也该摆饭了,还不起来。”
行止“嗳”了一声,不由笑起来:“怎么睡到这个时候。”他两眼微饧,面色带着一点睡醒的潮红,推修齐一把,“都是你闹得。”
修齐听了这话,笑嘻嘻地道:“那行止你可说我是怎么闹得?”
行止觉得难为情得很,忙转开脸,正好瞧见修齐赤着的双足,不由叫道:“要死了!这样的天气你还光着脚,看你明儿病了怎么哭!快上来!”
修齐忙挤到床上去,紧紧拥着行止笑道:“你别生气,我只怕动静大些吵着你。”
行止气得狠,却不晓得说他什么,只好拿着手指点一点他的额头道:“你再不爱惜自己身子,我可真生气了。”
修齐听了忙道:“我只听你的话就是了,你别恼我。”一边又道,“我听人说,明儿有顶热闹的庙会,咱们去顽一天好不好?”
修齐方说完,又想起今日摆弄了行止这一天,不由“嗳”一声道:“不成,你肯定不舒服得紧,咱们等下个月再去逛。”
行止听了一时笑起来:“哪里这样了,你若想去咱们明儿就去,还是看见新鲜东西就走不动,多早晚才不是个孩子样子。”正说着,忽然瞧见他脸颊上的墨点子,“噗嗤”一声笑开了,“多大小了,批个折子还和在墨里游了一遭儿似的。”
他从床边儿上扯过帕子来,轻轻给他擦干净道:“只有一件,明儿可不许瞧见什么都走不动路。”
修齐听了这话眉开眼笑道:“我只好好跟着你!”
话说的好好的,谁知道第二天又不是他了。
只见着那捏面人儿的,便定要人家画一个修齐和行止,他笑嘻嘻乐着,举着两只花里胡哨的面人都要乐得开花。谁知没走两步,又瞧见吹糖人儿的,这会子更高兴,忙把小面人儿包得严严实实捂在怀里,手里又举上两个糖人,嗒嗒往前走。
行止瞧他高兴,自己也是心里高兴得很,两只手紧紧握着,热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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