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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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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太太她答应没?”这回是柳夫人耐不住问了。
黄嬷嬷摇摇头,“老太太一时也气得不轻,直说束哥儿荒唐。”
柳夫人却松了口气,“阿弥陀佛。这事儿就是老太太她答应了,我也不能答应的。我只认依依一人。”
既然韩束不是想要悔婚,柳依依悬着的心便落下一半了,又忖度了起来,深以为她若能成长房儿媳,今后只会利大于弊。
不说别的只一样,长媳当家既是孝道也是规矩,只要得了主持中馈之权,可就无一处不得便利的。
想着,柳依依看了柳夫人一眼,又心道:“只是此时姑母定不能答应的,还要再想一番说辞才好。”
也是柳依依一心要孤注一掷了,少时便想出多少哄柳夫人的话来,就听柳依依道:“依我说,这回姑母真真是错怪表哥了。表哥此番真是用心良苦的。”
柳夫人怔了怔,不解道:“这又是怎么说的?”
柳依依理了理思绪,道:“老太太可是发话了的,姑母日后要到道心院去吃斋念佛,修心养性。表哥和我虽不忍姑母从此青灯蒲团的孤苦,可老太太的意思实在难违。若从此花羡鱼成了长房的儿媳,中馈之事一掌,那里会去管姑母佛堂的清苦,反正和她不相干。可要是换了我,我是定要日日念着记挂着姑母,主持中馈之余对姑母自然多有孝敬,且还会在时节得当之时,恳求老太太让姑母出来。两相一比,可见的长短,表哥这才要调换我和同花羡鱼的长幼之序了。”
柳夫人听了,觉着是有些道理,“这逆子真是这般想的?”
韩束是怎么想的,柳依依那里会知道,但眼前有这机会,她却是不能放过的。
就在柳夫人和柳依依在屋里说得详细,在外的韩芳也听得仔细。
韩芳先前也不过是听说了半截,说韩束将柳依依置之不顾,要娶花羡鱼做他二房的嫡妻,便以为这会是柳依依的笑话。
可是韩芳没想到才门外,就又听闻原来还有后续的。
韩芳再听柳依依对柳夫人分析所得,柳依依竟能的这么天大的好处,韩芳心里十分不快,便又起了小人之心,转身便往正院秦夫人上房去了。
这会子,秦夫人正在屋里听管事媳妇娘子回事儿,办理处置家务。
韩芳来了,行过问好告座之事后,道:“不敢瞒大娘,纺绩井臼,独家务人情之事,我还一窍不通。此番来就想在大娘身边偷师一二,不至于日后不通家事庶务,礼尚往来的,遭人耻笑。”
秦夫人也没别的话,便让韩芳在一旁听着,不时指点一二。
待到众管事的媳妇娘子散去后,韩芳忙殷勤上前给秦夫人斟茶倒水。
秦夫人吃了茶,道:“看了这半日可有些心得了?其实这里头看似千头万绪,琐碎非常,但也逃不过‘上敬长,宽待下’的理儿。”
韩芳点头受教,又道:“今日我是受益匪浅了。想到日后能时时得大娘从旁扶持,柳妹妹可真是福气不浅。”
一旁秦夫人的陪房林欣家的暗暗对韩芳打眼色,可见是秦夫人一路忙到现在,还没工夫听林欣家的说福康堂的事儿。
韩芳见了越发不隐瞒,“林大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说错话了?”
秦夫人也瞧见林欣家的对韩芳挤眉弄眼的,便问道:“你这是什么嘴脸?”
林欣家的只得照实情回了。
韩芳待林欣家的话刚完,便急忙将柳依依对柳夫人说的一番话给说了,后又道:“说起来这也是束哥儿和柳妹妹,对我们二太太的一片孝心。”
韩芳也是清楚长房的顾忌,一直不愿看到韩束同二房亲厚,所以韩芳以此挑拨,以为秦夫人听了定会勃然大怒,先申饬韩束,再断了柳依依想作长房儿媳的痴心妄想,这才热闹。
谁承想,秦夫人竟然一反常态,道:“好,好,好。束哥儿到底是你们二太太养的,他能有此心,可见是念恩情,孝心可嘉的。”
韩芳和林欣家的同诧异,一时间都听不出秦夫人这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只秦夫人她自己知道,她是真要成全了韩束和柳依依,只因在秦夫人看来,柳依依这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
如今南都城中对韩涵的流言蜚语已渐落,但经不住以后韩涵和谁起口舌之争,又扯出这旧账来的。
这一切秦夫人都归咎在柳依依的头上了,秦夫人每每想起只恨没机会收拾柳依依的。
所以当下秦夫人说罢,冷笑一声丢下韩芳便往福康堂去。
此时韩束正跪在福康堂上房外恳求韩太夫人开恩成全。
秦夫人过去,对韩束道:“还不起身回去,还要如何气老太太你才甘心?”
韩束低头,“太太。”
秦夫人摆摆手,叹气道:“作孽讨债的东西。罢了,做父母的没有不为儿女的。这里有我,你只管回去,定让你称心如愿就是了。”
韩束一时还料不准秦夫人的意思,但也不敢再留,脚下便拖拖踏踏的,隐约中就听到秦夫人对韩太夫人说什么,“不论柳丫头和羡丫头谁为长的,不都是束哥儿他媳妇的……再者论起柳丫头那件‘事儿’,也需得我亲自照看才放心。”还有,“也可怜束哥儿的一片孝心。”等等此类的话。
晌午,秦夫人服侍罢韩太夫人用饭,才从福康堂出来。
没一会子韩束便得了秦夫人的准话,韩太夫人准了。
韩束见前事都铺设齐全,立马就打发人去将傅泽明请来。
傅泽明如今正有些灰心丧志,听说韩束来请他过府一叙,那里还打得起精神来的。
起先推脱了几番,可韩束的小厮着实难缠,傅泽明最后不得不来见韩束了。
只是让傅泽明不解的是,这小厮领着他竟没往韩束外书房去,一路直往府里深处去,到了一处空置的院子,这方请他进去。
此时是眼看要日落西山,却还未到掌灯时分,暮色中韩束一人独坐空屋窗下。
见到傅泽明,韩束上前长揖不起。
傅泽明不知韩束这是何意,连忙劝扶的。
韩束却不肯起,郑重道:“我深知子允与羡鱼妹妹是两情相悦,可今日我辈着实无能,不得已才横加拆散。今日我只问子允一句,若有一日子允举业有成,榜上有名,是否还愿迎娶完璧的羡鱼妹妹,哪怕她那时背负下堂和离之名。”
第 119 章 都请看过来25日的在这里
第 119 章 处立时现了紫红,郁郁道:“俗话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真真是没错。我果然是什么事儿都帮不上。”
韩束安抚他道:“怎么就帮不上了。从今往后表叔一家还得靠你和慎卿了。”
虽如此说,但有心而无力之感,还是让傅泽明十分沮丧,后当场立下不弃的誓言。
一如傅泽明相信韩束的品行,韩束也深知傅泽明的为人,能将花羡鱼托付给傅泽明,韩束是再放心不过了,至于心底泛起的黯然落寞如烟,他终究要习惯的。
商议妥当,傅泽明便要家去发奋,誓道明年此时,定有结果。
韩束两手背负在后,无形的重担压在他肩头,一时间他的身形似乎不那么挺拔了。
叹了一气,韩束对着无人的空屋,忽然道:“羡鱼妹妹可听清子允方才的誓言了?”
就在这时,在空屋子东墙上虚掩着槅扇的月洞窗外,韩束的哑巴丫头——春芽,扶着花羡鱼走近窗下。
韩束又道:“我也与妹妹约定,一年为期,我必让妹妹一家全身而退。如今,就只能委屈妹妹暂且忍耐了。一年之后,妹妹便能再见天高海阔,鸟飞鱼跃。”
花羡鱼一直未答言,立于窗外一味地思思默默。
话至此,韩束也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只是说起天高海阔,让韩束不禁想起在合浦和花家兄弟三人,无忧无虑时光,韩束有些失神了。
再一想起现如今,当初一处在沙滩上嬉笑玩闹的孩子,最后还会剩下谁?
花玄鱼去北都了,今生都再难相见了。
花渊鱼眼看也要去参加科考,从此大展宏图。
就连花羡鱼,最终也是留不住的。
最后会剩下的,只有他自己了,韩束十分清楚。
韩束只觉仿若置身广袤无垠的大海当中,记忆中光着脚丫奔跑的花家兄妹三人,越跑越远,天地间就只剩下他自己。
韩束觉得很是孤单,惶恐,一时情不自禁,唤道:“羡鱼妹妹,你在哪?”
花羡鱼回头往窗内看去,“我还在,没走。”
其实两人也不过是一扇窗槅之隔,只要推开那扇繁花镂空的窗槅,便能相见了。
可最后到底谁也没动,只能任由着镂雕窗花将他们彼此身影分割成似是不可衔接的碎片。
两人隔窗默默相对,最终是从远处而来的笑声,惊扰了这份难以言喻的沉默。
花羡鱼匆匆留下一句,“只要你家掌盐道一日,我家便难言全身而退。”说毕,花羡鱼携春芽一路远去。
其实这些在外的事儿,花羡鱼知道的也不多,前世时也只是依稀听说,正是韩悼靖从旁助纣为虐,韩悼滑才得以高枕无忧。
“二堂叔?”韩束眉头霎时紧拧。
韩悼靖这人族中皆其胆若鼷鼠,苟安一隅,实在难成大事,去岁若不是韩悼滑的手段,这盐法道也不能是他的。
而潘青云也说,韩悼靖这人食古不化,只求能苟且安身,不求上进。
这样一人真是其中关键?
韩束那里会知道,韩悼滑为以防万一,贩运私盐一事明面上行事的是花景途,从旁有韩悼靖这盐法道辅助,他韩悼滑是半点不沾的。
由此可见,就算有朝一日事发,也韩悼滑没半点干系。
但若是盐法道换了人,韩悼滑还想做这一本万利的买卖,必定要亲自操刀,那时便不能够这般一身干净地来去了。
可知这韩悼靖对韩悼滑来说,还是十分关键的。
四月二十,韩府来下聘,因事出匆忙,筹备不足,韩家的彩礼略见浅薄,看着竟比当日柳依依的还不如。
韩太夫人十分愧歉道:“委屈羡丫头了。”
楚氏勉强扎挣着坐起身,道:“姐姐说的什么话,这不都是无奈之举吗。”
韩太夫人又向楚氏保证道:“妹妹只管放心,日后只要有我一日,我定护持羡丫头一日,绝不让她矮柳家那丫头半分。”
楚氏再说不出话来了,含泪拍拍韩太夫人的手。
当日,韩花两家立下婚书,韩悼滑择黄道吉日六月二十九,令韩束同迎两房之亲。
按说这是喜庆的事儿,可花家人都没多少欢喜面在。
花羡鱼独坐镜台前,默默念道:“六月二十九,又是六月二十九。”
前世花羡鱼和韩束,也是在六月二十九成亲的。
花羡鱼自嘲一笑,道:“不是说世事无常吗?怎么还是一如从前?”
这厢韩府和花家才订下姻亲之约,那里韩悼靖匆匆就来了。
少时,韩悼滑便打发人来拦风居回话,又让花渊鱼赶紧前去听说。
花渊鱼知道后,惊喜万分道:“果然有用,父亲有救了。”说罢,忙忙就往正院去了。
花渊鱼到时,韩悼滑已在厅上端坐,下首座韩悼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堂兄若要你引火*也就罢了,可这花景途所犯之事非同小可,要是被宿敌知晓,定以此为把柄搬弄是非,招来祸事。你们家满门抄斩不足惜,若得个株连之罪,可不是要让一族老小为你们家陪葬的?”韩悼靖道。
韩悼滑将手中茶碗一掷,厉声道:“我只道你不过是明哲保身,畏首畏尾之辈,没想到你还敢颠倒是非黑白。花家到底有罪没罪,你比我清楚,你莫要昧着良心说话。”
花渊鱼就见韩悼靖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做声。
韩悼滑又道:“今日你若不给个准话,他日那怕是得了株连之罪,你也难逃罪首之责。”
韩悼靖道:“你们以为我真是黑了心肝的不成,我亦每日受良心所谴。可我还有一家老小,那冯步明可不是好惹的,我一个小小的盐道,如何敢同总督作对的,那不是自寻其死?”
韩悼滑道:“说起来,他冯步明敢暗纵漕运藏私盐,也不过求财,给些银子赔罪,就没有什么是不了的。”
韩悼靖丧气道:“话是这般说没错,可也都知道,他个如何一个贪得无厌的。得多少银子方能让他知足。”
“你我到底是朝廷命官,谅他也不敢太过于狮子大开口,且此事到底是他一手操纵,若是真闹上朝堂,他绝不能得好。”韩悼滑道。
闻言,花渊鱼连忙几步进去,对韩悼靖道:“只要能救出家父,花家愿意献半壁家财,为大人破财消灾。”
一旁坐陪的韩束皱了皱眉,暗道:“慎卿太沉不住气了。”
而韩悼滑这老谋深算,也挑了挑眉。
韩悼靖道:“这如何使得,如此一来就只怕冯步明那里没打点清楚,我便先得个收受贿赂之罪了。”
韩束想向花渊鱼使眼色,花渊鱼却只顾着低头思忖而未见。
须臾,就听花渊鱼道:“这有何难的。舍妹出阁在即,我家附半壁家财给舍妹作嫁妆,再由表伯父出面为大人打点就成了。”
第 120 章 都请看过来26日的在这里
第 120 章 程就全了。”
康敏不禁双手合十,接连念了好几声佛。
花渊鱼又道:“此番韩大人也是担了大风险的,还不知道以后那漕运总督如何刁难的他的。”
花羡鱼听了只一味地颦眉,但不说话。
倒是康敏问起了,“怎么一回事儿?”
花渊鱼便将在前头听说的告诉了康敏,“这冯步明最是个得寸进尺的,还不知道他要如何漫天要价的。我原说只要能救出父亲,我家愿献出家财半壁,为韩大人破财消灾,可表伯父和韩束都不答。”
花渊鱼这话一出口,康敏和花羡鱼面上就一变。
不是花羡鱼和康敏心疼半壁家财,只要能救出花景途来,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
可花渊鱼既然说出口了,最后却不了了之,就怕有人起贪念,花景途还没救出来,又生出多少岔子来。
康敏叹了一气,对花渊鱼道:“你到底还是太浮躁了。”
花渊鱼还不知自己那里错了,这时韩悼滑打发人来回说,花景途三日后便能回来。
花羡鱼一怔,暗暗生疑道:“难不成真是我多心了?”
花家一家子便耐着性子,等了三日,却等到第四天也还不见的花景途的踪影。
倒是韩悼滑又打发人来了,说是冯步明着实难缠,几番变卦的。
花羡鱼听说后,摔了一个茶盅,暗恨道:“我说怎么忽然就这般好说了,原来还有这后手。真是欺人太甚了。”
可花景途不能不救,花羡鱼强按下心中的恨,找了个空和康敏道:“妈,赶紧把我的嫁妆单子写一写。还望妈多心疼心疼,别的也就罢了,这压箱的银子多给些才好。”
康敏耐不住花羡鱼求,便大概列了一些,压箱的银子康敏说给了两万两银子。
花羡鱼看了直接改做二十万两银子,康敏直教训她说是胡闹。
花羡鱼却不改了,拿着嫁妆单子就往福康堂去了。
次日,府里就传说花家姑娘的嫁妆不得了,别的不论压箱底的银子就有二十来万。
说来奇怪,那日后第二天,花景途终于回来了。
康敏来还会不明白女儿的意思了。
见到父亲平安归来,花羡鱼松一口气之余,暗道:“我们家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看得见,摸不著。”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赶不上更新,先凑合看吧,初稿没修改过的。
第 121 章 都请看过来27日的在这里
第十四回花羡鱼韩束约法;韩芳婚配中山狼(七)
楚氏听说儿子回来了;扎挣着从床上下来;出了碧纱橱就见花景途在堂屋被家里人围着,说着,笑着;哭着,一时万千感慨,悲喜夹杂,好不感人。
花景途除了一面胡子拉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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