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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焚刃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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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瓶盖,一丝细细的酒香便溢了出来,淡而温润,初时不觉,久了便令人有一种醺然的感觉,仿佛全身轻若鸿羽,可以足踏清波,可以凌空而起,飞渡月边。雪天,长夜,古庙,篝火,落魄无依的侠客剑士,缥缈如梦的添香美人,边野的寒月,销魂的酒盏。
一切都美好而迷离,迷离得不真实。“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她的音色珠圆玉润,虽无琴声相和,听起来却妙比乐韵。她饮了酒,白玉般的脸上便有了一抹浅淡的红晕,宛若雪地里浅浅开放的两三树梅花,手掌轻击,偏头念谪仙人李白的那首诗,念完了,便问,“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么?”
“白云边?”卫忧胡乱猜了一下。“不是,”她摇了摇头,轻笑间醉意便涌上了双眼,“是夜无烟,这酒名叫夜无烟。”
“夜无烟,”卫忧寻思着:“好美的名字,正好配得起这样的酒,都不是凡尘应有。”他忽然抬眼望着她:“就好似水宛月这个名字,和你一样。”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你这样的女子,真不象是凡尘应有。”这话他不是不会说,风流如卫忧,结客侠少五陵游,如花美人千金酒,可是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他忽然好像变得呆了,痴了。
“你饮了我这样好的酒,可拿什么还我呢?”她又问,却又飞快地垂下头,长发如丝,飘拂在胸前的雪色衣襟上,眉梢鬓角,宛然若画。“那就给你画幅画好了。”卫忧忽然来了兴致,话一出口,却又怔住,这荒野古庙,又到哪里找纸笔呢?
水宛月却仿似明白了他的意思,袖中取出一幅白丝绢,平铺在地上:“就画在这上面好了,你若无笔,就以我头上的金钗作笔吧!”她随手拔下发髻上唯一的装饰,递到卫忧面前。
“有纸无砚,有笔无墨,”卫忧手里敲打着枯枝,却忽地醒悟,大笑了起来,“原来笔墨就在我的手中,我却还四处寻它,岂不正是中了医家所说的谵妄!”旋即以烧焦的枯枝作墨笔,在白绢上走笔如风。
那枯黑的木柴焦头经卫忧行云流云般的一挥洒,竟是圆转自如,挥斥方遒,龙飞凤舞。他看一眼水宛月,心中默想,不一刻,白绢上便出现她雪衣漆发的样子,水墨人物,缥缈得如水中的一个倒影。
卫忧看了看白绢上她的画像一样,忽然抬头道:“把金钗插回你的发髻。”水宛月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是觉这人物太过素净,于是含笑将金钗插向发间。佳人含笑插钗,这情致怎一个美字了得!
卫忧看得一呆,忽然间只觉一阵闷痛直撞胸臆,往事如同潮水,重重叠叠起来,刹那间重合了今时今夜的影子,这一段画图插钗的过往,瞬间分明起来!正是这座荒山,正是这间古庙,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正是下雪时分,他骑马打猎,追逐着一只貂儿无意中到这里,天色已黑,便在此下马休息,荒败古庙,雪地篝火,来的人,说的话,夜无烟酒,炭枝作画,一切的一切,正是昨日重现!
“水姑娘,”他只觉喉间有些发紧,喃喃地道,说的正是他们在这里初遇时说的话:“我带你去泰山看日出好吗?有人说,看到太阳升起来时,就是新的一天的来临,人生,也便就有了新的希望。”然后他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人,“即算中了食火蛊,卫忧心中,原来从未将你遗忘,让我实现一年前的那个诺言,我们一起去看泰山日出,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便将会重新开始。”
“不,你错了,卫忧,”水宛月看着他,虽然还在微笑,说话的腔调却有些怪异,仿佛是有另外一个人在她身体里说话,“即算太阳天天都会升起,你们之间,也绝不可能再重新开始!”卫忧一怔,只觉那说话的语声如此清冽,分外熟悉,才一眨眼间,便见对面那人以金钗刺面,在颏下轻轻一划,瞬间便在脸上脱下一层皮来,下面露出的那张脸,赫然竟是温碧城!
第八章 惊梦
“你……”仿佛过去是倒立在水中的海市蜃楼,只一个摇晃间,便支离破碎,灰飞烟灭。卫忧看着温碧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本不该奇怪,你本来早就该想到,在这荒天雪地里,又哪里会那么巧,遇到熟悉的那个人?”温碧城唇畔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随手一抛,将人皮面具抛在火堆上,卫忧下意识地要去抢,手指却是微微一痛,那张面具在火堆上“咝”地冒出热气,一股焦糊味传了开来,如画眉目转眼间便扭曲翻转融化。
不知为什么,即使那烧的只不过是张面具,卫忧却还是没来由的感到心痛,他转过头,目光直直看向温碧城:“为什么说我和她之间,绝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为什么?”温碧城未开口,先自摇头叹了一口气:“卫忧,看来即使我易容成水姑娘,模拟当时情境,助你回想当日,却仍然还有很多事,是你不曾回忆起的。”他的目光凝定在卫忧身上,“即连你脸上的这块伤疤,你也不知是怎么留下的么?”
温碧城又摇头叹道:“可惜。卫忧,你本来是个绝世美男子,若非脸上那块伤疤,简直可以算得上完美无缺。”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戏谑之意,“我若是个女子,说不定也会喜欢上你,甘愿为你要生要死呢!”说到最后一句,眼中那抹调笑却又变了,变得竟有些阴狠怨毒,却又转瞬即逝。
卫忧拄着剑,慢慢在篝火旁半跪了下来,鬓角的发丝缕缕垂落,挡住了他的眉眼,这次连温碧城,也看不透他的表情。其实聪敏如卫忧,或许已该想到,有谁能在武功傲绝天下的自己脸上留下伤疤。那伤痕,是出自一支至多两寸长的利器,能用如此小巧的武器刺伤卫忧的脸,除了至亲近之人,他人又有谁能做到?
温碧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微的快意与享受,他抿了抿嘴,手腕一抖,一幅薄薄的白绢自袖中飘出,落在卫忧面前。
那是一幅同卫忧方才画的美人插钗的白绢一模一样的丝绢,甚至就连画上的美人、情态、动作、眼神,都一模一样,纤毫无差。除了多出了两行词:杨白华,飞去落谁家?托寄乌衣双燕子,红巾乌桕可好吗?呢语不应答。杨白华,踪迹总偏差。不是泥中飞不起,便是枝头轻轻挂。相失已天涯。
那首词的字迹不同于炭枝上的黑,而是笔墨所写,显见是后来添上去的,字迹纤婉,仿似出自女子手笔。卫忧低头看着那幅白绢,看着那白绢上的字,慢慢伸出左手,将那幅白绢自地上托起,白色的薄绢忽然在他托着的掌手轻轻颤抖了起来,波动如荡漾不歇的涟漪。他拄剑的身躯也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良久,忽然将手一收,抓住那幅白绢,仰头:“温碧城,这就是你从歌罗驿取走的那件蓝若冰寄存的东西?”“不错。”温碧城点头,“之前我未给你,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你看见它,虽不能令你完全恢复记忆,但想必也会令你明白许多事。”
“我不明白!”卫忧忽然低低吼道。“是真的不明白么?还是不想明白?”温碧城叹气,“我,只是一个想帮你的人。”他的话音甫落,一声剑响,利剑出鞘的声音锐利得如同割破了风声,卫忧手中抽出一半的乌金剑已架上了他的脖子,语声冰冷:“帮我?为什么要帮我?温碧城,别说你有那么好心!”
乌金剑的光芒闪烁,剑锋锐利得仿似要割破他的喉咙,温碧城却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人如临风,忽然间缓缓笑了起来:“卫忧,若我说我是你的敌人,我此生的志向便是杀了你,但却要杀死一个完完整整的你,我不要这个只拥有残缺记忆的卫忧,你信么?”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灵动一转,眼神又变得春水般温润。
卫忧还在皱眉,掌中剑却被温碧城抬起手,轻轻巧巧地推还鞘中,只听温碧城笑道:“卫忧,你若想揭开所有这一切的谜底,想知道你跟水姑娘之间的一切症结所在,那就跟我去一个地方。”卫忧扬眉:“什么地方?”
江南旧雨楼。虽然已是初冬,但在江南的纷纷细雨中,草木还半绿未凋,隐隐青山,迢迢流水,依然有着温润清凉的江南气息。楼下,依旧有挑着担子卖大碗水酒的老汉,楼外,依旧有隐隐的瑟琶歌声,密密麻麻,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连着楼外的凉风疏雨一起扑了进来。
自从一踏上这座小楼,一股熟悉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如同针尖,将全身上下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血肉,都密密麻麻地刺痛。踩在上楼的木板上,每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仿佛行走在身边的,不是那个碧衣长衫的俊秀公子,而是身着红衣鲜艳如珊瑚的水色女子。冰肌如雪,纤指如水,剪却西窗灯花,去年今日此楼中,有个身着红嫁衣的女子,眉眼盈盈,执心上人之手,妄想着天长地久,与子偕老。
卫忧忽觉得心口一痛,一口鲜血忍不住“噗”的一声喷了出来,他弯下了腰,就从地面上捡起那金钗,它曾斜插佳人髻,水宛月执它,卫忧作画,也曾在良宵,由卫忧亲自将它插上新娘的发间,而今斯日已远,独留金钗,默默无言,光泽闪闪的表面,已蒙上了尘垢。
卫忧凝视着钗子,浑似忘了身边温碧城的存在。楼顶悬挂着几盏红色的灯笼,照得夜色中的小楼一片馨红,灯光下,钗尖上有一丝暗红色的血迹,卫忧用指尖刮了刮,便如泥垢般剥落下来。卫忧的右颊忽然觉得一阵刺痛。
是的,就是这根金钗,新婚之夜,他却被交杯酒中所下的迷药迷晕了过去,却又在一阵椎心的刺痛中清醒过来,睁开眼,便见身着大红嫁衣的水宛月,坐在他身边,手指拈住金钗,钗尖犹有鲜血滴落。
“为什么?……”在那一刻,他忽然预感到某种不祥之兆,急忙弹身而起,身体却是虚软乏力,只一落下却又浑身酸软,整个人几乎跪在了地面上。但他的人才一跪下,立刻被一双红袖扶住,卫忧粗暴地挥开:“不要你管!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惊怒之下,他的力气竟然大得惊人,一挥手,对方“噔噔噔”连退几步,身躯撞翻了背后的椅子,跌坐在地上,鲜红的嫁衣散了一地,她就在那片触目惊心的红中望着他,眼中有泪盈盈欲滴:“卫忧,我并没有要害你……”
“没有?”连她哀求的话语,都被卫忧粗暴的语声打断,“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陶大小姐!”话一出口,跌坐在地上的两个人忽然间同时怔住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卫忧?”水宛月望着他,眼中有无可挽回的伤痛。“我早知道这一天必定会来临的。”她的嘴唇颤抖如落叶,泪水哗哗地流下,“我早知道的……”
面对她的泪水,他知道自己必会心软,只好狠狠心,用力别过头:“你曾告诉我你是自小在尼姑庵中长大,因为在你出生的时候,有个游方僧人为你算过一卦,说是在你二十岁时必有一死劫,若躲得过则可享长寿,一生平安,化劫之法便是送到清修之地,不见外人,到了二十岁时方可还家。你的母亲素来信佛,于是便将你送至尼庵,果然,”他咬了咬牙,虽然尽力不去面对,眼前浮现的却总是她那清淡如月的脸,“果然养成了你超凡脱俗的气质,冰雪不染尘。”
“卫忧……”她已经泣不成声,却还是阻挡不了他接下去的话:“但还是有人提醒我,像你这么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必定有着与众不同的来历。于是我便让蓝若冰带着我为你画的那幅画像,四处暗中寻访。以锦衣蓝家的势力,自京城延亘至塞北江南,偏远荒镇。一个月之后,传来的结果却是惊人,”他咬了咬牙,终于狠狠心回过头,直视着她,“你竟然是与我父亲卫无霜一起出发去寻‘焚石秘卷’而未归的陶阳的女儿!”
“卫忧……”她在他的语声中几乎已哭成一个泪人儿,拼力摇头,却听得他冷冰冰地继续说下去道:“我父亲与他的好友陶阳一起出发去苗疆寻找死在断天崖的伊梦斜遗下的‘焚石秘卷’,两个人逾年未归,江湖中都不知出了什么事,直到我查出你的身世,便立刻派人星夜赶往苗疆,查出了更为惊人的结果——在一处十分隐僻的山岭中找到了埋有我父亲尸骸的坟墓!”
他深深叹了口气,胸口中有压抑不住的悲愤:“既然如此,最显而易见的结果是,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同时找到了‘焚石秘卷’,你父亲想一人独吞,便杀了我父亲,又怕被江湖知晓,引起争夺追杀,所以偷偷躲了起来。”他闭了闭眼睛,仰天叹息一声,“那时我就在想,你在那么偏僻荒远的深山古庙中遇见我,怕是没那么凑巧的事吧?可我终究心存幻想,以为你肯嫁我,至少有一分是爱我的,只要有一分,我卫忧就算因此而死在你手上,也心甘了!”
“我……”水宛月低下了头,一串泪珠子滴下眉睫,连忙抬手指抹了抹,站起身,想要扑过去,却被长长的新娘裙摆拖住,一个踉跄,重又跌落,但是这次,她的身子却忽地一轻,跌落在卫忧张臂接住的怀中,刹那间心头暖意涌动,张口道:“卫忧,你听我解释……”话未说完,却被卫忧抬指捂住嘴唇:“不要再说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求求你……”双臂用力,将怀中的女子紧紧拥住,感觉到她在他的怀中轻若片羽,仿佛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能有片刻的相拥,便胜过朝朝暮暮,生生世世。明知这份相拥是多么难得,这刻坦诚相对是多么可贵,上一代的生死仇结,便如一道铁门槛,将他们拦在门的两边,可是勇敢如卫忧,坚贞如水宛月,又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跨过的?在那一刻,卫忧只觉得,他是要将怀中这个人儿用力抓在手中,再也不放手了。但当小楼里突然亮起一片刀光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切皆是妄想!
第一道的刀光一亮,便将桌上红烛压得一暗,紧接着三五道刀光亮起,跟着又是几道闪亮的刀光划过,催生起满室浓浓杀意,小楼上刹时寒气逼人。
来的都是一流刀手。每一个人的刀都快、狠、准。而且他们并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直接埋伏在小楼的檐角、窗下、瓦上,仿如一道网,破开砖瓦窗檐而来,将卫忧牢牢网在刀光织成的网中心。
第一道刀光扑来的时候,卫忧双手还抱着水宛月,而身为新郎的他,并未将剑这等凶器带在身边,所以那一刀从背后自上而下劈至,他便只有紧紧抱住怀中的人,生生咬牙以背部挨了这一刀。然后趁第二刀起的间歇里,一掌将水宛月用力推开,同时一掌反手至背后,准确无误地握住那人执刀的手腕,往前一带,立时将那人带得翻转了过来。他本想趁势夺刀,旁边却有两人从左右双双攻到,令他不及动手,而第三人则一刀砍下同伴握刀的右臂,刀自断手中跌落,卫忧空手以一敌二,左带右打,却忽然间发现,今晚来的这些人,全都是以死力拼的刀手死士!
他们动刀的方法,与一般习武之人绝不相同,刀出则既猛且厉,极少采取守势,对待失势的同伴,跟对待敌人,全没什么两样。这种打法,再加上他们的人数,的确已将卫忧死死困在局中。设计伤害卫忧的人显然已将他了解得透彻,必要以这必死之局,困死卫忧。
满室刀光,红烛人影摇晃,卫忧身上已受了数处刀伤,可是他并不怕,只要水宛月还在,他就什么也不用怕,一场浴血奋战之中,他一心一意只想知道她受伤了没有?那些不长眼的刀有否落到她的身上?可是他错了。他忽然间发现无论那些刀手死士怎么拼命,怎么出手不留余地,他们的刀却总是小心翼翼地绕过她,仿佛生怕伤了她一根头发。一刹那间他忽然明白:这个死局,根本就是他今夜的新娘,他拼死要保护的她布下的!为了怕卫忧寻仇,为了怕卫忧找到她的父亲陶阳,替死在她父亲手下的卫无霜报仇,对方早已不惜杀了他!
他的目光在凛烈的刀光中寒得骇人,他的长发在刀锋破空中扬起,他的双拳在交错如织的刀影中握紧,在那一刻,他忽然如同一尊不死的战神般,凛凛地向着层层交织的刀光之后的她走去。他要她一句话。即使是以死去换回这句话。
他向着她走去,目不旁视,有人扑着向自左侧砍至,他想也不想,一掌向那人击飞,尽管左臂上同时也受了对方重重的一刀,有人从头顶自上而下扑至,他仍然还是一掌,将那人打得筋骨尽碎,尽管肩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刀口。他一步步往前走着,每前进一步,身上便要多出一道伤口,等到他走到她面前时,他的人已如同站在血中,面上被她以金钗刺过的伤疤裂开,血流了大半边脸,使得那张原本刚毅秀美的面孔此刻惊怖异常。
他的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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