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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连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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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心的晋秀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老祝。”
“四少爷,太太吩咐,让你下了学马上去她那里。”
“她说过有什么事呢?”
“其实也没什么事。四少爷,是三少爷,他昨天没回来。”
“是的,四少爷。”
“好的,我知道了。”
正门口十二扇排门,正门只有迎接贵宾时才会开启。晋秀从侧门而入,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左边那条游廊通向园子,右边这条游廊则通向内宅。正中的“方睦堂”是接待外客的正厅。晋秀要到母亲居住的春煦堂去。他转向右。
母亲——沈玉贞,是罗遵宪的续弦。住在罗家十三堂的首堂——春煦堂,晋秀,晋月,还有晋雪都是她的孩子。
罗家内宅的分布是错落有致的,穿过夹弄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四方见天的天井里种着一株银杏,郁郁葱葱,风姿绰约。这仅仅是一个过道,从骑楼里穿过去,豁然开朗的一个庭院。有假山,有小池,有几步便能跨越的小桥,有亭子,有栏杆,罗晋秀一走进去,就看到他最小的妹妹晋雪由保姆领着,在池边看鱼。晋雪今年八岁了,是个胖嘟嘟粉扑扑的小姑娘,冲天的两株羊角辫,不知花了姆妈多少心思。十八道镶滚的流行款式的裤褂,只是缩小版,葱白配粉红穿在小人儿的身上,让人见了忍不住要亲上一口。
“四哥,四哥!”
小晋雪看到哥哥象箭一样的挣脱了奶妈的挟制,朝他奔来,而做哥哥的也情不自禁的搂住小妹妹,不由分说的在她肥肥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亲得小姑娘咯咯咯咯的笑。
“四哥,四哥,你快来看,我那条龙睛小黑鱼好象病了,还有前年大姑姑送给我的那条红粉俏佳人变得那么凶,老是欺负小黑……”
晋秀移动了脚步,小人儿的力气还真大,一会儿就把他拖到了水池边,水池里的水一尺多深,是引西湖之水而成,几条色彩斑斓的鱼悠闲的游来游去,小孩子的眼睛里的世界是十分奇妙的,一点点大人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事,却能让小孩子看出许多令人拍案叫绝的东西。
晋秀看了几秒钟,少年心性又上来了,他刚说了一声:
“雪儿你看……”
姆妈就在正堂里唤他的名字:
“晋秀,是你来了么。快点进来。”
他只好对雪儿做个鬼脸,看得出小姑娘十分失望,她不明白前几年还带着她到处疯玩,掏知了,斗蟋蟀的四哥这一两年来忽然矜持了起来,穿上了长衫就跟大哥二哥他们一样了。
真没劲。
。。
和哥哥换个任务
晋秀步入客堂间。大哥也在,母亲坐在那里,新嫂嫂偎着母亲,在不断垂泪。
母亲——三十四岁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上穿着精美的紫色百子戏蝶偏襟大衫,下系着蓝色百褶马面裙。时兴的苏州撅发式,雪白的颈,胸前挂的红宝石项链在黑暗处也能发光。眉心却蹙着,仿佛身体某个部位的疼痛连带了表情,可是神态却美得如同一朵盛开并且怒放的白色牡丹。
“姆妈,大哥,三嫂。”
晋秀礼貌周到的团团作揖。
新娘子的脸上还带着初嫁女的水色,她并不是特别美的女子,但是也耐看。这个杭州城里最大染坊永心顺的三小姐,据说是染坊东家沈舒珉唯一的正室女儿,嫁妆之丰厚令人咋舌,。然而最重要的是,这位正室女儿是沈氏的亲侄女,论起辈分来,晋秀得叫她表姐。
“大少爷,好了,如今晋秀也来了。你倒是当着晋秀的面说说看:你的三弟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庶母放在眼里。成心给我好看。老的不来参加婚礼也就算了,小的也要这样欺负我们的双成。”
这么一句话抛过去,仿佛是一根针扎到了罗晋萍的身体,他痛苦而快速的看了他的继母一眼,他的继母避开他的眼神。
“三弟不是这个意思。父亲也不是这个意思。”
“大少爷难道吝啬的不能叫我一声母亲吗?”
哀怨的眼神射过去,罗晋萍只有躲闪的份儿,他嗫嚅的
“母亲。”
沈玉贞别过脸去不理他,而是柔声安慰起新娘子来:
“双成,好孩子,快别哭了。你看,你的外甥来了,我这就叫他把三少爷找回来。”
“晋秀,你去茅家埠一趟,看看你那位三哥在不在,如果在,那就把他请回来。”
晋秀答应着,又看看晋萍。
“看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你老子!”沈玉贞愈发恼了,晋萍的脸色更难看了,“晋秀,你大了,难道我这个做娘的支使不了你了么?”
“是,姆妈,我这就去。”
“小四弟,叫吴忠套辆车去,茅家埠一来一去又是不少时辰。”晋萍终于说话了,他不和沈氏对话,就又是一副当家人的做派了。
罗晋秀只好坐上车去,每一次都是他仿佛也只能是他,他已经多次从醇香馆,含月楼,抚琴居把三哥请回去了。大哥是从来也不进入秦楼楚馆的,二哥军务缠身,那么只有他这个不大不小既算大人又是小孩的小四弟出马,把三哥请回家。
天色近晚,连一口水都未喝的晋秀被马车颠得昏昏沉沉起来。
大约行了十分钟左右,马车又停了。
晋秀一个机灵从打盹中醒来,“怎么了,吴忠?”
“四少爷,是二少爷站在红门局门口呢!”
“哦,二哥,在哪儿呢?”晋秀高兴的钻出马车,果然,彩霞满天的前方,一身威武的武官服的罗晋元站在那里,周围几个戈什哈衬托的他象个跨着大马金刀的英雄。
“快,快,快!”一边催促着车夫,一边唤道:“二哥,二哥!”
罗晋元立在杭州织造局门前,因为大门是红漆的缘故,所以在本地人口里被叫做红门局。瑞昌正陪着新任织造佟文昶上马车,还有两位小姐早已坐上了青纱小轿。这是要接他们去聚宾楼接风。对于这种吃吃喝喝的事,罗晋元历来头痛。可是谁让他是瑞昌的都统呢?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唤他。
往声音来处一看,正是绣着他家徽记的马车,一个少年正站在车辕上朝他挥手呢。见到这个人,他不苟言笑的脸也开始融化了,他喜欢他的这个年轻,热情,又善良的小四弟。
他骑着马迎上去,又一把把小四弟从车上提起,扶坐在他的马背上,夕阳洒在这一对兄弟的身上,丝绸在夕阳下,有着绚丽而温情的颜色。
“小四弟,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还不是三哥……”不知为什么,见到沉默寡言的二哥,他的话反而如滔滔江水,把他的不快,不屑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古脑儿的倒给了二哥。他知道二哥是值得信任的,正如同可以信任一片冰心。
晋元皱着眉头听完了这些,他本来懒得管家中的这些事。可是这一回,一奶同胞的弟弟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样吧,小四弟,我去把老三找回来。”他开口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二哥,这下我省得跟三哥费嘴皮子了。说实在的,三哥这个人,真有点拎不清。”
“别这么说老三。”晋元又来了一句。
晋秀知道晋元的脾气,忙缄了口。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红门局门口。这一下轮到瑞昌等他们了。
“晋元,你怎么一回事?”
“真是抱歉,将军。舍弟来找我,说是家中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要我去办理,我这儿先给您告个假。”
“不行,不行,说好了一起给佟大人接风的,少了你这杭州第一绸商的儿子怎么行,地主之谊这四个字你懂不懂?”
“喏!这是我四弟。他也是杭州绸商的儿子,就由他代表吧!”
冷不防的,晋秀就被推到了瑞昌他们面前。幸好晋秀也认识瑞昌,“瑞叔叔好。”
“哦,罗老四,”瑞昌看看那两乘软轿,又转向罗晋元,“真有事,这么急?”
“非去不可!”
“好吧,罗老四就罗老四。”瑞昌的语声里有那一点失望,罗晋秀觉得自己象株挑剩了的白菜,被最后买到的人一阵挑剔一阵无奈。
可是,毕竟,去参加一场酒宴比去请那个难缠的三哥回来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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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别苑
罗晋元一阵的快马加鞭,奔驰在湖堤上,春夜的风是那样的舒适,夜色下的西湖是那样的——动人——这似乎不是他这个武夫所应该想到的词语。可是有谁知道十六岁之前的他也是翩翩的一书生呢!每日里银杏桂子,茶酒诗书,好不恬淡,如果不是那双手,那双在如水的月光下,伸到他颈部,伸到他肩头的手……
尽管不情愿,尽管在马上,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起那双勾人心魄的手。
她的手。
他第一次知道女人的手原来可以是琴弦,是火焰,是利剑……
削得尖尖的十指,仿佛葱管,整只手没有皱纹,起初她是羞答答的,起初她在为他梳理辫子,他有一头浓密的头发。如丝缎般的在她的手下发着光亮。
这双手从他的肩头滑过,因为习武的原因,他已经有了一副宽阔的肩膀以及修长结实的身材——这双手游离到了他的胸脯上,她禁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这双手按在了他的腹部,他薄薄的春衫下的肉体在她的抚摸下有了反应,他是个血脉贲张的男子啊——终于,它停住了,它拢住了他的生命,那修长美仪的手握住他的生命的时候仿佛握住什么瓷器。
“不,不行!”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可是却是那么的软弱。怎么及得上她强悍而又悦耳的声音:
“怎么不行,阿元,怎么不行?”
他怎能相信,平时这样端庄的她,私下里,会是这样的勾人心魄,面对这样的女人,他哪里还把持得住,于是在中庭,在他的秋曛堂,在他那张竹榻上,他把他人生第一次的激情泼洒在了她的身上。她长他两岁,她和他有着身份的天渊,可是,她的身体,她的体香,让他觉得刹那间天崩地裂,什么都不存在了,而只有赤裸裸的他,和赤裸裸的她……
晋元生气的用马鞭抽打着马臀,对往事的回忆使他无法控制心中的罪恶感。在这样的美景下反而让他怒气冲冲,山道在他的两边掠过,丛林也在他的两边掠过,眼前是远远的灯火了。
吟月小轩,他父亲的别苑。
占地五亩有余,除了一幢小楼,还有房前屋后的花草,菜园。
推开篱笆围成的门,隐隐的可听到里面传来的淙淙琴声。
尽管不想辨认,可是还是听得出是一曲《采桑子》。
悠扬的乐声又让他心中一动。他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然后拴好马,进去。
吟月小轩,陈设虽然简单,不止却十分雅致。罗晋逢一身白绸衣裤,站在书桌前正在泼墨吟诗: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他一笔骨意盎然的颜体,合着节奏写将下来,竟然丝丝合辙。
细儿弄琴,乐声泼满了整间屋子。好象屋子里一会儿水光粼粼,一会儿桑浪滚滚。
两个人不时的对视一眼,不说话,却将对方的意思了然于胸。
罗晋元在这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首先是细儿看见了他。琴声嘎然而止。
罗晋元的目光掠过细儿修长的似曾相识的手,他的面部肌肉不为人察的抽动了一下。他沉郁的目光让怜儿不由得一颤:
“三少爷。”
罗晋逢这才抬起头来。他抬起头来迎向罗晋元的目光。很难想象,这样坦荡无畏的目光会出现在这样一个风流浪子的眼中。
“老二,是你?老四呢?”
他想了想,自嘲的笑了。
“这个女人越来越了不起了,竟然能够支使得了你。”
“老三,那你就爽快点吧。”
“我不回去。”
“老三,你出来。”
罗晋元轻轻的,率先走出了屋外。
罗晋逢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把笔放在了笔架上,细儿牵住了他的袖,罗晋逢用手托起了她的脸,在她的唇上一啄。
“宝贝儿,别怕。”
罗晋逢走到了屋外。月光下的兄弟俩,一般的身高,只是一个略瘦些,一个略壮实些。
“晋逢,你老大不小了,既然娶了人家的姑娘,就不应该才新婚一天就出来,狎妓!”
“老二,你嘴巴放干净些,什么狎妓?!”
“里面的那个不是吗?”
“她比谁都干净!!老二,你难道没听说过苏小小,杜十娘,鱼玄机,薛涛,梁红玉,柳如是,董小宛,李香君,琴操,寇白门吗?别以为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小姐高贵,其实有些比妓女还脏!”
“啪?!”罗晋元不由分说甩了罗晋逢一个耳光,“你连咱们的母亲都骂进去了!”
“咱们的母亲,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吗?”
“我说的是我们的母亲,”罗晋元咬牙切齿的,“罗门高氏。”
他钳住弟弟的双臂,就往外拖,他行伍出身,文弱的晋逢怎么能和他相抗,只好骂骂咧咧的:
“老二,你别神气。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我这是为你受过!沈家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娶的,你不娶,硬塞给我。我是看你可怜才发的善心,老二,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
余下的话,被罗晋元一拳打晕过去。他小心翼翼的把弟弟扶上马背,这时候;那个细儿抱着一袭府绸夹袍追出来,她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却被罗晋元一只手就挡住了。
“给我。”他温和的,“这不是你的错。可是他是个男人,他必须负起他的责任。”
细儿顺从的把绸袍递给他,是的,她本应该恨这个人,正是这个人破坏了这一夜的本该有的缱绻。可是,竟然的,她竟不恨。她顺从的把袍子递给他,并看着他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披上,然后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雄姿上马。
达达的马蹄声远了。
他怔怔的在院中站了一会儿,终于,一滴清泪落了下来,洇成了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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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湖楼,雅座——浣溪沙。
一桌宴席正至酣处。
虽然多了个平空冒出来的罗晋秀。可是宾主之间仍然相谈甚欢。尤其是两位双胞胎小姐和玉树临风的罗晋秀。聊着聊着,三个人干脆坐到旁边的茶椅上去聊。
当妹妹绫儿知道罗晋秀原来也是双胞胎时,四个人的年龄只差三个月时,兴奋得直跺脚:
“巧了,真是巧了。原来你们也是双胞胎,您是哥哥,还是弟弟?”
“不,我还有个妹妹,比我晚一个时辰。”
“啊呀,原来是龙凤胎啊,我原来还以为,您府上还有一位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儿呢。不料竟也是一位小姐。”
“是呀,我妹子比我好看。等过两天,让你们见见,她要是见了你们二位,一定欢喜死了。”
纨儿也来了兴趣:“府上是杭州首富,一定很大吧。‘
“首富谈不上,不过宅子是够大的。还有一个“谨园”,父亲曾叫了苏州的工匠按着沧浪亭的样式修建,小鸡若凤,还蛮像回事的。过几天,我禀明了母亲,就接你们过去玩。”
“真的吗,我们真的能过府去拜访吗?”绫儿活泼泼的问。满洲女儿并不似汉人小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能,当然能了。我姆妈可好客了。”
“什么,什么,姆,妈。——你们这儿都是这样唤额娘的吗?”
“我的官话说的不好。”
“那倒没有。”绫儿笑道,“要是隔着帘子听着,就好象是我们北边人似的。只除了这声——姆,妈。”
“阿绫,快别这样取笑人家。——四少爷,您别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绫儿妹妹天真率直,那性情跟我们家的月儿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似的。我成天对着这样的妹妹,早就习惯了。”
“对了,四少爷,您府上的二少爷常回家吗?‘纨儿忽然问道:
“二哥住在营里,偶尔会回来。”
“他今天怎么忽然的又走了呢?”
“那是因为我三哥。”
“府上的三少爷怎么了?”绫儿问。
“绫儿,不可以这样问人家家事的。四少爷,您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只是,绫儿妹妹,我三哥那些事不值一提罢了。”
小孩子这边谈得好,大人们在那边也谈得投机。
在聊尽了对方别后家事后,很自然的,话题就掠到了文昶这趟所办的差上。文昶问到了这次海宁的抗税案上。不料,这次的抗税案正是瑞昌去弹压的。文昶便问起此事的来龙去脉来:
原来海宁那个地方,自古亦是蚕桑之地。人民饲蚕丝为业。去岁风调雨顺,桑叶茂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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