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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遇妖倾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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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是的,唉,可怜了那年纪轻轻的。”
  白薇捡好了菜,付了钱。路过那两个妇人身边时,唤作林家婶子的妇人还看了白薇一眼,见白薇也在看她,便冲白薇笑笑。白薇也向她颌首,勾了勾唇。
  林家婶子看着白薇背影隐在人群里,才对身旁的妇人道:
  “瞧见那个姑娘没,多俊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林家婶子身旁的妇人略尖利的笑笑,
  “林家婶子,你还当你多见多识广呢,谁家姑娘都认识?就算你看上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也不可能嫁给你家那丑儿子啊”
  林家婶子看她刁钻的嘴角,忍不住反唇相讥,“我儿子再丑也比你家那花天酒地的蠢货好”
  “你说什么?”
  “我说你儿子是蠢货,怎么了?”
  “你,我打死你我……”
  市集上每日清晨都会上演的一幕好戏,又开始了。
  白薇回了屋。
  将篮子随手放在了厅里的棺材上,便去了后间。
  那里,有一个人等她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  

  ☆、棺娘四

  白薇进了里间,一位男子正坐桌前。
  “棺娘。”男子见白薇进来,向她颔首,示意白薇坐下。白薇刚一坐定,男子便将袖中书信拿了出来。
  “这是京官刘成峎的罪状书,你看看。”他将信推给白薇。
  白薇将信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地文字皆昭示了刘成峎的罪行。
  “不错。你做的很好。”白薇将信收了起来。
  男子欣喜了勾起了唇,“那,墨绒呢?”
  白薇起身,“跟我来吧。”
  穿过几间紧闭的房屋,白薇停在了一间小屋前。
  男子有些迟钝了停了脚步,“是,这里么?”
  白薇点点头,男子便有些颤抖的覆上门棂,推开了门。
  五月中旬天也有些暖意,屋里却寒凉的异常。屋里只有一个冰床,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女子,小屋内在无其他装饰。
  男子看到床上的女子后,极快的奔了过去。
  “墨绒--”男子用手抚着女子的脸,又拥着她,可女子没有丝毫反应。
  白薇上前一步,进了屋,“她走的太久,尸身开始腐烂了,我才将她放在了玄冰上。”
  男子将女子的头轻柔的放回冰床,回首对白薇道,“墨绒也是多亏了棺娘的照顾,我在此先谢过了。”
  白薇只是摇摇头,“我能照顾好她,却不能阻止她的消殆。”白薇看着他,终究不忍心说出缝补好她。
  男子只是谢过了白薇,将女子从冰床上抱起,女子的头无力的向下低着,她颈部的红线才若隐若现。她是自刎而亡的,白薇的义务,便是缝好她,托付人做到她开的条件,而她负责替托付人委托的物什,接肤续骨。
  白薇目送着他们离去,回头欲关上小屋的门时,却发现了冰床上遗留的血迹。
  白薇用手抹了点血迹,放到鼻尖轻嗅了嗅。血迹的腥味很淡,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白薇回想着缝补她时,曾看到过她的腹部轻微隆起,那时她并未在意。所以。。。白薇轻叹了口气,关上了小屋。
  去井边将手洗净后,忍不住骂道:“枉我自称聪慧,竟连那女子是珠胎暗结都不知!”
  白薇看着木盆里略混沌却仍照的出她面孔的水,忍不住使劲拍了水,水溅到她衣裙上,她也不去理会。
  “哎呀呀,棺娘竟也有如此淘气的一面,真是少见啊~呵呵~”“叮--呤-”铃铛的声音,在白薇耳边响起。
  “你来做什么?”白薇转身,对着将苗疆轻装穿的妩媚动人的铃煞道。
  “我来,”铃煞将手中的包裹提起来摇了摇,“是给你送骨头的。”
  白薇不理会她,径自走向里厅里。
  铃煞跟着白薇进去,将手中的包裹随意的丢在了桌几上,“他的骨头我带来了。你要的人头,两日后给你。”
  “不必,你将他的皮给我就好。”
  “皮?好吧,真是个变态的女人。”铃煞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摇着铃铛。
  白薇不理会她的调侃。
  “无趣的女人,我还是去杀人吧,好久没有杀人了~”铃煞说着,又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叮呤--”清脆的声音,十分动听。
  白薇看着她离去,去拿了她的包裹,打开后,里面是零散的白骨堆作一团。
  “这女人,竟然给我两副,真是斤斤计较!”
  白薇愤愤道。                        
作者有话要说:  

  ☆、棺娘五

  夜幕降临,小屋里。
  白薇正对比着两副骸骨。
  “这个,只有十二岁吧?是齐的。
  这个?约莫二十岁往上了?还缺了两根腿骨?这女人,真是。。。”白薇忍不住对铃煞的丢三落四扶了额。
  白薇起身,推开门,向墓地走去。
  墓地周围的杂草,无风自动,夜里极为诡异。白薇找着上次拨了狼皮的地方。远处地面上有一摊暗红。白薇欣喜的走了过去。匕首,还在土里。白薇拨开黄土,露出了匕首。
  匕首插的极深,全根没入,白薇拔它不动。心念明晚再来。
  “这么晚了,姑娘在这里做什么?”一男声突兀响起。
  白薇惊的一抖手险些叫出声来,平日她觉不会如此喜形于色。白薇有些恼怒的起身,
  “我在刨坟,看不出来?”
  男子从远处走近了白薇,月色下,露出了他苍白的唇。
  “姑娘家家的,做这些事情?”男子有些讶异。
  白薇只是瞥了他的背篓一眼,便蹲下身拔着匕首。男子见她虽拔着匕首,却用余光注视着他,忍不住有些莞尔。
  “我帮你吧。”男子说着便要走向白薇。白薇仍旧拔着匕首,却在他离自己的仅两步远的时候起身用匕首制住了他,抵上了他的咽喉。
  “目的”白薇在他耳边开口。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游医而已,何来目的。”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脑袋,咽喉却被匕首逼出了一道血痕。血液,缓缓流了下来。
  “骗我!深更半夜采药的游医?”白薇听了他的说辞却更加警惕。
  “我不是采药,林深处有一户人家,我是去医治了。”男子知之尽言。
  “真的?”白薇有些松动。
  “自然是真的。姑娘能否…离我远些?我…”男子指了指已是通红的耳朵。
  白薇看了他的耳朵,又看自己离他的距离,忍不住微红了脸。亦将匕首从他颈部拿来。
  男子见她拿开了匕首,连忙将背篓拿了下来,白薇见他的动作忍不住退了几步,做出防御状。
  男子从背篓里找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吞了下去,又找出一纸包里的白色粉末擦在了流血处。
  白薇见他这样忍不住有些鄙夷,面上也显了出来。
  男子见她满脸鄙夷,挑了挑眉,“你可知,我的一滴血价值千金。”
  “呵,那你可知,得我一诺,千金尚不可拟?”白薇将匕首放回鞋履处,坐下与他攀谈。
  “我叫做何宴,世称千面医。”
  “棺娘。”
  男子听她回答后,便显的有些震惊,
  “巧手棺娘是你?”
  “是啊,怎么了?”白薇不大能理解他的震惊源头。
  “我本以为是个老妪!”
  “…”白薇忍下心头火,扯出一抹笑,“你看我像么?”
  “你叫什么?”男子靠近白薇一步,问道。
  “…”我看起来很像老妪所以你不得不跳转话题?!一番天人交战后,白薇依旧理智的回答了他。“白薇。”
  “…”男子没有再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白薇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便越发的不自在。
  “我先回去了。”白薇突兀的起身,惊的男子往后一倒。
  白薇见他发呆到倒地,眼底便有了笑意,微勾的嘴角被白薇强制的压了回去。
  小屋里。
  白薇辗转不得入眠,总是想起那个男子。
  十六年来,自从她开始接肤续骨后,便再也没有人愿意接触她,便是有的,也只是雇佣关系。从没有人,愿意陪她坐着品一杯清茗,永远都是条件谈妥了便就离去。从没有曾问过她叫做什么,他们只知道,她自称棺娘。
  白薇还记得他说,
  我叫做何宴,世称千面医。
  何宴…                        
作者有话要说:  

  ☆、棺娘六

  日落,白薇再去墓地,依旧阴森的树木,鬼魅的幽火。
  白薇巡视了一番,未见那人身影,白薇松了口气,心底却有微微失落。
  白薇拿出工具,放于地上。去那插了匕首了坟前。坟前的土已有些松动,黄色的土被翻了出来——这并不是白薇所为。
  白薇蹲下身,捻了一小块土团,只轻微用力,土团便就碎了。
  白薇心下了然,将匕首轻拔,匕首,便就出来了。
  “这人…真是…”白薇看着手中的匕首,不知是该哭该笑。
  白薇收起匕首,拿着工具。
  撬了棺。这棺已有些年头,里面的陪葬品多是青铜物,白薇看也未看,只是拿了骸骨的两只腿骨。
  阴森的夜里,狼又在嚎了。
  白薇将两只腿骨装在包裹里,这才细看了棺中的骸骨。多年过去,骸骨上干净如无物。衣服的零星碎片也不见踪迹。似乎,这具骸骨,下葬时,便没穿衣服。
  白薇有些疑惑,便拿了骸骨身旁的陪葬品。
  青铜已锈迹斑斑,便不得原本面貌,但形状,极像一令牌。
  狼嚎声又近了许多,白薇只得草草盖了棺木,离了墓地。
  回了小屋,白薇便研究起从棺材里带回的令牌。
  烛光下,令牌上只能依稀辨得“官从…后升…罪…葬…”白薇将这些字写于纸上。
  官从当指品阶、后升该指升迁、罪当指犯错贬职,而葬,该指葬于此。
  白薇无意间竟掘了一官员的墓。白薇将令牌放进了匣子里,
  “虽不知是谁,但,既是我扰了您的清修,日后,便由我,替您烧香吧”
  白薇对着木匣子道了声佛号,便将木匣放在了柜上。
  次日。
  铃煞已在厅里坐了许久。白薇才姗姗步于厅里。
  “棺娘,人皮在我这里,骸骨你可接好了?”
  铃煞起身,问棺娘。
  “自然是好了,随我去后堂小屋吧”白薇起身便走。铃煞愣了愣,复才跟上。
  穿过回廊处处,才到了一小屋。
  “到了,它在里面。”白薇止了步。
  “好吧,我倒是要看看,世称巧手棺娘的接骨如何。”铃煞直接推开了门,
  进去后,却有些失控。
  “怎么会?我只是让你接那个臭男人,为什么连我哥哥也在你这里?”铃煞转首,怒视着门外的白薇。
  “你不是送了两具来?”白薇不解。包裹里,分明是两具。
  “撒谎!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将哥哥的骨骸交给你!”铃煞步步直逼白薇。
  “哦?你心里,不是希望我能补好他么?”如此反常的铃煞,白薇从未见过,但,反常即为妖。铃煞,此时的你,该有多惊恐?
  “不可能!我一直好好保存哥哥,不可能会给你的…不可能!”铃煞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咽道。
  “铃煞,”白薇走到她身边,“跟随心走。”白薇摸了摸她的头。
  铃煞使劲抱住了白薇,“哥哥,是被我杀死的!是被我,我就是个怪物,当时,哥哥才十三岁,是我杀了他,”铃煞抬头,满脸泪痕,将双手放在白薇眼前,“就是这双手,杀了最爱我的哥哥,棺娘,你救救我,杀了我吧,我是个怪物!求你了。杀了我吧。”
  她已泣不成声,却声声强调她是怪物。这样的铃煞,白薇何曾见过?
  “乖,”白薇抱紧了她,“铃煞,你没有错,不能怪你,你不是怪物。”
  铃煞将头埋在白薇怀里,呜咽如同小兽,彷徨无助。                        
作者有话要说:  

  ☆、棺娘七

  白薇将哭晕过去的铃煞送到屋里。轻合了门,抬头,便看到了他。
  “何宴?”白薇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不会管她。却没想到…”何宴有些忡愣。
  “她是我的雇主,我不能不管。”白薇掸掸衣角的灰尘,随意答道。
  “你说谎,你的动作出卖了你。”何宴不客气的指出了白薇的故作轻松。
  “你管我做甚?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白薇有些起气。
  “抱歉,我只是想不通…”何宴被白薇冲了几句,面上有些讪讪。
  “不必,我自己静静便好。”白薇见他面上不大自然,也不好继续多呆,便绕过他去了前院。
  何宴见白薇说罢便走,欲唤住她,却又难能开口。
  何宴踌躇了半晌,还是选择了离去。
  屋里,铃煞已经醒来,脸上泪痕犹在,她却不去擦拭。呆坐着,双目无神。仿若失了魂。
  十三岁男童的骸骨,是她亲手放进包裹的。铃煞清晰的记得,当初她放进去又拿出来的纠结心情,最后,她还是放了进去交给了棺娘。但,那具骸骨,是她亲手杀死的哥哥的骸骨。杀死哥哥的那一刻,她还能够记得,哥哥的震惊和最后的释然。
  铃煞用手捂着头,双眉紧蹙,“哥哥是我杀的,哥哥也是我放进去的,铃煞,你不要再杀人了!”
  “你撒谎,我没有杀哥哥,我也没有把哥哥交给棺娘,你骗人!”
  “铃煞,她不是你,你醒醒吧!”
  “骗子,我不信,我不信!撒谎!骗子!”
  铃煞捂着头,在床上不停翻滚,又哭又笑,仿若癫狂。
  白薇在前院溜了一圈,掐算着铃煞将醒的时间段,回了后院。
  白薇推开了门,铃煞,正坐在榻上,对白薇莞尔一笑。
  “你醒了?”白薇走到桌上,点了烛灯。
  “是啊,之前真是失礼了。”铃煞起了身,向桌子走去。
  “每人都有一段往事无人细知,谈何失礼?”白薇倒了盏茶放在铃煞面前,做个请的姿势。
  铃煞端起了茶,心里,却是一跳。无人细知而不是无人知晓,这是撇清关系?铃煞抿了口茶,心里,却思虑万千。铃煞放下了茶,轻笑的应和,“也是如此,那棺娘便带我去拿了那两幅骸骨吧”,铃煞说着,将袖里的布裹拿出来,放在了桌上,“这是你要的报酬。”
  棺娘拿了布裹,打开一看,里面,是那奸官的脸上人皮。
  “跟我来吧”
  铃煞进了屋,合了门。白薇依旧候在门外。
  不过片晌,铃煞便开了门,背上的包裹,已是囊满若坠。
  “那我这便走了。”铃煞对白薇道。
  “路上慢行。”白薇莞尔,说道。
  这一交易,如此便是成了。
  晚间,白薇刚熄了灯。
  咚咚咚的敲门声,便就响起了。
  白薇未去理会,敲门声不停,又越发急促。白薇无奈,披了衣。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何宴。
  “夜半时分,你进我院里敲我房门做甚?”
  “你今日将物什还给铃煞了?”何宴有些急迫。
  “是啊”白薇如是回答。
  “你!愚啊,她醒后你见她便无不妥?”
  平白被骂愚人,饶是白薇也动了气。
  “你深更找我所为何事?”
  “跟我来。”何宴说着,便拉着白薇去了别处。
  到了一僻静地方,白薇便甩开了何宴的手,何宴有些忡愣,看着白薇羞红的脸,讪讪的道歉:“白姑娘,我不是有意轻薄,实属无奈之举,白姑娘可要原谅则个。”
  白薇听事出有因,忍了羞愤,“究竟何事如此焦急?”
  “此事深谈不可,今日你随我去我家避一避。我与你深谈。”
  白薇有些踌躇,何宴看出她的犹豫,连忙对天发誓,“白姑娘放心,倘我何宴对姑娘行不轨之事,定遭天打雷劈!”
  “你别…好,我去。你先容我回屋…拿几件衣物。”
  “好,白姑娘可要快些。”
  “嗯…”
  白薇刚换好衣裳,何宴便推开门将白薇带离了房。
  “你总该说了吧。”白薇坐在桌前,怒视着何宴。
  “白姑娘,此事说来话长,那晚相遇也是何宴设计,但绝无害白姑娘之意。”何宴言之恳切。
  白薇袖里手一抖,“是…设计?”
  “是,但何宴可以发誓,何宴绝无害姑娘的意思,只是保护姑娘。”何宴没察觉到白薇的异样,依旧说着。
  “保护?我需要你什么保护?”袖里,白薇的指甲深入手心,血流下来,隐入袖里。
  “白姑娘接了铃煞的差事,便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哦?”
  “白姑娘可知道苗疆蛊毒?”                        
作者有话要说:  

  ☆、棺娘八

  “蛊毒?”白薇是知晓的,苗疆蛊毒,杀人于无形。
  “是,铃煞她是苗疆圣女,本是清纯善良,可,却因为她父亲的自私,变成了蛊女。”
  “蛊女是?”
  “万毒之母,邪恶之源。”
  “所以她的哥哥…”
  “是被她杀死的,蛊女与圣女时刻都在争夺她的身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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