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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娘 我的村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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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也潘狄痪洌�
“小一，你唱歌给我听吧！小一，我累了，先不跟你说话了，你就唱歌吧，等我精神好了，我再同你说话。”
我说着，又闭上眼睛。小一“嗯”了一声，就开始唱起山哥，尽管我听不清她在唱什么，可是我觉得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只要听着她的声音，我做鬼也愿意了。她唱累了，就把头靠在我的小肚子上体息一会儿再唱，我阿妈在外面忙了一阵，就端着一碗中药让我喝，我一看到那黑乎乎的中药，就想到了那个丑娃，手一划，就把中花打翻了，小一被烫着了，就哭了起来，我阿妈无奈地出去拿脸盆，我看着小一的手被烫得红红的，心里就很难受。我说：
“小一，我就快死了，你不会怪我吧！”
“小强哥，你不会死的，我不会怪你，我不会怪你！”
小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我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可是却没力气。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姑娘为我伤心流泪……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自己站起来
我的脚在半夜疼了好几次，阿妈阿爸为了我的脚是一夜没睡好，可我的小脚就像被魔鬼砍了好多刀，痛得我想哭，看到阿妈阿爸因为我睡得不好，双眼红得像小白兔的眼睛，我心里挺难受的，就忍着疼痛跟阿妈阿爸说：
“阿妈、阿爸，我不疼了，你们躺下歇歇吧，明天你们还要干活呢？”
我阿爸听到我的话，就笑了。我阿妈比较善于表达情感，她摸了下我的头，把脸贴在我额头上，轻轻地说：
“我们家强强真是乖孩子，明天要做法事，现在阿爸阿妈要去烧水宰公鸡了，强强乖乖睡觉好不？”
我点了点头，我阿妈阿爸就关掉白炽灯出去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却不能学着阿爸的样子，翻来覆去，因为我的腿现在已背叛了我，不听我使唤。
我脑子很清醒，夜却很安静。我就想难道像我这样的小孩子的脑袋只有在这样安静的夜才能清醒吗？想起小一，我是幸福的，可是想起丑娃我就害怕了，整个人在冒汗，我不敢睁开眼睛，就用被单把整个头裹起来。吸进呼出都是我自己散发的热气。我想如果真的有鬼，即使我蒙着被单它也会吃了我的，况且我听到公鸡叫了，村里人说鬼怕公鸡叫。我拿下被单，双眼瞪着天花板，我听到了小溪水在安静地唱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青蛙也不甘示弱，呱呱地乱叫，我想象一群青蛙在田里跳来跳去，鼓着腮帮瞪着大眼睛的样子，我就想跑到田里去，抓几只过来放在自己掌心里，风声是一层一层的，感觉还带着泥土的味儿呢？我慢慢地侧过身，透过小窗户，我还看到了挂在天空的月亮和星星，田里已经有人在走动了，他们好像是在给农田引水，明天就要耕田。如果不是我出了这档子事，阿爸阿妈现在也忙着去田里引水。唉，都是我害了他们，希望不要因为我，而担误了耕田插秧的好时节。窗户风儿掀起了阵阵松涛，像大海里的浪花，虽然我没有见过大海，但是我想，大海的浪跟小溪的浪应该差不多吧，顶多就是大一点呗。
我看着那个在田间引水的叔叔，打着手电筒在田埂上走，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摔倒了，他又爬起来，走着走着又摔了，他又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巴继续往前走。我眯着眼睛一看，原来是小一的阿爸林叔叔。林叔叔腿不便，不能走太多路，据说他阿爸阿妈是表兄妹，所以他一生下来腿就有问题。他常常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但是他还是很勇敢的，天天上山干活，还养了一群小羔羊，小一的老爷阿奶都去世的很早，听我阿奶说，他们是被洪水淹死的。
我常常问阿奶：
“阿奶，为什么有些人的腿那么好，而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残疾的呢？”
我阿奶就会说这就是命。我也常常问我阿奶：
“林叔叔腿都这样子，他怎么不善良点，还那么凶，常常骂一一！”
我奶奶就沉默地叹气，不给我答案，我问急了，她就会说：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谁不想天天笑口常开呢？”
我看着林叔叔在田埂间行走，以往对他的恨都没了，我不想他再摔倒，我就双手合十，为他祈祷：
“观世音保佑林叔叔别再摔倒，我小强子给你磕头了！”
林叔叔慢慢地消失在我视线里，天也慢慢地亮了。雄鸡喔——喔——喔——叫个不停。只有我家的雄鸡，为了我而被宰了。
再过半个来小时，很多邻居都往我家来了，他们有的帮忙做年糕，有的帮忙洗菜，我家跟摆喜酒一样。林叔叔也过来帮忙了，他在编稻杆船，村里只有他编的最好。我就叫我妈把我抱到竹椅上，我说：
“林叔叔，我看到你摔倒了！”
林叔叔就红着脸，没说话。我就觉得奇怪，我这么说，他为啥子要红脸呢？原来林叔叔也会害羞。我又问：
“林叔叔，你很勇敢，我看你摔了好多次最终还是站起来了。”
他就停止手中的活，抬头跟我说：
“生活让你趴下，你不能趴下，摔倒了总不能坐在原地哭天抢地，摔倒的人要自己站起来！”
他说着，就露出他的白牙齿，给我灿烂的笑容，我想，这是我今天收到最好的礼物。对于他的话，我是云里雾里的，不懂，但是我只知道，摔倒了，要学会自己站起来
第十一章 法事
做法事这种事情总是忙坏了阿爸阿妈这些大人，大人们是希望村里一辈子都不要发生这种事情，因为这种事情意味着我们村里不太平，可是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却是很喜欢的。每次村里有人死掉，就会有道士过来敲锣打鼓唱呀唱的，村里人平时也没有太多的钱节俭得很，可是做这种事情他们就很大方的。我们这群小孩子就爱挤热闹，每次去那些场合，我们就会站在旁边，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看着那些道士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戴着那些会发光的冒子，还有那些用米粉做的各种娃娃呀、动物呀、花呀、元宝呀，都让我们觉得很神奇。而我们最盼望的就是法事结束后的水果和这些米粉做的玩意。有时候，口拉水都流了一大堆。今天那些小朋友却过来挤我的闹了，我被邻居刘大叔抱着，刘大妈则撑着把黑伞，那个道士，唱着唱着，就往碗里喝一口水，喷在我身上，我嫌弃死了，我就想哭，可是刘大妈就说那是圣水，说被圣水喷过的孩子就会健康成长。我半信半疑，如果圣水这么好，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喷呢？
小一和那群常欺负她的小孩子站在门口看着，她看都不看我一下，一门心思就挂在那些小零食上面，我想小一真是个见异思迁的人，这个词是从我隔壁那个大学生哥哥那里听过来的。
这个穿得花花绿绿的道士，开始在我前面作出各种搏斗的动作，我看见那个丑娃的影子了，那个丑娃的头还是那么大，可是他的脖子被道士扭得要断了，丑娃开始七孔流血，他发出很凄惨的哭声，叫我伸手救他，我慢慢地升出双手，那个道士就把我的手给抓住，在上面写了一个字，再让我伸出手去，我一伸出手，那个丑娃就发出痛苦的叫声，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两个字“毁灭”……
在场那么多人，好像只有我看见丑娃，我又怕又伤心，他们却一脸平静，小一还是盯着那些水果看得出神。我就跟我阿爸说：
“阿爸，你看小一，口水都流出来了，给她点水果吃吧！”
我阿爸就说：“别说话，不能说话！”
刘大妈就把我的嘴给捂住，她的手都是猪食的味道，我很想吐。我就闭着眼睛，想想鲜喷喷的鸡蛋……
法事做了三个多小时，把我搞了一身的汗和一身水。道士脱下那花花绿绿的衣服，摸了一下我的头，说我以后会很聪明，我就不喜欢听他这话了，我觉得我现在也挺聪明的。阿爸他们忙着把水果分给门口那群小朋友们，小一拿着水果，就脱离了那群小朋友。他回到我身边了，把我阿爸给她的苹果递给我说：
“小强，你吃吧！”
我心里像喝了西洋参那么爽，我擦了下额头的汗说：
“小一哦，小一哦，你吃吧！你吃了苹果就会像苹果这么漂亮了哦！”
刘大妈就发农村妇女最典型的笑声，她还告诉我说以后她就是我的干娘，刘大叔就是我的干爹。
阿爸他们收拾完后，就把林大叔那艘船放到小溪里，我看着稻杆船在小溪里飘流而去，就好像看着丑娃离我而去，天啊，我竟然有点可怜起丑娃来了，我怎么可以可怜一个魔鬼一样的人呢？我为我自己犯的傻，而打了一巴掌左脸，小一却用她那双小手抚摸了我的左脸。我还是看着那艘船，总觉得有一天，我会坐着这艘船离开，我又为自己犯的傻往自己的右脸上甩一巴掌，小一说我的脸上有两个巴掌印，我说：
“小一，以后不要忘记这两个巴掌哦！”
她俯下身来亲了我那两个巴掌印，只怪我腿断了，不然现在我就可以牵着小一的手去看稻杆船了。旁边的那些妇女有的拍着大腿、有的捧着小腹在那里笑，笑得直喷口水，她们就说：“小一一，也想男人喽！”
我懒得理她们，拿起小一的手，紧贴着被我甩得发烫的脸。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二章 和尚说
阿妈说芒种到了，夏天开始了。我很疑惑，在我脑海里，只要穿短袖了就是夏天到了。没想到非要等到忙种到了，才算夏天的开始。阿妈说着，就穿起了上山的破衣服，在腰间系了根绳子，把镰刀插在腰间。我说：
“阿妈，你们要去割麦子了？”
我阿妈摸了一下我的头说：
“我会隔几个小时过来看你的！”
“阿妈啊阿妈，你就不能带条毯子，带把伞，让我坐在田间看你们割麦子吗？”
“不行，外面那么热，万一你脚发炎了怎么办，强强就呆在家里吧！”
她说着就拿着麻袋出去了。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可能村里都只剩我一个人了，现在是忙着收割和播种的季节，我却只能坐在家里，我心里可难受了。我躺在小板床上，左边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我要吃的药和白开水，右边是一台老掉牙的电风扇，发出让人心烦的噪音，我就伸手把它按掉，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前几天刚出生的小鸡跟着母鸡妈妈在地里一圈圈地转，猪圈里传来猪打呼噜的声音，我听着就有点生气，觉得自己跟猪一样，连小一都去山上帮林叔叔收割麦子，我却一个人躺在这里。我想着眼泪就哗啦啦地掉下来，用手扯着腿上的白纱布，腿上就传来阵阵疼痛。我哭着喊阿妈、哭着喊阿奶、哭着喊阿爸、哭着喊小一，可是都没人理我。我侧过脑袋的时候，看到一个和尚站在我门前，我就停止了哭声，尊敬地看着这位胡须发白的和尚，他笑了一下，我就更疑惑了，他为什么要笑呢？真是羞死了，他肯定是听到我的哭声了。我说说：
“老师傅，你干嘛笑我啊，小孩子哭很正常的！”
我说着，就从床着拿了枕巾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擦干净。
老和尚没说话，往我这边走来，还端了张小板凳坐在我前面，盯着我看。我紧张地不敢呼吸，用左手搓着右手，老和尚就握着我的手说：
“小强，你长大想做什么？”
“我要娶小一做新娘子！”
我想都没想就说出了我的理想。
老和尚听了就哈哈大笑。我就把小手从老和尚的大手里抽出来，坚定地说：
“娶小一做新娘子！”
老和尚就挼了一下胡须说：
“那你的小一现在在哪里呢？”
“她当然在我心里喽！”
老和尚就说：
“要不你跟着我去当和尚吧！”
天啊，这个老和尚太离谱了，竟然叫我去当和尚，我可是我家的几代当传啊，我阿奶就我一个孙子，我怎么可能去当和尚呢？
但我从小对和尚就特尊敬，我家里人也很尊敬和尚，总觉得他们会帮我们化解灾难，总觉得他们是仁慈的化身，所以我也没责怪和尚，我就端起旁边我喝过的小牙杯递给老和尚说：
“师傅，你喝口水吧，你看你嘴唇都干了！”
老和尚就端着我给的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好像很美味，我舔了舔舌头说：
“师傅，别喝光，留一点给我吧！”
老和尚就把杯子递给我，挼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我一口气把茶给喝光，喝完了我就想尿尿，可是我脚断了，不能走啊。那可怎么办呢？我看着老和尚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红着脸说：
“师傅，我想尿尿！”
老和尚说：
“你尿呀！”
“你帮我抱到马桶旁边吧？我这样怎么尿！”
我以为他会很仁慈地抱着我去尿尿，没想到他还跟我谈条件，他说：
“那你答应我跟着我去做和尚！”
我好失望啊，给他喝了这么多茶，他竟然这么绝情，我就说：
“那你把茶吐出来还给我！”
他就说：
“我又没问你要，是你自己给我喝的！”
我火大了，好心没好报，我说：
“你难道就看着我尿在裤裆里吗？”
那和尚就说：
“你不当和尚，我就不帮你！”
这时我想起了我阿爹说的话，他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就说：
“好吧，我愿意……”
那老和尚就抱着我去尿尿。
我尿完尿，心里特别爽，说话的欲望也增强了，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老和沿却不再理我了，一副哲学家的样子，他叫我别吵到他，他得想问题，我就叫他去门外想去，他说门外太热了，他会中暑，我说我不欢迎他在我家，他不像一个和尚，和尚应该是慈祥乐于助人的。他就不再理我，还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噘着嘴不理他，累了我就睡着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我是和尚命
中午，我阿妈挑着麦子回来了，她一身的汗，看到老和尚，就赶忙摘下斗笠，问老和尚今天怎么到家里来。老和尚叫她先去换身衣服，洗把脸，他有事情同她商量。我阿妈就忐忑不安地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坐在老和尚前面。老和尚握着我的手，指着我的掌心跟我阿妈说：
“这孩子，生来就是和尚命，不应该和家人呆在一起，但是他已经和家里人呆了六年了，这将会给孩子带来不幸，而且有可能会因此死去……”
我听了觉得怕怕，就把手伸回来，放在自己口袋里，我阿妈急着就想流泪，带着哭腔问我老和尚怎么办，老和尚没有回答，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说：
“我本来不想收徒弟了，可是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许是缘份吧，命中注定我要收养他到十岁，你和你老公都得去外面，离他越远越好，四年之后你们再回来吧！”
我妈听着，就开始抽泣起来了，我阿妈一哭，我就变得很安静。我想，我定是要跟这个老和尚一起了，我是多么得不愿意，我张着嘴巴就开始哭，阿爸也回来了，阿奶也回来了，小一也回来了，他们都围在我家里，阿妈重复着老和尚的话，阿爸说既是如此，就出去打工吧，四年之后再回来。祖母说什么也不肯让老和尚带走我，可是奈何不了我阿爸阿妈。小一一直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手相，我叫他哼歌给我听，她就哼起来了，我阿爸可能是太烦心了，叫小一别吵，小一就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也眼泪汪汪地看着小一。小一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说要回去喂家里的鸭宝宝。我不让她走，可她还是走了，我知道，她生气了，我阿爸的吼声让她生气了。我不想看到他们这些大人的脸，就用小背心把头给套住。但我还是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说来说去，我还是得跟着这个老和尚，父亲在一旁唉声叹摇气，祖母说他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还会遭到抱应，我爸就叫我祖母别再唠叨了。
我爸平时对祖母说话总是很和气，今天去对着我祖母吼，我祖母便不说话了，坐到我旁边，把我的手放在她手心里，把我套在头上的背心拿下来，用那双松树皮似的手摸着我的小脸蛋，我假装睡着，她一直摸着我的脸，说自己家怎么人丁就这么不旺云云。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她双眼红红的，明显哭过。我就睁开眼睛对我阿奶说：
“老和尚是坏人，你们虽相信他的话。”
我阿奶没说话，我阿爸听到我的话，就呵斥我，并跟和尚道歉。我就觉得我阿爸好讨厌，把小背心扔在我阿爸头上，我阿爸就往我脸上打了一巴掌，说我没教养。我阿奶就开始训我阿爸，我阿爸就坐在那里不吭声，我阿妈则在跟和尚商量我下一步的出路。
老和尚说下个月十五的晚上来带我走，阿妈还留他吃饭，他说他不能吃我家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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