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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技词-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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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竹道:“我一直在拈花寺。”

    “大皇兄既受了你的祈福,怎么不在半夜托梦,告知你即将发生之事?想是――他早投胎去了听不见?抑或――”他笑意冷冷,“这世上根本没有在天之灵一说,终究是你自作多情?”

    郁竹盯了床幔半晌,最终,垂下眼帘转过脸去。

    “我家的事,是因王爷而起。自然,事关朝廷机密,王爷不便透露内情,但郁竹以为此事颇有蹊跷,只有王爷提供充分确凿的证据,郁竹才心服口服,否则――”

    “否则甚么?”床里人眉峰一动,“将刀剑架在本王脖子上?然后领着赵家造反?再搬来你外公南安郡王助阵?嗯?”

    听到“造反”两字,郁竹脑中“轰”地一响,心“咚咚”跳个不停;早已存下的疑虑,这时骨碌碌地、一古脑儿冒上心尖。

    若疑虑属真,自己如何面对?

    但是――

    郁竹慢慢抬起眼睛,直直盯住帐幔,目光几乎将帐幔穿透。

    盛传负伤的允王,言语却中气十足。

    那么,他、平王、父亲,甚至皇上及朝廷各色官员,到底在唱出什么戏?

    床里人瞧着外面的女孩儿,挑了挑眉,启唇道:

    “你不妨站近些,可将本王的伤势看得更清楚。”

    语中却带些讽刺之意。

    郁竹怔得一怔,果真迈上几步,走近床沿。

    寂静的屋中,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着微风,悄悄潜进窗来。雪白的帐幔如水波般荡漾。她睁大了眼睛,却仍瞧不见里面的状况。

    郁竹的身后,窗户打开了半扇,镂刻精致的窗棂下,填满了浓绿的芭蕉叶,仿佛名家笔下的山水画。女孩儿身姿苗条,脸容秀美却瘦削,眉头笼愁,眼下有层淡淡阴影,虽穿了件男子袍服,倒比往常多了几分楚楚女儿态。

    床里人凝视她的近影,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双交叠身前的手上,微露的手臂细嫩白皙,线条优美。

    “本王遭人行刺,险些遇害,而你父亲赵养性身为金吾大将军,却玩忽职守,疏于防卫,致使西疆贼人混入内廷。你们赵家,这回可犯了惊天大罪!”

    这人主动说起话来,郁竹先一愣,继而皱眉道:“宫中守卫森严,关卡重重,怎会因我爹一人疏忽而致如此大错?再者,官员失职渎职而累及全家上下,这不合本朝律例。”

    床里人嗤道:“不说如今着实犯了渎职大罪,即便是外人存心找茬想栽赃陷害,也是三根手指捏田螺――稳稳当当?你爹为官多年,手头如何干净得了!哼!别说抄家,过些天砍头罪名都能找出两三桩来。”

    郁竹心头一凛,道:“王爷甚么意思?”

    他冷笑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明白么?”

    郁竹怔怔地。的3d

    那人嘴角一翘,笑容饱含讥诮。

    “你真该去问问你那温文尔雅、柔弱善良的太子殿下,问他――当年一面和你甜言蜜语,一面为了皇太子之位,联合了袁家,在朝中暗暗安插了多少党羽,排除了多少异己包括赵家的人!如今朝中赵家的人十去六七,谁还会为赵养性说好话!”

    郁竹默然,片刻之后,问道:“那么,贵妃娘娘和平王殿下如今可好?”

    “赵郁竹,你果然够聪明的!”那人扬眉,“他们都被软禁在宫里了,别再问为甚么,朝廷机密,本王无可奉告。”

    郁竹呆呆望着远处的窗户,心下震动。朝中到底发生何事,竟致贵妃平王被幽禁,父亲被羁押,且事前一点风声也无。她忽然想起,此人行事殊不可靠,说话不尽不实,平生最擅颠倒黑白,胡说一气。这样看来,他方才说的话,倒也不能完全当真。她沉住了气,问道:

    “王爷当真伤着了么?”

    一只手自床里伸出来,将那半幅帐幔,慢慢往旁拽起。

    四目相对。

    允王斜倚床栏,侧过半边脸庞来。他卸去了平时的华冠锦服,只披了件白色薄袍,锦被盖到胸口。头发随意挽髻,下巴仍旧尖尖,眼睛漆黑明亮。

    他反问:

    “你说呢?”

    郁竹望着他沉默半晌,屈膝道:

    “王爷请保重身体,郁竹告辞!”

    允王侧眼冷冷相望。

    “你现在可是朝廷钦犯,想走到哪里去?何况,本王府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郁竹只当没听见,转过身去。

    一声轻叹自她身后传来。

    “即便出去,又能怎样?你想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朝廷么?其实,只要识时务,你就可令自己处于安全无虞的境地。至于赵府其他人,与你有何相干!”

    郁竹拂开锦帐,头也不回。

    “我竭尽所能去做该做的事,查明真相,有冤申冤;若父亲真做了对不起东越百姓和朝廷的事,那我自然陪着家人一起赴死,绝不苟活于世。”

    允王望着她笔直的背影,道:

    “赵家若坐实了罪名,你和你那几个妹妹,想死得痛快些,可也非易事。本朝对谋逆者和其家人的惩罚,同样严苛。”

    郁竹身形忽地有点迟疑。不过,她脚步未停,并将手搭上了门沿。

    允王看着她瘦削的背影。

    “哎――等等――”他的声音忽地变高,透着点焦灼。

    郁竹疑惑转脸。

    帐幔后,那人半坐直了身体,脸色如常,只将目光定定地看她。

    “后退五步,左转,打开书架下倒数第二格抽屉。”

    郁竹不动。

    他扬扬眉,“放心,不会‘嗖’地放支箭出来。总之,按本王说的做,你不会后悔。”

    郁竹想了想,后退五步,左转,打开抽屉。

    抽屉里,一把短剑精光闪烁。

    郁竹伸进手去,短剑半尺来长,一掌可握,分量不轻不重,竟十分贴手。绿油油的剑鞘,金丝缠绕的剑柄,不用拔出,便知剑是把好剑。她住在拈花寺时,身边未带武器。如今在外行走,这剑也确实能派用场。于是,她将剑收进衣袖,道:“谢谢王爷!”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过些天还给你。”

    允王收回目光。片刻之后,冷冷的声音自床里飘出来。

    “不用客气!你家被抄了满门,有这么锋利的剑在手,了断起来也容易些!”

    郁竹不接口,转身离开。

    允王抱着膝盖,眼睛怔怔盯着郁竹消失的地方,目光有些茫然。过了很久,他缓缓靠回锦垫,闭上眼睛仰起了脸。二十岁的贵公子,正值青春年华,然而世事的艰险与沙场的磨砺,已将一层薄薄的寒霜,罩在这张秀美绝伦的脸上。

    手搭在床角一根细线上,一拽。

    张帷无声出现在房门口。

    “王爷,要去抓她回来么?”

    允王摇摇头,道:

    “派人紧紧盯着她,不要让她发现。”

    张帷应一声,转身走出。不一会,他又回转屋中。

    “王爷,她可能已察觉您并未受伤,或是以为只受了轻伤。如此一来,平王和赵养性定会知晓,这可如何是好?”

    允王靠着锦垫,皱着眉。

    “事起突然,掩饰工夫做得并不严密,总有风声会透出去!倘若咱们遮遮瞒瞒,倒叫两派人生疑心,还是大大方方说开了好!再者,本来坐山观虎斗是最好的,可是这两派势均力敌,如此下去,这事儿恐怕和横云山庄一样,不了了之,所以,还得给他们加点力道。”

    “王爷的意思――”

    允王合上眼睛,懒懒道:

    “等两派人自以为知晓内情求上门来,本王瞧哪边顺眼,就给哪边煽风点火去。”

    ----------------------------------

    人间四月芳菲天。

    东越都城永州已淹没在重重花海中。虽然边境战事不明,朝中局势晦暗,但持续的晴天丽日、艳丽芳菲,还是将人们心中的阴郁驱除了不少。

    “这花开得繁密,和咱们的梅花相比,倒是别有一番气势。”

    允王府里,身着便服的晏晋兴致勃勃,将那几株正开得花团锦簇的花树观赏了半日。然后,他坐在树下早已备妥的椅子里。王府内侍将茶端上,允王垂手立在一边。

    “梅花枝干嶙峋俊逸,似乎种在花圃作盆景观赏为佳;这几株树自异国而来,听来使说,若得适宜天时地利,花开得远比梅花盛大。”允王微微笑道:“至今春观之,花势果然十分美妙。儿臣打算再去讨要几株,将这条道两边全部种上。过得一年半载,再请父皇过来观赏。”

    晏晋呵呵笑道:“梅花胜在风骨,这花胜在花势,各有胜擅,各有妙处。”他仰起脸来,望着这一树开得密密匝匝的花朵,舒展了眉头,一扫连日来积聚在眉间的阴霾。

    春风拂过,绯红的花重重叠叠,悉悉索索,将那日头都遮蔽了。晏晋缓缓皱眉,道:

    “朕听说,这花单名一个“樱”字,樱者,阴也,故朝中许多大臣颇有忌惮,不敢在家中种植。朕以为,牵强附会的东西倒也不用理会,只是这异邦之物,生生移到东越来,怕会生出异气,带来不吉之相,譬如那火炮,去年运抵永州后,朝中竟没出一件吉事!”说到这里,皇帝脸上已笼了层沧桑凄凉的阴影,令其刹那间就老了几岁。

    允王立在一边不语。今日一早,晏晋便服驾临王府,说道是赏花品茗。果然,他满面春风,由儿子和一大群侍从陪着,在园中转悠了半日,乐呵呵说的是春花秋月,敏感字眼不曾吐出半个。然而,半日后,他遣开了侍从,只叫儿子陪着在树下歇息。

    允王知晓父皇意图,这大半年里,太子病故,西疆谋反,朝臣里通敌国,连平王亦牵扯在内,这一连串的打击,令父皇经受不住,偏宫中也无知心之人,只得借着赏花之名,出宫而来,向自己絮絮诉说心事。

    允王沉吟,轻轻道:“父皇,儿臣以为,火炮纯属战场利器,并非肇事元凶。故去太子英明,千方百计引进火炮,为的是壮我东越军威,而那别有用心之人,见其威力巨大便伺机捣乱,故此朝中祸事频出。儿臣认为,眼下最要紧之事,一是抓住元凶,止住祸端,并还二皇兄清白;二是尽快将火炮修好,前线无将帅已两月之久,儿臣需及早赶回;有如此利器在手,儿臣相信,铲除西疆逆贼,指日可待。”

    晏晋默默望了儿子半晌,终道:“你有这样的心思,好,很好,朕甚宽慰。有些人为一己私利,不念手足之情,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借机大肆打击异己,欲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殊不知,反倒将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暴露出来!”说到这里,皇帝神色激动起来,咳嗽不止。

    允王双手捧起茶盅,恭恭敬敬递给父亲。

    “父皇请保重身体,儿臣永远在您身边。”

    晏晋接过茶盅,啜饮一口,渐渐恢复了九五之尊的本色。他恨恨道:

    “与西疆交战以来,我朝竟受内外夹击,先有丰乐楼,既而横云山庄,现在居然是皇城,那日若非提早警觉安排了替身,险些被他们得逞!西疆人可恶,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更可恶!对这些人,一旦证据确凿,朕定要灭他九族,绝不姑息!”

    允王一双黑眸映着绯红的樱花,道:

    “父皇所言极是!”

    春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落满石径。园中另有一棵大柳树,长长柳枝携着青翠的嫩芽,垂进树下一口碧绿的池塘。花草郁郁葱葱,围着池塘长了一圈,上面缀满鹅黄的花朵。允王穿着绣金的青袍,袍角随风而动;脸容绯红俊俏,倒与那樱花不相上下(注)。

    晏晋打量着儿子,脸色更是和缓起来。他笑了笑,道:

    “这些天在家里休息可好?用的下人也还合意么?”

    允王道:

    “回禀父皇,父皇赐下的内侍,照料儿臣的饮食起居很是经心,府里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晏晋笑着摇头,道:

    “便是平头百姓,也知家里没个女人不行!这偌大一座王府,没个王妃替你打理,如何说得过去!你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可曾看上哪家姑娘?你与朕言明,朕也好提亲去!”

    …

    允王微微一怔,望了眼笑眯眯正看着自己的父皇,随即略略低头,道:

    “禀父皇,自回永州来,儿臣尚未有闲暇考虑此事。”

    晏晋道:“东越数得上的名门大户,大多在永州居住。那些丫头逢年过节要进宫谒见各宫嫔妃,想必你都见过的。”他托起茶盅,揭开碗盖,“从中总能选出一两个来罢!”

    允王早已回过神来,阳光下眼珠晶亮璀璨,回答更是干脆利落;

    “模样好的,脾气不一定好;脾气好的,模样不一定好,故此长久以来,儿臣一直犹豫不决。”

    晏晋一笑,道:“朕还没见哪个嫁进皇家的女人,脾气大得反过天去!你也想得太多!何况,那些丫头里,难道挑不出一个相貌出类拔萃的?嗯――”他笑意稍敛,缓缓将目光放在儿子脸上,“你自己可有中意人选?不妨说与父皇听听!”

    四目相对。极度犹疑的表情,慢慢挂上允王的脸。

    沉默半晌,他开口道:

    “父皇――

    晏晋却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重重道:

    “生为天家人,做事便不能由着性子来!”

    茶盅断然搁回桌面。

    两人默然。允王垂下眼帘,晏晋凝视儿子的目光却渐渐严厉。忽然,他轻叹道:

    “太子便是犯了这条大忌,为了那赵家丫头,令我朝颜面扫地,而自己,也不曾有甚好结局。”

    允王脸色微微一变。

    晏晋目光始终未离允王。

    “除正妃需出自相当之门户外,你尽可随心所欲纳姬妾,朕不来管你!但是,有些女子永远碰不得,有些事情,也永远做不得!”

    春风穿过重重樱花,淡淡香气扑鼻而来。花叶摇曳,投下一地斑驳阴影。

    允王攸地抬起眼睛,父子两人目光相碰。他忽然撩起袍角,跪倒在父亲面前。

    “儿臣当年确实对赵郁竹动过心。但是,自她去隆福宫服侍皇兄后,儿臣便逐渐淡忘了她,如今与她毫无瓜葛。儿臣方才想说的是,去年率军征战边疆以来,极感西疆祸患之深远;此害不除,我朝永无宁日。因此,儿臣发下誓愿,逆贼一日不除,儿臣一日不归!”他仰起了脸,花影在额上飞舞,“儿臣句句肺腑之言,请父皇明察!”

    笑意缓缓落于晏晋脸上,他做手势让儿子起身。

    “你既有如此想法,朕甚欣慰!可是成家与立业,自古以来相辅相成,并非自相矛盾!逆贼要除,你亦需及早成家,朕等着抱孙子哪!”

    允王起身弹过袍上尘土,道:

    “他日平定西疆班师回朝之际,儿臣定听凭父皇指婚!”

    晏晋摇摇头,随即呵呵大笑。他重新端起茶盅,想了想,道:

    “这大半年来,朕倒有桩心事。赵家丫头受过朕的正式册封,算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太子既亡,她便是未亡人,按本朝惯例,理应守寡终生,不得再行聘嫁。可是,太子临终前,求朕善待那丫头。依你看,朕如何是好?”

    允王低下脸庞,静静道:

    “可令其出家为尼,供其衣食无缺。”

    晏晋点点头,再瞥一眼儿子,道:

    “年轻姑娘守寡不易,朕打算额外开恩,若此次赵家获罪,朕便赐她三尺白绫自缢,再与太子合葬。一则,不违背太子的遗愿;二则,太子泉下有人服侍;三则,南安郡王也无话可说。你以为呢?”

    允王抬起脸来,目光平视父亲,神色安然。

    “父皇英明,儿臣深以为是!”

    晏晋不接话,啜了茶后,将茶盅放回桌上,站起身道:

    “朕要回宫了!明日你亲自去天牢提审那刺客;有些事情,还是你做着朕比较放心!还有――下次赵郁竹再来王府,你便扣住她送进宫里。你大皇兄孤零零一个人在那边,也该有个人去服侍他,且早去早好!”说完,他转身就走。

    允王望着父亲的背影,神态忽地凝固。片刻之后,他又恢复过来,重重道了声“是”,随即跟了上去;只是那脑门的青筋,却是簌簌地跳个不停――在明亮的阳光下,甚是醒目。

    本章完。
 


竹枝词 第三篇:战歌 第五章(4。19小修)
章节字数:10188 更新时间:08…04…30 12:29
    飞雾蒙蒙的朱雀大街上,虽是白天,但路上行人稀少,天空中淅沥沥的雨丝交织成一张密密的网,扑头盖脸地洒下来;不一会,脸颊、头发已蒙了层细细的水珠。郁竹浑不在意,也不知躲避,只一径前行。

    她停下了脚步。面前,赵府巍然耸立。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回了家。

    门廊下尚有二列士兵值守,郁竹的目光在士兵与石狮间逡巡,脑中开始思虑是否该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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