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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华冠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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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桑知他已看破她是离不得这桌美食了,也不再矫情,又动手大快朵颐。她实在是饿了,连日都食不下咽,今日又奔波数个时辰,还被太子戏弄去厨房折腾,这会儿知棠?安好,便觉饿极。

    饭后,太子早已命人备了马车,趁着天色还未全黑,欲叫人送青桑回去。

    青桑谢了殿下便要上车,似又忆起何事,折而复返。

    “蒲小姐可是舍不得离去?”太子见她从车边折回,有些意外,调笑道。

    青桑心里嘟囔了一句:自作多情。嘴上却道:“今日奴婢见赫将军也在,不知当时他是否起疑?”

    太子没想她竟是担心此事,只觉这小妮子思虑太过周详,胜过男子。柔声说道:“你二人进门同拜了他。他定当你们是宫中之人,否则绝不会认得他是千牛卫大将军。他虽对你们送来的糕点有所疑惑,但见我罚了你们重做,也未有多想。”

    青桑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多谢了殿下和长公主,若不是有幸前往喜宴,自不会认得赫将军。”

    “亏你还认得,也就一面之缘。由此可见,你对赫将军印象深刻。”太子淡淡说道,但青桑却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股醋味。

    见天色渐暗,青桑不再多说,上车回了府。

    幸而她与雪盏私自出府之事只被母亲发现了,替她瞒了。回来后被她训斥了几句,也就作罢。

    太子之言果然属实,十余日后,果听得太子从太初观回朝,七皇子被召回的消息。

    但还未开心几日,蒲继年却忽地下了狱,令整个蒲府乱作一团。

 第十六章柳氏暴毙

    一家人又住到了桑园。

    柳氏疲惫地从娘家回到园中。

    老太太领着家中一干女眷已在前厅等候。

    “如何?”老太太未等柳氏坐定,便急急问道。

    柳氏喝了口丫鬟端来的清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摇头说道:“父亲大人说了,此事很是难办。”

    闻言,众人脸色皆是一暗。

    “咳咳~~”久病的郑氏不合时宜的咳嗽了起来,惹得老太太一顿斥责,喝令她回了房。

    郑氏体弱多病,本就不招老太太待见,这会子大家都心烦意乱,她病恹恹的样子就更招人嫌了。见老太太训斥她,也没人搭话,只有青桑关切地看了她一眼。

    “大娘子,此事也只有柳公能帮得上。你可要多费心呀。”老太太此时也乱了分寸,家中又无一男儿能依靠,只能求助于亲家柳相国了。

    柳氏回道:“婆婆放心,相公乃我一生依靠,我定会尽心。且父亲大人让我明日再去一趟,他定会有办法的。”说着,也咳了起来。

    青桑见柳氏脸色绯红,咳得直喘,忽然忆起十余日前就见柳氏咳了,怎这么多日不见好,关切问道:“大娘已咳半月有余,未曾见好,可得要紧着身子。”

    柳氏边咳边点头道:“已……额嗬额嗬……已请郎中瞧了,药也吃了不少,本已有些见好,但这两日心焦意躁,又厉害了起来,并无大碍。”

    老太太见她咳得厉害,也关心了几句,二娘等人也附和着说了几句关切之语。此刻,青桑才发觉这五娘淑晚并未在前厅。

    老太太也发现了,问道:“淑晚呢?”

    门房下人回了说是五娘子带着绿锦一早就出门了。

    “这个泼货,家中出事,竟还有心往外去。”老太太骂道。

    众人不敢应话。

    沉默一会,忽听外面一阵吵闹,就见祥叔跑进前厅,说刚有辆马车经过府中,扔下两个黑布袋,两个下人解开一看,竟是五娘子和绿锦。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浩浩荡荡地就跟着老太太去了院中。

    就见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淑晚被扶着出了布袋。

    取了塞在她嘴中的布头,解了她身上的麻绳,淑晚这才喘过气来,哇哇大哭。

    被解救了绿锦则瘫于地上,低声啜泣。

    “别哭了,快说,出了何事?”老太太用力跺着拐杖,着急叫道。

    淑晚这才止了哭,哽咽着说她今早同绿锦去附近寺庙为老爷祈福,却遭了贼人,被痛殴了一顿。说完,拨开遮面的长发,露出一张已经肿得变形的脸。

    青桑在微弱的灯笼下定睛细看,淑晚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已经肿得如猪头一般,惨不忍睹。

    青桑再看绿锦,只见她只是头发乱了些,脸上、手上能见到的地方倒未见伤。

    再看敞开的布袋里,似还有物件,走前取出,是两个包袱。

    淑晚见此,变了脸色,冲上前就要抢回,却被青桑闪身躲了。

    青桑当众打开,一个里面都是些珠宝首饰,金条银锭;一个里面是一些贴身衣物。

    “这就是你说的遭了贼人?”老太太虽说年岁大了,脑子还没糊涂,已明白淑晚定是见蒲继年下狱,夹带私逃了,只是不知为何又被人逮了回来。

    淑晚知道事情败露,无言狡辩,瘫坐在绿锦边嚎哭起来。

    青桑此时脑中闪过那日在太初观,太子殿下知她脸伤是五娘淑晚所致时,眼中闪过的那丝阴霾。现如今,淑晚私逃莫名被打,且伤都集在脸上,青桑不得不怀疑这是太子派人所为。

    “快、快,给我将这个贱人赶出府去。”老太太怒气冲冲地命下人动手。

    淑晚见此,还想去抢包袱中的细软,却被祥叔等人拦了。府里的下人也早就对她的恶行忿忿不平了,今日见她终食恶果,无不觉得畅快,两个小厮迅速上前架起淑晚,用力将其拖出了府。

    淑晚的叫骂声越来越远,最后在淹没在关门声中。

    丫鬟绿锦已吓得瑟瑟发抖,跪于地上不住磕头,求着老太太、大娘子等人别打发了她,说是她也是淑晚嫁于老爷后才买来的,并非一伙。若被赶出了府,在外面也是难以活命。

    绿锦平时也是跟着淑晚在府中作威作福,无人愿替她求情。但老太太因吃斋念佛,见她磕地头破血流,倒发了善心,没让人赶她出府,只叫她去了浣衣房,给府中女眷洗衣服。

    绿锦赶紧谢了。

    青桑有些疑惑,不明绿锦为何要留于府中,虽说外面生活不易,但作为丫鬟来说,她可以卖身其他府中,混个生计没问题。总好过留在这里不招人待见的好。何况,父亲落难,蒲府现在已是自身难保,绿锦还要强留于此,难道真得只是因她来自宁州,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不敢另谋生计吗?

    青桑虽有疑虑,但又觉得也许自己太过多疑,毕竟古代的女子求个生计实在困难。何况,现在绿锦留不留不是大事,最为重要的是要赶紧救出父亲。只是,到现在,青桑都不知道父亲在朝中到底出了何事。

    虽然老太太也曾问过柳氏,但柳氏只说柳公未曾告知,所以大家到现在也不知为何蒲继年就给下了狱。

    青桑曾有过担心,父亲就是太子说要引出的“那人”,因父亲下狱的时间与太子解禁、七皇子召回的时间太过接近。但若父亲真是通敌叛国的内奸,那他们一大家子早就跟着下狱了。况且,青桑与蒲继年也做了七年的父女了,对这个父亲还是有所了解的,她相信蒲继年不会做那通敌之事。且宰相在出事后也未疏远他们,青桑就更加笃定父亲下狱定是为了别的事,否则,宰相早就想法设法与他们撇清关系了。

    处置了淑晚和绿锦后,老太太也累了,柳氏更是筋疲力尽,由着丫鬟扶着回房歇着去了。

    第二日,柳氏又回了娘家,过了午后方才回来。

    这次,老太太倒没叫众人在前厅一同等候,只叫了青璧、青桑和王氏到她房中商议。

    柳氏终于探得蒲继年入狱原因。原来北戎连月侵犯我朝边境,连云麾将军李霆和定远将军徐弦也阵亡了,士兵更是死伤不计其数。迫于各方压力,圣上派人前往议和,北戎却提出要将多赛城割让于他,并要求玄朝给予白银千两、丝绸千匹、名门之女10名方才退出境外。

    青桑闻言不禁问道:“父亲被贬那次,似也因为此事,这次还是因为父亲主战反对议和而惹恼了圣上被下狱吗?”

    柳氏咳了数声,喝了水,平复了些才继续说道:“此次倒是因为这名门之女。年初,我朝已将5名女子送给北戎,岂料,北戎却说这5名女子乃是民间百姓家的寻常女儿,并非什么大家闺秀,此次我朝必须要选那官家女儿送于他们。于是,就从一品大员家中开始筛选,凡是家中有两名以上已过及笄并尚未出嫁的女儿都落入备选名册。我大哥膝下无女,二哥有一女,年方三岁,因而不符条件,然我蒲家有青璧、青桑两女过了及笄,且未嫁,自是入了名册的。相公听闻后,多有微词,被一些素日不和的大臣参了一本,说是相公不明大义,不顾国难,有意抗旨。圣上见此,在朝上要相公先荐一女以表忠心,以平非议,相公却断然拒绝,这才被下了狱。”

    柳氏言毕,青璧、青桑、王氏都变了脸色。

    老太太更是捶胸顿足,哭嚎道:“我做了什么孽,儿子被抓,我的孙女也要嫁那蛮族。”

    青桑看了眼青璧,见她脸无血色,目光木然,知是惊惧过度。然自己不也是惊恐万分吗?那北戎族人生性凶残野蛮,且所居又为苦寒之地,她们这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去了就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柳氏见孩子们脸色惨白,婆婆哭嚎,心中更觉苦楚。青璧是她的亲女,青玉殁了后也只剩得青璧了;而青桑又是她看着长大,平日极为贴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叫她决定谁去北戎,她都是不能。

    而柳公,其实也是为难。青璧是他亲外孙女,是她女儿唯一的孩子,他是绝不想让她去北戎的,然这青桑确是他费力想要嫁于太子的人,若将她送于北戎,实在是可惜。女婿下狱又不得不让他替这蒲家老小做个决定,否则,这蒲家真就完了。

    他细细思量后,终决定牺牲青桑。不管如何,这蒲家是必出一女的,太子若心有青桑,那等皇上下旨,必青璧前往北戎了。青桑虽是一步好棋,但毕竟与柳家不是血亲,也不见得将来能一助柳家,倒是青璧是自己亲外孙女,即使入不了宫,嫁不了皇子,但嫁个朝中重臣子嗣应无问题,如太子牵线的马司徒家的二公子也是不错的。若是献青桑,虽有可能会遭太子反对,但此事最后定夺的还是皇上。青桑是庶女,身份较低,同样处境的大臣家中都是献出庶出的女儿,如此也说得过去。且青璧是青玉亲妹,只要引得皇上顾念青玉,那自会同意青桑前往。

    所以,他才会同女儿柳氏细说了一番,要她回去后劝说家中同意献出青桑。

    柳氏知道前因后果后,也没了主意,见父亲分析得头头是道,也不知是对是错,只得回府说了这些个事,但待她要说出让青桑去北戎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急之下,咳得更厉害了。

    王氏渐渐回过神来,觉得老爷不在的情形下,老太太、柳氏定会让青桑去北戎的,急得也哭嚎起来。

    柳氏见此越发不忍,说道:“妹妹无需如此,此事也还没定。”

    但,其实在座众人皆知此事基本已定,所以柳氏的宽慰没起到任何作用。

    柳氏只得悲叹一声。

    入夜,青桑噩梦连连,一会梦见浑身是血的禄升找她索命,一会梦见浑身是伤的父亲求她救他。

    惊醒后,浑身已是大汗淋漓、衣服湿透。欲唤雪盏取衣服来换,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外间的雪盏起身开门后,听得她一声惊呼。

    正欲出声问她何事,就雪盏进得内间,戚戚说道:“小姐,刚祥叔传话,大娘子……没了。”

    已起身坐于床沿的青桑闻言,大惊,猛地站起身来,抓着雪盏手臂问道:“你说什么?”

    (今天要出门,所以昨晚熬夜码了这章,今早上传,以防断更)今天也是4月最后一天了,谢谢媚眼空空、孙九娘的支持和打赏,谢谢s、姨级人马1、二十四小时营业、水爱天心、那一天的明王、四圈圈、明玉迟、爱丽丝雀榕,谢谢所有默默支持着格子的亲们,谢谢。明天开始就是五月了,希望新的月份会有更好的成绩,格子也会努力码字,用更精彩的故事回报大家!祝大家五一节快乐。(*^__^*)嘻嘻

 第十七章何人所为

    蒲家的大娘子蒲柳氏,闺名静惜,在宏景二十五年深秋的某个萧萧深夜,香消玉殒了。

    蒲家所有的人皆释去华盛之服,除了金玉珠翠,着上素淡之衣,为她哀悼。

    老太太想她平日孝顺,且蒲家有今日也全靠了她娘家的支持;几个娘子想她素日和睦,青璧、青桑等想她慈爱宽厚,家中仆从又念她怜贫惜贱,因而整个蒲家都沉浸在悲痛中,莫不悲号痛哭。

    家里的顶梁柱尚在狱中,家里的女主事又走了,老太太不得不重新出来主事。讣告当晚就送去了柳府,天未亮,柳公就携了两个儿子到了桑园。

    柳氏的亲母在她六岁那年就已过世,柳公从小就怜惜于她,且又只得这一女,故一直都视她为掌上明珠。忽地听闻女儿去了,不禁纳闷,更觉伤心,原本只要两子去了即可,他却不顾身份也赶了来。

    柳公对女儿的暴毙心存疑虑,此来就是要弄清真相。这两日他虽知女儿肺燥咳嗽,但觉不至于致命,而日前蒲家又接连出了几桩的事,让他不得不起疑。于是请了京城名医郁郎中前来查看。

    郁郎中从一直给柳氏看病的萧郎中那拿过药方,仔细看了,不觉有异,又看了当晚柳氏所服之药的药渣,也是正常。再问了服侍柳氏的瑞珠,说是夜半柳氏突然全身发抖,大量呕吐,未等郎中至,就已没了气息。郁郎中进房见了柳氏,唇青舌紫,嘴角有白沫,再看指甲也是片片青紫,顿时变了脸色。

    跪地回禀了柳公,说柳氏极有可能是中毒而亡,若要详查需请仵作前来验证。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柳公闻言,拍案而起,命长子请了大理寺卿陈泰来。

    老太太心中胆颤,万没想到柳氏竟是中毒而死,但事关蒲家家声,见柳公大怒请来了大理寺卿,不得不说道:“柳公息怒,大娘子虽死得突然,但事情尚未有个头绪,且那大理寺主百官刑狱重案,此事如何需惊动陈公。”

    柳公怒道:“静惜自嫁入你蒲家,相夫教子、爱老慈幼,现无辜惨死,本相定是要请那陈泰来查个水落石出。”说完,冷眼看向王氏,又扫过面前蒲家众人。众人无不打了个寒噤。

    青桑对那陈泰来有所耳闻,是个查案高手,见柳公请了他来,已知老太太想将此事低调缓行是行不通了。而她初闻柳氏逝,以为是突逢急症。她见柳氏咳嗽多日,猜测是肺病,古代医术有限,这肺病也是致命的,但现在却说是中毒而亡,不禁也有些胆寒,不知是误食了药物,还是被人加害。

    陈泰来至桑园,拜见了柳公后,即命仵作验尸。此时,青桑方知柳公如此信任陈泰来,除他查案有方外,原来他竟是柳公的学生。陈泰来那声“恩师”,让老太太更是阴沉了脸,恐蒲家再难太平。

    结果如郁郎中所说,是中毒而亡,所中毒物疑是羊踯躅。这药物不是用于治咳的,故不是方子上的药物,且有大毒,食后会恶心、呕吐、心跳缓慢;最后因呼吸抑制而死亡,一般只外用于止血、止痛、祛湿。

    柳公闻此,已知女儿果是被人所害,请人禀内廷请了假,不再早朝,端坐于蒲家大厅,只等陈泰来查明真相。为防有人私逃,柳公命次子带了众多家奴将蒲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泰来慎重起见,蒲家的每个人都由他亲自问询,并着了几名衙役进行搜府。

    折腾到了午时,终有了眉目,只见一衙差从绿锦箱中搜出一小包药,经仵作和郁郎中验证,确认是羊踯躅。

    同时,陈泰来在问了瑞珠后知,昨晚戌时过后,瑞珠前往厨房端药,见有人刚拿着个罐子从厨房出来,瞧着像是绿锦。

    由此,人证、物证似是都有了。

    老太太见此,抢先骂道:“竟是你这个贱婢下得毒手,前日就不该留你在府中,应将你同淑晚那个贱人一同赶出府。我一时心软留了你,岂知你留府竟是存了这样的祸心。你要使这阴狠手段,只管冲着我这老妇来就是,为何要去害那静惜,她平日里最是疼你们这些仆从,你怎下得了手?我可怜的静惜呀!”老太太边说边呼天抢地的哭嚎,惹得柳公悲痛,忽地从长子身上拔过佩剑就想一剑刺死绿锦。

    陈泰来连忙拦着,说道:“恩师要紧着身子,休要动怒,此事交由学生来办。”

    两个儿子也过来跪下,求父亲息怒。

    柳公这才愤愤扔下佩剑,重坐于椅子上,对陈泰来说:“此事交于你我自是放心,你要明察秋毫,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害我女静惜,你拿了便是,不必顾及其他。”

    此言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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