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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是醒?-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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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凤玲放下电话多时了,我还楞楞地拿着话筒站着。

  我会把他毁了,是吗?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喝点酒,这样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是的,这样子真能毁了他。章遗世,我不会再叫你为我喝酒了,昨天晚上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章遗世,我解脱你。可是,章遗世,在解脱你的同时,我自己可能就……好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种哀伤、无可奈何,一丝悲壮、愤懑的情绪包围着我,什么事情都干不下去了。我翻开侄女装录音带的盒子,找出一个柴可夫斯基的《悲怆》,放进录放机,按下播放键。顿时屋子里惊雷阵阵,接着大管奏出死亡必然到来,然后是沉重的叹息和如泣如诉的和声。柴可夫斯基逝世前七天完成这支交响曲,这悲怆忧郁的旋律,寄托了他对生的渴望,对往昔美好的回忆和眷恋,对人与自然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的感慨。我仰在床上,泪流满面。目前我虽无死亡之忧,可却真实地感受到生的苦痛远远超过死亡。眼前这道门坎要怎么过?左右都不是,进退维谷!想我四十多岁了,春也没有春过,秋也没有秋过,至今身无所托,情无所寄,人生如我,世上几人?倘若我缺品少德、鲜廉寡耻、不仁无义,也是活该。可是我,我……苍天!何以如斯对我?苍天,谁对我负责?谁为我买单?谁……

  “皪皪,你今天又怎么了?”母亲坐到我身边,为我擦泪水,“你把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跟妈妈都不说。唉,妈妈没用了,老了!”

  “妈,你说什么呢?”我坐起身来,“我是听音乐感动了。感动了,妈,你懂吗?”

  “唉,皪皪呀,你呀,就是太较真,这不好,自己受苦啊!老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随缘吧,凡事随缘啊。韩江南人不错,对你又那么上心,你就别较劲了。我这个岁数的人都能看开,你还看不开吗?听妈的话,你呢,别总端着架子放不下,岁数不饶人哪!”

  “好了。妈,我去做饭了,天快黑了。”我关掉录放机,逃到厨房里。

  我胡乱吞了几口饭,收拾一下就离开了家。走着走着,我又犹豫起来……

  他说迟早要与徐春花分手,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成为事实。我若不明不白,无名份无分地……在人品上道义上我就输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需要顾及这些吗?要,当然要!到任何时候做人的底线不能丢啊!退一步说,我们在一起的结果会怎么样呢?残缺还是美满?痛苦还是幸福?呀!白皪,你已经走到了今天这步,怎么还可能有完美的结局呢?哪里还有什么幸福的驿站等着你呢?别作白日梦了!母亲说得好:“随缘吧,凡事随缘啊”!

十七    钱为何物   公理婆理都是理(二)
“楼外楼娱乐城”原是兴海市委兴建的一座高级宾馆,因亏损太多,而招标租赁。韩江南力挫群雄,承包租赁并改为集旅游、娱乐、餐饮、住宿于一体的综合场所。这座娱乐城外型新颖别致,内部各厅堂、楼层设有各种风格的包间、雅室和各种档次的套房。让我用语言和文字把这里的建筑、装潢描述一下,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很多东西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我也找不出适合的词句来表达和用形象的东西以形容之。我能够记述下来的只是大厅侧墙上挂着十二帧艳丽的妙龄女人的大幅玉照,旁边标注着各人的芳名、身高、体重、爱好、特长,还有文化程度等。这是供客人们点名召唤的“三陪”小姐的粉红色档案。我不禁暗暗感叹今日宾馆、饭店服务之周到、热情和世风之殊变。

  前台服务小姐听到我要找韩江南,把我好一顿打量之后说:“韩总经理不在。” 

  “他怎么会不在呢?”昨天他电话里说他这两日都不能离开这里呢。他说谎,还是她说谎?我盯着那位小姐,她同样盯着我。我忽然明白了:我这土脸灰头的样子在这华堂之上不就是一个要”小钱“的吗?我今天特意穿上了六七十年代的那没腰身的棉布白衣蓝裤——我不想刻意修饰打扮自己,而取悦于韩江南,我倒想提醒他我还是当年的土模样,而且有意让自己显得灰暗一些,免得他将来感到落差而失望、后悔。我心里不禁大为愤慨,提高了调值说:“待我找到韩江南,看他不炒你鱿鱼!”

  果然服务小姐胆怯了,拿起电话,把韩江南请了下来。我真想对这位“狗眼看人低”的小姐进上一言,转念与此等小人一般见识有失自己的身份,也就算了。

  韩江南把我带进了他的套房。

  举目一看,我简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宽大的落地窗、松软的纯毛地毯、金丝绒贴壁、复层吊棚、水晶吊灯、真皮沙发、金边茶具、进口组合音响……我不由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装束。这太不协调了!我自己暗暗摇头。

  “怎么?皪,你,你……你又迟疑了?”

  “韩江南,你不觉得我在你这个地方太不相宜吗?”

  “说嘛呢?我倒觉得你这个人就是与众不同,历来都不同,我很喜欢这一点。”韩江南望着我笑,笑得很舒心、自然。

  “你现在很会说话。”我心里本来很熨帖,嘴上却又很尖刻。

  “你这不是骂我吧?”韩江南摇摇头。

  “在你一亩三分地里,我敢吗?”我笑笑。

  “好了。皪,你自己先玩玩卡拉OK,冰箱里什么都有。哦,我叫人送份西餐过来,你将就一下,改天我请你吃大餐。啊,你不稀罕这个。改天我好好陪你,成吗?我先过去照顾一下客人,不然人家等烦了。这么着吧,你先洗洗澡……”

  韩江南把我带进金碧辉煌的卫生间,告诉我如何使用那个美国进口“士丹丽”大浴缸。

  天哪!这个带冲浪多功能的双人按摩高级大浴缸,价值四万港币!皇宫里有没有?故宫里有没有?卢浮宫里有没有?我顿时感到一种压迫,令人自愧的压迫,令人窒息的压迫。我转身走出卫生间,走到房门口。 我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我出不去了——韩江南把门反锁上了。我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后,又回到了卫生间。既然来了,何不享受一下?你没享受,人家也认为你享受了。时下世面上流行一句话:“不 X X 白不 X X !”

  浴后,我感到通体舒泰,心情也轻松了,就打开了电视机。平日,我每天除去收看《新闻联播》,几乎不欣赏任何文艺节目,今天遇此机会也乐得享受享受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七    钱为何物    公理婆理都是理(三)
九点钟,韩江南回来了。他说他是从“尿道上”跑出来的,他的客人们已经摆好架式等他去打牌呢。

  我望着他*的眼睛,问:“你的客人有多高贵,你亲自陪了一个星期?”

  他微微一笑,说:“客人并不高贵,可他带给我的二百万利润是不可小觑的。”

  二百万元?我瞠目结舌。这个数字,对于我,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中国人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十倍百倍的天文数字!

  “怎么着?吓到你了不是?”韩江南抓住我的手,“所以,我不愿意对你讲生意上的事情。”

  “韩江南”,我不无忧虑地说,“你还不满足?钱多了未必是好事。”

  韩江南在我身边坐下,从容地说出了让我吃惊的话。

  过去,他也鄙视金钱,把它视为俗物,与他的身份不相称的俗物;他也憎恨金钱,把它看成罪恶之源,使人丧心病狂沉沦堕落的罪恶之源。然而,时代在变、生活在变,所以,人就要变、观念也得变。当他正惊讶于肖伯纳关于“金钱代表健康、俊美、力量、荣誉、高贵和尊严!正如它代表了疾病、软弱、耻辱、下贱和丑陋,对它的需求对它的渴望一样明明白白!”的论述的时候,他又看到了苏秦的“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的名训,他开始惭愧自己的偏见和孤陋寡闻。另外,当时医院若肯拿出二百万为他添置实验设备,他可能现在仍然在继续他的“白血病”研究。因为他也不想白读五年医科大学和三年研究生。你说金钱没有用吗?当年,我们被对立派追杀,从后门惶出逃,我与林书梅和他一起翻山越岭,惊骇、疲劳、加上饥渴,跑到山下时,我们已是寸步难行。搜遍三人内外衣所有口袋,凑了八分钱,买了一小把水萝卜,分了吃。如果我们身上有几毛钱,够买瓶汽水、买一个面包,你能说那不是天上地下最最开心的事?当我们没有饭吃时,如果我们自己有钱,又何必去砸副食店的大门,抬走几箱饼干、几箱面包而成了“打、砸、抢分子”,而因此让我获罪呢?

  我再次瞠目结舌。

  韩江南犹径自说下去:“如果我告诉你,我用八万元为你买了五年的自由,你还会说‘钱不是好东西,是祸害’吗?”

  我惊呆了——我说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减了五年刑呢?原来……不!这绝不可能!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你可以说我韩江南是胡说八道,可中央新闻媒体报道的新疆某监狱的狱警,被二十万元人民币所买通,放走死囚犯的事儿,那也是假的吗?对了,王海波可以作证。这件事他知道,他还帮忙找过人。《钱神论》中说钱能通神,‘危可使安’、‘生可使杀’。这个论断难道不适合当今之社会吗?否!”

  一时间,我浑身无力,仿佛刚刚害过一场致命的大病,我说:“你过去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韩江南握住我的手,神情变得凝重了:“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打击你,因此我一直不敢说。今儿,话挤兑到了这个地儿,我不得已才……”

  原来,韩江南挣到第一笔钱后,就一心一意要为我买自由。要怎样做呢?总不能把钱直接塞进人家手里——谁敢要哇?终于他托关系以最优惠价格承包了司法局职工宿舍,博得局领导的欢心。然后又为局领导和监狱一、二把手装修了房子、购置家电,当然也是免费的。八十年代,我们这级干部的工资只有六十多元钱,八万元不是天文数字吗?那时的“万元户”就是大富翁啦!

  终于,“金弹”打破了“铁门”。

  韩江南又说我整天从家到医院,两点一线,几乎与世隔绝,不了解今天的社会。过去,为了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消弭我们之间的障碍,他不敢对我谈他的现代意识,他的新价值观,尤其不敢言及金钱。然而这些东西却始终横在我们之间,尤其是后者。今天他索性全盘端出,是对还是错,让我去评判。他还说:眼下,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已然充满了铜臭味儿。你有了钱,你腰杆就硬实,说话就响亮,就可以拥有一切,名誉、地位、爱情;你有了钱,不漂亮也漂亮,不潇洒也潇洒,没风度也有风度了。一句话:有了钱,魔鬼变神圣,卑下者成为人上人;没有钱,神仙变妖怪,高贵者沦为乞丐。毋庸置疑,在商品社会中,金钱本身就是生活!就是生命!就是世界!也就是说,金钱是统一人类的至高无上的意志!

  “你在说什么?”

  “中国人之所以被人瞧不起,归根结底是因为贫穷。因而我们应该理直气壮地去挣钱,即是去发展民族经济,使国家富强。钱多了有什么不好?我们可以资助慈善事业、捐献希望工程。空想社会主义者欧文还能拿出自己的财产建立‘共产主义新村’,难道我们不可以比他做得更好?再说,我不去挣钱,别人也会去挣,让那些素质差的人发了财可真叫糟糕,他们可能吃喝嫖赌,外带吸毒、赌博……挣钱是自私、是丑恶,对吗?不!其实这本是推动社会前进的一种力量。不是吗?人与人争斗乃是人类最具主动意识的最高冲动,从而培养自身生活的最高超的技巧。而在商品社会中,这是把握经济杠杆的力量,也即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力量……”韩江南瞥一眼墙壁上镀金的挂钟,急忙起身往外走,“哎呦喂,我怎么忘记了客人……”

  我像一只木鸡呆坐在沙发上。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七    钱为何物     公理婆理都是理(四)
我还没反映过来,韩江南已经走了,又反锁了门。

  天哪!他那是什么混账理论?可它竟然把我搞昏了,彻底地昏了!我一直想说服他,让他急流勇退。今天可好,非但没说服人家,反倒让人家摆平了自己。我不知又是哪个关节弄错了位,动作全乱了套!我诅咒生活,诅咒那让贞女变成婊子的卑劣生活!

  生活,生活,你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可以随心摆布人?你为什么可以任意扭曲人?

  韩江南自幼有“领袖欲”。这也许是受高干家庭的影响。他考医学专业是他奶奶的主张,但这并没有改变他的志向——专业与事业不相一致而获成功者也大有人在。可是“浩劫”打碎了他的“领袖梦”(一是搞政治危险;二是运动中他做了群众组织的头,犯了错误,今后不可能做领导干部启用),于是他也就一心钻业务。一九七九年他考上了研究生,紧接着又出国深造一年。他满怀希望想在“白血病”这片贫瘠的荒地上拓一方沃土,种几株新苗。可是拓荒者也不能光凭两只空空的手去开垦啊!正当他苦闷失意的时候,改革大潮到来,他出山下了“海”,而今,他钻进了“孔方兄”的方孔中脱不了身了。

  金钱本身就是生活,就是生命,就是世界?金钱是统一人类的至高无上的意志?真真是岂有此理!韩江南,你中了什么邪了?当然,我不是说金钱毫无用处,因为人类自从走出原始社会就多了一个属性——经济。从某种意义上说,在某个历史时期,金钱是推动了历史的。当人类进入商品时代、市场经济时代,金钱就显得更重要了,离开了它,社会一刻也不能运转。但是,金钱绝不是万能的!

  我坐在沙发上自己提问自己答,自己列出方程自己解。渐渐地,大脑疲乏了。慢慢地,我进入了梦乡……

  我仿佛躺在棉花堆上,仿佛睡在摇篮里、仿佛依偎在爱人的怀抱中,是那么松软、自在、温暖、安适……恍惚中和煦的春风吹拂着肌肤,是那么轻柔、熨帖、酥麻、甜美……我好像喝了甜米酒,有点儿微微的眩晕,有点儿飘飘欲仙……突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我的面颊和脖颈,我一惊之下,翻身坐起……

  啊!韩江南不知何时回来了,把我放在了他那个,铺着日本的能医治多种疾病的磁垫子的欧式大床上。他正依偎在我的身边。

  我的肌肤仿佛被火燎着了,嗔道:“你回来为什么不喊我一声?”

  “皪!”韩江南一下子把我扑倒在床上“我想……非常想……”

  “不!别这样!”我用力推开韩江南。

  “你不想……是吗?”

  “……不。”我吐出这个“不”字是艰难的。做为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历经过*的女人,当此种境况之下若再无动于衷,那么她就是有病,心理有病,生理有病,整个儿人有病。

  “你已经不爱我了。”韩江南沮丧地仰倒床上,四脚朝天,张口喘着粗气。

  我望着韩江南,心里很歉疚(做为医生,做为经历过人生的医生,我明白他的感受,我了解他的痛苦),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冷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四十岁与二十岁是多么不同啊!

  “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你呢?”

  “我?天哪!皪,你,用刀子剖开我的胸膛瞧一瞧怎么样?”韩江南又是一副受了天大的冤枉的模样,“唉,不说你我的感情是在患难中建立起来的,是牢不可破的,什么的,单只说你李代桃僵替我做了十五年牢房,你为了我耗逝了整个青春,我他妈的再混蛋、再不是人,我能忘了吗?我一想到这些,我就痛恨自己,恨不能结束我这条卑劣的生命……”

  “别这么说。江南,事情原本也是因我而起,并不是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七     钱为何物    公理婆理都是理(五)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八日对立派偷袭我们兵团前两天,韩江南刚好被他奶奶叫回了家,因而他幸免遇难。事后他就天天在对立派据点外游荡,想找机会复仇。在我逃出来的第五天晚上,他和另外几名同学把黑大汉肖勇抓了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恨不能生食其肉、活剥其皮!可我气极之下,只剩下浑身颤抖的份儿,竟然连个拳头都攥不紧了。

  韩江南把我扶到一边坐下,说:“怎么处置他,只要你一句话!”

  我上下齿捉着对儿,吐不出一个字。

  韩江南叫人把我送走,就开始狠揍黑大汉。

  等我能够理智地考虑问题时,黑大汉已被韩江南打得半死了,我见情况不大好,急忙叫韩江南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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