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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是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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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起妈妈从箱底翻出来的那只翠绿的玉镯,陷入往事的涡流之中……

  一九六七年的下半年,校园很萧条。全国的大市、小城都很萧条,兴海城也是一样。每天下午三点钟以后,大街小巷就车马稀落,行人寥寥了。学生停课已经一年多了,机关不正常办公也大半年了,工厂因不能“以生产压革命”多数早停工停产了。这些固然是城市萧条的原因,但最最主要的原因乃是武斗升级。武斗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所以,人们都处于恐怖之中——不定什么时辰,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可能“光荣”了。我这个“文化”“大革命”的积极分子也不由不迷惑,不由不懈怠了。用句好听的当时流行的话叫做“厌战情绪”。因而偌大的学校上万人的单位,只剩下少数“铁杆分子”和“敢死队”。大多数同学(无论哪一派的)都游离于“运动”之外。他们有些干脆自己给自己放假——长期在家休养,有些谈情说爱、结婚、生小孩,以至我们学生的集体户口上添了新成员——我们的下一代在这里落户了;有些虽留在学生宿舍,每天百无聊赖,女生织毛衣(其实也不是织什么“毛衣”,当时毛线绵线都买不到,她们把用棉线织的童帽、手套,乃至鞋带都拆成线进行再加工),男生则抽烟、聊天、睡大觉:我们医大算是得天独厚——有自己的附属医院——少数学生偷偷溜进病房去钻研业务……“浩劫”时期,自红卫兵诞生直至工人阶级占领上层建筑个个领域之前那段日子,真是最具“民/主”精神的“革命”。《十六条》之第四章这样写着:“让群众在运动中自己教育自己,无产阶级*,只能是群众自己解放自己,不能采取任何包办代替的办法。”因而没谁能管束得了群众,他们要怎样干全在他们自己的心情。

十六  寒热往来  虚实莫辩坠迷津(二)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八日之后,学校成了对立派武斗据点,我们这一派的同学不能回去了。所以我们兵团大批战士离校,留下坚持“革命”者屈指可数。做为败军之将,我的万丈雄心一下子灰退到了极点。但是,我不能走:一、我若走了,我们组织就等于自消自灭了;二、我是医大校园、兴海湾的“名人”,这个脸我丢不起;三、我无家可归——与父亲决裂后我再没回过家;四、最重要的是我向毛主席发过誓,我不能违背誓言。我苦闷、忧虑、迷惘。可这一切又向谁去讨教、去倾诉?但是无论如何,“革命”必须坚持下去。于是,我们在医大附属医院那边的学生宿舍里收拾两间空房子(这时学生绝大部分回家了,宿舍里空房子多得是),在门口贴了一张用红纸写的《八。一八兵团司令部》几个大字,就算重新安营扎寨了。我每天坐在屋子里看看报纸,听听“联络员”报告的信息和市总部的电话而已。实际上我是无所事事!实际上我是在蹉跎大好青春!

  这时,学校内的运动完全处于停滞状态(全国各地各单位大致如斯)。校园里连一张大字报都没有,一次批判会也不开。这搞的是哪门子“运动”呢?社会上的“运动”除了武斗就是打“派仗”。偶尔各派的市一级联合指挥部,组织召开个批斗高级中枢司令部的“死不改悔的走资派”的大会,那不过是借以证明自己的斗争大方向始终没有错而已。再就是时不时召开个“毛主席最新指示发表庆祝大会”,宣读“最新指示”,呼几句口号。这时的所谓全市性*也不过千八百人的规模,很多组织的大旗之下只不过十多个人、几十个人而已,并且会场秩序紊乱、中途退场者颇多。过去那种万人、几万人、几十万人、百万人的群情激昂、秩序井然的声势浩大的*、*之壮观场面已不复再现。我们兵团每到全市性*的时刻是很尴尬的,因为现在我的“司令部”里只有六七个人,这几乎是全部在校的战士,倾巢出动还不够“一小撮”!我只好把这几个人全派出去,分头去找寻通知家住本市的我派学生去赴会,以打出我们的“战旗”,以证明我们的队伍的存在。

  一九六七年末开始,一些地区的两派陆续坐下来谈判或已经联合。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初,黑龙江的“悍联总”和“炮轰派”这两个在全国都出了名的冤家对头达成了《联合协议》;一九六八年一月沈阳三派达成《制止武斗十条规定》、长春两派四组织也达成了《联合协议》。至此时,中央的态度已全然明确:两派也好,三派也罢,各派都是革命群众组织,没有了过去的“保皇派”与“造反派”或“保守派”与“革命派”之分别。

  中央这一态度,各派组织无不感到意外。

  在“保皇派”,这是他们做梦也没梦到过的美事,对于他们这自然是“柳暗花明”了。不过,他们也没料到幻想变为现实是如此之容易(中央的一句话,一个决定,就瓦解了对立面的亿万大军),如此之迅速(六七年一月,中央号召各派实行革命大联合和人民解放军支左时,还明确指出以哪一派为主和谁是无产阶级革命左派的问题:直到七月二十六日,林/彪批发的党中央文件《对武汉军区公告的附件》中还有“左派”字样)。这是在做梦吧?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许许多多人一时间都不敢伸手去接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在他们确认事情不是假的之后,方眼含热泪敲锣打鼓地去庆祝,去欢呼。

  在“造反派”,这也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但是与前者正相反的感觉,应当叫“山重水复”了。他们惑惑然、忿忿然、怅怅然:我们冒着被打成反革命、右派的危险,拼死拼活、抛头颅洒热血地同“走资派”、“资反路线”搏斗的时候,保皇派在做什么?现在成功在即,果实成熟了,他们空着手,有的甚至是伸着一双沾着我们鲜血的手,来抢功劳、来摘桃子,这不是太太岂有此理了吗?中央为什么要向他们妥协?为什么要“和稀泥”? 运动了整整一年半,到头来所有群众、所有组织都是革命的,没有是非、曲直、好坏、对错、反正……这算怎么回事啊?这是真的吗?莫非是做梦?许许多多人都有过这种念头。不行!我们是当然的“左派”,大联合应该以我们为核心,我们要据理力争,我们绝不任人摆布。于是,一些“造反派”不听从中央指令,继续“打派仗”。

  那时,我多少有点儿醒悟了:过去为了打倒那“一小撮”,中央力挺急先锋“造反派”,是斗争的需要、革命的需要。现在那“一小撮”已经垮台了,目的达到了,掉过头去安抚“保皇派”是必须的,而且是刻不容缓的,否则天下也是安定不下来的。这叫做什么?卸磨杀驴吗?“群众运动就是运动群众”?都不好,太难听了。任何*,总是有一些人或者一些人的利益要牺牲,这是什么?这就是大局!再说,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打掉门牙和血吞吧!我可不想再闹腾了,我渴望结束战斗,停止“运动”,回复平静的校园生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六  寒热往来  虚实莫辩坠迷津(三)
一九六八年那个春节,整个学生宿舍(六栋五层高楼)除了打更的老头儿,只剩下我一个人。

  除夕那天,大雪纷飞,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我独自闷在屋子里,百无聊赖,躺在床上望着天棚发愣。望着,望着,蓦然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于是,我感到呼吸困难,我恍惚觉得自己就要窒息,就要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如土匪下山似的砸门声,我才活转过来。

  韩江南从他奶奶家转回来了。一进门,他惊愕地盯着我:“你是怎么着呢?我敲了半天的门。”

  “我,我没怎么。”我呐呐地说。

  “你的样子很吓人啊!病了不成?”韩江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我也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浑身颤抖、脊背冒凉气,我说:“我冷。”

  “发烧吗?”韩江南忙把自己的棉军大衣给我披上,摸摸我的额头“脑袋冰冷,不热。”

  “你不在家过年,跑出来做什么?”我的心神稍微稳定了些,身上不那么颤抖了。

  韩江南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好些吃食和两瓶啤酒,摆到写字桌上,说:“你一定还没吃晚饭吧?来,快吃吧!还没凉呢。”他坐到我的对面。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转开了。我不是因为那一桌子在每月三两油二斤大米的年月中,难得看见的美食(这段日子我对任何有形的东西都毫无兴趣,什么食物在我口中都似蜡块、观音土),而是因为在这风雪大年夜有人想到了我。

  韩江南启开啤酒,给我斟了一杯,说:“喝点吧,喝了就不冷了。”

  “我不会。我从没沾过酒。”

  “没嘛会与不会,只管吞下去就成了。这其实根本算不成什么酒,没度数。”

  我望着酒杯(其实是茶杯)直皱眉头。

  “勇敢点!人间百态、世上百味,都该见识一下,才不枉人生一场不是。”

  我轻轻抿了一小口酒,那股味实在难以下咽,“难怪有人说像马尿一样。”

  “吃口菜。”韩江南给我夹了一块红烧鸡腿,“第一口喝不出味道是当然的事儿,再仔细品一品,你就知道人间有酒当不当醉了。”

  我心里很感动:除了父亲、母亲,谁还给我夹过菜?我亲哥哥也没有啊。想到父亲、母亲,我不由一阵难过:我已经一年半没见到父亲了。我原想回家看看他——现在对于他们那类“现行反革命”人们已经淡漠了。可是前天母亲同妹妹来看我时说:“你爹那个死硬的脾气,整天阴着脸,也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唉!依我说,你先别回家了,等他不生气的时候,我叫小妹来接你吧。”当时(何止当时,一直到我出狱再见父亲时)我并不知道这是母亲有意不让我回家,她是怕因我的绝情而患了“脑出血”的父亲刚平静的心再次激动,也怕我心里难过。

  “王涛,你怎么着了?”

  “啊,没什么。”

  “别介,你心里一定有事情。你我相识两年有半,不敢说是相知吧,也称得上了解,你不能对我说说吗?”

  我沉吟良久,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韩江南,你说,你说运动以来,我们,我指的是我们这些学生、红卫兵,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提出这个问题?”韩江南惊疑地。

  “我,我也说不清楚。有时候心里突然会冒出一个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鬼念头。”

  “揪出了中国的赫鲁晓夫。这是‘运动’的目的,也就是毛主席的目的。这个目的,没有红卫兵参与能达到吗?你没听说过原来中央政治局的‘三票半’之说吧?当时毛主席的主张在政治局已经很难通过了!”

  “啊——”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仿佛透了一点亮光,呼吸也顺畅了一些,但胸中依然有莫名的空落,呆呆地坐着,半晌不吱声。

  “来!为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健康长寿,干一杯!”韩江南站起身,举起杯。

  这个提议让我不能不站起来,不能不举起杯,不能不说话:“敬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我喝了一大口酒,而且不觉得难以下咽了。

  韩江南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他拿起酒瓶将我的杯子添满后,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说:“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

  我又喝了第二大口酒。 

  “为我们共渡新春,干杯!”韩江南又端起杯。

  我也举起杯,又喝了一口酒。

  就这样,一大口,一小口,一口又一口地,我喝下了一茶杯啤酒。我感到自己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从心里到肌肤。我甩掉韩江南的军大衣,脱掉自己的小棉袄,浑身上下一阵轻快,从未有过的轻快。

  韩江南又给我斟了一杯酒。

  我说:“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韩江南不无感慨地说:“没办法,我只好效仿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喽!可惜呀,三十晚上本来是没有月亮的,更何况是个风雪大年三十夜!”

  我的心不由为之一动:人家为了我,大年三十舍弃了与家人团聚……想到与家人团聚,我又不由心中一阵凄楚,捧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韩江南夺我的酒杯:“你疯了!做嘛这样子?”

  我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怕韩江南看见我的泪水。

  “王涛,你想家了,想亲人了,是不是?”

  我不能开口,我想我一张嘴肯定就哭出声来了,我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样没出息。

  “我能理解。”韩江南走到我的身边,“王涛,让我来分担你的痛苦吧!让我做你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亲人,成不成?”

  我的心一阵悸动。自打与石元砥分手后,我再也没在异性方面动过念头。你想,这一年我经历的事情,比有生以来二十年所经历的总和都要多的多,哪有闲暇去考虑这个呢?而且当时的大气候也不适合考虑这个问题。再说,为一个石元砥我已伤透了心,哪里还敢再去找麻烦呢?

  “王涛,我……六六年的那个春日,我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一直……”

  两年前那个春日又呈现在眼前…… 。 想看书来

十六     寒热往来    虚实莫辩坠迷津(四)
一九六六年春的一个星期日上午,我从家回来,拿两本书,到公园去看。在公园角的云松林里,见韩江南倚着一棵高大的云松出神儿。我奇怪,问:“你怎么在这儿?”

  韩江南白皙的脸庞掠过一片红云,说:“怎么着?只许你来不成?”

  “你奶奶舍得让她的宝贝疙瘩这么早返校?”

  韩江南父亲是高干,他出生在江南,成长在北京。他初中的时候,伯父的儿子夭折,于是他成了韩家二支唯一的男孩儿。他的祖父、祖母不放心他们这个宝贝孙子,硬把他带到兴海来留在自己身边。韩江南本人十分喜欢兴海——空气好、能游泳、天天吃海鲜,也乐意长住。

  “你别翻老黄历了!我这学期以来都是星期日上午返校。白皪,我已经在这儿等你很久了。”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上这儿来?”

  “只要天气好,你都上这儿来看书。”

  “你盯我的稍?”我惊讶地。

  “就算是吧。因为……。因为……”韩江南的脸又红了,“白皪,我们可以交朋友吗?”

  我的脸一定也红了,因为我感到双颊火辣辣的。叫我怎么回答呢?装傻吧!这样可能最好。我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你为嘛曲解我的意思呢?”

  “我说错了?”

  “那好,我再明白点儿说,我想和你一起走人生之路。”韩江南星目炯炯地逼视着我。

  我不能再装不明白了,说:“韩江南,围在你身边的女生很多,哪个条件都比我好。”

  “可我心目中只有一个人。”韩江南虔诚地说,“把女孩子比喻成花儿很庸俗,但你在我心目中确是一支奇葩……”

  “你都说些什么呀!”

  “你艳而不妖,华而不浮,美丽却不失典雅……”

  “韩江南!你不觉得很肉麻吗?”

  “我是诚心诚意的。”韩江南眸光中一片炽烈,让人屈服,“我生来没在意过任何一个女孩子,更不要说恭维过谁。其实我心里很骄傲,虽然表面上我尽量掩饰着。但是,在你的面前我就骄傲不起来了,我知道这是因为爱……”

  有生十八年,追求我的男孩子不少,也听过许多恭维的话,但是没有哪一个说得比韩江南更动听。我的心有些飘飘然,不禁得意忘形。人嘛,都有虚荣心,再超脱的人也难免。

  “白皪,你答应了?”

  “啊?啊,……我,我……”我一时难以作答——直白太伤人,委婉又恐其误解。

  “白皪!”韩江南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

  我惊慌地后退,下意识地把手插入衣袋里,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光溜溜的小玩意儿。啊!小石子!“凤凰于飞”的小石子!我的眼前忽然一亮:实话。实话也许最好。忙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韩江南后退两步,靠到树干上,痛苦地摇着头,说:“你可以拒绝我。但不必撒谎。”

  “是真的。是我中学同学。”

  “不!只要你们没结婚,我都可以和他争!我一定要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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