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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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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方泉菲,这一笔,我记下了!”
覃毅竞违背寡血寡情的冷酷形象,为着从来不看在眼底的女人,发起火来。
☆ ☆ ☆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东岩”本身因为业务的关系,旗下有个安管部门。原则上,此部门的主要工作除了保全管理外,还需为公司应征重要干部及碰到大case时,对一些特定人士展开详细而秘密的征信和调
今天早上,头一遭,他们的执行副总下了个无关公司业务的私人命令。
命令他们调查传说中终结了“东岩”未来头头的新任夫人——方泉菲。
无论工作或私人领域,都必须钜细靡遗;而且,速度要快,非常快。
因此,一向使命必达的安管部门,纵使对这个案子的对象有些吃惊,仍是尽最大的努力去调查。
下午五点,包含着方泉菲二十五年来的官方或非官方资料的个人档案,有效率地从安管部门加密传送至覃毅办公室桌上的个人电脑内。
覃毅在收到档案后,先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阅览方泉菲的资料。
如他所想,他的正经老婆,从小到大,一路以优秀的成绩从名校风光毕业。不但如此,就官方资料所载,方泉菲在学期间,还是各项校际比赛的常胜军。
而最令人佩服的一点是,也开车上班的方泉菲,从拿到驾照的那一刻起,竟没有拿过半张罚单,呼,不愧是他具有崇高道德的圣人老婆!
看了一些基本资料,都在他的预想中,但浏览了几分钟之后,覃毅读到了令人意外的部份——
他的妻,是一名私生女。
方泉菲的母亲早逝,父亲是“大方实业”创办人方浩为的长子。她的父亲早有家庭,但却在未告知方泉菲母亲的情形下令她怀了孕,因此,他的老婆,是名没有父母疼爱的私生女。
那样明亮理智、温暖体贴性格的女孩子,竟有如此可怜不堪的出身?!
覃毅顿了顿,才继续阅读其余的资料。
档案中,约略记载了九岁丧母的方泉菲被送至方家的情形——起初,方泉菲那游戏人间的父亲根本忘了和她母亲的那段韵事,他的妻子之所以能认祖归宗姓方,完全是她爷爷方浩为作主得来的。
当年,她爷爷见年幼的方泉菲眉宇神似他的长子,于是找人调查了一番,在确定血缘关系后,基于不愿见到自家子孙流落在外的心理,方浩为让她进了方家大门。
不过,她那游戏人间的父亲,似乎不当意外冒出来的女儿一回事,若不是方泉菲很得她爷爷方浩为的喜爱,那九岁的小女孩,恐怕得在方家自生自灭、受尽同父异母兄妹的鄙视。
自生自灭?
覃毅望着萤幕上那情绪化的四个字,觉得有些意外。呵,他们东岩的安管部门何时变得如此感性了?
摇摇头,覃毅继续看。以下的内容,除了概述方泉菲在家檄内如何被排挤,却仍旧在“大方”表现杰出外,还提及她除了贺君辨那段,就只有和他的单纯感情生活……
“这时代的年轻人,竟只交往过贺君辨一个男人!”
和他辉煌的史迹一比,方泉菲简直是单纯罕有的专情女。
带着不知是难以置信或嘲讽的心态,覃毅很不客气地批判:“从头至尾,倾注所有感情于一个男人,愚蠢至极!”
批判归批判,覃毅仍是带着好奇,将近万字的调查报告阅毕。
除此之外,报告还合了几个附加档,覃毅点了点滑鼠,打开其中的影音档先看。
影片的时间是今天中午,地点则在某间大学附近的商店街,而主角当然是他的妻子方泉菲。
影片中,他的妻子正带着数位相机在以学生为主的商圈游晃。覃毅盯着影片,就见她一会儿逛进流行服饰店只看不买:一会儿粘在路边卖小饰品的摊边与小贩聊天;或者,跟在打扮前卫的大学生后面,拿相机偷拍人家……
许久,可能是累了,在晃遍商圈后,她终于走进一间咖啡店。暂作休息。
由于她选了个落地窗边的位子,因此,跟拍的镜头,选择更容易清楚拍摄她一举一动的店外继续跟拍。
覃毅见镜头内的她点了杯咖啡后,迅速拿出一本本子,开始振笔疾书,对于稍后被送上桌的咖啡则理也不理,一心专注于她的笔记。
末了,书写的过程完毕后,她才端起那杯明显已经冷掉的咖啡啜饮。至此,覃毅以为影片该结束了,偏偏就在他按下停止键前,看到他那一向正经、理性的妻子,用一双只要是凡人见了皆会同情的伤心眸子,望向窗外——
这角度,恰恰对上跟拍目的镜头。
拜昂贵又精密的机器所赐,方泉菲眼底的哀伤和绝望,覃毅非但瞧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她隐在眶边的水意,也全入了眼。
覃毅的胃猛然一紧,为所见到的画面吃了一惊。
他的妻子,一向以理性、坚韧之姿面对他的妻子,究竟为了何事,如此神伤?
要安管部门调查她的用意,是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原本是打算在回整方泉菲之前,先找出她的弱点、弄清楚她这个人,如此,才能胜过她那几个损他男子气概的恶作剧。
不料,她竟让他瞧见了令人料想不到的这一面……
烦躁地关掉影音档,覃毅分别打开记载电话的通联纪录、银行刷卡帐单、停车资料的几个附加档。
哼,看完这些资料,覃毅明白安管部门误解了他的意思了。真好笑,他们以为他跟全天下的丈夫一样,因为怀疑妻子不忠,所以找人调查老婆。
这般揣测,莫怪乎会有这段跟监影片包含在档案中。
真是无知!方泉菲这种具有崇高道德观的女人要是会出轨,那全天下做丈夫的,早就通通戴绿帽了。
他们以为,覃夫人跟覃先生一般,心、肝——皆是墨黑且早己泯灭了?
一股隐隐的躁怒,席卷了覃毅原本冷静的心情。
他啪地一声,没按一般关掉电脑的步骤,直接切掉电源。
然后,弃待处理的公事不理,直接驱车回家。
回到家,覃毅探了一下,很快地在厨房找到方泉菲。
他的妻子,正如临大敌地坐在餐桌前,瞪着几颗药和一杯水,手中不知掐着什么东西,一副决心赴战场的坚决表情。
“你在做什么?”
眼前所见,再加上和影片中那抹绝望哀伤的眼神一联想,覃毅一个箭步,冲至方泉菲身旁,大声质问。
“啊……你怎么回来了?”覃毅的样子好凶悍,方泉菲瑟缩了-下,然后,又想到什么似,将指着不明物品的左手握紧,藏到身
“藏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没有。你别乱猜。”
“既然见得了人,拿来我看一下。”
“不要。”
“不要?在我的房子里,不准跟我说不要!”
“你……”好过份!“谁、谁听你……”
她大大的眼微恼地蹬着他,口吻,却是有些心虚的。
“方泉菲,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覃毅恶声恶气,很不耐地又催了一次。
没办法,再怎么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方泉菲还是只能伸出手,谁叫他是覃毅。遇上他,无论什么事,她都不可能有任何箍绝的念头的。
“糖果?!”
她伸出了手,让覃毅瞧清了手中物,她的脸颊随之映上一抹绯红。
“那个……医生开的感冒药会苦,所以、所以我才……”
可恶,还不是那天让冷水淋湿了头才会感冒,否则她没事干嘛吞药!而且若不是药苦难入口,她何必像小孩子一样,备了糖果住药。不过这下糗了,覃毅见她如此幼稚,一定少不了又是一顿揶揄!
“方泉菲,区区一颗糖,你搞什么神秘!”
害他以为她想寻短,紧张了一下。
“还有,你几岁啊?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了几颗小小的药丸,你居然还准备了糖果?!你知不知道可耻这两个字怎么,?”
果然,覃毅那伤人不见血的话,流畅地自他口中冒出,一点也不给情面。
“可是……里面有一颗药,真的很苦嘛!”
望着摊在白纸上的药丸,方泉菲很委屈地为自己辩白。哼,健康的人当然不能体会病人的辛苦!
“你……”
“你什么你!”方泉菲愁眉苦脸地望着感冒药,心情欠佳地说:“又不是你吃,说什么风凉话。”
“如果我吃了,就能说风凉话?”
不知怎地,自从看完档案中的影片,一股烦躁便隐隐闷在覃毅胸口,若在平时,覃毅可能继续恶劣地取笑方泉菲,但今天的他,似乎没了那个作弄的心情o
“啊?”他说什么?方泉菲一头露水。不过,她的不解没维持太久,因为她语音甫落,覃毅即一颗一颗拿起感冒药舔尝,直到轮至那颗白白的、椭圆形状的、这两天让她尝尽苦头的药丸落在覃毅手中,她才回过神——
“覃毅,你不要开玩笑了!”那颗真的很苦耶。
“看样子,这颗便是祸首了。”不顾方泉菲的警告,覃毅丢了个傲慢的眼神,然后便将那颗赛黄莲的白色药丸吞入口中。
“你……”方泉菲难以置信地望着覃毅,弯弯的秀眉,紧紧皱起。
这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拧着眉,方泉菲睁着疑惑的眼,仰头盯着覃毅久久不移。
认识这个男人十年,他或许当她像空气一般不在意,但她不一样,在他背后观察了这么久,旁人或许不清楚,但方泉菲却明显地感受到——
覃毅今天,真的有点奇怪……
第六章
“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什么?”
方泉菲犹陷入迷惑中,甫吞下苦药的覃毅,却用很恶劣的语气,这么对她嘱咐。“方泉菲,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老话重说完毕,覃毅粗里粗气地将桌上那杯水和药塞到她手中。
面对逃避不了的苦口药丸,方泉菲无奈地瞪了覃毅一眼后,还是乖乖地吞下。
然后,又是一阵长长的静默漫绕于两人之间。
以往,对于彼此间那种安静的氛围,方泉菲不会觉得尴尬;但今天不知怎地,可能是因为覃毅怪异的反应,也可能是自己幼稚丢脸的吃药习惯被发现,这股静默,首度令方泉菲有了想逃开的欲望。
“你那些幼稚的恶作剧,害我在下属面前成了个娘娘腔!”
在方泉菲拔腿逃跑前,覃毅不满的声音,冷冷地窜进她的耳里。恶作剧?
方泉菲凝了好半天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点点隐隐的笑意。
“那天晚上,你不该那么做。”
面对着不知何时坐到她对面的覃毅,方泉菲很勇敢地抗议。
“做什么?”明明知道方泉菲提的是哪件事,但他仍是十分恶劣地装蒜。
“你……”
“我什么?”
覃毅邪邪的眼睨着她,一点也没有合作的迹象,真是恶劣!方泉菲暗暗叹了口气。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她所指为何.一定耍她亲El证明才高兴吗?
“为了尊重婚前签的那份合约,在众人面前要怎么扮恩爱夫妻,我都可以配合。可是,那晚在化妆室前,你的行为已经越线了。”
不得已,竭力镇住胸口翻涌的伤心,方泉菲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陈述立场。
“越线?借吻一下,需要如此大惊小怪吗?”
“覃毅!”她十分气恼。
“嗯?”而他,仍是一派的不在乎。
“太过份了!那张嘴——才刚沾过陌生女人的唇耶!”
方泉菲几乎用喊的,那股在胸口翻涌的伤心,也几乎随嗓音泄露。几乎。
至此,覃毅的表情方才凝敛起来。
他盯着方泉菲,影片中那对忧伤、哀怨的眼眸,似乎在他眼前重现,与这般拧人心口的眸子相望,感觉就像有某种无形而尖锐的重物,朝他腹部沉沉一击——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有那样的为所欲为。”久久,覃毅打破僵凝的气氛,用一种近乎道歉的口吻,如此对方泉菲说。
“咦?”
她有没有错听,这个狂放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商量了?
方泉菲无法不质疑,因为,她可没天真到以为只要几个小小的恶作剧,便能让覃毅屈服了。
“我说,以后——我会尽量尊重你。我保证类似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
覃毅没好气地解释。该死的女人,何时愚蠢到需要他一件事解释两遍!
“呃……喔.好。那谢谢。”
他这般妥协,倒叫方泉菲出乎意料之外。她讷讷地应着,表情有些闪神,如此形象,和会想出那般淘气方式恶作剧的人,大相迳庭。覃毅看着她无措的模样,又忆及影带中那双揪人的眸子,心,不禁有些软了。
“你毋须紧张,那几个恶作剧,我不会计较的。”
看见档案里的影片前,明明是很计较的,但这会儿,他却心软地不在乎了。
“啊,对不起。”
他的大方,反而令方泉菲觉得是自己太小题大作,她脸颊通红,不敢看他,迳自低头盯着手中的糖果,轻声致歉。
“那么,达成和解?”他的手越过桌面,向她友善伸出。
“嗯。”她也微颤地伸出手,回应他难得的和善.。
于是,一只黝黑刚劲的大掌,握住一只纤白细致的小手,约莫短短的两秒时间。而后,大手的主人先松开,起身离开座位,打算离开厨房。
“对了,身材已经不瘦,别再像住在百亩森林里的那只胖熊,嗜爱吃糖。”
什么?方泉菲愣了一下,闷闷地反驳道:“小熊维尼爱吃的是蜂蜜,不是糖果。”
“都一样是令人发胖的食物。”
“我又没有很胖!”而且,只有吞药时,她才会不得已翻出糖果来吃的。
“方泉菲——我喜欢抱瘦一点的女人。”
覃毅掀起他要笑不笑的唇角,临走前,懒懒地扔下这么一句。瘦?
可恶的覃毅,拐着弯骂她肥吗?
方泉菲狠狠地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气愤地丢出手中的糖果。
☆ ☆ ☆
经过“和解”之夜,这对夫妻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似乎而已。
在方泉菲这一方,她仍旧尽责地扮演着“妻子”的角色。. 于内,每天早晨准备好丰盛的早餐喂饱丈夫的胃;偶尔,覃毅通知想回家晚餐时,纵使有重要的工作待加班,她仍是痴痴地赶回来准备……
寸外,凡有重要的宴会或场合,她都会将自己打扮得亮丽出色,然后小鸟依人地伴随在覃毅的身旁,完美地营造出恩爱夫妻的形象……
较之一般寻常夫妻,她和覃毅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可是方泉菲却很满足了。尤其,和解之夜过后,覃毅果真恪守诺言,没再做出什么过份的行为;甚至,讲话也客气许多,不似以往那般嘲弄人了。
方泉菲一直认为,和解之夜过后,他们的婚姻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覃毅这一方可就不同了。
自从阅读过档案、看了那段影片后,在方泉菲没注意时,覃毅会禁不住好奇,偷偷观察这位在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
从一些细微地方,譬如用完厨房时,她会仔细而俐落的善后;又或者只要谈及她那连锁便利超商创意部门时,便一脸神采飞扬的神情等,覃毅都可以看出,方泉菲真的是一名坚强自信、且宜室宜家的现代女性。
如此坚韧的女子,为何会露出那样哀伤而绝望的眸色?
是因为负心男友贺君辨的关系吗?
好几次,只要联想到方泉菲那双揪人心口的眸子,总会有一股隐隐的烦躁在覃毅胸中横窜。
真是烦。女人,果然是麻烦的动物!
不过和她同居一屋,虽没发生任何rou体的暧昧,但精神上,却无端被牵拌着。好几次覃毅身在办公室,却无缘无故想起方泉菲,便得那股隐隐的烦躁,更炽了!
就在方泉菲认为他们的权宜婚姻如常、没有太大变化时,殊不知她名义上的丈夫,已不像最初时拿她当家具般那样的看待了。
表面平静,暗底各怀心思的生活,又过了快一个月。
十二月,寒流驾临台湾的某个夜晚,覃毅没回家吃饭;而方泉菲草草打发掉晚餐后,便一个人窝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观赏电影频道播出的长片。
近午夜,当方泉菲连看完两部电影,正想回房睡觉时,却听见大门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覃毅,是你吗?”
方泉菲往门扉移动,在她尚未到达时,大门却砰地一声,粗鲁地被推开。
覃毅衣服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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