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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叔叔！”

　　　　“好！”

　　　　“你告诉季琳，我一会就去陪她吃饭！”

　　　　“好！再见！”

　　　　一夜未眠的宋玉疲倦到极点，烟草的气味让他觉得淡不可闻。宋玉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始终没有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曾经自己将它放在首位存进崭新的手机，送给备受欺凌的女孩。他以为那是对女孩最无声的宽慰，如今看来也不过笑话一场！

　　　　昨夜接到电话，赵瘸子的声音苍老颤抖，一句话没说完就要咳嗽半天。似乎要将胸中挤压的怨气随着五脏六腑一起呕出来才甘心。

　　　　宋玉知道，赵瘸子的身体等不了了，如果自己再不顺着他的意思走下去，穷途末路的人一定会采取最极端的方式！那么，吴刚会死，秦聪又怎么能幸免于难！而一直藏在背后的下棋人又会在这场混战中达到什么目的？

　　　　一辆银色的跑车疾驰在清晨淡淡的云雾之中，将扭捏的日子拉到除夕！

　　　　“以前爸爸妈妈常常这样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其实我们南方人过年是不吃饺子的。可是妈妈说，爸爸最爱吃饺子，每次吃的时候，胡子，袖子上总会粘上醋汁，害的每次都被妈妈骂！”云杭白嫩的小手一下一下揉着面，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

　　　　吴刚第一次下厨，围着白底蓝格的围裙，将案板上嫩嫩的白菜剁的啪啪响！汁液和碎碎的菜叶溅在白色的理石台面上、围裙上，还有吴刚略显紧张的脸上。

　　　　“哈哈，吴爷爷，你不要这么紧张，菜叶上洒上盐，很快就好了。你喜欢吃什么肉？猪肉还是牛肉，其实白菜配猪肉最好！”云杭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细细白白的面粉就留在了脸上。

　　　　吴刚忍不住大笑起来，结果使力不均，将切的差不多的菜全散在了地上。

　　　　“哎呀呀，老李，老李！”吴刚大呼，惹得云杭咯咯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美好干净。

　　　　老李一边唠叨一边帮着收拾地上的残局，本来无人问津的厨房一下子热闹起来。林涛拿着礼品走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一室的欢声笑语，一时间愣在那里，恍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吴刚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灰白的脑袋，围着围裙笑的满脸皱纹。林涛错愕地愣在那里，他实在不敢相信，面前的男人就是这座城市的皇！

　　　　“来了小林，来来，洗洗手赶紧过来！云杭今儿要包饺子给我们吃，我告诉你，你小子可不能偷懒，赶紧下厨房！”说罢不等林涛有什么反应，又钻了进去。只听见云杭糯糯的声音响亮的抱怨着，哗哗的水声传来，又将话语掩盖过去。

　　　　林涛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洗了手，镜子里低着头，眉眼都能溢出笑意。

　　　　“林涛你来了，你看看吴爷爷，弄得到处都是，你会不会切菜？”云杭张着手，白白的面粉沾了满身满脸。

　　　　“喂，云杭，你不要小看爷爷，想当初爷爷叱咤风云的时候，这小子还没出生那？”吴刚警惕地瞪了林涛一眼，林涛笑的无奈，问管家又要了围裙，说道，“云杭，要吃猪肉白菜的饺子？猪肉切丁吗？”

　　　　云杭一听大喜，白白的牙齿整齐好看，“原来你会包饺子啊！吴爷爷，你这点可比不了啊！”

　　　　吴刚气的吹胡子瞪眼，一边将林涛从云杭身边挤开，一边将菜板上几个可怜的叶子剁的震天响。老李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吴刚，沧桑的脸上微微荡起笑意，望向云杭的时候，眼神渐渐失了凌厉。

　　　　遥远的夜空，不知谁燃起了烟花，璀璨的光芒将厨房里忙忙碌碌的三个人影模糊起来。老李独自站在花园里，苍老的大手摸着黑色藏獒的头，浑浊的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未完待续。。）

　　　　ps：终于上架了，请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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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迟来的拥抱
　　　　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终于在时钟指到十一点的时候把饺子端上了餐桌。

　　　　其实云杭也不太会，只是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样子，揉面调馅，却总是弄的一团糟。所幸林涛似乎极为精通，常常把包的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饺子神奇般地重新捏过。每一个，褶皱均匀，白白胖胖的挺着大肚子，煞是可爱。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竟然比我爸爸都会包！”在云杭心目中，饺子的起源就是自己的爸爸，在除夕夜带给自己温暖热闹。

　　　　林涛难得红了脸，黑黑的头发温顺地搭在额头，明亮温柔。像一个饱读诗书，腼腆谦逊的大男孩！

　　　　“以前常常包饺子给我弟弟吃，也很久没包了！”

　　　　吴刚是最不服气的，望着自个刚刚认回的小孙女满脸崇拜的望着别的男人，心里打翻了醋坛子。“切，不就会包个饺子吗，有什么值得崇拜的。云杭，等一会吃完饭，爷爷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才是万夫莫敌的英雄！”说罢斜眼看着林涛，复又低头在云杭耳边小声说了句，“爷爷最会下棋！”

　　　　云杭抑制不住，张着嘴咯咯咯笑的开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手却悄悄伸到白胖的饺子上，趁人不备就扔进了嘴里大嚼特嚼！本来就细长的眼睛，享受地迷成线，惹得老少两个男人忍俊不禁！

　　　　“怎么样？味道咸还是淡？油水怎么样？”林涛认真问道，一双眼睛光彩流转。

　　　　没等云杭回答。吴刚就泼起凉水，“还用问，就你那水平铁定不怎么样？”话音未落，也学着云杭的样子，伸手将胖胖的饺子扔进嘴里，面带嫌弃地嚼了嚼。

　　　　林涛对吴刚总有些怯意，即便是褪下中山装换上围裙依旧不敢太过放肆。

　　　　“吴爷爷不说话就是好吃了！”云杭嘴角弯着，将倒好的蒜泥、姜醋一一放好，回头大声招呼，“李爷爷、李爷爷！”

　　　　吴刚本想拿拿架子。如今却见云杭只着急地四处找人。完全没给自己机会，有些郁闷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满屋子跑的小小身影，又兀自笑的和蔼。

　　　　林涛觉得。此时的吴刚。应该不是自己认识的吴刚。不是那个在黑道中说一不二。杀人不眨眼的吴刚；不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的吴刚。坐在那里的只是一个老人，疼惜儿孙。渴望亲情的老人，只不过恰巧他的名字也叫吴刚罢了！

　　　　吴刚回头见林涛呆愣着，随口招呼，“愣着干嘛？坐啊！”

　　　　林涛回过神来，急忙答道，好！

　　　　这时云杭自外面拉着老李走了进来，蹒跚的脚步似乎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走的有些不协调。吴刚刚想说什么，却瞥见对方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爷爷，快坐，看看我们的成果，怎么样，很漂亮吧？”云杭得意洋洋地指着桌子上的饺子，像考了一百分等着长辈夸奖的孩童。

　　　　老李有些不自然，望了望吴刚，见对方并未有任何不快，急忙笑道，“真不错，云杭小姐，老李我去洗洗手，然后再好好尝尝你们的成果！”

　　　　除夕夜，家家都一片喜气祥和，离开再远的人也会拼命回家，哪怕只是吃一碗热腾腾的年夜饭，看一场茶余饭后的春晚！于小小不知是第几次打电话，其实她知道，在这个时间，常坤是不会接自己电话的。蓬头垢面的于小小却瞪着通红的眼睛，一遍一遍拨打着。漆黑的房间，手机屏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将于小小惨白的脸照的犹如鬼魅！

　　　　这是一家冷清的宾馆，说冷清，不是因为它陈旧，而是因为在这个时间，这个并不发达的小城镇，有谁会无家可归到住旅馆！于小小清晰地记着，前台服务生打着哈欠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表情。于小小几乎是逃也似的进了房间，她感觉周围有无数个眼睛注视着自己。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可怜，痛斥自己的不孝！她记得回来之前，自己还无比自豪地告诉云杭，我虽然没有了家，但那还是我的家乡！

　　　　“哈哈，家乡！哪里还有家乡！”于小小抱着双腿缩在床头，笑的痛哭出声！

　　　　老李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吴刚和林涛正打的火热，观棋不语，云杭这点还是知道的！三个脑袋缩在地毯上，硕大的电视剧，放映着无人观看的春晚，却是每个除夕夜不可或缺的项目！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漫天的烟花将云杭白皙的小脸染的绯红。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云杭张着手臂，大声呼喊。似乎要将汹涌的祝福宣泄到天边一般，林涛和吴刚被感染，齐齐放下手里的棋子，起身舒展着腰肢。

　　　　“吴爷爷！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云杭笑的乖巧可人，伸着手，带着一点点古灵精怪！

　　　　吴刚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云杭娇嗔地跺脚，“吴爷爷，别人祝你新年快乐，你应该发红包的！”

　　　　吴刚这才想起来，是啊，曾经也有个孩子，笑的眉眼弯弯，伸着手，调皮地索要红包。那时候，自己身边站着阿柔，手臂挽着自己，笑的温柔恬静。

　　　　“对！对！发红包，发红包！”吴刚有些急切，翻找着口袋，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带钱。难得地不好意思，“我回屋给你包去！”

　　　　“嘻嘻，不用了！”云杭伸手拉住他，不知是烟花太过绚烂还是灯光太暗，红透的小脸隐在光线流转之间，“你抱抱云杭吧！”

　　　　吴刚愣在当场，浑浊的眼珠来回转着，从上到下，却独独不敢去看云杭。犹犹豫豫着伸出手臂，却迟迟不敢有所行动。

　　　　云杭笑着唤道，“吴爷爷，新年快乐！”软软小小的身体，让吴刚不敢使力，好怕只是这场烟花给予的幻觉，如果真的如此，他多么希望这场梦永远不醒。缩在吴刚怀里的云杭不会看见，那苍老的沟沟壑壑之间，一滴迟来的眼泪缓缓地滑落。

　　　　云杭很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从没有如此怀念。喜庆的烟花舍不得离开天空，此起彼伏，总有人将祝福燃放，哪管看见的人是忧伤还是喜悦！

　　　　云杭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吴刚买的羽绒服很漂亮很暖和，当然也很昂贵！白色暗纹，大大的毛领将人包裹的更加玲珑小巧。云杭望着家乡的方向，如果爸爸还活着，一定希望在多年之后能亲自送上一个拥抱。云杭一直都知道，爸爸从来都不会恨，他只是无法接受，无法面对！就好像强迫性地让胡子肆意在自己白净的脸上，将原本的面目掩盖。就好像刻意忘记自己的姓氏，却独独舍弃不了阿杰这个名字。

　　　　吴刚怀抱的余温似乎还在，让云杭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疼的泪流满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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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冤魂索命
　　　　“很晚了去睡吧！”清朗的男生打断了云杭的思绪，慌忙低头，冰冷的手背匆匆抹掉眼泪。

　　　　“别擦了，我就当没看见。”林涛坐在云杭对面，戏虐地看着她，“女孩子就是奇怪，好好的莫名其妙就哭！”

　　　　“谁、谁哭了！我、我就是迷眼了，今晚烟花太刺眼了！”云杭吸了一下鼻涕，有些不好意思地翻找纸巾。谁知换了新的衣服，竟忘了装。气呼呼地又吸了一下，瞪着林涛，眼睛晶亮，带着难得的孩子气！

　　　　林涛没忍住笑了起来，伸手从兜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还有心情瞪我，先擦擦你的鼻涕吧！都快流到嘴里了，脏兮兮的！”

　　　　云杭又羞又气，一把扯过纸巾，撸鼻涕的声音刻意放大，心道，恶心死你！

　　　　林涛眉目清朗，在夜空下，难得地柔和了平日的戾气。看着微微低头的女孩，一颗心温暖柔软，忍不住伸手扯了一下云杭的头发，“白痴！”

　　　　云杭吃痛，急急后仰，指着林涛眯着眼凶道，“露出本来面目了吧，都不知道陆璐怎么看上你的，除了欺负人还是欺负人！”说罢很不文雅地又蹭了蹭鼻子，回身看了看四周，没有垃圾桶，无奈将用过的纸巾塞回兜里。

　　　　林涛侧头看着云杭，自从认识她，很少见她笑的像今天这么开心。她的隐忍，自律，坚强常常会让人忘记，其实这不过是个刚刚19岁的小姑娘。青春年少。渴望爱也渴望被爱！

　　　　林涛没接话，停了许久淡淡说道，“云杭，谢谢你！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自从弟弟出了车祸，妈妈走了，只剩下我们兄弟两个。你知道吗？医院的费用真的很贵，贵的我承受不起。可是，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我弟弟也醒不过来了。有时候我常常想，如果我也躺在那里。睡的不知天黑还是天明。那该多好！”

　　　　“你弟弟怎么了？”

　　　　“植物人！医生说醒过来的机率微乎其微！”林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他活着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恨不得永远不醒！他曾经告诉我。希望我将来可以做医生或是做律师。拯救生命。惩恶扬善！做个像超人一样的救世英雄。他很崇拜我！哈哈，是不是很讽刺，我成了他最不喜欢的样子。杀人放火，轻贱人命！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愿意醒过来！”

　　　　云杭低着头没说话，虽然她并不赞成这种方式的暴富，但无权决定别人的命运。如果让林涛放弃弟弟，更是残忍，或者当时，这是唯一的办法！

　　　　林涛轻轻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觉得我很可怜吗？千万不要无端同情一个男人，特别是像我这么帅气的男人，因为这样，你会很容易爱上我！”

　　　　云杭鄙视地斜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陆璐，还好吧？”

　　　　林涛一怔，扯了个笑容，“很好啊，没事！”

　　　　林涛的安慰并为让云杭舒心，她拉了林涛一下，让他面对自己，细长的眉眼极为认真，“你别骗我，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和陆璐肯定都受到牵连。我住院那几天，陆璐一次也没有来。一直等我出院了才看见她。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可我总觉得她有事瞒着！”

　　　　“你想多了，我现在总归也算是一个老大，怎么会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别瞎想，快回去睡觉吧！”林涛微微躲闪了一下，他始终无法让自己正视云杭的眼睛。他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陷进去，万劫不复！

　　　　“你不肯说，我也不强迫你。只是希望你既然把陆璐拉进来，就别伤害她！其实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可能很小的一件事，都能让她彻底崩溃！”云杭本来打算把张明的事告诉他，又觉得不合适。斟酌着将话说的含糊不清，只希望林涛能听懂！

　　　　“行了！女人真麻烦！我知道怎么做，以后你少管这些闲事！还有，没事不要乱出门，万一被别人看见你住在老爷子这里，我可没时间再救你一次！”林涛说的又快又不耐，似乎极为烦躁，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摆摆手走了！黑色的风衣带过一阵凉风，云杭刚刚哭过的脸被割的生疼！

　　　　“要不是为了陆璐，我才不唠叨你！每次不是欺负人就是不耐烦！”云杭低声嘟囔，心里思乡的情绪倒是没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起身回了别墅。大门外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安静地停着，夜幕掩盖下，一明一暗的星火，是个男人在抽烟。

　　　　天边绚烂的烟火无法将整个大地照亮，美好的东西，总会转瞬即逝。那么，最后留下来的会是什么？生活沉淀下来的除了记忆，便是那颗沧桑了的心，被时光打磨，清除悸动，抹掉七情六欲，最后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而拼尽全力抓住的东西，真的就是此生最为珍贵不可弃的吗？

　　　　吴刚没有睡，立在二楼硕大的落地窗前，第一次觉得，如此宽敞的房间有了活人的气息。如果你在黑夜里能仔细观看，会发现他左手捏着类似照片的纸张，微微颤抖着，不能自抑。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穿过黑暗，带着诡异的恐怖。

　　　　“老爷！”没有亮灯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佝偻的背影，“出事了！”

　　　　吴刚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吸引着他。“嗯，我早知道，有人会按耐不住！”

　　　　“老爷，这次不是蒋黑子！”

　　　　“哦？没想到秦聪还有这个胆量？他不是一直都喜欢低调行事吗？怎么？装不下去了？”吴刚终于回过头来，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

　　　　“老爷，您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秦聪身后究竟是什么人吗？”

　　　　“你查到了？”吴刚一怔，将手里的照片放进衣兜，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灼灼生辉。

　　　　“不，老李我退出江湖那么久，没想到被人摆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