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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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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个时辰,若非骆时派出之人轻功了得,便是骆家与燕家一样有特殊的传信方式,又或者是有人带了各种消息前来洛阳与骆时碰头。
燕秋尔的心中百转千回,脸上却是属于禾公子的面无表情,只看了骆时一眼,便又收回视线看着杯中酒水,道:“骆家主消息灵通,鄙人的家乡确在西南,只是这些年浪迹天涯,倒成了无根之人。”
“哦?此话怎样?”燕秋尔所说与自己所查略有出入,骆时便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燕秋尔又怎会老老实实地回答骆时的问题,于是啜一口酒,道:“是鄙人的一些无聊私事罢了,不足为外人道。”
骆时一愣,立刻冲着燕秋尔抱歉地笑道:“是时唐突了。不过时也算是明白禾公子为何要贩卖消息了,云游四海之人,其见闻必是常人无法匹敌的。只是不知禾公子这生意是如何做的?开了店铺还是……”
燕秋尔抬眼看着骆时,那眼神中突然多了几分戒备。燕秋尔缓缓放下酒杯,冷声道:“恕鄙人无可奉告。”
骆时又是一愣。这也不能说?不过见燕秋尔的眼色冷了下去,骆时还是立刻赔笑道:“抱歉抱歉,是时太过好奇,倒是问了不该问的事情,时自罚三杯,禾公子莫怪。”说着,骆时倒是痛快地自罚了三杯。
而站在骆时身后的那位随从不知是从骆时的哪个举动里得到了指示,起身走向一边。
那人走开之后便是背对着燕秋尔的,高壮的身体完全遮挡住了燕秋尔的视线,使得燕秋尔无法看到他要做什么,只能看到他从腰间摸出了什么,悉悉索索一阵之后,便又走回原位坐好。
待这人坐下,燕秋尔才看清那人方才停留之处,有袅袅青烟从一方铜制的香炉里升起,而那香炉里原本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燕秋尔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警惕,却不动声色地开口道:“鄙人曾听闻有人爱在饮茶时焚香,以静心冥想,只是不知饮酒时焚香是何说法?”
骆时的眼神一闪,笑道:“倒是没有什么说法,只是时的习惯,禾公子若是不喜,便让人灭了吧。”
灭还是不灭?燕秋尔有几分纠结。
就算是习惯,与客同坐之时也不该连问都不问就私自顺了自己的习惯,更不用说骆时这香是在他拒绝透露花月阁之事后才燃起的,这般刻意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燕秋尔心知这定是个于他不利的圈套,不跳则能保自身安稳,可若跳下去,他兴许就能知道这位骆时加在酒水里的是何种效用的毒物了。
盯着那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燕秋尔只觉得左右为难,一时间竟做不出个决定。
岚风静静地坐在燕秋尔的身后,见骆时的随从燃了香,也是有几分不悦。哪有人这样不问别人意愿就擅自行动的?话说得倒是好听,可若主君当真开口要他灭了香,那不是损了脸面要闹僵气氛了吗?
岚风一边腹诽,一边偷偷向骆时递去不悦的眼神,然而某个瞬间岚风突然觉得骆时与他那随从的表情有些许变化,虽两人都在压抑,可善于察言观色的岚风却是能注意到两人眼中谨慎的自得和窃喜。
喜什么?岚风不解,便又偷偷看向燕秋尔,这一看可吓了岚风一跳。他何时见过燕秋尔这般迷离不清的眼神?这是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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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望好自为之
与燕新堂和岚风只聊了半个时辰,燕秋尔便与唐硕离开了邸舍。想着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与燕生约定好的时间,心中不安的燕秋尔便弃了马车,与唐硕二人步行往回走。
唐硕规规矩矩地跟在燕秋尔的身后,心中却是惴惴。他没想到禾公子竟就是他们的五郎君,若早知道……若早知道……若早知道,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药丸他只有一颗,也只会给主君。
而走在街上的燕秋尔被风这么一吹,心里的不安倒是化开了几分。心情转好之后,燕秋尔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唐硕的异样,心中微暖。
“唐管事,你若一直这样心神不宁,燕生定会盘问你的。”
唐硕抿嘴。梁成也总是说他虽然话少嘴紧,可什么事都在脸上表露无遗,外人兴许看不出,可相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喜怒忧愁。
见唐硕的脸色还是变不回平常,燕秋尔轻笑出声,安抚道:“唐管事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那蝉花定是能引来闻名西南的鬼医千无,若他来,便定能让他解开骆家酒中之毒,这件事我有十成的把握。”
听到鬼医千无的名号,唐硕稍微安心了些,虽然没有见过鬼医本人,可唐硕曾从肖何那里听说过这个人,说是在江湖中颇负盛名,医术也是了得,可惜的是那人虽为医却从不替人诊治,会在江湖上闯出名声来也是因为他到处去偷人家的医术灵药,又随随便便出手拿人试药,犯了众怒。五郎君若是有办法制住那人最好。
不过一瞬间的心安之后,唐硕又担忧了起来,看着燕秋尔问道:“蝉花并不好找,若找不到呢?”
燕秋尔笑而不语,转回头继续向前走。若找不到蝉花,便请不来鬼医千无,那他便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应对此事了。
唐硕抿嘴,跟上燕秋尔的脚步,因着心中的担忧和愧疚,唐硕在护卫工作上丝毫不敢怠慢,生怕燕秋尔再因为他有了闪失。
回到帝府,燕秋尔连门都没进,就瞧见了站在门口堵人的齐渊。燕秋尔无奈一笑,举步上前,行至齐渊面前,躬身一拜。
“齐先生。”
这小家伙倒是谦和有礼,只可惜为何偏是男人身?
“嗯。”齐渊将那些不满统统压下,板着脸看着燕秋尔,问道,“小郎君可是常安燕府西苑的五郎君?”
明明都已经从燕生那里听说了,为何非要再问一遍?
心中腹诽,燕秋尔的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正是晚辈。”
齐渊瞄了眼燕秋尔身后的唐硕,冷声道:“你可知唐管事的日常工作是什么?”
燕秋尔抬头,看着齐渊微笑道:“这话齐先生不该与我说。”
齐渊被噎住。这话确实是不该与燕秋尔说,唐硕是燕生的属下,从来只听命于燕生,而燕生若是想要做什么,甚少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尤其是先前那个情形之下,燕秋尔能说服燕生放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若再加要求,燕生怕是要将他锁在闲居里了。
暗自庆幸齐渊并非是蛮不讲理之人,燕秋尔继续说道:“齐先生会在这里等我,怕是没能说服燕生按照您所希望的那样决定吧?”
齐渊眉梢一挑,冷哼一声。这五郎君的脑子转得倒是快。
燕秋尔突然正色道:“齐先生,常安燕府的事情想必还没能传到洛阳,主君也不会主动开口与你们说,那么晚辈斗胆劳烦齐先生酌量着将这件事情传下去,就说常安燕府西苑里的郎君与娘子们已尽数离开常安燕府,自立门户。这个中缘由并不应该由我口中说出,齐先生若想知道,还是去问燕生好些。幸而西苑只有三哥燕新堂深入燕家生意,如今这部分也已经转交他人。
再告诉齐先生一件事情,那些离开燕府的西苑郎君与娘子们,如今都是我在养着,用的却没有一分是燕生的钱。我并非是如齐先生所想那般为燕生所养,哪怕是离了燕家,我也有办法维持生计并且养育我的兄弟姐妹。
齐先生对我不满,无非就是因为我是男儿,我知道,并且无能为力。齐先生不必与我多说,因为不管齐先生与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从齐先生的建议,或许听了齐先生的话是对燕生好,可我不想负了他的心意。我也不会在这里向齐先生许下任何承诺,前路未知,没有人知道我能与燕生走到哪里。”说完,燕秋尔垂眼,似是为自己所说的话感到几分感伤一般。
燕秋尔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算是齐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齐渊甚至心生愧疚,觉得他在这里堵着一个心若明镜的人着实不妥。
思量再三,齐渊突然叹一口气,道:“既然五郎君与主君都已经想得如此透彻,也知晓你二人日后会遇到何种阻碍,老夫说再多也是无益。望好自为之。”
齐渊摇摇头,返身走进了帝府。
燕秋尔拱手冲着齐渊的背影一拜,恭敬道:“多谢先生教导。”
看着齐渊离开之后,燕秋尔便与唐硕踏进了帝府。
尽管前世来过帝府很多次,燕秋尔也依旧分不清去后院的路是哪条,一路上被唐硕纠正多次,终于是到了闲居的湖畔。
湖边的小船上,燕生撑着竹蒿,笑眼看着燕秋尔走近,不满地抱怨道:“不是说好一个时辰回来?”
燕秋尔眨眨眼,仰头看了看天色。他回得晚了吗?
见状,唐硕上前一步,凑到燕秋尔耳边提醒道:“晚了一炷香。”
燕秋尔抽了抽嘴角。一炷香的时间也算晚吗?将视线从天空中收回再一次看向燕生,燕秋尔道:“我确实只在外边呆了一个时辰,只是又在你这前院绕了一炷香的时间。”
前院?燕生不解。他这前院还有什么可看的吗?
见燕生疑惑,燕秋尔笑道:“也真难为帝府的仆婢们了,这府宅本就够大,还建得弯弯绕绕得如迷宫一般,也不知他们是花了多长的时间才记住了路。”
燕生闻言一愣,而后忍俊不禁。原来不是在参观,而是迷路了啊。
燕秋尔也微微一笑,而后上前几步,踏上了那条小船,看着燕生手上的竹蒿戏谑道:“你会撑船?”
燕生斜了燕秋尔一眼,也不答话,只熟练地撑着小船往闲居去,以实际行动来解除了燕秋尔的疑虑。
燕秋尔笑眯眯地在船中坐下,撑着下巴欣赏着湖景,向燕生问道:“为何要将闲居建于湖中?要造这么大一个湖也挺不容易的吧?”
然而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燕秋尔却是半晌都没得到回答。
“燕生?”燕秋尔不明状况地探头想要看到燕生的脸。
燕生突然抬起一只脚踩住船边儿以保持平衡,偏头瞪燕秋尔一眼:“别乱动!”
燕秋尔赶忙坐正身子,却还是一脸好奇地看着燕生。燕生定是听见他的问题了,可为何不回答?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重新开始撑船,燕生敷衍地回答了燕秋尔的问题。
燕秋尔挑眉。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为何要花那么大的财力、人力和物力来造这座人工湖?而且这湖的面积还大到离谱,湖上三座建筑也只占了湖面的五分之一大小。兴师动众花了那么多钱,燕生竟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不过燕生不说,燕秋尔也不会多追问,大不了等见到肖娘或者梁成时记得问一句罢了。
“小心。”待船靠岸,燕生便拉着燕秋尔的手将燕秋尔带下了船,而后抬脚一踢,将那条小船给踢开了。
燕秋尔被燕生的这个举动惊得一愣,待回过神来转身去看时,那小船已经飘飘荡荡地去了湖水中间。
“你、你怎么把船踢走了?”
“无妨。”难得能见到燕秋尔惊讶的表情,燕生愉快地微笑,而后便牵着燕秋尔踏进了闲居,“去与三郎说了什么?”
燕秋尔收回视线,看着燕生眉梢轻挑:“这是在盘问我?”
盘问?这个词让燕生眉心微蹙,扭头剜了燕秋尔一眼,道:“先前便与你说过,你要做什么,我不管,让我知道你安全。”
燕秋尔撇撇嘴,低声道:“我与三哥一起还能做什么不安全的事情吗?”
燕生拉着燕秋尔在一扇窗边坐下后说道:“你在盘算的事情,十件有九件都不安全。”
燕秋尔想反驳,可张开了嘴之后却发现自己似乎还真没做什么安全的事情,虽然在他这个知晓未来的人看来是安全的,可那些未来燕生并不知晓。
燕秋尔撇撇嘴,垂下了头。
燕生扬起嘴角无声微笑,开口问了另一件事:“你先前说,是三郎瞧见了骆家人与你说了不妥之处后,你才来找我的?”
“嗯,是啊。”燕秋尔点点头,不知道燕生为什么要问这个。
“是特地来助我?”燕生眼中的笑意更甚,似是十分开心。
燕秋尔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去助你,不然我去做什么?”
“那你与三郎说了什么?”燕生接着问道。
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得,燕生还是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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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用蝉花钓鱼
唐硕在燕秋尔踏出帝府大门之前就追了上去,让人驾了帝府的马车来,将燕秋尔送至邸舍。
坐在邸舍的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燕新堂和岚风归来,燕秋尔是越看越觉得今日的唐硕不太对劲。燕秋尔一直觉得唐硕是个没有情绪起伏或者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此时的唐硕有些过于躁动了。
思量一番,燕秋尔开口问道:“唐管事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听到燕秋尔的问话,唐硕立刻看向燕秋尔,略显慌张地张了张嘴之后,又懊恼地闭上了嘴,可却不是不能说的样子。
唐硕的这个反应倒是让燕秋尔更加好奇了,笑道:“难得见到唐管事这样慌张懊恼的样子,可是做错了什么?”
唐硕脸色一红,直接明了地肯定了燕秋尔的猜想,这倒是出乎了燕秋尔的意料。
“唐管事尽管说,若是我能帮忙解决的问题,我一定会帮助唐管事,不会告诉燕生的。”
唐硕的表情却变得更加微妙了,犹豫半晌,终于一咬牙,向着燕秋尔跪下,垂着头说道:“属下失职,请五郎君责罚。”
燕秋尔微微一愣,不明白唐硕请罪怎么请到他这里来了,但是看唐硕有几分沉重的表情,燕秋尔直觉不妙。
“唐管事请起。唐管事得先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才好思考对策。”
唐硕缓缓站起,愧疚地看了燕秋尔一眼,说道:“先前幸得五郎君提醒,属下及时在主君的杯中掺了药丸,可是……”
听了这话,燕秋尔立刻就明白了唐硕的意思,不由轻笑出声。他原本在提醒唐硕换酒的时候,就只是打算让他换掉燕生的酒,以免燕生中招,至于他自己是另有打算,没想到倒是让唐硕担心了。
燕秋尔笑着对唐硕说道:“若只是此事,唐管事大可不必如此。唐管事是燕家的管事,是燕生的管事,只需为燕生担忧便可。我如今已脱离燕家,我的事自有我的人来管。”
“可是……”唐硕看着燕秋尔蹙眉,想解释清自己的想法,却不知从何说起。唐硕头一次尝到了口拙的憋屈,暗想若是梁成此时能在此处就好了。
“我知唐管事的担忧。”燕秋尔不以为意地冲唐硕微笑,“不过就算那酒里真的加了什么,也不会是要人命的东西,纵使淮安王此行是想掌控整个商界,也不敢随便杀人。商贾的地位虽是不高,可也不是谁都能经商的,淮安王不会那么蠢。朝廷之动荡不宜在商贾之间传开,不然人心惶惶反而坏事,可单我与燕生二人却也是如履薄冰。”
唐硕还是不理解燕秋尔的意图,疑惑道:“五郎君聪慧如斯,当有其他办法。若那酒里真的是烈性□□,五郎君岂不是……”
纵使事先已经想好,听着唐硕的话想到那种可能,燕秋尔的心里还是一咯噔,可那份惴惴还是被燕秋尔压在了心底,对唐硕笑道:“若说惑敌,一千个谎言也不如一个真实。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事儿,兴许还需要唐管事帮忙。”
唐硕一抱拳,朗声道:“五郎君尽管吩咐。”
“我……是不是回来得不太是时候?”燕新堂与岚风站在房间门口,不明所以地看着似是在讨论什么严肃话题的唐硕与燕秋尔。
“无妨,三哥回来得刚好。”燕秋尔立刻扬起笑脸,看着刚进门的燕新堂与岚风,“事情进行得可还顺利?”
闻言,燕新堂自得一笑,岚风也跟着笑道:“回主君,有三郎君与曹参军在,一切顺利。”
燕秋尔思索片刻,问道:“这次的店面可需要重新装潢?”
这个岚风不懂,便只能转头看着燕新堂。
燕新堂仔细想了想才认真地回答燕秋尔道:“我觉得不用。那家青楼的生意其实不错,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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