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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胡乱-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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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议论过历史上三个最辉煌的年代,总结过一个规律,那三个年代都出现在多年战乱,人口骤减五成以上之后的大一统。”
喻胄点头。
白适则是在心里将历史快速过了一遍,果然。不禁抬眼看了一下这个皇上,心里有些意外,这皇上看起来书读得也不少,不是传说的那么花天酒地。
姜锵则是想到那本著名的《人口论》,心说宫新成无师自通啊,但当着这面前两个绝顶聪明的人,她决定不显摆。不过她得替自家老公捧哏,“我看了看你们的历史,也没见推出什么根本性不同的政策,统治者也不过是同样的人,为什么会最辉煌?大一统?人心思稳?”
宫新成道:“史书上都赞美明君推出好政策。我看着那些政策也是大同小异,主要因素是人口!我今天想了一下午。战争总是在人口打到只剩不到一半的时候,打不下去了,社会上会普遍出现一个人心思稳的倾向,然后大一统了。大一统后,绝大多数地方出现地多人少的局面。我查阅记载,新朝建立后,都是人口增长迅速。说明吃饱了,安定了,手头有富余的钱粮,都愿意生孩子了,生了孩子也养得活了。人多了,朝廷方面是国库收入多,有钱办事。民间是百业兴旺,人人有事干,人人愿意消费。这样蓬勃向上的情况能延续三四十年,也正暗合新朝最辉煌的时日。那时候总是表现得很神奇,外敌入侵能打退,天灾人祸能很好地处理掉,朝廷官吏也比较清明。然后地与人又匹配了,人口就无法疯狂增长了,但依然还会有三四十年的好年景,随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下坡路总是表现在吃不饱的人很多,出现流民,流民啸聚,外敌入侵等。”
连姜锵都停下磨墨,看向宫新成。更不用说喻胄与白适,两人眼里都是惊讶。两人都是通晓历史的才子,虽然手头没有历史上具体人口数字的记录,可印象中,也应该是这么回事。皇上的解释看上去挺解释得通。
白适斟酌着道:“这种情况在我们店铺中也有。有些新开的店,明明卖的东西不是最好,掌柜的才新手上路,不大会做生意,伙计更是连招呼都不会打,可只要有生意,总是发展得特别快特别好,最奇怪的是那阶段昧黑心钱的伙计也少,伙计们关系也最好,容易管。大概是同样意思,一个是人口数字扩大带动的上升期,一个是生意进项扩大带动的上升期。上升期有上升期特有的神奇表现。”
宫新成道:“对。目前,因为粮食必将增多,我们也将面临一个人口上升期。但我们又与那些最辉煌年代有不同,我们粮食多了,人吃饱了,人口数字将迅速提升,可我们土地没增多。那么多出来的人口该怎么办?无地可种,又不能让他们游手好闲呆着,否则必乱。如果多出一倍多无所事事的人口,天下必大乱。所以我们必须提前想办法安置这些人口了,重任正好落在你们三个身上。一部分人口进军队,一部分进学堂,一部分进作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4 章
说到这儿,宫新成环视一桌其他三个人,喝了一口酒,神色如常地道:“如果我们把这些多出来的人口都安置好,让他们有事做,有饭吃,有地方住,有婚嫁,我们将迎来历史上的第四个辉煌时代。”
啊,原来绕了半天弯,您大爷说的是这件事。不过,大事!历史性的大事!在座其他三个都有些懵,玩了一整天,冷不丁被叫来喝酒,头上还顶着风清月白呢,居然谈这种厚重的历史性的大事。姜锵与喻胄倒也罢了,这两人一向知道宫新成办事风格,这会儿各自回味宫新成说的这些。白适却是愣住,他完全想不到这个花天酒地靠军队支持上位的皇帝能说出这么一通高瞻远瞩的话。他第一反应是看向皇后,总觉得这话可能是皇后传授给皇帝。可他看到皇后的毛笔悬在白纸上,正在扭头看着皇帝沉思,不像是作假。那白纸上已经有了几个字,“将进酒君不见通天河水天上来,……”字依然不好看。这皇帝难道上进了?白适摸不透皇帝的套路,决定静以待变,让皇后和皇帝的亲信喻胄先说。
喻胄也还在回味,他更多的是在回味历史,以与现代对照。
姜锵想了会儿,道:“我三月三还跟白兄说,未来几年会迎来人力稀缺,人工涨价的局面。因为我犯了个预测错误,当时没想到深目国居然这么快就根据我画的地图探到土豆和玉米,而且还及时送到我手里。白兄见谅。那……宫兄,不知道历史上那三个辉煌时期的人口增长数字有没有具体记载,年增长率是多少。我这儿倒是有全国新增作坊年雇佣工数字的统计。两个数据需要比较一下,看看究竟是人口增长快,还是新兴产业对人口需求的增长快。不过我不很相信贵地的统计,史书上的人口增长数字未必能信。”
好在,与姜锵相处久了,宫新成已经擅长应付,“三十年人口翻番,你可以据此算算每年增加多少人口。”
“增长率能算出来,问题是人口基数不准确啊,没法得出增长数字。”姜锵说完,额角就挨了轻轻一弹。
“又钻牛角尖。”宫新成只好警告一下。
“真不是钻牛角尖,贵地的统计数据很乱,比如说前阵子有个修水坝的徭役数字,我按每人占地九平方尺来算一下,哎哟,可以铺满整个府城了。这大坝都不用修,直接人叠人就成了。还有历史描述上动不动十万大军,百万大军,我以前不知道,现在过来一看,这道路通过率,这给养输送保障,全都卡着脖子呢,陆路大军出动最多一次五万人,那给养调度已经很不容易了。水军……”姜锵却是笑嘻嘻地看着喻胄。
“所以不是要谈新学堂的教育要有新内容吗。还有城市人口面临骤增,结果肯定是疾病增多,历史上著名的瘟疫很多就发生在人口大增之后的一段时间,怎么预防?你知道京城现在一天运入的活猪是2万只,如果人口翻倍,生活又变得更好,需要吃更多猪,一天可能要运入5万只,如你所说,道路通过率卡着脖子呢,届时5万只猪运不进来,更不用说日消耗更多的稻米。所以得把全国道路建设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喻兄你还没拟定一份以修路提高军队作战能力的办法,时不我待啦。我今天也只能想到一部分,还需要你们集思广益。今天不是决策,只是清理思路。”
白适听得心惊肉跳,确实,确实,这些都是问题,果真是皇帝这位置其实是大当家,不当家不知柴米何处来,真正当家的才会如此提心吊胆地想到人口骤增即将面临的种种切实问题。这皇帝过去原来是深藏不露。这时,白适才开口道:“道路问题确实亟需解决。如今正始国每到夏天,皇室率百官出京城到夏都避暑,一去就是二十几万人,很影响中枢运作。看似皇室奢靡,其实真正原因是夏天通往正始国京城的漕运河道水位照例下降,漕运船有一半无法通行,导致通过漕运入正始国京城的粮食减少一半。以前正始国京城人口少,这个问题无人关注。现在正始国稳定有百年了,京城人口剧增,一到夏天问题就暴露了。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假装去漕运河流的下游城市避暑。确实,我们国家需要居安思危,将各方面问题提前考虑起来。但上次与正始国的人员谈起来时,他们还有些一筹莫展,不知道该从何入手解决,又该做到哪种地步,这又涉及到殷兄前几天在皇后书房跟我所说的需要培训出大批新帐房先生解决整个官僚系统内部统计数据不准确的问题。果真是各种问题环环相扣,暂时无法做出决策。”
姜锵听着点头,正始国年年去夏都避暑原来是这个原因。她以前看着地图还想呢,夏都的纬度与京城一样,应该与京城差不多温度,为啥还劳民伤财去夏都避暑。原来如此。一说到漕运,果然是做生意的白适才最清楚。但白适有些话不敢讲,只能她来补充了,“新学堂新课程与入仕离得有些远,因此主动愿意学新课程的几乎没有,需要有强制措施。更需要变革官僚系统的用人办法,有些诸如账房,刑名等职位,需要是经过特殊专业培训,懂得正确做账或通熟法典的人才能上任。要不然统计数据永远不准确,判案从来随心所欲看老爷良心。我这会不会扯远?”
白适心里明白,因此微笑道:“动了很多人的财路,这事不易。急不得。”
喻胄眼看着其他三个的眼睛都不怀好意地往他身上瞟,他作为官僚系统里的大员,最容易从混乱的统计数据中获得好处的一员,只得悻悻地道:“这事,我倒是有个想法。我这边军队是谋出身的好地方,尤其如今打仗不多,几乎每天都有大小世家门阀官僚求我给他们的子弟在军中给养部门谋个职位,混上几年之后,就比较容易转到有油水的衙门做事。这些人有一个好处,识字。你们可以从这些人入手培训,以后只要规定这些人如果通过培训考试,才能进军中谋职,我都可以清净许多。”
宫新成听了,当即想到姜锵说给他听的罗马贵族子弟需要从军中财务官做起,再做到检察官,做足规定的若干年,然后才能有资格进元老院,甚至做执政官。他心中一动,“这个提议好。以后无论是世袭,还是举荐入仕,都必须先从账房做起,再习律法。唔,是个好思路。果然需要集思广益。”
白适冲姜锵笑道:“若如此,贵族学校的雏形可以出来了。”
姜锵点头,“没想到啊,学校的问题竟然在这儿解决。我再抛砖引玉说说城镇人口密集导致疾病的问题,希望谙熟处理人口更密集的军营疾病问题的喻兄补充。”
喻胄今天一天下来早已清楚皇后的见识深不可测,哪里敢大剌剌点头补充,很是客气地道:“天气热了,本来也正想拜会殷兄议论这件事,正好今天谈起,我洗耳恭听。”
姜锵一笑,“在深目国以北有个历史最悠久的国家,那个国家有个中央医学院,他们早在千年之前已经通过解剖尸体,以解析病理。因此,周边几十个国家希望学医的都将该学院视作圣地。他们提出的理论是:疾病,重在预防。但将该理论实践得最好的是另一个国家,罗马。那个国家的预防工作主要是四条,一是通过教育教导所有人养成良好个人卫生习惯;二是由官方集中引入活水作为饮用水,集中排放污水,使之无法与饮用水混合;三是居住地通风通气通光,以致他们甚至拆掉城墙,连京城的围墙都拆了;四是锻炼,他们的学生都是早上读书,下午去竞技场练武。再加上该地比较有特色的饮食习惯,就是多蔬菜多鱼少肉,那地方的人活到七十岁的很多,而不是这边的人生七十古来稀。”
白适等姜锵说完,就道:“城外那家孤儿院的设计,看起来基本上贯彻了这四条思路。喻兄可以跟我去看看,现在我在管。”白适压根儿就没打算让喻胄发表高见,他觉得在这方面,喻胄的见识比不过皇后。当然,也得是他有资格,才能这么对喻胄说话。
喻胄也是一听就明白人家说的比他高明,因此爽快地道:“好,明天早上再来扰烦白兄。”
就这么,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什么明确的主题,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也没什么拘束。又是有好酒助兴,一聊,竟聊到半夜。都还觉得很畅快,不仅有棋逢对手的快意,还有心有灵犀的快意,大家互通有无,集思广益,一顿聊下来,都觉得思路开阔许多。
宫新成发现自己手边酒壶已空,就顺手拿姜锵的酒壶,一看她似乎顺便练字练了不少,他这练字师傅当然要抽了来检查。一看,是一首长诗,看完,不禁惊到:“你也会写诗了?式晖教得不错,你学得太快。”说完便递给喻胄,“比你强,哈哈哈。”
姜锵抢回已经来不及,只得一脸尴尬地笑。这诗当然很牛啦,李白的,顶级的,《将进酒》,顶级中的顶级。只是她将“黄河之水”改成“通天河水”,“岑夫子,丹丘生”改成“白适子,喻都督”,再把“陈王”那句削掉,“主人”改为“店家”就轻易剽窃了。她心中汗颜,嘴上只能道:“没押韵,不懂押韵,字数也不对,惭愧。”可既然改了字,就不大容易否认。
喻胄简直要愤怒控诉:“谁啊,谁白天说不会做诗只懂吃?这等潇洒姿肆,酣畅淋漓,如通天河水,飞流直下,简直天人意境。”
宫新成得意洋洋地道:“有人这天资,学什么都快。”
姜锵一脸僵硬,“那啥,夸太厉害了,会捧杀一棵好苗子。诸位下手轻点儿。”
白适看得倒抽冷气,道:“字字千金。殷兄可以直接把式晖踢了,或者改由他向你学诗。福贵,取我写字的桌子来,我替殷兄誊写。”
喻胄扑上去道:“白兄,今晚一定要为我写一幅,要不然赖你家不走了。”
白适一字难求啊,难得他给好诗刺激得兴起泼墨,在座的谁肯放过他。宫新成也目露凶光地盯住白适,“白兄也给我写一幅,明天裱起来挂御书房。”
姜锵顿时大牙疼,抄袭抄成才子,这太违和,“那个……不好吧。真要誊写,白兄也好歹替我改改韵脚,这么传出去,我丢脸事小,反正我不会写诗,你把关的人更丢脸。”
白适果断地道:“一字不易。尤其‘白适子’三字,啧啧,可以借光流芳百世了。喻兄,只要你为诗谱上一曲,我就誊写一份给你。完全是看在你的名字也在诗里面的份上。”
“那个……贵地不是说闺阁文字,传出去不好吗?”姜锵依然弱弱地阻止他们将诗流传出去。
宫新成眉开眼笑,两眼弯弯,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你岂是寻常闺阁女子。”
白适索性道:“殷兄其他练习诗作,不如都拿来,让我替你誊写。”
“没——底——气。”姜锵钻到宫新成身后,整张脸都闷在他背脊上,再不肯钻出来。这下是洗不清了。
姜锵向来神采飞扬,满目自信,如此没底气的姿态,在外还是第一次。别说是白适与喻胄,连宫新成都笑不可仰。
“阿三,你写得真的很好,是那种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的好。你别没底气。”
姜锵依然装死。
而那边,白适已经铺开足有三尺宽的雪浪纸,一边吟咏,一边龙飞凤舞,一手狂草飞流直下。一时,那好听的声音,引得姜锵都忍不住钻出脑袋,看着白适且诵且写,那样子真是帅极了。而喻胄站在白适身后,不敢出声打扰,但嘴唇张合,其实默默朗诵,脸上俱是沉醉。
“……与尔同消万古愁。”白适写完最后一个字,一声长长的呼气下,将笔搁起。微一凝神,忽然一跃而起,抓起整幅字跳上桌子。于是,洋洋洒洒的一幅字整首诗展现在大家面前。
连姜锵这种自诩没文化没审美认不出狂草的人都看得倒吸冷气,这是怎样一幅气韵流动的狂草啊,似乎有一股气韵从第一个字流到最末一个字,整幅字一气呵成,已然如有神光。
早听得喻胄抚掌长叹,“好诗,好字,相得益彰。只怕白兄得休息两天,养过神来,才能写第二幅了。”
姜锵心说,这是用绳命在写字啊,只怕写字的时候,白适整个人投入到诗的意境里,将诗的意境渲染到纸上。此刻,站在桌子上的他依然两眼发直,仿佛魂魄还未归来。对这幅字,其他再华丽的辞藻已无以形容,只有一句诗,姜锵脱口而出,“飞流直下三千尺。”
“没错!”宫新成一声轻喝,“白兄这幅字已达化境,放眼望去,竟浑然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风流。”
姜锵意识到自己又剽窃了,只好又将脸闷进宫新成的背脊。
“福贵,上来替我。”
很快,白适跳下桌,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欣赏自己的一幅字。看了会儿,回头对众人道:“当时写得做梦一样,两翼生风,一鼓作气。只怕往后再也写不出同样的第二幅了。殷兄,这幅字全因你的好诗而来,理所当然归你。喻兄,等我歇几天,再找找感觉。”
姜锵从宫新成手臂处露出两只眼睛,“这幅字是你的儿子,我们不能夺你所爱。”
白适想了会儿,爽气地道:“好,我且收着。白适诚挚希望此后与各位兄弟经常聚会于此亭子,喝酒聊天,顺便看看这幅字。”
“我也正有此意。以后喻兄回京的日子,便由白兄发帖邀约聚会,如何?”
四个人干了杯中酒,由此定下约定,这是属于朋友间的约定。
回去的马车上,姜锵累得睁不开眼,但很是由衷地对着宫新成道:“白天在谢王府,我玩得高兴的时候总是很遗憾你不能去,你的身份制约了你,害得你少了许多自由和欢乐。晚上这样的清谈真让我欣慰,不仅是解决很多大事,而且让你放松。你带着一丝激动侃侃而谈的时候,真美。”
“我看到你当时两眼直勾勾看着我,后来又为一首诗躲到我背后,你说你像个殷兄吗?”但宫新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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