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垦边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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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头,他的身后是山坡,山坡上是开垦出来的一道道环山行和幼小的橡胶树苗;他脸上含着笑,注视着远方。照片上没有色彩,只是白色与黑色两种色调构成。多年轻的生命啊,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芳芳感到一种深深的哀伤:为那永远逝去的生命,也为那恸哭不止的人,还为。。。。。。?芳芳觉得自己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种强烈的意识,可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杀人犯温克豪双手拷着手铐,由场里几个武装战士押着跪在地上,也许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结果,也许是更震惊于自己的行为,此时温克豪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在扼腕,鄙视的众人眼光面前,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喃喃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
“想不到,杀人犯也会害怕。”春兰看着跪在地上的犯人,小声说道。
芳芳注视着眼前的杀人犯,轻轻说了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杀人犯的身子剧烈的颤抖,差点失去平衡。
从各单位、连队赶来追悼的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烈士的父母兄妹在昨天傍晚就做着飞机从广州匆匆赶来了,这是一家老实本分的普通人家,他们撕心裂肺的喊声又再次引来场外的一片哭泣声;杀人犯的母亲也从广州做飞机赶来了,不同的是烈士的家人由广东农垦建设总局申请,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广东军区派直航飞机把人送到海口,再由场里事先在机场等着的解放牌汽车接回滨海场,而杀人犯的父亲因为嫌儿子犯罪没脸见人不愿来,母亲只好在农垦总局的催逼下,不得不含羞带愤的自掏腰包、坐了几十个小时的车急急赶来。看着不再起来的英灵,听着肝肠寸段的哭声,再看看旁人冰雪般冷漠的目光,杀人犯的母亲低着头,缓缓的向痛失亲儿的父母走去,还没有走到烈士家人的面前请罪,终于承受不了,“扑通”晕倒在地。
一个月后,经广东省农垦总局审批,海南农垦分局转发:判杀人犯温克豪死刑,押回本场执行枪决。
听说执行枪决的那天早晨,当看押者把早餐端到犯人跟前,温克豪看见盘子里的两根油条和包子,稀饭上面卧着两个煎鸡蛋时,脸刷的比纸还白,双手抖得连碗都端不住,全倒在了地上,害得食堂炊事员又重做了一遍。但温克豪就是不肯吃,想以此挽留最后的生命。从上刑车到枪决现场,双腿根本无法站立,更不用说走了,一路上都由两个战士架着,拖着走。在人迹稀少的半山腰上,一粒子弹,结束了另一个年轻的生命。一个星期后,其家人才从广州悄悄赶来,在满天的星光下偷偷找到尸体,随便挖个坑,匆匆掩埋,悄悄离去。
这次血的教训,让我们所有的人明白:人活着才是最好的,能看见每天升起的太阳;生命是美好的,有了生命,才能拥有每天的太阳,拥有新的一天。
正文 第 010 章
七点半,连队的出工钟敲响,工人们出工了。中小学生也赶着去学校。
与往常一样。家住医院的刘红梅和车队的文燕、谢香兰早早来到前进队,与张洁芳、春花、英兰等人会合,一起去学校,高华平等几个男生则在四、五米的后面。大家上了铁道,泥流河静静地流淌着,视野空旷,气息清新。学生们开始了记英语单词或是背政治题,也是和以往一样:女生中由一人出题,其他人背;后面的男生默默不语,但是走在前面的女生都知道,他们也在背单词或是政治题;有的时候,男生们则走在前面,高华平就会叫道:“建团,今天轮到你来说中文,我们来记英语了。”
红彤彤的太阳像个火球,从东边慢慢升起,半个天空被染得红彤彤:远山,胶林,房子,仿佛蒙上一层薄薄的红纱巾;水面上腾着淡淡的雾气,似有若无,机关广播响起长长的停息号,林间小鸟却‘叽叽喳喳’,开始卖弄歌喉了。多好的天气啊。李建团念了句“我们为革命学习英语”,一脚把铁道上的一块护轨石踢到河里 ;。
“咦,你们看,那是一团什么东西?浮在水面上。”
阿荣放眼一看,不以为然:“一件花衣服,有什么大惊小怪。”
一块小石子打在上面,花衣服“波”的一声,沉了沉,又马上浮起来了。
“妈呀。一只手耶。”在花衣服翻动的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的的确确看见了衣服下的人手。吓得大叫起来。
停了两三分钟,高华平回过神来,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回去报告连队。”说着 ;转身跑回连队
连队接到报告,指导员马上打电话报告场部保卫科,队长高新国叫来几个正准备出工的工人赶往现场,一边唠叨:“糟糕,今天出工因为事情多,没有点到,我想反正每一次都是到齐的,不差这一次,偏偏今天就有事喽。”
在场部保卫科的同志到达之前,连队务必保护好现场。队长高新国催促学生们赶紧去上学,还不忘嘱咐到学校里不要乱说。
整个上午,前进队的学生们都无心上学,都在避人耳目的小声议论,纷纷猜测到底是谁?
“我猜,肯定是女的。因为那个人穿的是花衣服。”陈南下胸有成竹。
“这还用你说。谁不知道是女的。我们问到底是谁?”刘红梅抢白了南下一句。
陈南下不服气地顶道:“那你说出来是谁呀,算你厉害,怎么样?”
“我懒的跟你说。”刘红梅盯了南下一眼,转向平平,“高华平,你能猜出来是谁吗?”
高华平眼睛看着窗外,不冷不热地应道:“我又不是福尔摩斯,怎么知道。”
“谁是福尔摩斯,干什么的?”
“福尔摩斯是破案高手,你不知道就拉倒。上课了,回座位坐好。”高华平说着,下意识地看了张洁芳一眼。脸微微红了红。
终于挨到了放学。死人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来,校园里听说河里淹死了人,都很好奇,管他内宿生还是外宿生,男男女女都跑来看究竟。
尸体已被捞起,用一张草席裹着放在岸上,有两个武装民兵守着,不让大家靠近,人们只好失望而归。
回到家问父母,父母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挺神秘的样子。越是不说就越想知道。匆匆忙忙扒拉几口饭,平平等人又朝河边跑去。
刘红梅和车队的文燕早就在人群里了。看见平平他们,马上招招手:“喂,高华平,你们快过来这里。”等这群人跑近,红梅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死的这个人是谁吗,她是你们连队的女知青杨梅。”
“骗人。怎么会是杨梅呢,我才不信。”高华平首先提出异议,前进队其他的人也纷纷表示不相信。
“真的,我回到家听到我爸爸说的。难道我爸爸会骗我?”文燕的父亲去年从车队调到机关运输科担任科长之职,如果是文燕的父亲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错。前进队的几个人相互看看,对熟悉的杨梅之死似乎难以置信,时间好像停了几分钟。
张洁芳才恍然明白:“怪不得呢,一回到连队,我就觉得跟平常不太一样,以前知青宿舍总是很热闹的,今天都没有听到他们宿舍里唱‘只盼深山出太阳’呢,当时我还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杨梅阿姨过去还带过我们呢,真可惜。”
高华平看了一眼张洁芳,转身面对刘红梅和文燕,说道:“那你们两个知道杨梅为什么会死?她是怎么死的?”
文燕摇头表示不知道。刘红梅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注意,说:“听我妈妈讲,这个人的思想有问题,场里还要准备批判她呢,说她是一尸两命。”
大家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是一尸两命?”
“就是一个人两条命呀。”刘红梅把从妈妈那里听来的话依样画瓢地告诉大家。
“切。说什么鬼话,一个人怎么会有两条命?骗谁?”高华平不以为然。
“就是说啊。如果一个人有两条命,那人不是不会死了,你们说对不对呀?”陈南下附和高华平的话,在旁边凑趣说。其他人在旁边一起大笑起来。
刘红梅愈加生气,狠狠瞪了陈南下一眼,又朝高华平翻翻白眼:“你们是又不懂,又多嘅(多管闲事)。人家是说杨梅的肚子里面有一个小孩。”
大家又一起大叫起来“什么?为什么会有小孩?”
陈南下提出自己的理由:“她一个人,又没有老公,怎么会有小孩?谁相信你说的鬼话。”说完,看着大家。几个人你瞧瞧我,我瞅瞅你,你摇摇头,我摆摆手。都表示不知道。
果真,没有几天的时间,场里上上下下,开起了批判大会。批判的文章用‘大字报 ;’的形式贴满了机关,连队。学校还把各年级学生写的‘大字报’用绳子串起来,挂在教室前面的空坪上,每条绳子有百米多长,挂了三条绳子,成了地地道道的批判走廊。同学们奋笔疾书,用歪歪扭扭的大字报批判杨梅没有改造好世界观,对社会、对人民强烈不满,批判杨梅贪图城市生活,不愿意接受艰苦的劳动锻炼等,还批判她是因为看了《少 ;女之心》这本黄色小说,所以想不通,最后终于走上自绝于人民之路。因此,《少女之心》是侵害人们灵魂的大毒草。告诫青少年们千万不能上当受骗,坚决抵制《少女之心》的毒害。
张洁芳感到一阵后怕,手心沁出细微的汗珠,心想:《少女之心》到底是写什么的呀,里面有什么毒呢?人看了就会去自杀。够可怕的了。上次我们班的黄文玉说她姐姐在连队宿舍里看到一本《少女之心》,就顺手拿了回来。黄文玉还问我看不看,好彩,我还没有拿到,要不然,如果我看了,是不是也自杀呢?会不会也给全场的人批判呢?想到这里,张洁芳全身抖动了一下,打个冷颤。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连里很多中小学生都在外边玩。男的蹲在地上打玻子,女的在跳橡皮筋,嘴里咿哩呜哇地念着: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张洁芳正跳着,念着,小辫子被人在背后扯了一下,不用看就知道是广州知青冼海亮。“海亮叔叔,你干嘛老是扯我的头发呀。”
“因为你是我可爱的妹妹呀。”冼海亮把一张笑脸探到芳芳的面前。
“想得美,我才不是你的妹妹呢。”
“就是,芳芳才不是你的妹妹呢,羞不羞?你是流氓。”还在等妈妈下班一块回家的刘红梅插上一句。
冼海亮见说话的是连队副指导员的女孩,不悦的说道:“小姑娘,你知道什么是流氓,就随便给人扣帽子。你这顶帽子会压死人的,知道吗?以后不可以乱扣帽子。”
刘红梅理直气壮地回答:“怎么不知道。你是男的,芳芳是女的,你拉芳芳的头发就是耍流氓。以为我不知道,想骗谁呀。我就是要扣帽子压死你这种人,哼。”
冼海亮听了好气又好笑,转身问:“芳芳,你说我是流氓吗?”
张洁芳点头,马上又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同学,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红梅见状,生气的说:“芳芳,我们走,不要理他。”招呼其他的人准备离开。
“芳芳,你不学拉小提琴了吗?”冼海亮在后面问。
张洁芳转过身:“学呀,可是很久都不听你拉琴了。”
几个姑娘一听拉琴,高兴的围过来:“你会教我们拉小提琴吗?”
“你听到没有?如果我再听到别人说你去找那个广州知青,就打断你的腿。”郑明光气得嘴里的饭喷得到处都是,“一个大姑娘,动不动就往男青年宿舍跑,你不嫌丢人,我们都替你害臊。”
“我又没偷,又没抢,丢什么人了?我喜欢冼海亮有什么错?”幸福的姑姑小声抗争。
郑明光猛的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被震得“当啷”作响。幸福被吓的缩了下肩,看看脖子上冒青筋的父亲,不敢吭声,埋头吃饭。
幸福的妈妈郝玉秀低声道:“我看你就不嫌丢人,喊这么响,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说完丈夫,又劝姑子,“我说他姑姑,你也不要怨你哥哥,我们这都是为你好。你在连队没听人议论,说杨梅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和海亮有关。”
“简直是胡说八道。杨梅怀孕关人家海亮什么事?是她杨梅想回城,被哪个场领导搞大肚子了,结果又回不了城,才跳河自杀的。你们别冤枉好人。”郑海琼替海亮鸣不平。
幸福伸长耳朵来听,被母亲支开:“幸福,吃饱了饭,就出去,带弟弟去玩,大人说话,你听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和冼海亮就是不行,那些广州知青,一个个迟早都要走的。你不要被他给玩了,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幸福在门口听到父亲说姑姑。
晚饭后,几个姑娘相约来到冼海亮的宿舍。宿舍里原来住着三个知青,一个招工回城,另外一个由于落下严重的风湿痛,也请了长期病假回城。现在宿舍里只住着冼海亮一人:一张两条长凳、几块木板拼成的床,床边一个用木块搭成的简易架子上放着一只皮箱和两三个饼干盒,一张没有上色的办公桌,一张椅子,进门的窗台上放着水壶、口盅、牙膏、牙刷和碗筷,二十六平方米的房间显得空荡荡、冷清清的。
冼海亮脸朝门口,倚靠着办公桌,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小提琴。屋子里除了冼海亮,还有一个人,是郑幸福的姑姑郑海琼。郑海琼从小跟着哥哥嫂嫂来到兵团,前两年中学毕业,分在连队里参加劳动。听说她经常到知青宿舍玩,而且和知青谈恋爱。
几个姑娘一见郑海琼也在冼海亮的宿舍里,自然的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走在前面的刘红梅伸伸舌头,摆摆手,示意离开。
冼海亮发现了她们,叫住道:“你们几个偷偷摸摸的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点进来,难道不想学拉琴吗?”
几个小姑娘相互看看,吐吐舌头笑笑,然后走进来。
冼海亮眼睛含着笑,先拉了几首姑娘们不知道的曲子。然后手把手教她们学拉‘我爱北京**’,小姑娘们兴奋得叽叽喳喳,不知道床边上坐着的郑海琼什么时候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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