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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往生 耽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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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一夜未眠,熬出一圈黑眼圈!只因日间看他面色似是受了伤,可是,谁知他好不容易提起神来树林里采采药,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枉费他一瓶千金难得的好药!早知不做便是!
  气得嘴唇紧抿,凤未然脸色不豫,却动手将软成一堆的人抗到肩上。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
  骤然的巨痛将越镜尘的神智拉回了些……是他……花了好一会儿他才辨别出眼前的人。他强迫自己淡淡地笑了笑。
  “笑什么!再笑丢你去喂狼!”凤未然嘟囔着说。
  “你,知道么……咳,”咳了下,他费力地说,语音里是凤未然熟悉的调笑,“你、刚错过了……谋杀魔教教主的机会……”
  ……你救了我,就不会有机会让萧大教主笑死了啊……
  “?”凤未然困惑地回头,却发现那人已然昏迷过去。

  十七

  身体变朦胧,意识渐清晰。越镜尘悠悠醒转,身上一波波剧烈的痛提醒著他,他还活著。
  还没有被自己的无聊给害死!
  忍著痛费力撑起身,迅速找回理智,没来得及追忆过去,却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伤口,泱泱渗血,染红了干净的绷带,连带著洁白的里衣。
  “恩……”
  忽然,一旁传来一声低幽柔软的梦呓,近乎蛊惑。
  他转过头一看,便见一袭水色长杉的人侧卧在榻上,美丽的双眸正缓缓张开,蒙著一层雾气,显得迷离,美如朦胧细雨。
  “凤公子早啊~”挑挑眉,越镜尘语带戏谑抑扬顿挫地说,一双眼兴趣浓浓地看著那人的眸由毫无聚焦,到逐渐清明,最後染上惊色。
  “你伤还没好,干吗跑到地上!”惊极地低呼出声,凤未然一掀被,跳下床,赶忙把人从地上拖上床,急忙中也没顾得上力道,害後者伤又多迸裂开一点。
  越镜尘竟似没注意到血流更湍急的伤口,半真半假懒懒说道:“不敢,凤公子眠於榻上,小的怎敢打扰?”
  凤未然脸色急转而下,想起来半夜起来给他换药的几次经历。
  “呃,难道……我又把你踢下去了?”他小心地问,试探地看著越镜尘的脸色。
  “啊?”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越镜尘故作惊讶地说,“我道医者父母心的凤公子如何会让一个重伤在身的人躺地板,原来在下只是被公子不小心踢下床?失敬失敬,倒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你……”凤未然双颊不知是气是羞得一片淡红,目光凶狠地瞪著一脸真诚的越镜尘,却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该死的!句句属实,句句在理,怎麽组合一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麽让人这麽不爽?!
  这个人!无耻!小肚鸡肠!亏他还有一点愧疚……
  方下说几句反驳,那张绝豔的脸上却瞬间被越镜尘胸前的红渍震住。“你怎麽又流血了?”他控制不住提高声音质问。
  “哟,我还以为原因公子再清楚不过了呢。”越镜尘恶劣地笑著。句句逼人,而他本人,其实根本没在乎什麽伤口流血之类的小事,只是单纯耍耍人寻开心。
  ……没空理会对方的讽刺。凤未然急急奔至桌边,开始在一桌凌乱的事物中左右翻找。蹙著眉,他边随手丢开没用的东西。
  衣服、书、药篓、草药、银子……
  越镜尘饶有兴味地看著一样样东西被抛到一边,直至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清得差不多,那个人才高兴地低叫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捧著个大大的药灌,踏著轻巧的步伐,准确地绕过一地乱物,凤未然一下坐在床边,伸手就开始扒越镜尘的衣服。
  放松身体任他为所欲为,一双懒意十足的眸带著些玩世不恭,越镜尘忽尔低低说道:“虽然大白天不大好,不过既然公子这麽急,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手下一顿,短瞬迷茫过後,理解了那话中的含义,凤未然只觉全身忽地就被烧著,他愤怒地低叫:“你下流!谁、谁要对你做……我救你一命你就这种态度!?”
  “是吗,在下可是诚意想以身报答啊。”嘴角愉悦的笑容再难掩盖,越镜尘轻声笑了起来。不带冷意,不是嘲讽,单纯因为愉快。
  凤未然忽然发现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去理会这个人,恨恨看他一眼,示意该人闭嘴,他便开始小心处理起伤口。
  用指风刮开绷带,青葱一样的手指顿住,然後,凤未然一狠心,撕开被血糊在伤口上的布片。却意外连一声闷哼都没听见。疑惑地抬头,见那人依旧一脸欠打的笑容,无声、无聊地看著他。
  “木头人啊你……”小声咕哝了句,凤未然伸手蘸了药罐里面的粘稠液体,帮他涂好,再利落地缠上新的绷带。
  虽然伤口很深,胸骨微裂,但却小心避开了要害。本来这伤不至於重到这种地步!可是他的身体底子太不好,之前又受过内伤,才会在遇到他的时候狼狈成那样。
  “对了,”越镜尘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欲支起身,却被凤未然按了回去,“昨日神智不清伤了你,你还好吗?”撇去自己的不认真,越镜尘倒是有几分真心的。
  这个世界上,这种让他真心觉得不错的人,死一个少一个。
  “连你的伤一层都不及!”凤未然道。他以为昨日他那种状态能给人造成多大伤害?
  “是麽,那就好。”淡淡说完,越镜尘便作势欲起身。
  “你还不能起来!”二度将人按回去,凤未然已然有些郁闷。这种不听话的病人,一样让人头疼。
  “我有急事去桂城。”轻浅解释了句,越镜尘定定望著一脸坚决的人,待他让步。
  “比你的命急?”凤未然冷哼,朝天翻个白眼,美极的脸上满是不屑,“无论多急,你至少要在床上躺三天!不要浪费我用在你身上的稀世好药!”
  眸迅速冷却,周身寒气骤盛,越镜尘已不耐再多说,这人,在三番五次考验他的忍耐力。先前陪他玩玩,也不过是出於心情好!
  “我自死我的,不干你事。”他冷冷陈诉,语气里无一丝感情,惟有冰冷与隐隐的杀意,“救治用药,来日自当奉还。”
  这已是他最客气的态度,换个人,他会用点实际行动让对方明白他的意思!
  “我救不救你又关你事!?”凤未然却只是厉声说,眸光冷凝扣人心弦,姣好如玉的脸上是全然的坚决与倔强。丝毫不为那杀气所动,他们两本质上相同,决定的事,从不改变!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不怒反笑,越镜尘忽然褪下那层冰冷。“两日後,我一定要到达桂城。”他如是说。
  “知道了,我送你去便是。”气势一下垮下来,凤未然闷闷说。绝丽的脸上竟有几分委屈,“休息一日,明天我赶车送你去……”
  不置可否,漫不经心地微笑,越镜尘缓缓躺回被褥中,没有一分方才的冰冷肃杀。“何必执意救我?”
  “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的……”水衣的美人低低答到。
  “为何?”越镜尘难得地追问了下去。只因,他是真的想知道。
  “就象父亲大人当年救我一样,这是他的愿望……”仿佛回想起某些遥远的事,凤未然的声音有分飘渺。
  “好理由,继续努力吧。”淡淡答到,越镜尘便不复出言,合上眼眸静心调养。
  做一件事,无论是出於自己的意愿,亦或是为了达成别人的意愿。有一个足以支持下去的理由,总是好的。不必一定要所有的事都归於“只为了自己”里。
  确定他不会再乱来,凤未然起身,开始忙碌的配药、熬药过程。
  若上天给他第二次机会,他一定不会鬼使神差地来行路幽谷采药!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凤未然只有不断安慰自己。
  在凤未然叨念的同时,远在千里的魔教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
  “教主!”天璇宫领主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教主,请您三思!”展随後也跪在他旁边,努力使自己不回避眼前人温和的视线,身後已被冷汗湿透。
  “教主三思!”
  到最後,教中全部的领主护法已全部跪倒在萧墨隐身前,封死了他向前的去路。
  没有停下教步,萧墨隐依旧缓步前行,面带温柔如水的笑容。而随著他的前进,很多人嘴教已溢出几丝鲜红,只有几个内力深厚的还在苦苦支撑。
  “教、教主……您不可在此时下山……”尧是几人中功力最高的展,也被那人不自觉放出的内劲压迫的再难言语。
  “为何?”萧墨隐柔声问,声音里却无丝毫询问之意。
  再一步而进,剩下的几人也不得不被逼退开,只有展,依旧顽固地跪在路中央。
  “教主……西域,天诀宫养精蓄锐已久,将於近期来犯……”他挣扎著将这句话说完,却已只剩粗喘的份。果然,这个人的境界是他永远达不到的!
  “是麽?”淡笑著反问,萧墨隐径直走向他,“我以为,你该知道……”
  顿了一下,温柔不变,他继续说:“为这种事耗费生命是不值得的……”
  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力道袭来,瞬间将跪著的人掀飞,重重地击到墙上。
  “咳……”吐出口血,展只能无奈地看著那人雪白的衣向著远处而去。
  “教主!此事没你坐镇根本不行啊!”仍有人垂死挣扎般地呼唤那一意孤行的人。
  略停下脚步,嘴角笑纹扩大,萧墨隐轻声说:“是麽?没教主便不行?”
  这一个动辄得咎的问题,一时竟没人敢接。满座领主护法,静地可以听见树叶被风卷走的沙沙声。
  笑了笑,他继续向前走。
  “若没有教主便不行,你们谁能坐那个位置坐了便是……”
  遥远的风中,传来一句低柔的轻语。
  所有人被惊得再度跪下去,连呼吸都被刻意压下去,纵然那人已然走远。
  “恭送教主!”他们齐声说。
  能坐便坐?
  只要那个人活著一天,谁都不敢想!若不然,前任两个领主便是他们的下场!
  * * * * *
  行路山庄密探来报。昨日上午,有人闯入行路山庄暗杀了武林盟主之弟,据现场打斗痕迹来看,刺客似受了致命重伤!目前生死不明!
  凭他的实力别说重伤,连个擦伤都不会有!发生了什麽?!
  当有一天,他真的脱离我的掌控,就是现在这种感觉麽?以往从来不知……
  关心则乱。
  理智告诉萧墨隐,既然没找到,那便是没有问题,尘儿岂是无能之辈。可,若不是?
  ——那便是我害死了他!
  罢了,走一躺便是。
  更何况,有一件事,一直古怪。

  十八

  (十七章最后一段最后修改如下)
  行路山庄密探来报。昨日上午,有人闯入行路山庄暗杀了武林盟主之弟,据现场打斗痕迹来看,刺客似受了致命重伤!目前生死不明!
  凭他的实力别说重伤,连个擦伤都不会有!发生了什麽?!
  当有一天,他真的脱离我的掌控,就是现在这种感觉麽?以往从来不知……
  关心则乱。
  理智告诉他,既然没找到,那便是没有问题,尘儿岂是无能之辈。可,若不是?
  那便是我害死了他!
  罢了,走一趟便是。更何况,有一件事,一直古怪。
  从四年前,也许更早。
  很少有人知道武林盟主有个双生弟弟,默默为他做尽一切,再默默死去。奉献尽自己一切。死前的眼神应是绝望吧!
  当那纸捷报送到他手中,记忆中一个类似的眼神一闪而过……
  如果他想得是对的,一切可能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算了,不足挂齿,若属实,也不过,让过去重来一次。
  无声微笑,柔如春风。萧墨隐不急不慢地向桂城方向而去,算了算,等他到了,尘儿惹起来的那个武林大会也该开始了吧?
  * * * * *
  临近大会召开地,已寸步难行。前方一人贴一人,别说马车赶不进去,连个小孩也很难钻了空挡闪进去。
  “什么嘛,人好多……”小声抱怨句,凤未然利落跳下马车,却因日夜不眠劳顿赶车,脚下一软,差点倒地。
  反是让旁边重伤在身的人搀扶了把。
  “真好的体质啊……”凤未然羡慕地看了眼旁边的人。脸色依然泛白,却已看不出重伤在身的疲惫。
  抿唇笑了笑,越镜尘没有回答。冰冷淡然透过挤得水泄不通的街道望向露天的上宾席位。
  ——他们,被挤在外围!根本进不去!
  半晌,越镜尘回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黑眸深不见底,带着分顽劣。问正以掌煽风驱热的凤未然:“可想试试万众瞩目的感觉?”
  “啊?”玉手顿住,凤未然侧头看向笑得有奸诈嫌隙的人。
  眸光闪烁不定,似在犹豫,最终,越镜尘只是淡淡别开脸,轻身跃上旁边的楼房,踏着屋顶一路向前。“算了,就算你想,我也不想。”
  这么缺德的办法他也做得出来!有轻功就能随便踩房顶?跟随前者的步伐走,凤未然不屑地撇撇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本人正在做着相同的事。
  落在席位前方,冷岚冰早已候在那里。一如既往地冷清,空旷的眸里却有几分喜色,喜中添忧。
  “萧公子受伤了?”他担心地问。
  “恩。”漠然应了声,越镜尘冷冷地看住他,意义再明确不过。
  怔然,而后,冷岚冰忽然发现他身后的人,一丝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这位是……”
  “朋友。”越镜尘答得言简意赅。
  “是吗……”不便再问什么,冷岚冰说,“两位随我来……”
  用眼神示意凤未然跟上,越镜尘向着上席走去。
  “喂,”小跑到越镜尘身边,与他并肩,凤未然压低声音小声对他说,“他看我的眼神好怪……这人怎么这么让人不舒服……”
  越镜尘淡笑,带着丝凉意的眼光看向前面黑色的身影,忽然轻声说:“不得不说,你还真是敏感啊……”
  待三人坐定,高羽华正从幕后缓缓走到台前。台下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挺道貌岸然的嘛!一脸正派风范!
  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那位盟主,越镜尘不意外地发现,他,和自己杀掉的人蛊有着同一张脸!
  孪生兄弟么?用来做人蛊,够狠!
  大会未开始,是一套固定的模式。各方首脑互拜!
  纵然内部被魔教架空,试剑楼仍是武林一代霸主,实力不容忽视。高羽华率先迈着沉稳的步伐向这边走来,刚硬的脸上是强硬与霸气。
  “冷楼主。”高羽华客气地开口,向冷岚冰抱拳。
  起身回礼,两人寒暄片刻,冷岚冰礼节性转向越镜尘与凤未然,向高羽华道:“这位是萧公子。”
  高羽华淡淡对越镜尘点点头。
  冷笑蜕变成一个满怀玩味与凉意的讽笑,越镜尘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久仰啊,高盟主……”
  看了他片刻,高羽华忽然率先抽开视线,不敢再对向那仿佛深渊一样的黑眸。
  此时,冷岚冰悄悄上前一步,离两人之间又近了几分。然,越镜尘却只是淡笑,别无动作。他只好转向另一人,继续介绍:“这位……”
  “凤未然!”果断接下话,凤未然眉蹙,显然是看烦了这翻罗嗦,语气不丝毫不客气。
  一脸清高自持的武林盟主,看见他那一刻,眼底瞬间染上分惊艳,竟有片刻不能言语。直到被盯美人的眉头已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才如梦初醒收回视线,首次忘记回礼,就转向另一边去了。
  “虚伪!”凤未然冷哼,不爽的程度达到极至。
  ……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敏锐?越镜尘暗自佩服。
  “何必,反正他也虚伪不了多久了……”好心情地解释了句,越镜尘语气淡淡,眸亦淡淡。
  “……”瞥了眼气息显得诡异的人,凤未然软软地靠的椅上,热得已无力答话,妖娆的凤眼失却了光彩。
  被人忽视已久的冷岚冰,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眸中淡漠,却有一缕幽光暗闪,似幽幽冥火。
  “诸位!”这时,绕了一圈,高羽华站定在场地中央,如刀刻的脸上有几分悲壮几分愤慨,他运气发话,声音雄浑,准确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里。意味着今天的正题正式开始。
  越镜尘懒洋洋地抬起眸,望向那脸上如刻着“正义”二字的男子,十乘十的不感兴趣。
  “众所周知,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是武林中声望至高的前辈……”
  这时,本是喧哗的会场已渐渐安静下来。
  “而,方丈竟于数日前于……啊!”本自低沉的声音于半途忽然拔高,变成痛苦的惊叫。高羽华骤然跪倒在地,全身剧烈地抽搐,指尖深深勾进地毯,开始渗血。
  “高盟主!”几分惊呼离座,跑向已开始躺在地上痉挛的人。
  寒眸凝了凝光彩,越镜尘却依旧慵懒地单手手肘称着椅把,径自悠闲。……这么快就反噬了?甚至没到十日?
  看着那边乱作一团,他甚至侧过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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