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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旁边的大个子地精掏出腰间别着的火铳，朝天开了一枪。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乱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轰！轰！轰！”里面的地精护卫队像是得到了启发，枪声接连响起。

　　　　“滚回工厂去！你们这群混蛋！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在火铳的恐吓下，工人们顿时走得干干净净。

　　　　“混蛋！你是想试一试火药的威力吗？”一名一步三回头，探头探脑的少年被指向自己的火铳吓得脸色发白，抱着脑袋，迅速跑进自己的工厂。

　　　　在工人们几乎走光之后，一直站在街上的奥斯卡和报信地精顿时凸显出来。这支由七个地精组成的护卫队顿时把火铳瞄准了他俩，“你们两个，怎么还站在那里？还不快滚？！”

　　　　“你眼睛瞎了吗？认不出这是奥斯卡大人？！”大个子地精眼睛瞪圆，吼了回去，“你们带队的是谁？！”

　　　　“奥斯卡大人？”

　　　　“是议事会的那个奥斯卡大人吗？”

　　　　“……”

　　　　地精护卫交头接耳，议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起火铳。

　　　　一个又瘦又小的地精站了出来，道：“我是这支队伍的头领——科林。”

　　　　这真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家伙，看上去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只有五六岁的人类孩童。杰弗瑞看了一眼自己胖胖的身体，对比了一下科林干瘪的小身躯，似乎，他还没有一只克拉兹猫来得健壮。

　　　　“你真的是这支队伍的头领？现在护卫队已经缺人到需要用小崽子了？”大个子地精一脸难以置信。

　　　　“混蛋！你在侮辱我！”科林大怒，朝着大个子地精冲来，身体虽小，但力气却不小，一下将比自己高一个脑袋加一截脖子的大个子地精撞翻在地。

　　　　被只到自己肩膀高的小个子顶翻，特别是还当着自己老板的面，大个子地精顿时觉得颜面尽失，抡起足有科林半个脑袋大的拳头打向他的脸。

　　　　“琼！”旁边的奥斯卡根本来不及制止，但是让他错愕的是，想象中鲜血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科林灵巧地闪避了琼的拳头，快速退到护卫队中。

　　　　护卫队里的其他护卫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倒地不起的琼。

　　　　奥斯卡扶起羞愤交加，满脸通红的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不快跟科林队长道歉。”

　　　　“大人——”琼满脸不情愿，但在看到奥斯卡沉下来的脸色后，不得不弯下腰，对科林道歉。

　　　　“你是汉克统领的儿子吧？你长得和他很像呢。”奥斯卡笑眯眯地看着科林，“果然，虎父无犬子。”

　　　　“大人——”被夸赞的科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不过，你爸爸呢？还有其他护卫呢？怎么现在还没看到人影？”

　　　　“大人，护卫队只剩下十个人了，爸爸还有其他人得留在局里。”

　　　　“十个人？”奥斯卡一脸惊讶，“发生了什么？”

　　　　“缺少经费。”

　　　　科林话音刚落，其他护卫顿时七嘴八舌抱怨起来。

　　　　“奥斯卡大人，我们已经两个月没拿到工资了。”

　　　　“大人，我老婆孩子还等着我挣钱吃饭，再不发工资，我可要辞职了。”

　　　　“护卫队的人越来越少，我已经连续五个月没有休息过了。”

　　　　“……”

　　　　抱怨如此之多，直到奥斯卡承诺晚上会联系其他议事会的议员召开会议，三天之内解决护卫队的资金问题，地精护卫们才放过他，让他得以进入索拉尔的餐馆。

第72章　血腥（）　
而在地精们七嘴八舌之际，等得不耐烦的杰弗瑞已经先他们一步进入了餐馆。

　　　　因为地精护卫队开始没有维持好秩序，所以在餐馆前面的地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血脚印。杰弗瑞踮着脚，避开血迹，踏入餐馆。

　　　　餐馆比较小，大概有二十套桌椅，挤得满满当当。不过此时，这些桌椅，鲜少有直立着的，基本上都翻倒在地，缺胳膊断腿的也不在少数。

　　　　刚一进门，除了血腥味更加浓烈外，杰弗瑞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气味。正是那股他前两天在仓库里闻到的，属于“一”的屎味。

　　　　是“一”袭击了餐馆吗？

　　　　杰弗瑞走进餐馆，仔细查看起来。

　　　　地上有不少滩血，数道带血的拖痕，当然，少不了大大小小的鞋纹脚印，那是刚刚工人们留下的。

　　　　除此以外，在工人们鞋印之中，还有既像人类赤着脚，又像是某种动物的脚印的血印。不过具体是什么，已经没法分辨了。

　　　　四周的墙壁上也有不少血溅了上去，还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血手印，有人类，也有地精的。除此以外，墙上还有多道动物抓痕。

　　　　在粗略扫了一眼餐馆后，杰弗瑞低下头，看了看离门口最近的，倒在地上的椅子。

　　　　这是一个三条腿的木头椅子，此时，它只剩下两条半腿，剩下的半条腿不翼而飞。而断掉的半条凳子腿连带着凳子圆面靠下的地方都沾着血。

　　　　杰弗瑞在断截面上发现了几缕细细的，沾着皮肉和血迹的衣服丝。然后，是它前面的那张桌子，圆圆的桌面被重物从侧面压扁，看上去像是被折过的纸，叠了好几层。

　　　　杰弗瑞避开血，小心翼翼地在餐厅里绕了一圈，发现了不少血，带血的衣服碎片，被破坏的桌椅，打碎的盘子和掉在地上的食物残渣，却没发现任何实际意义上的尸体。

　　　　他又来到半开的出房门前，门依然是铁皮做成的。门板凹陷下去一大块，上面有几道相当深的抓痕，有两道已经深深穿过了门板。里面固定在门上的插孔掉在地上。

　　　　杰弗瑞推断出，里面的人插上了插销，想要借助门阻挡住“一”，结果并没有挡住。

　　　　进到门内，出现在杰弗瑞眼前的是一个相当小的厨房，只能让最多三个成年人类呆在里面，地精的话，大概能挤进五个左右。

　　　　地上放着不少食材，但是很多都被重物压烂了，变成了汁，此刻正散发着难闻的味道。食材上面的墙壁上有一块放射状的血迹，上面还有一些白花花的东西。最里面是一个水池，油腻腻的水里泡着一些盘子。

　　　　另一面是料理台，锅子里还有油，里面是两片焦黑的培根。切菜板上的有切好的菜花，西红柿，以及刚切了两刀的土豆。

　　　　刀子卷了刃，掉在靠门的右侧地上。墙上有一处刀子砍过的痕迹。破门而入的怪物，并没有完全吓倒厨房内藏着的人。他拿起菜刀抵挡过，虽然结果是失败。

　　　　不管是餐厅还是厨房，整个餐馆内，完全没有尸体的存在。疑惑不已的杰弗瑞在地精们进门前窜了出去，跳到了餐馆的顶上。

　　　　生意做不成，留在这里也晦气，两家营业的餐馆索性关门走人了。

　　　　对面工厂不时有工人故意走到门口，朝这里张望，然后发出小声的议论。杰弗瑞侧耳听了听，全是废话，连除了索拉尔夫妇外，到底死了几个工人都说不清楚。

　　　　进到餐馆里的那些地精护卫也只会不停倒吸冷气，但是对于后续工作如何做，完全没有头绪。

　　　　“真是太可怕了，要联系人类那边吗？”一名地精护卫开口。

　　　　“肯定也有人类死在这里。我们应该马上告诉人类的护卫队。”

　　　　“说不定他们只是失踪了，这里一具尸体也没有。”

　　　　“也有可能是都被吃掉了。看看这些抓痕，这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我们可对付不了怪物，还是赶紧联系人类的护卫队要紧。”

　　　　“……”

　　　　奥斯卡没有说话，但是杰弗瑞可以清晰地听出他的心跳比周围的地精跳动得快得多。杰弗瑞猜测，他已经判断出做出这一切的是“一”。那个他和昆汀用来做实验的怪物，在被人偷走后，开始在城市里做出可怕的事情了。

　　　　“奥斯卡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小个子科林的声音，“要联系人类吗？”

　　　　“关于这一点，我们议员会开会讨论的。你们先把这里封锁起来，我待会儿会派公司内的护卫接替你们。”奥斯卡吩咐了一句，带着琼匆匆离去。

　　　　地精护卫们很听话地站到餐馆门口。

　　　　杰弗瑞看了看护卫们，又看了看离去的奥斯卡，追了上去。

　　　　奥斯卡边走边对琼吩咐道：“快，去找昆汀，我在老地方等他。”

　　　　琼领命而去，奥斯卡匆匆走向他经常和昆汀见面的餐馆。餐馆还没有开始营业，奥斯卡又吩咐店里的侍者去到‘奥斯卡帆船租赁公司’，让自己的护卫去接替科林等人。

　　　　然后，一个人呆在包间里的奥斯卡不停走来走去，嘟嘟囔囔着“完了，完了”，直到昆汀赶到。期间，无聊至极的杰弗瑞眯了一会儿。

　　　　“你终于来了！”看到昆汀，奥斯卡就像抓到救命草的溺水者，“怎么办？快想想办法！”

　　　　“你能不能先把事情说清楚。”昆汀的声音里透露出无奈。

　　　　“‘一’吃人了！见鬼！一个餐馆的人！”

　　　　“你确定是‘一’？”

　　　　“除了它，还能有哪只怪物？！见鬼！我就不该答应你，做这种可怕的实验！现在，一切都完了！”

　　　　“现在可不是懊悔的时候，我们应该想想，到底是谁偷走了‘一’？‘一’还没有完成最终改造，根本没法产金子，谁会偷走这样一个半成品？”

　　　　“它是没法产金子，可是它的全身几乎都被钢铁改造过，肉搏能力完全不输给那些禁区的怪物。想想吧，这样一座城市里，出现了一只禁区怪物。见鬼！都怪你这混蛋！”奥斯卡完全放弃了思考，只顾着一个劲埋怨昆汀。

　　　　被奥斯卡情绪感染到的昆汀反驳道：“如果不是你把它关在那样一个不设防的仓库里，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建一个专门的研究基地，甚至你要是能在仓库旁边派点守卫，它就不会被偷走！”

　　　　在两人互相埋怨之际，杰弗瑞在却想到了另外的事。

　　　　“零”的能力是测速，“一”的能力是产金子，显然，这两个家伙正在做一项很疯狂，但是也可能会让他们变得伟大的实验。就像克拉克的不死药，残忍，疯狂，但是结果也会相当令人惊叹。

　　　　人这种生物总是这样，喜欢为了自己的各种目的去伤害非人生物，却完全不会顾及到他们也有自己的情感，会感到痛苦。那些死去的实验品，在他们眼里大概和垃圾没有区别。

　　　　对于“一”的暴行，杰弗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相当痛快，这些残酷的人就应该感受一下非人生物的痛苦。但是很快，杰弗瑞就捂住自己的脑袋，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恼怒。黛伯拉也是人，而且有很多像黛伯拉一样的人。

　　　　铁皮蜻蜓无聊地停在杰弗瑞的脑袋上，它的智慧有限，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事情，甚至对将它改造成这样的人充满依赖。

第73章　魔纹灶完成（）　
昆汀和奥斯卡争吵不休，杰弗瑞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带着零朝自己新家的方向奔去。

　　　　“小蜻蜓，阿奇博尔德餐馆加入了美食盟会，现在正在改造中，我搬到了一个新地方。”带着零在屋顶上飞驰的同时，杰弗瑞开口道。

　　　　在全速奔行了十分钟后，两只生物就到了位于‘诺森街区’的新房子上。诱人的香气飘散在房子周围，杰弗瑞钻进屋子，顺着香气走到厨房门口。

　　　　黛伯拉正系着围裙，在灶前忙碌。亚瑟像只大狗一样跟在她身后，被黛伯拉时不时呵斥两下。不过这个坏脾气的傻子完全没有发怒的迹象，像对待杰弗瑞一样满脸傻笑。

　　　　究其原因的话，是因为黛伯拉此时使用的灶台是克拉克的魔纹灶，而正在烹饪的食材自然也是高级食材。

　　　　“黛伯拉，你已经完成魔纹灶了？”门口的杰弗瑞吃惊道。

　　　　“小可爱，你回来了。”黛伯拉扫了一眼杰弗瑞，很快又将目光放回油锅内的食材上，“我前天晚上就完成了全部图纸，如果不是昨天搬家的话，其实昨天就能做出这个魔纹灶来。”

　　　　杰弗瑞跳上灶台，看向黛伯拉的油锅，里面是四片熟悉的肉片。一层略带脂肪的红色肉和一层没有脂肪的暗红色肉相间的肉片。

　　　　“鹿羊肉，你要做鹿羊肉卷吗？”杰弗瑞兴奋道。

　　　　他还记得上次在归航途中，便想做这道菜，结果失败了。那次失败也促使了杰弗瑞将克拉克魔纹灶的图纸画给黛伯拉。

　　　　“是哦。”黛伯拉笑着看向杰弗瑞，“这次总算能吃到熟的肉卷了。”

　　　　随后，她看到了杰弗瑞脑袋上的铁皮蜻蜓，有些惊讶道：“这是你的新朋友？样子很独特呢！很像蜻蜓，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蜻蜓，感觉像是地精做出来玩具呢。”

　　　　“它叫零，是活生生的生物，不是玩具。”杰弗瑞回道。

　　　　不过对于零和奥斯卡、昆汀的关系，以及伤人的一这些事情，杰弗瑞完全不想告诉黛伯拉。不仅是身体，连心理也开始长大的杰弗瑞就像进入青春期的人类孩子，忍不住想要有些不会和大人们说的秘密。

　　　　“零？有点奇怪的名字。那么，它会想吃肉卷吗？”黛伯拉问道。

　　　　杰弗瑞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事实上，他从没有见过零吃食物，或是进行生理排泄。杰弗瑞将铁皮蜻蜓从脑袋上拿下来，问道：“小蜻蜓，你想吃肉卷吗？”

　　　　铁皮蜻蜓挣脱杰弗瑞的爪子，飞在空中，歪着脑袋，两根触角向后动了动。

　　　　“肉卷，就是你背后锅里的东西，待会儿会用它卷上奶酪蘑菇和鼠尾草，很好吃的。”杰弗瑞解释道。

　　　　铁皮蜻蜓转过身，大眼睛瞅了肉卷好一会儿，两根触角点了点。

　　　　“它想吃。”杰弗瑞道。

　　　　“好的，看来我要多做一些，不过这个小家伙应该吃不了多少吧。”黛伯拉仔细打量了铁皮蜻蜓两眼，然后将目光转向身后的亚瑟，“喂，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再跟在我背后转悠，快去把那边剩下的肉切好。”

　　　　“遵命。”亚瑟屁颠屁颠地跑到切菜板前，以无比熟悉的手法，劈出一块块薄薄的肉片。虽然脑袋出了点问题，但是融入到血液的剑术已经成为本能的存在。

　　　　忙碌了好一阵，一桌子肉卷完成。

　　　　杰弗瑞强忍着咬上一口的冲动，先给了铁皮蜻蜓一块。铁皮蜻蜓看了看肉卷，用口器在边缘处咬了一口，但是没嚼两下就吐了出来，扇着翅膀，走了。

　　　　杰弗瑞愣在原地。倒是黛伯拉，扑哧一下笑出声，道：“你的小朋友好像不喜欢这种食物。”

　　　　杰弗瑞无奈地看了已经飞出房子的铁皮蜻蜓一眼，毫不犹豫地将缺了一角的肉卷塞进口里，含糊不清地嘟囔道：“见鬼，这么好吃的东西，傻子才不吃！”

　　　　傻子亚瑟并没有听清杰弗瑞的话，他的全副心思已经投身在肉卷身上，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

　　　　在一顿抢食似的午餐后，黛伯拉和亚瑟跑去阿奇博尔德餐馆帮忙，杰弗瑞跟过去看了两眼。餐馆正在朝着蓝堡的‘猪蹄餐馆’那样改造着。

　　　　巡视完阿奇博尔德餐馆的杰弗瑞无事可做，在回到别墅睡了一通午觉后，又忍不住朝地精街区跑去。他很好奇“一”的事件进展到哪一步了。

　　　　杰弗瑞先是去到昆汀和奥斯卡经常会面的餐馆，结果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存在。随后，他又去到索拉尔的餐馆。餐馆外面的护卫已经变成了琼带队的，奥斯卡的护卫。不过，这里依然没有杰弗瑞想找的那两个人的踪影。

　　　　杰弗瑞趴在工厂围墙上，沉下心来，四周的声音慢慢清楚起来。在找到昆汀和奥斯卡之前，杰弗瑞率先听到了铁皮蜻蜓的翅膀扑腾声。

　　　　杰弗瑞甩来甩尾巴，铁皮蜻蜓中午的行为让克拉兹猫有点伤心，他本来打算最近都不去找这个家伙玩，但是四只脚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铁皮蜻蜓的方向迈去。

　　　　杰弗瑞在一个下水道口发现了铁皮蜻蜓，它正在吞食时不时飞上来的苍蝇。

　　　　这家伙，竟然喜欢吃这么难吃的食物。杰弗瑞的眉头挤到一起。很快，他的眉头挤得更紧了，因为下水道里散发出熟悉的臭味，是“一”的。

　　　　味道很淡，但是逃不出杰弗瑞的鼻子。

　　　　那个“一”，竟然躲在下水道里吗？杰弗瑞有些吃惊，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下去看一看，或者想办法把奥斯卡他们吸引过来，正在他眼前吃苍蝇的零就从下水道的缝隙上钻了进去。

　　　　杰弗瑞下意识地张开了嘴，想要喊铁皮蜻蜓，但是在看到街上来往的行人后，又生生闭上了。他跳下围墙，看着眼前一道道大概有成人三指宽的缝隙，试着将脑袋往里伸了伸。结果，真的伸进去了。

　　　　不过，在杰弗瑞打算将脑袋抽出来的时候，肥厚的下巴却阻碍了他。无奈之下，杰弗瑞只能猛缩肚子，花了近三分钟，才让肥胖的躯体进入到下水道中。

第74章　“一”（）　
下水道比杰弗瑞想象的要深一点，有近十米。不过杰弗瑞早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被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