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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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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由于心焦于弟弟的安危,傅涵霜等不及翌日天明,当晚便乘夜船出海寻药。

  然而,掌舵的船夫却是从中原随她而来的,并不熟悉扶桑的海路,傅涵霜思及此行凶险难卜,不忍牵累无辜,当即嘱咐那船夫留此数日,等她归来。便向当地渔民租借了一艘渔船,趁夜出海。

  然而当晚,大海上天风怒吼,海浪凶涌,傅涵霜的那叶小渔船在浪涛猛恶的大海上,宛如一片枯叶般沉浮飘摇,饶是傅涵霜再谙熟水性,然而在这波涛浩瀚的大海上,一颗心也不由不七上八下、忧心忡忡。

  她奋尽一切力量,驾驭着那只小渔舟,与那霸悍无情的狂风骇浪搏斗——然而在这天地自然的威严力量之下,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又是多么的渺小卑微?!

  眼见那叶小渔舟被一个浪涛猛一冲击后,船篷中立时渗出厚及三尺的海水,眼见船身的重量似乎已再不堪承受那海水强大的压力,舟身马上便将要沉没——傅涵霜眺望远方苍茫夜幕,心知这条渔舟是决计再无法支撑去那座遥远的群岛了。

  便在她心生绝望之际,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光竟然望见远远处,似乎有灯火依稀闪烁。

  是的,那不是错觉——就在不远处,华灯灿耀,仿佛悬挂在海面上的辰星,又仿佛苍茫大海中一簇引路的明灯。

  她心中蓦然雪亮:在这无垠大海上出现的灯火,那只可能是……

  ——海船!

  是的,那是一艘巨大的海船。

  当傅涵霜在狂怒的波涛下艰难地泅游靠近后,趁着溟濛的月影,她终于看清了那艘海船的形貌——

  那是一艘极其庞大的海船,约莫有普通客舫五六倍大,雕工精美,船身装饰华丽,桅杆高昂,在茫茫大海中,宛如一座小岛般巍然矗立。

  傅涵霜不及多想,当即沿着船栏攀至甲板。她此刻全身衣衫都已湿透,在这正月霜寒的天气里,海水的温度几乎低至冰点,傅涵霜兼又自幼体弱,此刻早已冻得俏容煞白,嘴唇青紫,喘息唯艰,瑟瑟打着冷战。

  此刻已是深夜二更时分,掌舵的船手们大概正值交班之际,船舱内依稀有足声嘈沓,人语窃窃。傅涵霜不敢惊动这座船舫上的人,当即屏声敛息,运起轻功,小心翼翼地向船舱靠近——是的,她必须赶紧寻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否则若再拖下去,自己迟早旧疾发作,届时在这苍茫大海上孤立无援,便真不知明日当会如何了!

  **************

  大船主舱内,此刻的气氛寂静凝肃得仿佛一根将要断裂的弦,似乎连一根头发落地之声都清晰可闻。

  主舱内围聚满了人,都是一些船手或船上仆从打扮的人。然而奇异的是,这些人均皆手掣大刀短匕、或各类奇门兵刃,将当中一位贵公子重重环围在中间。

  那贵公子年貌约莫二十岁出头,着一袭水色长袍,长发以金环束起,宛如流云般披拂于肩头,而那长发下的面容却是出奇的清逸俊美,风神潇散,温润如玉,只是似乎略微透着几许病容,看去颇有些憔悴。

  然而,更加令人惊异的,是他的双腿——这样一位风仪美曼的年轻公子,却似乎不便于行,坐在一张特质的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毡子。

  在贵公子身后,跟随着二十余名剔月代头、着湛蓝衫子的年轻武士。

  双方此际冷冷对峙,仿佛在这间狭小的船舱内,战势已然一触即发。

  然而,这样紧绷到极致的气氛,突被一声冷冷的低喝打断。

  “禀报主人,我们在东首船舱里抓到这个女人。”一名装扮奇特的武士将一个青衣女子按倒在地板上,一手握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脸来。

  看那青衣女子装扮,似乎是遥远天朝之人。然而此刻,她衣衫与长发上尽皆水渍淋漓,形态狼狈,浑如一只落汤鸡。

  湿冷的海水沿着她一头散乱的长发滴滴淌落,然而透过那黏粘成一绺一绺的墨发,仍然依稀能看出,这女子那张犹若雪山寒梅般清丽绝俗的脸孔。

  只是这个美丽的中原女子的脸色却是极其苍白的,嘴唇青紫,整个身体不断哆嗦着,胸脯微微耸动,喉中发出艰难而嘶嘎的喘息——正是那条渔船沉没后、拼力泅游至此船上的傅涵霜。

  那贵公子的目光只是在这个青衣女子脸上停留了一刻,如雪般冰寒的眉宇间流转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随即淡淡抬起双眼,目光雪亮而冷定,用扶桑话淡然说道:“不过是个无意间闯入我们船上的姑娘而已。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请放了她。”

  “放了她?”就见那名装扮奇特的武士饶有兴趣地瞟了这个此刻受挟于自己的青衣女子一眼,随即抬起眼来,目含一丝挑衅地盯着对面的贵公子,邪笑道,“可以——”

  他一扬眉,缓缓提出自己的条件:“请殿下留下一条胳膊来,我们便将这位美人双手送给殿下享用——如何啊?”

  傅涵霜虽然听不懂那些叽咕难懂的倭语,然而单从双方对话之时的眉眼神情,也依稀能够猜出自己眼下的处境。

  ——这些人,应该是两批人吧?不知道在这艘大船上起了什么争执,此刻整座船舱内,都充溢着某种凛冽的杀气,仿佛随时将要膨胀勃发!

  听闻此言,那贵公子神态依然从容淡定,然而那双远山般的眸子里,却突似有寒火闪烁。

  就见他眼神陡然凝聚如针,缓缓说了一句:“找死。”随即双掌在身下轮椅上用力一拍,整个身子蓦地腾跃而起!

  战局,便在那一瞬间发动。

  一对式样奇特的兵刃骤然从他衣袖下绽露。

  船舱内的所有人尽皆在一瞬间屏紧了呼吸。

  那一对兵刃是绯色的,仿佛绯红的玻璃镶裹的钢环,外侧覆满锋利的齿轮,内侧有平滑之处,用于手握。

  舱内诸人此刻就见两脉绯光自那个双腿残疾的贵公子手中电光般掠了出来——此环名为“赤霞环”,乃从中原流传至扶桑国的奇门兵器,适用于远攻,非内功修为强盛者不可施展。

  赤霞环舞动之际,伴合着一种宛如天籁般的清吟,动魄惊心;环身上绯光流转,远远看去,仿佛天边朝霞凝结成的纨绮,又犹似处子临去的秋波,令人一望而倾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兵刃?而施展它的主人,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下一霎,那名挟制傅涵霜的武士的头颅便即脱腔而出,直撞上舱顶,再缓缓降落,空气中霎时散开了一蓬血雨。

  然而那血雨仿佛在他那对动魄惊心的赤霞环的光辉与清吟声中退尽了血腥气,显得那样的凄幻瑰丽,宛如佛陀讲法时散下的诸天花雨。

  几点血珠溅上傅涵霜的长发,然而瞬息之间,她的身形便已被一道柔和的力量拉到了那位贵公子身旁。

  她怔忪不已地看着这位温和优雅的残废公子,艰难地喘着气。然而,那个贵公子却已不再看她,目光只是注视着前方。就听他淡淡说了一句:“姑娘,此处危险,还请你立即离开。”

  听闻此言,傅涵霜心中登时一凛,目光中不禁露出了几分惊诧之色——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这个扶桑国的贵公子,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竟然是流利的中原话!

  “快走!”见她迟迟没有行动,那轮椅上的贵公子蓦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冰寒如雪的眉目间,已然流露出几分责备与不耐之意。

  傅涵霜此刻旧疾发作,再也没有了平日那份泼辣与嚣张的气焰。她看着这一群群手持利刃的精悍武士,心知倘若自己执意留此,必将惹祸上身。讷讷半晌后,终于微叹出一口气,转身走向舱门。

  而这间主舱室内的激烈杀伐,便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爆发。

  霎时之间,整个舱房内充斥了兵器交击之声、利器切割入肉体的沉钝响声,四周弥漫着浓郁而刺激的血腥气,仿佛洪荒逆转,一瞬间将这里变成了一座修罗炼狱。

  傅涵霜本欲转身脱离这场被无辜卷入的杀戮之中。然而,她看着那个贵公子长衣染血,以残废的身躯艰难地与那些敌人竭力奋战——而对方的人数,却是远远甚于那个贵公子所带来的下属的。

  傅涵霜怔怔地看着此刻双方间那惨烈而紧张的战势,回想起这个贵公子方才将自己从魔爪下救出的一幕;兼且这位优雅的贵公子又通晓汉话……傅涵霜心中不觉便对此人颇存了几分好感,不知怎么的,竟然开始担心起这位陌路相遇的贵公子的安危来,双足便突然仿似生根了似的顿止在原地,半步也未再离去。

  然而,她此刻也并未有插手搅入这一场本就与她无关的杀戮之中的想法——而此刻,这两路人马厮斗正酣,也根本顾及不上这个站在船舱角落里的异族女人。

  不多时,傅涵霜便听耳边惨叫声连连,原本护卫在那位贵公子身侧的十余个属下,有七八个已然血溅当场。

  那位贵公子虽双腿残疾,却攻守有度,出手沉稳而迅捷,一对赤霞环横扫八方,每一个来回往返间,空中都飚溅开大蓬血雨——无边杀气从那袭温淡的水色衣衫下喷薄而出,宛如洪涛般奔泻涌卷,涵罩全场。

  然而,轮椅上的贵公子的眼神却是极其清明而冷定的,即便在这样恶狼环伺、寡众悬殊的情况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与躁怒。

  然而,敌方那些精英武士又岂是易与之辈?他们觑准那双赤霞环每一次远远挥出、轮椅上的贵公子不及回臂自守的间隙,无数刀兵、暗器便宛如乱雨般纷袭而来。

  须臾之间,轮椅上的贵公子便已衣襟染血,容色苍白。由于身负多处重伤,此刻他的行动也渐渐变得迟缓。

  然而,他只是默然咬紧了自己的下唇,线条温润分明的面庞上渐渐覆染了某种被逼至绝境的杀气与狠色——虽一直竭力回护自己的属下,然而他身边的武士仍是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不知何时便将会轮到他自己。

  ——不行,他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殿下,快走!”厮杀的间隙里,就听身旁一黑衣女武士突然焦急地低声催促了一句——便在她说话之间,臂间便又已多出了几道血口。

  一直在旁观看战局的傅涵霜突然发现:虽然眼下危机四伏,然而,唯有这个女武士一直没有离开过他身侧三步外,仿佛是他贴身的衷心仆婢——并且,也是他所带仆从中的武功佼佼者。

  便见那个女武士竟是分毫不顾自己周身的伤痛,只是蓦然跃至那贵公子身后,推着他的轮椅,疾步向后撤退。

  然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贵公子眉头微皱,却是蓦地厉声呵斥了一句什么。就见那个女武士脸色微变,正自迟疑的片刻间,身后一把大刀已轰然击落。

  便见那贵公子手扳轮椅扶手,蓦一用力,座下轮椅陡然间便绕着那黑衣女武士旋转了一周——瞬息之间,贵公子的身形便已移至那名女武士身前,为她阻挡了接踵而至的杀机。

  就见他双臂交错抱合,两脉微漠的白光仿佛广瀚的银河凝结而成的须弥芥子,随着他衣袖微微振动而潜涌开去。轮椅上的贵公子水色的长袖随着自身蓬勃散发开去的真气而鼓荡潮涌。

  仿佛惊慑于他的气势,又或是他身上此刻正无声地张开了某个无形的护体结界,在场所有武士尽皆怔怔看着被他们包围在中心的那位贵公子,一时间竟无一人敢上前一步,向他发出下一式杀招。

  当那涵罩全场的真气与杀气似乎积蓄到了某个极限之际,就听他蓦地清喝一声,双臂垂直平展开去,衣袖怒舞鼓卷,仿佛一只展翅待飞的碧蝶。而自他身上勃漫开去的杀气,霎时便犹如溅玉碎雪般席扫整个船舱!

  那杀气仿佛亦尽皆凝化为实体,被劲气激扫到的武士们全身俱被切割开了一道道森然血口!

  而那位贵公子施展出这一招,仿佛业已耗尽了全力。一招之后,就见他从袖内扯下一方白色绸巾,拭抹着从额际渗出的汗水,本就微透病容的面色此刻更是苍白如纸,脸上几无人色。

  傅涵霜怔怔在旁看着他擦汗的举动,心中也是暗自忧急。莫说她心中本就对这位善良的贵公子颇存好感;并且,她心里何尝不清楚——倘若这位贵公子横死于此,那么,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武士将会如何对待自己,还是未知之数!而在这孤立无援的苍茫大海之中,自己即便顽疾未曾发作,又怎能单凭一人之力,对抗得住船舱之中这上百余武士?!

  便在她忐忑地思考着这些问题之际,突听一声刺耳的咆哮蓦地在头顶处炸响开。傅涵霜心中一震——这声咆哮宛如枭鸣鬼泣,仿佛一把钝刀刮擦在人脊骨之上,直听得人背脊发颤,汗毛直竖!

  傅涵霜闻声抬首望去,就见那些凶恶如豺狼猛虎般的武士在受伤之后,不但不点穴止住从伤口各处泉涌而出的鲜血,反而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上下嘴唇的血渍——此举看去不仅诡异至极,并且让人顿从心底里升起阵阵恶浪。

  傅涵霜强忍住从胃里泛起的欲呕感,怔怔立在原地,仿佛一时间仍旧拿不定主意,究竟该尽速离开、还是上前襄助这个于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年轻贵公子。

  她不能死,她必须拿到琼草返回中原交给柳先生,弟弟才能获救;然而,罔顾救命之恩,在恩人危难之际,弃恩人而去,又岂是她傅涵霜所为?!

  正自徘徊不定之际,就见那个轮椅上的贵公子此际突然转过头来,冷冷看了她一眼,厉声喝道:“快走!”语气已不似先前的责备与不耐,而明显带了几分严酷的命令意味。

  他此语一出,更无形地向傅涵霜揭露了,此刻局势的危险已然超出了她所能想象——在此多停留一刻,便随时都有可能尸横就地!

  然而,他的语气越是急迫、严厉,傅涵霜的双腿便愈发宛如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半步也不愿离去。

  就见那黑衣女武士此际也转过头来,同样操着汉话,发音却略显有些生涩,冷冷厉喝道:“这艘海船是嘉仁殿下的,现在嘉仁殿下请你从速离开这里,你这女人耳朵聋了么?”

  嘉仁殿下?这四个字在傅涵霜脑际宛如一道闪电般划过——她心中此刻的震异,绝不下于适才被那群武士擒获之时!

  ——嘉仁殿下,莫说在扶桑国,即便在大海另一头的京城,但凡江湖中人、或是京中贵胄,也甚少有人会没有听闻过关于此人的事迹。

  那个生母早丧、幼年时代被一场残酷的宫闱斗争夺去了双腿与健康的扶桑国四皇子,后朱雀天皇格外珍爱此子,唯恐他日后再度卷入宫中的*里,故而为其赐姓“宫本”(日本皇室是没有姓氏的)、降为臣籍,由贵族宫本家族养育成人,加冠后(古代日本,男子加冠年龄为十三岁)即置于身旁、参与朝政。

  他虽不便于行,然而凭着惊人的毅力,黾勉苦辛,年仅二十一岁,文采武功,便已俱是皇室中第一人。

  而那个名动扶桑国坊间与朝野的嘉仁四皇子殿下,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温和而决断的优雅贵公子?!

  “不,我不走!”傅涵霜轻轻咬了一下唇角,仿佛一瞬间下定了一个什么决意一般,就见她手抚胸口,缓缓向着二人走来。

  嘉仁皇子见状,清润的眉目间陡然腾起了一丝莫名的怒火。

  然而,还不待他继续开口责备,便在下一刻,船舱之内,便已起了诡异的变异。

  准确的说,是敌方那些武士们的身体,起了某种可怕的变异:

  有些武士趴伏下身子,姿势看去滑稽已极,宛如蛤蟆一般;

  有些武士匍匐于地,嘶嘶吞吐着舌头,状若毒蛇;

  有些身形矮小、骨瘦嶙峋的武士们单足而立,扑动着双臂,仿佛一只只振翅翱翔的兀鹰;

  有些武士以腕代足,四肢伫立在地,仿佛一匹匹将要恶扑而上的豺狼;

  有些武士身形微躬,两腿略分,呈“大”字而立, 犹似一头头雄踞于深山野林里的猩猩;

  甚至还有身形倒立的、仰卧的……那些姿态各异的武士们,纷纷模仿着毒禽猛兽的日常形态——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涵霜竟仿佛听见整个船舱里充斥了百兽齐啸的可怖声响,仿佛洪荒错乱、光阴于此刻逆转,他们一瞬间竟已置身于一个远古时期荒无人烟的密林里,而眼前所见一切,俱为幻影、虚像……

  ——这些人,莫非就是……传说之中,扶桑国身负特异忍术的……“忍者”吗?

  在傅涵霜脑海中倏然电转过这个念头之际,便听嘉仁皇子清厉的喝声冷冷打断了她短暂的失神:“快走!”

  那最后一句嘶声力竭的催促仿佛牵引了内伤,便见轮椅上的孱弱皇子猝然以袖掩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那样的用力、那样的辛苦,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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