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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来公司的时候，英子很是瞧不上周小平，有意无意的也会以*的身份指使周小平做这做那，我也想摸摸周小平的底，也就有意冷眼旁观。周小平对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怨言，每次都会提前完成任务，而且完成的效果还会超出预期，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子虽然对待周小平还像原来一样颐指气使，但却开始有意无意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不单是英子，就连曲卫东、小丁等人也时不时夸奖周小平几句。

　　周小平不但很快学会了如何使用办公软件，而且还跟小丁学会了J*a编程，最重要的一点，他具有极强的商业意识，而这一点正是其它几个人所欠缺的，发现这一点始于一次无意中的对话。那是一个极普通的早晨，除了小丁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得太晚之外，其他人都准时到岗，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鉴于已被ToperWeb抢去绝大多数的客户，也是因为不想给丢给胡浩一个烂摊子，所以从X城回京那天开始，我就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市场销售中去，这一天也不例外，屁股刚一沾上椅子，我就开始为今天的客户拜访做准备，正在翻阅资料的时候，忽听英子低声叫道：“嗨！小周，发什么呆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
“没，没什么。”小周的声音略微有些张慌。

　　英子嘿嘿笑道：“我猜你是喜欢曲博士这副字吧？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赶明儿曲博士来了，你央他给你写一副不就结了？”

　　我抬头望去，果见周小平站在曲卫东写的“打倒Google”的条幅下，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曲卫东的字写的龙飞凤舞，初见之下，颇有几分唬人的气势，加之他平日里总是吹嘘深得“颠张醉素”真传，周小平心生崇拜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我正要再回过头去整我的客户资料，却听周小平道：“倒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想，是想……”

　　“你别磨磨叽叽的，有什么赶紧说，想急死谁不成？”

　　英子的话让我不禁莞尔，想当初英子刚来北京的时候，跟生人说话都会脸红，这刚多久，就已经学会用城里人的口气教训人了，不过这话倒也是我想问的，既然不是喜欢曲卫东的书法，周小平为什么会对这副字感兴趣？

　　周小平搔了搔头皮，这才道：“我是想，曲博士这个口号很好，如果把这个口号喊出去，一定会非常响亮！”

　　周小平的话让我眼前一亮，这个想法无疑是个吸引眼球的好主意，只不过“打倒”这个字眼不雅，而且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某段不愉快的历史。我想考验一下周小平，于是接过话茬道：“小周，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是具体怎么操作，恐怕还得花些心思。”

　　周小平受到了鼓舞，马上就要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却摆了摆手：“你先别急着回答我，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给我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周小平愉快的答应了，我并没有指望周小平能拿出什么象样的计划，给他这个任务，只不过是想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没想到，仅仅两天之后，周小平就把一份计划书交了上来，这份计划书虽然称不上尽善尽美，但对于周小平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已经难能可贵。计划书中不但包括了市场宣传的详细操作步骤，还包括对预期推广结果的分析、市场推广成本的分析等等，最重要的，周小平把推广口号由“打倒Google”改成了“挑战Google”，我们在这一点上不谋而合，只不过我觉得“挑战”这个词也不太合适。

　　“你觉得‘狙击Google’怎么样？”我望着周小平，缓缓道。

　　“狙击Google……”周小平喃喃的念了两遍，然后抬起头望着我道：“‘狙击’比‘挑战’和‘打倒’更合适。”这就是周小平招人喜欢的地方，他固然具有少年人的桀骜不逊，但只要他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也绝不会固执己见。

　　我指着计划书中的成本估算，对他说：“如果按着你的计划做推广，我认为这个数字至少还要翻一倍。”

　　周小平承认我说的有道理，但他又说：“考虑到公司的现状，我特意削减了成本。”

　　我摇了摇头：“但这样一来，恐怕推广效果也要大打折扣吧？这样吧，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修改这份计划书，既要考虑成本，又不能以牺牲效果作为代价，我需要一份切实可行的方案。”

　　周小平涨红了脸，沉声道：“黄总，我明白了。”我知道，周小平本来期望着得到夸奖，其实我又何尝会吝惜两句称赞，只不过，我认为他更需要的是磨砺，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这一次，周小平花了三天的时间。三天里，他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还有一晚，他是睡在办公室里的。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第三天头上，他眼睛红红的把一份计划书交给我。这份计划虽是基于先前那份，但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从字眼行间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是用了心的。这份计划不但突破了周小平自己的思维局限，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我想的还要周全。

　　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这个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

　　我决定给他更大的考验，所以我虽然对这份答案十二分的满意，但面对着周小平热切的目光，却还是表现的很冷漠，我随意指出了计划中的几处不足，周小平的希望落空，其心情可想而知，但他却并没有认输，而是要求回去再改一版，我没有同意他的请求，却交给他一份名单，告诉他，希望下个月的时候，他能从这二十个客户中拿下一两个订单。

　　这二十个客户都是我精挑细选，碰过无数次壁，认为毫无希望的，但凡有一线希望的，我都留给了胡浩，我希望通过一个良好的开端树立起胡浩对九问网的信心。但这还不是我这样对待周小平最根本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认为周小平是块绝佳的材料，我要在胡浩到来之前将其锻炼成一件利器，有了这把利器，胡浩做起事来将会更加得心应手。

　　之后的几天，周小平异常沉默，他依旧每天早出晚归，人也愈发消瘦了。

　　但胡浩那边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我极想跟他通个电话探探口风，有几次，甚至已经按下了他的电话号码，但在接通的前一刻，我还是狠心挂断了。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我开始变得心浮气躁，患得患失。

　　这段时间，我们几乎是坐吃山空，虽然每个人都相当于不拿薪水，但饭总要吃的，办公室总要租的，日常的开销也要有的，眼看着账面上的钱流水般散去，我的心情愈发烦躁起来。这两天，去学校办理离校手续的三个人也陆续回来了，这种情况下，公司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人手，但这些人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又是曾经共患过难的兄弟，有些话我实在说不出口。但这样一来，狭窄的办公室立时显得拥挤了许多，我们把能利用的空间都利用了起来，大家几乎背靠着背在办公，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即使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始终没有人一个有过一句怨言。

　　这种时候，我凭空画出的那张大饼－－三百万的风险投资自然就成了充饥的最大希望，虽然没有人追着我问，但大家言谈举止间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对这笔投资的关切，这种氛围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有片刻的恍惚，竟然开始怀疑那笔投资是否真的确有其事。日子就在这种憧憬中一天天煎熬着，直到有一天这笔巨款自己找上门来。

第十二章
那天我刚跑完一个客户回来，刚在中关村下车，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刚一接通，就听见英子的叫声：“帅子哥，来了，来了！”

　　我皱着眉头把手机拿开些，沉声道：“英子，别着急，什么来了？”

　　英子在电话里嘿嘿笑着：“送钱的来了！”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大概英子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她紧接着道：“投资的来了！”

　　我疑心自己听错了，忙道：“你说什么？”

　　英子的语气终于稍微平静了些，话也说的完整了：“帅子哥，就是你拉的那笔风险投资，人家投资商送钱来了，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等你呢。”英子的话让我有些懵，所谓的“风险投资”只不过是我信口开河用来安慰胡浩的，怎么可能变为现实？难不成有人搞恶作剧？

　　尽管心里百般疑惑，我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挂断电话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公司。

　　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梧汉子，旁边立着个染了一脑袋黄头发的小伙子，看见这两个人，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当初向小丁放高利贷的野猪么？

　　野猪瞧见我的第一时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满面春风的向我抱拳道：“黄爷，多时不见，一向可好？”

　　我忙抱拳还礼，想说句客气话，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只好道：“劳您惦记，多谢。”这种场合，要是阿彪在场就好了，他应付这种人肯定是游刃有余的，偏偏今天小丁、阿彪和曲卫东都不在场，只有英子和于继承等四个人，而他们都眼巴巴的瞅着这边，目光中的期盼、兴奋一览无遗。

　　扫了一眼面前的茶几，我面带不悦的冲英子道：“你们就让客人这么干坐着？连杯茶也不知道沏？”嘴里这样说着，我心里却在揣摩野猪登门的真实目的。

　　英子略带委屈的应着，野猪忙摇着手道：“黄爷错怪这位小妹了，是我没让她折腾，我和黄毛儿又不是外人，还用得着那么客气？黄毛儿，别戳着啦，赶紧的，该干嘛干嘛，耽误了黄爷发财，看我怎么收拾你！”黄毛儿一迭声的应着，手忙脚乱的从手提包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盒，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张中国银行的储蓄卡。

　　我心里一沉，这黑社会再嚣张，也不能强要人借贷吧？我看了一眼野猪，淡淡道：“这是……”

　　野猪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他一巴掌拍在黄毛脑袋上，骂道：“你他娘的连句话怎么都说不利索？”骂完了黄毛儿，又转向我道，“黄爷别误会，这里边一共是三百二十万，三百万是伟少要我转交黄爷的，二十万是我们兄弟的一点意思。”

　　伟少？哪个伟少？我脑子迅速的转了几个圈，却还是没想起来这个“伟少”到底是谁，只好向野猪请教，野猪嘿嘿笑道：“伟少就是平三爷的大少爷啊，怎么，难道黄爷不知道么？”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送钱来的是平伟豪！必定是平三爷知道我手头拮据，所以来雪中送炭了，既然是平三爷吩咐，那这笔钱自然跟高利贷无关了。乖乖！三百二十万！这么一大笔钱不但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还可以实现我的很多计划，平三爷不啻于我们的大救星！了但这种兴奋只维持了几秒钟，随即我的心就沉了下去。且不说平三爷的三百万是怎么来的，单说野猪的这二十万就不知道逼得多少人倾家荡产！而平三爷的所作所为，只会比野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张卡上可沾着人的鲜血呢！靠这种钱发财，只怕我一辈子都会心不安。

　　“这钱我不能要。”我平静的向野猪道。

　　英子他们不知道个中情由，自然对我的做法十分不理解，就连野猪也怔住了，他还以为我在客气，满脸堆笑的道：“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跑腿儿的了，回头伟少怪罪下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哇。”

　　三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心里也十分茅盾，但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我没有再看那张卡一眼，只微笑着对野猪道：“D*id和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钱不能要，而且，我们现在尚能自给自足，要真到混不下去的那天，自然会去向三爷伸手。”

　　“帅子哥……”英子焦急的叫了一声，我知道她要说什么，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于是后面的话便噎了回去。

　　野猪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沉吟着没有说话，旁边的黄毛儿却道：“黄爷，天底下哪有到嘴的肥肉还往外吐的？这肉里可没有倒死钩！”

　　我没有计较黄毛儿的话，只向他笑了笑：“小老弟，我这人是素食主义者。”

　　“什么素不素的……”黄毛儿刚叫了一声，头上就又重重的挨了一巴掌，野猪大骂道：“你个龟孙！我和黄爷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黄爷，都是我管教无方，这帮孙子越来越不知道好歹了，您见笑了！”

　　野猪这话明显有些指桑骂槐，我只好装作听不懂，摆了摆手道：“没关系。”

　　野猪重新堆起笑脸道：“黄爷，您给我个面子，我也好向伟少交差不是？”

　　野猪的话没错，我这样做确实有些难为他，于是我道：“这样吧，我自己跟D*id说，不会让你难做。”

　　野猪又磨叽了几句，见我心意已决，只好掏出手机来拨了号码，电话接通之后，只听他声音低低的道：“您好，我是北京的野猪，请问，伟少方不方便接电话？”

　　过了片刻，只听野猪毕恭毕敬的道：“伟少，我是野猪啊，都怪我无能，没有把您老人家交待的事情办好，黄爷他，他无论如何不肯收钱……是！是！是！您稍等。黄爷，您跟伟少好好唠唠？”

　　我接过手机，沉声道：“D*id，你好！”

　　平伟豪开门见山的道：“黄先生，这笔钱是老头子的一点心意，你就别客气了。”

　　我道：“三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份礼物也忒重了些，黄某受之有愧。”

　　平伟豪淡淡的道：“你救过老头子一命，他对你可是一直念念不忘，这点儿钱算不了什么，请你务必收下。”

第十三章
平伟豪的语气居高临下，让我十分不舒服，而且他的话也让我不怎么爱听，于是我不卑不亢的道：“请你转告平三爷，当初我救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平三爷，换了旁人，我也一样会出手，所以，请他不必在意。况且，平三爷和阿彪也救过我多次，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平伟豪沉默了，过了许久才道：“你再考虑考虑。”

　　我道：“请你转告平三爷，代我谢谢他的好意。”平伟豪没有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野猪和黄毛儿是带着一脸的不快离开的，说心想话，我并不想得罪他们，但我也不能为了迁就他们而破了师傅“黑黄赌毒”的戒条。他们走后，英子他们嘴里不说，心里的埋怨却都写在了脸上，既然没有人说，我也就只当没看见。但是，这件事却给我提了个醒，表面上，公司是铁板一块，实际上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结实，至少公司的经营状况对平三爷来说就是透明的。我不敢肯定，这件事跟阿彪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么情况还不算太糟，如果不是阿彪……

　　为了鼓舞士气和缓解压力，我和小丁商量，请大伙好好的撮了一顿，地点就选在离公司不远的沸腾渔乡。那一晚，每个人似乎都敬了我许多酒，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反正最后我是被人扶着出门的，头晕晕的，到处都是重影，小丁们的面孔在面前晃来晃去的，好像在上演皮影戏，而声音嗡嗡嗡的在耳边吵，又好象一群苍蝇蚊子搅得人心烦意乱，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大致也猜得到，我挥着手，让众人先回去，大概是说想一个人静静，后来，他们终于没有拗过我，丢下我一个人作鸟兽散了。

　　昏黄的路灯下，我仿佛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游荡着，走着走着，突然心里就一阵翻涌，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着吐着，莫名其妙的，一阵悲从中来，眼泪就滚滚而下，哭着哭着，竟又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我想我这副模样一定吓坏了许多路人，所以直到我平静下来也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打问一声。

　　哭毕了，笑够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我突然想起似乎手头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于是踉踉跄跄的朝着公司方向走，没想到晕头转向的，分辨不清东西南北，不知怎么就拐进了一条的小胡同。胡同里没有路灯，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着黑往前走，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脚下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身子向前摔去。就在同时，黑影一晃，暗夜中滑过一道寒光，那寒光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滑过，冷森森的一股寒意直透进心里去！我感到浑身发冷，如果不是突然被绊了一脚，只怕此刻我已性命堪忧！我虽醉的厉害，但求生的本能还在，恍恍惚惚中已意识到大事不妙，所以当寒光再次腾起，向我头颈滑过来的时候，我使出浑身力道就地一滚，那道寒光就贴着我的身子落了下去，耳听“嚓”的一声轻响，从这声音判断，攻击我的十有*是一把短刀或者匕首之类，明白归明白，但手脚无论如何都不听使唤，拔腿想跑，但踉踉跄跄的刚站起身来，第三刀又已攻到！这一次，偷袭那人似乎学得乖了，他舍了致命要害，却专奔我小腿攻来。我忙身形后撤，意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