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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蔽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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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喜欢人多。

    因为人越多,越喧哗,他便越觉得寂寞。

    泰阿抱着账本前来寻找连城璧时,他正靠在书房软塌上看窗外雪落。

    这时候的他系了一袭白衣狐裘,较之仙人更甚三分仙风道骨。神情冷硬,却更甚微笑之时俊美三分。

    泰阿深吸一口气。

    他正要开口,却听得连城璧道:“将山庄所有的酒,全部换成烈酒。”

    泰阿保持深呼吸动作,“啊”了一声。他记得连城璧不喜欢喝酒,更何况是烈酒?

    连城璧挥手,示意他将账本放下,又漫不经心般补充了一句。

    “要烈酒,最烈的酒。”

    连城璧很少喝酒。

    山庄酒窖里虽然储存了许多美酒,但那些酒大多也只在宴会时才会拿出来。

    也是在那时,连城璧才会喝酒。

    而连城璧如今的意思,竟是要将酒窖中的酒,全部换成烈酒?

    泰阿疑惑。

    他是藏不住疑问的人。于是他反应过来时,飞快问道:“少主为何会过问酒之一事?”

    连城璧以指尖轻击长椅负手,只是静静凝视窗外落雪。

    被连城璧无视得多了,泰阿早学会了自问自答。此刻他便拧了浓眉,猜测道:“少主莫不是要请人喝酒?”

    连城璧依然对着窗外,目光渐柔。

    泰阿抚了抚下巴:“少主可有喜好喝酒的朋友?”

    连城璧终于收回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

    泰阿道:“是徐将军么?不对……属下记得他也不喜欢喝酒……额,难道是……?”泰阿还想再说些话,却听得连城璧冷冷道:“倘若你不想当,本少并不介意换个主管。 ”

    泰阿将还未出口的话语全部噎了回去,迅速闭了嘴巴,做了个上封条的动作,躬身缓缓退出书房。

    笃,笃,笃……指尖节奏依然。

    许久之后,连城璧的唇角才微微上扬,勾勒出清浅温柔的笑来。

    连城璧最近总是做梦。

    梦里场景随意,唯有一人静坐独酌。月时常很圆,很明亮,照着那背影,却成无限萧瑟。他举手投足带着三分潇洒,更余七分落寞。

    偶尔还会听到那一首歌。连城璧听过两次,依然不知歌词,不明意义的歌。

    连城璧便一直站在那人身后,静静看着,也不去打破宁静。他看了许久,恍然觉得,是那人太寂寞了。

    可能是心里什么都没有而寂寞,抑或得不到想要的而寂寞,更甚者是一人独自活得太孤独,于是寂寞。

    连续好几日的梦。连城璧看的久了,也开始觉得心中莫名惆怅。

    有时他会想走过去,陪他一同喝酒。

    然但凡他挪动脚根,下一瞬便陡然清醒过来。

    因为他是连城璧。

    连城璧不会沉浸在梦中。

    连城璧,也决计不会儿女情长。

    这一年的江湖很忙。

    最先热闹的话题,其实是萧十一郎。

    八月底他屠杀江南袁家,赵无极屠啸天两人接受那遗留的七岁幼子委托,追捕萧十一郎,一月无果。

    一月之后沈璧君生辰,江湖轰动。而沈老太君说的那一句话,也让两人心中陡生些许疑虑。而后因参加沈璧君生辰,两人便借机休息了几日。待他们重新开始追捕,铜椰岛又事发。

    海南派疯了,江湖大多数人便由着他们疯。毕竟铜椰岛主并非每日都有闲情逸致去救江湖人,因而受过他恩惠的,除了连城璧已故的父亲,也不过寥寥几人。

    赵无极屠啸天自然避之不及。

    于是又错过搅局的萧十一郎,甚至时至今日,两人都没能捉住萧十一郎,为那袁恒报仇。 

    铜椰岛一战之后,江湖又沉寂下来。此时前往救助的侠者皆是半路被杀,死状惨甚,唯有连城璧一人脱险。

    而后江湖又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事实上,比起天下安宁,连城璧更喜欢江湖乱些。概因越乱,他便越能看清形势。

    当日他命泰阿留守无垢山庄时,他已有了一分感觉。

    ——有谁以江湖为局,在天涯彼端执棋落子。那人布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局,隐藏在局与局之间,看天下人挣扎痛苦。

    也许他只是一人玩耍,自娱自乐。

    又也许,他在等一个人陪他对弈。

    他等得太久了!

    连城璧尚未看完账本,明安端上一碗鳙鱼羹。

    连城璧有胃病一事,并非秘辛。一年前大夫便要连城璧好生养胃,多吃些养生的食物,譬如鳙鱼羹。

    是以几乎每隔几日,连城璧便要喝一碗鳙鱼羹。

    明安将那一碗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羹汤放到他的书桌上,替连城璧稍做收拾,便退至他身后,待连城璧吃完鱼羹,再端走。

    他只能看到连城璧优雅端起鱼羹的动作,而后见他慢条斯理,却是不慢的吃完。

    待连城璧放下碗,明安便递上清水漱口。待连城璧擦净,他再将所有东西端走。

    一系列动作很安静,连城璧喜欢的安静。

    明安低眉顺眼,自然瞧不见连城璧眼中恍若厌恶的神色。

    连城璧从不说谎。

    他说很讨厌吃鱼,这是真的。

    但如今的连城璧已失去了味觉,根本吃不出讨厌的那东西是什么味道。因而只要他微屏住呼吸,隔绝气味,也能吃下去。

    而知晓他不喜欢的人,除了萧十一郎,都已魂归黄泉了。

    当日他前往铜椰岛,身旁之人都中了毒!连城璧却并没有。他察觉到他们中毒后,果断吃下另一种毒药,那与寸断毒性相仿的毒。

    连城璧思前想后,大抵便是在那一碗鱼羹里面。

    索性出门在外,他从来不碰这些东西。

    下毒之人既能把手伸到他的身边,自然是无垢山庄的人。且他决计是没有中毒,那么便在一开始即被杀的三人之中。

    而后连城璧回到无垢山庄,得到山庄一切安然,便着手清理各方探子。

    来年惊蛰时分,姑苏春暖花开,连城璧的生辰也便到了。

    连城璧已十九岁。

    他成为连城璧时,少年方十五岁,正是少年懵懂开始知晓人世时。他十六岁时被冠上“无瑕”之名,至今已满三年。

    世人常说,无瑕公子的笑总带着春暖花开的魅力,也许便是因为出生于这个时节的缘故。

    连城璧第一次听闻此传言,差点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未至及冠年龄,便一如既往低调举办生辰会。只是今昔与往年不同,他还邀请了沈家。

    沈老太君年迈,并未赶来。

    沈璧君是窈窕淑女,也只写了贺词命人送来。

    是一首诗,隐约可见爱慕抑或思念之情。

    连城璧一笑置之。

    这一年江湖格外安静。

    安静地让人有些无聊。

    而连城璧这一年,却是很忙。

    比起一年前半封闭式,无垢山庄如今已重新立于江湖之中,等待展翅高飞之机。

    而无瑕公子之名,亦是随无垢山庄,广为人知。

    十月,沈璧君生辰将至。

    与前一年成年礼不同,这一年沈家亦是低调举办的。沈老太君便派人送来了请柬,邀请连城璧前往一叙。

    连城璧欣然同意,却久不动身。

    泰阿疑惑见自家少主优哉游哉坐在书房主位上,偶尔查阅账本,大部分时间翻看野史闲书,甚是好奇。

    泰阿道:“难道少主便一点也不担心沈姑娘思念于您?”

    连城璧微挑了眉,漫不经心支着下颚,轻笑一声:“便由着她思念。”

    依然是那般优雅高贵的笑,眸色亦是轻暖。

    却没有丝毫的情感。

    泰阿难以自持得心悸。

    ——爱上眼前这一人,大抵是这世间最为痛苦的事。

    十月初七。

    连城璧还未动身,反是命人搬出酒窖中的酒。

    泰阿忽然恍然大悟。

    连城璧是在等人!

    他还记得去年年底时候,连城璧命人将山庄酒窖中的酒全部换成最烈的。

    彼时他还曾好奇过,为何一个不喝酒的人,会去关心酒。只是他等了将近一年。都没有见到那一人。

    于是他渐渐淡忘了。

    然在他淡忘之际,那人即将出现了!

    他看着连城璧一如既往冷淡的面容,心下滋味无法言说。

    那人是男是女,又是什么人,能叫连城璧甚至不顾沈老太君催促,也要留下来与他喝不喜欢的酒。

    他仰头,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甚至连飘落的银杏叶,也染上了血色。

    十月的姑苏,到底是有些冷了。

    挥退泰阿,连城璧在院落里坐了整整一日。

    从朝露至夕阳西下,而后是月满西。初八的月依旧上弦,却是分外明亮。

    寒露深重,月色清冷。

    连城璧兴致颇高。他命人收集寒露,在石桌上放了茶盏,开始煮茶。

    他专心致志。

    煮茶是种学问。尤其是连城璧这般追求完美的人。先品茶香,再浅抿一口,重复着将茶水倒去,重煮。

    直至月满西,他终于煮好了他想要的那一杯茶。

    抑或说,他用了整整一日,只为煮这么一杯茶。

    连城璧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便在此时,他分明听得,身后有人轻叹之声。

正文 酒自醉人(二)

   作者有话要说:3000字好蛋疼……orz

    话说回来,ol的定制成功了~哦也得瑟~~~之前担心开不成还打算自己买几本=,=

    今天才看到,多谢jml1560wxj扔的地雷~~~

    = =如果晚上8点木有第二更的话。 。不用等了。。今天不更的话,明天也会2更的。。  那一声叹息,便恍若轻羽。

    连城璧回眸。

    月光之下,青年静立,英气更甚往昔。

    连城璧抬头仰望天边明月,淡淡说了一句:“你来了。”

    他好像听到萧十一郎应了一句,又仿佛没有。不过他是否应了,其实不无所谓。

    连城璧一手抚摩杯壁,淡道:“我煮的茶,你便喝喝看罢。”

    萧十一郎敛眸不答,反问:“你煮了这么久,就只为了这一杯茶么?”

    连城璧轻笑一声,眸中三分轻暖:“你瞧了这么久,便一样只为等我煮这一杯茶。”

    萧十一郎摇头:“不一样。”

    连城璧闭眸静闻清香:“倒也确实不同。”

    冬日夜晚冷寂,唯有远处亭台水榭水声潺潺,偶有雾气飘渺,渐次消散于虚空里。

    萧十一郎终于走到连城璧对面,坐到石凳之上。

    便在此时,他的面前出现一杯清茶。

    连城璧煮的那杯茶。

    萧十一郎闭了闭眼,声音平静无波:“我不喝茶。”

    连城璧道:“你可以把它当作是酒。”

    萧十一郎皱眉道:“味道并不相同。”

    连城璧轻笑一声:“这世间的酒,也决计不都是一个味道。”

    萧十一郎又道:“茶不会醉。”

    连城璧将茶杯放到萧十一郎面前,缓缓收回手指:“你若只喝一杯酒,一样不会醉。”

    萧十一郎说不出话来了。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连城璧都能完美接过话茬,将他堵回去。

    他曾经认过命,听过连城璧的话。

    可他不知,原来认命一次,还要认命第二次。 

    唇边恍然间溢出叹息之声,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要叹息。

    茶与酒截然不同。

    酒要饮,大口大口得饮;茶却要品,小口小口得品。

    但他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只会大口大口喝酒,不会小口小口品茶。是以他便端起那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茶水顺喉咙而下,一点一点,暖了全身。

    十月初八。

    十一个月,又十一天。

    他们已有十一月又十一天没有见面。

    他其实不想再见连城璧。

    这个人影响他太过了,甚至让他饮不出酒的味道。

    酒是什么味道?

    他曾经是知道的,并且深深喜欢。然而现在,他竟连酒的味道,都喝不出来了!

    这多讽刺?

    于是他踟躇再三,终于来了。他想,若连城璧不在,那他便即刻掉头离去;若连城璧在,他便先看上片刻,而后再离去。

    他再无法欺骗自己。

    ——他想见连城璧。

    想,太想。

    他便躲在不远的树梢上,静静凝视那一袭青衣之人,恍若青竹雅致。他见他煮了一夜的茶,终究按捺不住,叹息一声。

    因为他明白,这一杯茶,其实是为他煮的。

    寒露深重。

    然仅这一杯茶,便可驱逐所有阴冷。

    萧十一郎敛下心中动容,恍若漫不经心把玩茶杯:“好茶。”

    连城璧“哦”了一声。

    萧十一郎道:“其实要萧十一郎喝茶,便等同于牛嚼牡丹。”

    连城璧轻笑起来:“你方才却说,这是一杯好茶。”

    萧十一郎抬眸。他的眸色很亮,亮的叫人难忘。他说,“因为这一杯茶,是无瑕公子煮的。”

    连城璧的眸色愈发温柔。

    他明明不是个温柔的人,却有着千万种的办法,让人以为他很温柔,甚至心甘情愿沉溺于他的温柔。 

    萧十一郎在他的视线里怔忡了半晌,才不动声色错开:“酒呢?”

    连城璧微扬了下巴。

    酒坛便放在离石桌不远的银杏树下。不多不少,刚好两坛。

    萧十一郎将酒坛子搬来,拍拍那两坛酒,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便是整个无垢山庄的酒?”

    “自然不是。”

    萧十一郎说:“若萧某没记错,连少是欠我整个无垢山庄的酒?”

    连城璧握了握帕子,拭了拭指尖:“若你不介意,此后每年,便来喝两坛。”

    萧十一郎浓眉终于皱了起来:“为什么?”

    萧十一郎并不指望听到连城璧的回答,连城璧却说:“因为今日,是我生辰。”

    “……生辰?”

    连城璧的生辰是在三月初四。他身在江湖彼端,也听说了叫天下人称颂的无瑕公子生辰之期。

    连城璧微笑点着指尖:“不信?”

    萧十一郎定定看他:“疑惑罢了。”

    连城璧道:“至于理由,也许太过匪夷所思,你大抵是不会信的。既然你不信,我也无需说。”

    萧十一郎掩下心中莫名滋生的失落,缓缓点头。

    连城璧又继续道:“你只要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那便够了。”

    萧十一郎心跳一滞。

    ——只要知道他没有骗人,只要知道他不会骗他……

    便够了。

    他默不作声拍开封泥。先给连城璧倒了一碗酒,而后给自己倒了一碗。这是他与连城璧喝的第三次酒。前两次,连城璧都只喝了三碗。

    离上次见面时已近一年,相处却无丝毫生疏与不适。

    好像他们什么都没有变。

    萧十一郎依然是那年那时的萧十一郎,连城璧依然是那年那时的连城璧。

    又像是都变了。

    只是些微变化皆在都在指掌之中,是以就好像当年。

    连城璧说:“这一年你很沉默。”

    萧十一郎执碗,饮尽:“沉默?”

    连城璧道:“往年总能听说你灭了谁家,抢了哪家。今年倒什么都没有听说。”

    萧十一郎顿了顿,低低笑了声:“萧某总不能为让连少听闻,故意杀人放火。”

    连城璧道:“其实你可以换个法子。”

    萧十一郎又喝了一碗:“换?”

    连城璧道:“譬如你可以跟在某个小孩后面,捡到他掉的一文钱,还给他。接着报上自己的名字,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如此拾金不昧,萧某肯定名扬四海!”

    萧十一郎是大盗,声名狼藉至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大盗。若是传出他这般事迹,想来整个江湖都会掀起舆论狂潮。

    连城璧点头:“最重要的是,保证我能听到。”

    萧十一郎不笑了。

    他敛容,细细瞧了连城璧许久,缓缓吐出三字:“我醉了。”

    连城璧微笑:“你没醉,你也没听错。”

    萧十一郎这才道:“为什么?”

    连城璧道:“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知道,你做了什么。”

    萧十一郎定定凝视他许久,一如既往的微笑从容,一如既往的优雅不迫。萧十一郎却觉,眼前之人甚至连眸色都是满满的诡谲难测。

    他心中复杂无法明说,终究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是么。”

    天快亮了,已是初九。

    生辰已过。

    而两坛酒在不知不觉中,已然饮尽。

    萧十一郎起了身,抬头看了眼,东方启明星升起。便道:“我要走了。”

    连城璧问了一句:“你醉了么?”

    “我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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