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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她的旅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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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班主任那张臭嘴,十年改造也没改好。
  老丁本来不是教我们班的,我们班上男生多,特别混乱,他身体很差,觉得应付不过来。学校体谅他,也体谅我们,就给派了个年轻美貌的女老师过来。这位女老师不知是故意的呢还是无意的,上课时候穿着很薄的白衬衫,里面是一个血红的胸罩,这种装束加速了我们的性饥渴。只要她往讲台上一站,就会招来各种或淫或贱的目光,当然,我们只敢盯着她看,不敢耍流氓,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被这种目光所震慑,半夜做噩梦有几十个男生轮奸她,二十连发颜射的女主角。一场梦做下来,累得连腿都抬不起来。她心理压力太大了,受不了,就申请调到别的班上去了,那些班级女生比较多些,男生的目光相对温和,她也不再戴那个血红胸罩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人生若只如初见(2)
接替她的人就是老丁。我们非常不满意,血红胸罩没得看了,相反,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花白头发、近视眼、佝偻着腰的中年男人,红颜换作白发啊,刚刚被勾引起来的性欲无处发泄,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他。化工技校上午上课时会有纠察老师巡逻,凡是不守纪律的学生立刻被拉出去,蹲在走廊里反省。到了语文课,我们班会有成批的学生被拉出去,蹲满整个走廊,教室里反而稀稀拉拉的。上座率这么低,老丁也很羞愧,就对我们说:“你们上课时候不要说话啦,说话会被拉出去的啦。我允许你们打瞌睡,睡醒了你们还能学到一点点知识啦,在外面蹲着你们就什么都学不到啦。”
  我真没想到,因为我上课爱睡觉,就被他看上了。这老头脑子有点不正常,老是期望着从技校学生中挖出文学苗子,什么叫缘木求鱼,我算是知道了。有一天他把我叫到办公室,翻出我的作文本说:“你的作文写得不错,很有文学潜质,你来做语文课代表吧。”当时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是个女生,因为打胎被开除了,我莫名其妙地顶替了她,可惜没过多久就期末考试了,第二学年再也没有语文课了。我生平仅有的一次做课代表,做了一个月就破产了。
  那个月里我犯了一件事:有一天上体育课,我们照例是到街上去跑步,大飞顺手从一个水果摊上偷了个桔子,被店主发现了,抡着菠萝刀在后面追。我和大飞关系不错,总不能任其被砍,就在店主冲过来的一瞬间我伸脚绊了他一下,不料他一头摔到了阴沟里,断了一根肋骨。这件事闹到学校,班主任坚决要把我开除出去。学校里的老师都很开心,凡是开除学生,老师们就像过节一样,要全都开除掉了,他们就能直接放大假。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直接开除,我就可以去做流氓了。结果老丁跑到校长那里,给我说了情,鉴于他是戴城著名的散文家,校长也给了他面子。老丁还跑我面前邀功,说我本来是被开除的,现在改为留校察看一年,至于大飞,他偷桔子,本来应该送到派出所去的,现在为了维护学校的名誉,就当他什么都没干过。这来龙去脉有点混乱,反正我是没想明白。
  老丁成了我的恩人,尽管我并不在乎那张技校文凭,但真要是把我开除出学校,我找不到可以混的地方,也很麻烦。我欠了他一个人情,于是,给他家换煤气罐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老丁有心脏病,嘴唇发紫,常年畏冷,不能从事任何剧烈运动。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讲着讲着就溜到桌子底下去了,我们还以为他气昏过去了,后来纠察队的老师冲进来,把他送到了医院,保住一条命。事后他对我说:“路小路,万一我昏倒了,你一定要马上把我送到医院去,一分钟也不能耽误。”我说:“有这么严重吗?”老丁就说:“我和死神之间是一场短跑比赛。”
  他家住在白凤新村,六楼,用的是罐装煤气,要让他自己扛煤气罐的话,还没出门他就会死掉。我每隔一段时间会去他家换煤气,把空罐挂在自行车后面,送到化工局的煤气站,换上一瓶满的,再骑车回到白凤新村给他装上。
  这老头是个离独,一个人住着一套两居室。上半年他偷偷告诉我,自己又结婚啦。结婚以前他邋里邋遢,长年累月穿一件暗蓝色的工作服,看上去像个衰老的###。本来以为他婚后会变得干净点,至少有个女人能给他洗洗衣服,不料新娘比他还狠,是一位有硕士学位的地质勘探家,三十八岁还没结过婚的王牌老处女,一年四季都在沙漠里找石油,根本不回家。我很纳闷,娶了个老婆,跟没娶也差不多,这不是###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3)
我从来没见到过地质学家,对此非常好奇,就问老丁:“你老婆到底是什么样的?”
  老丁说:“你问我哪一任老婆?”
  我说:“当然是地质学家啦。”
  老丁就仰望虚空,说:“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那种神情好像半空中有个女神,只有他能看见。
  我说:“你吹牛吧?三十八岁还没结婚的女人,怎么可能可爱啊?”
  老丁说:“路小路,三十八岁的已婚女人,你觉得可爱吗?”
  我摇头说:“不可爱,全是悍妇。”
  老丁说:“那你的逻辑就出问题了,你到底喜欢三十八岁已婚的还是未婚的呢?”
  我说:“我全都不喜欢!”
  老丁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娶个十八岁的?”
  我一下子绕不过来,只好抓自己的头皮。老丁就说我根本不了解女人,也不明白何谓可爱。后来他拿了一个木制的像框给我看,里面嵌着地质学家的照片,在一片苍茫的戈壁上,站着一个黑头黑脑的女人,脚边放着一个大背囊,她的长发被想象中的热风吹得四散飘逸。我心想,这么难看的女人,有何可爱而言。当然喽,回头再看看老丁那副怂样,他能娶到一个女硕士也不容易。女硕士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火星人。
  跟他混熟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喊他的绰号了,他在学校里的绰号叫“怪丁”,又叫“阿根”。我给他面子,在公共场合喊他丁老师,私下里就喊老丁,比较亲热。老头自从和我建交之后,就变得没大没小的,经常教育我,说我傻,说我没教养。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太古怪了。起初,我是一个嚣张的学生,他是一个奴颜婢膝的老师,后来混熟之后,我经常向他表示出尊敬的意思,他居然变得很嚣张,动不动就嘲笑我,还他妈的让我多看书。我问他,什么样的书比较适合一个技校生。他就从家里那个散发着霉味的书架上抽出几本书,对我说:“这是一套《约翰?克里斯朵夫》,傅雷先生翻译的,比较适合你。”我看到这套书,后脑勺立刻像挨了巴掌一样疼,忙不迭地落荒而逃。我搞不懂,为什么这帮语文老师都要让我读《约翰?克里斯朵夫》,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要尊称傅雷为先生,又不认识他,干吗拍他马屁。
  我骑上那辆新偷来的自行车去白凤新村。路上,我看见一群人在打架,十几个人打一个人。挨打的那位满脸是血,在街道上狂奔,后面那群人紧追不舍。挨打的那位眼看跑不掉了,忽然扑过来抢我的自行车,说:“车子给我!”我说:“不行,我还要去换煤气。”那个人急了,用力拽我的自行车龙头,我照着他脸上打了一拳,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后面那群人追了上来,瞬间将他淹没在拳脚之中。
  这种场面我见多了,一点也不内疚,要是我把自行车给了他,那现在就该是我被人打死了。
  这就是夏日的戴城,无数青少年像捅了窝的马蜂一样,没头没脑到处乱窜。这群乌合之众用拳头和砖头维系着彼此之间的关系,用木棍和砍刀去认识这个世界,包括我在内。
  就是那天,我遇到了于小齐。她是我在欧阳慧之后遇到的又一个女孩儿,两次恋爱之间相隔将近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我的变化非常大,从我纵身跳下重点中学的围墙开始,我在空气中滑翔,快乐地向下坠落,在即将脑壳着地的时候遇到了她。
  那天她坐在白凤新村六楼的一套两居室里,一边吃雪糕,一边翻弄老丁的破书。后来她听见有人用脚在踢门,以为是抄水表的,她拉开门看见一个头发蓬乱、满脸是汗的人站在眼前,此人穿着戴城农药厂的夏季工作服,一种纺绸的深蓝色衬衫,下面穿着一条西装短裤,再下面是一双塑料拖鞋。他叼着半截弯弯曲曲的香烟,神色慌张,目光游移,一条左腿按照迪斯科的节奏抖动着,和街上的小混混完全一样。于小齐心想,这准不是个好人,大概是个打劫的,她试图把门关上,可是这人力气比她大,从门缝里挤进半个身子,还问她:“丁培根呢?”。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人生若只如初见(4)
这个人就是我。
  我没料到老丁家里会有一个女孩儿,瘦瘦长长的,齐肩的头发,长得很美。起初我以为是老丁的新娘子,后来想想不对,那黑脸娘们不可能这么年轻美貌。她和欧阳慧属于同一种类型,细长的眼睛,形状很好看的嘴巴,连发型都是一样的,更巧合的是:她也是平胸。我一下子就被她迷住了,见她要关门,努力挤进去半个身子。她慌了,用力推上门,把我压住。我像一只被拖鞋拍得半死的蟑螂,大半个身体在外面,一个脑袋和一条右臂在她眼前徒劳地挣扎着。
  我说:“胳膊脱臼啦!”
  她稍微松了点力气,看我又要往里钻,赶紧又把我夹在门缝里。她说:“丁培根出去了。”
  “我是来换煤气的,让我进去。”
  “广播里说了,经常有你这种冒充煤气公司的人,到别人家来抢劫。”
  “他家里用的是煤气罐,每个月到化工局去换钢瓶的,哪来什么煤气公司的人?”我说,“我是丁培根的学生,我来帮他换煤气罐的。”
  她将信将疑地问:“那你说说,丁培根是哪个学校的?”
  我叹了口气:“当然是化工技校啦。他是语文老师,有心脏病,离过婚,今年又结婚了,他现在的老婆是个地质学家,勘探石油的。够清楚了吧?”
  她松手让我进屋,屋子里很热,六楼到了夏天就像个大蒸笼,好在老丁本人畏冷,他三十八度的天气照样穿长袖衬衫,而且不开电风扇。这种生活对他本人而言很合适,但旁人就受不了了,首先是房间里的馊味,其次是脏乱不堪。我一进屋就开窗,去去馊味。
  我问那女孩:“你是谁啊?你在老丁家做什么?”她说:“我是她女儿。”我吓了一跳,瞪着她,腿也忘记抖了。她说:“你好,我叫于小齐。”
  “我叫路路路路小路。”
  老丁从来没说起他有女儿,看来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深。这老头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其实很狡猾,口风非常紧。有时,出于好奇,我会问关于他前妻的事情,为什么结婚离婚,他总是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我很不满意他这种态度,对他说:“这些事情都陈谷子烂芝麻了,有什么不好说的?”老丁就微笑着说:“人要像守财奴一样守住自己的往事。”我嘲笑他,分文不值的往事,有什么可守的。直到于小齐出现,我才发现这老头暗地里藏着一手,早知道他有个这么好看的女儿,我应该对他更巴结一些才对。
  我很奇怪,为什么我遇到的美丽女孩儿,通常都有一个歪瓜咧枣的爹,这简直太神奇了。像老丁这么一个又脏又老的家伙,他的女儿和他完全呈反比,你不得不认为这是上天在捉弄人。失败是成功的父亲,这句话一点没错。
  我跑到厨房里,打开煤气灶试了一下,火苗微弱,确实是要换钢瓶了。我把钢瓶卸下来,单手拎起,对于小齐说:“你可别出去,半小时就能换好,等会我上来了你给我开门。”
  于小齐说:“你放心,我不走。”
  “你手上拿的什么书?”
  “西游记,随便翻翻。”
  “噢——”
  我拎着煤气罐,左手拿着一根钢筋挂钩,嘴里叼着化工局的煤气卡,三步两步就冲下了楼。我动作麻利,车速飞快,回到白凤新村时只花了二十分钟,心里暗暗祈祷,那个长相酷似欧阳慧的女孩千万不要走掉。夏天的阳光照得我浑身发烫,回到老丁家里时,衬衫已经可以拧出汗水。如我所愿,于小齐还在,老丁也回来了,两个人站在客厅里压低了声音吵架。

人生若只如初见(5)
“我要两千块,你怎么就提了八百?”于小齐说。
  “这已经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奖金外加稿费了,全都给你了,我这个月喝稀饭。”老丁说。
  “我要两千,我要去上海学画。”
  “你找你妈再要一点吧,我这儿就这么多了。”
  “我以前的压岁钱呢?”
  “都在你妈那儿。”
  “我妈说都在你这里。”
  “你妈骗你。”
  “我不管,你要给我两千。”
  “姑奶奶,我这儿全是死期存折,现在拿出来,利息就全没了。”
  我把煤气罐礅在地上,到冰箱里找喝的,狗屁,什么都没有,只有老丁早上喝剩下的半瓶牛奶。我把牛奶喝光了,舔了舔嘴唇上的奶迹,一声不吭地靠在门框上看他们吵架。
  老丁说:“尽管我和你妈已经离婚了,但我不得不说,她经常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这实质上是一种报复,当然,我希望你不要介入到这种纠纷中。”老头说话喜欢掉书包,绕得我头疼。他还朝我看了一眼,好像是担心我把他的隐私说出去。我朝他眨眨眼睛。
  于小齐说:“不用她挑拨,你对我很不关心的。”
  老丁说:“你怎么改姓于了?什么时候改的?”
  “上个月。我妈让我改的,我觉得于小齐比丁小齐好听。”
  老丁叹了口气,说:“我还没死呢,你就改姓了。”这次不掉书包了,总算说了句狠话。
  于小齐说:“反正于和丁也就差一横。”
  老丁朝天翻了个白眼,再次朝我看,这时我已经笑得满脸开花了。老丁指着我说:“不许笑。”于小齐也瞪着我,我只好收起笑脸,继续看他们掐架。后来两个人不吵了,黑着脸不说话。过了半晌,于小齐嘟哝说:“我妈说你有新女人了,你的钱都归那个女人了。”老丁大怒,吼道:“我已经离婚十年了,我不能再婚啊?!”于小齐嘟哝说:“我不管,我就要两千。”我心想,你这姑娘够笨的,你只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老丁还不乖乖地把钱掏出来。他这个人最怕吵,心脏病人就是这样,一点噪音都受不了。
  老丁说:“这样吧,你到派出所去把名字改回来,我就给你两千。”
  于小齐说:“改名字很麻烦的,哪有上个月改过来,这个月又改回去的?”
  老丁说:“我不管,我就要改回去!”
  于小齐瞪视老丁,好像是要把他瞪死,她的眼泪忽然浮上眼眶,对老丁说:“我恨你!”然后摔门而出,楼道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老丁被摔门的声音震了一下,捂着心口,做出马上就要发病的样子。
  我对老丁说:“我去送送她。”
  老丁说:“没你什么事儿,你帮我把煤气罐装上了。”
  我说:“你就不管她了?你丫够绝的。”
  老丁说:“她书包没带走,过会儿还得回来拿。”
  我一边捣腾煤气炉,一边说:“你真有一套,有个女儿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这叫金屋藏娇吧?”
  老丁说:“金屋藏娇藏的是小老婆,不是女儿。”
  我说:“她挺漂亮的。”
  老丁就用一种很警惕的目光看着我,问:“你想干吗?”
  我说:“不干吗啦,老头,别着急,当心犯病。”我也说不出自己有什么企图,哥们要是有个女朋友,牵出来给大家看看也算正常,可是哥们的女儿是不是应该牵出来,这种事情还头一次遇到。
  那天,老丁把他的往事讲给我听,他八二年离婚,老婆带着于小齐搬走了。照他的描述,他的前妻是一个有偏执狂的可怕女人,心眼很小,而且爱砸东西,一不顺心就撕老丁的书。那堆破书在十年前还是很新的,撕得老丁悲痛欲绝,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他一横心就离婚了。前妻临走前抛下一句话:“要是没有我,你活不过三年就得死。”这句话好像世纪末的诅咒,听得老丁毛骨悚然。当然,三个三年过去了,他还活着,虽然日子过得有点惨,虽然好几次送到医院去急救,但他毕竟逃过了那个恶毒的诅咒,而且还结婚了。这件事让他很得意,假如他当初不离婚,也许早就被那婆娘折腾死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人生若只如初见(6)
我问他:“你既然那么恨她,当初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老丁说:“这你就不懂了,有些女人结婚之前还挺可爱的,婚后就完全变样了,人性的丑陋一面都会暴露出来。”
  “不只是女人吧?”
  “对对对,男人也这样。”老丁嘉许地拍拍我肩膀,“你现在很懂得举一反三啊。”
  我挪开肩膀,我这人最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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