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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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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言,你的聪明,终于让我叹服。”萧落烟轻叹,“如今,知道了,你作何打算?”
“我想知道,你作何打算?”秦拾言反问。
“我原本想,和我爹一起离开,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过此一生。”萧落烟坦坦然地回答,表情不似作假。
秦拾言似乎松了口气:“你真的这么想?”
“不错!”萧落烟嘴角有了一丝笑意,“有个人对我说,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一家人能团聚,对百姓,当今皇上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又何必去兴起战乱,做拆散大家的凶手呢?我做皇帝,不见得会比现在好,我没信心,也没兴趣!”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秦拾言笑,这次很诚心,“我放你走,你明日就走,越快越好,走得越远越好。”
萧落烟有些迟疑:“你真的……放我走吗?”
“我为何要骗你?”秦拾言的笑意,一如当初在唯见园对萧落烟调侃时的模样。
萧落烟提醒:“这可是你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啊。”
秦拾言笑起来,这次有些大声:“我二十四岁官至二品,已经很知足了,再往上升,我怕被官帽压垮了。”
萧落烟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出双手,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一拍:“我走之后,二夫人那儿如果有什么事,你帮我多照顾一下,我欠她太多了。”
“你放心,我会注意着的。”秦拾言点头。
“拾言,大恩不言谢,只是,你这份恩情,我怕是只有来生再报了。”萧落烟的神情有些落寞。
秦拾言故作轻松:“不需要,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情,前朝皇子明明是三十年前出生的,你为何只有二十八岁?我一直不明白。”
“呵呵!”萧落烟被逗笑了,“我到滕家的时候,我爹对人说,我八岁。一个八岁的孩子和十岁的孩子,外表上,能有多大区别?还不是他说了算的。”
“我明白了!”秦拾言拿起桌上的酒杯,递到他面前:“天色不早了,喝了这杯酒,你就早些回去吧。”
——**——**——
晨曦刚露,一队御林军便从皇宫出发,围住了滕府,将刚要出门的萧家父子给推了回来。
“皇上有旨,候爷府私藏逆党,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御林军的头目如是告诫。
滕家的人,老老少少,都出来了。
“圣旨到!”是赵世杰的声音。
滕家人整衣,跪下。
“朕闻听,滕候爷府私藏前朝余孽,特命御林军统领贾诚如前来察查。查案期间,滕府内人,只进不出,钦此!”赵世杰的事情,抑扬顿挫,末了,问道:“萧落烟,萧管家可在?”
“赵公公,草民在这里。”萧落烟自人群中现身。
“萧管家,要委屈你跟咱家去趟刑部了,不知道令尊何在?”尽管看滕家有落难的迹象,可是,八面玲珑的赵世杰,对他们也算客气。毕竟,平时拿的好处也不少了,拿人手短。
见萧落烟跑出去,萧木也知道藏不住,便现了身:“赵公公,不知道我这儿子犯了什么事?”
“萧先生,或者我该叫你肃先生?”赵世杰对上萧木,冷声问。
“萧某不明白公公的意思!”萧木装傻。
“肃丞相,你就不用装了!”赵世杰摇头,手一挥,“带走!”
“落烟你先走,我挡住他们!”萧木轻声嘱咐。
“爹,不必了!”萧落烟一身坦然,只走到赵世杰面前,道:“赵公公,我会跟你走,可不可以,让我现处理完一些事物?给一刻钟就好。”
赵世杰有些犹豫,平时这萧落烟也帮了他不少忙,待他也算不错,所以,他点了下头:“就一刻钟!”
下一步,萧落烟已经走到了幽琬蝶前面,忽然“扑通”一声跪下,道:“二夫人,落烟此生欠了许多人,但是,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二夫人您!所以,走之前,请容我磕三个头!”
幽琬蝶脸色煞白,看想萧木,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人最明白萧落烟话中的含义。
没有拒绝的理由,幽琬蝶完全受得起这三拜,所以,她没有退让。
“二夫人,希望落烟这三个响头,能消除你心中的怨恨,如若我下了地狱做了鬼,也一定天天祈祷,保佑二夫人!”萧落烟起身,看看一脸震惊的萧木。
“爹,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爹,其实,早就把你当作了我的亲生父亲。”萧落烟轻笑,“我这一生,不在乎自己的出身,也不在乎能不能复国,我只想服侍你终老。所以,不要再固执了,放轻松点,跟二夫人认个错吧!”
“落烟!”萧木喉头一哽,呆呆地看着幽琬蝶,说不出话来。
眼前,萧落烟却已经离开,到了滕鞥楚面前:“鞥楚,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叫你,但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不知道你回来是什么目的,杀我也好,救我也好,已经没有意义了。以后,照顾好你母亲。”
滕鞥楚微微侧过脸,依然冷冽,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萧落烟只是想把心中的话说尽,不需要回答,所以,下一刻,他已经到了滕鞥琪和朦儿面前。
“鞥琪,你和大少奶奶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好朋友,你们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两个人,我能为你们做的太少,只能祝福你们。”
“落烟……”
“萧管家……”朦儿哽咽,靠在鞥琪身上。
萧落烟退后几步,看着滕尚儒和傅倚水,磕了三个响头:“老爷,大夫人,多谢你们多年的栽培和信任,落烟怕是无法报答了。”
磕完头,他上前,到滕尚儒面前,低声道:“老爷,你求赵世杰让秦拾言到这里来一趟,也许,他有办法救滕家。”他死无所谓,可是,绝不能连累滕家。
藏匿前朝余孽,是好大的罪啊。
消息走漏的那么快,应该不是秦拾言做的吧?
危急时刻,他还是选择相信他。拾言啊,别让我失望!
滕尚儒点点头,自然是明白萧落烟话中的含义。
“走吧!”赵世杰催促。
“赵公公,我爹他年事已高,可不可以,放他一马。”萧落烟求情。
“这事,你跟皇上说去吧,咱家可做不了主。”赵世杰摇头。
萧落烟无奈,与萧木相偕,随御林军的两个士兵出了滕府。
“赵公公留步!”滕尚儒叫住刚要离去的赵世杰。
“滕侯爷,有何吩咐?”赵世杰回头。
“那个,赵公公,您出去以后,可不可以帮我去找个人?”滕尚儒低声说着,手中已经塞了一叠银票过去。
赵世杰一见,也没接过来,只问道:“我得先听听是谁。”
“赵公公,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你找这个人,不难。秦拾言,秦大学士你总该知道吧?”滕尚儒说道。
“嗯,听说秦大人是从滕府出去的,可是先走大难临头啊,怕是也难请吧?我这要是碰一鼻子灰可怎么办?”赵世纪有些担忧,但是,看上去也有些心动。
滕尚儒忙趁热打铁,道:“您不知道,秦大人的妹妹在我家中做客呢。这圣旨上说只进不出,他这妹妹也回不去了,你不得去报个信不是?”
“秦大人,有个妹妹?”赵世杰不信。
“朦儿,过来!”滕尚儒叫过靠在滕鞥琪身上的朦儿。
“这个,就是秦大人的妹子!”滕尚儒介绍。
“嗯?”赵世杰一愣,“刚刚怎么看到她靠在鞥琪大少爷身上啊?”揉揉眼睛,不是眼花了吧?
“滕家不是不久前刚休妻吗?还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这会,大少爷身边就换人了?”赵世杰不解。
“哦,朦儿确实是鞥琪还没拜过堂的媳妇,所以常来走动。”滕尚儒笑着解释。
谋逆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世人都只知被休的是白海棠,却不知道还有个朦儿的存在,为今之计,能少牵扯进一个人,就少牵扯一个。
“你真的是秦拾言的妹妹?”赵世杰上下打量这个貌不惊人的丫头,看上去倒是很舒服的样子,可是,“你这样子怎么和秦大人不像啊?”他虽说只在几次早朝上见过秦拾言,可是对他的人品相貌记忆犹新。
那可是人中龙凤啊,连皇家都想招为东床,和眼前这个黄毛丫头是一点都不像。
朦儿急着解释:“公公,我和言哥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娘是他干娘,所以,我就是他妹妹。”脑子虽然有些迟钝,但是她多少也明白,滕尚儒是想叫秦拾言来救命的,而且,她也信任他。
“原来是这样!”赵世杰信了有**分,于是道,“那咱家就跑一趟,可先说好,他来不来的,可不保证!”
“公公受累!”滕尚儒一拱到底,送走赵世杰。
滕家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
“老爷,你说拾言他,会来吗?”傅倚水有些担心,毕竟,半年不见了,人是会变的,功名利禄加身,更是容易让人变质。
“言哥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朦儿确定这一点。
“哟,你怎么知道?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他秦拾言还会想着救你这个干妹妹?”颜紫不服地出声。
“还嫌不够乱是不是,给我闭嘴!”滕尚儒火一下冲上头,对着颜紫一阵吼,然后轻声安慰傅倚水道:“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吧,拾言,他不会是这样的人,皇上,他也不是!”
谁也没注意到,人群里,一个身影,轻轻晃了晃,似有些站不稳。
鬼面将军(1)
大难临头,滕府各房的人各怀心事。
幽琬阁,幽琬蝶在娴小雨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二夫人,您别多想,好好休息。”虽然有好多话想问,比如,萧落烟为何向她下跪,萧木的表情又是为了什么,但是她也知道,她的主子,一向都藏了好多心事压在心底,从不向人吐露。
虽然有时,萧木过来,她也在外把风,可是他们谈些什么,她从来无从知晓。只知道,二夫人似乎很不喜欢那个人,每次萧木走后,她都一副又怨又很的表情。
直觉上,她不喜欢那个人。
“小雨!”幽琬蝶忽然叫住她。
“嗯?二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娴小雨欠身行礼。
犹豫了一下,幽琬蝶还是开口:“小雨,滕家若有难,你愿不愿意帮一把?”
“二夫人,小雨不明白,我不过是个下人……”娴小雨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算了,许是走不到那步。”幽琬蝶忽然打断她的话,叹口气,转身进了里屋,留下一脸茫然的娴小雨。
她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还是一直都知道?
娴小雨脸色一变,有些苍白。
斜里,冲出一个小人儿来,跑到她面前,叫道:“娘,听说府里出了事是吗?”十几岁是小男孩,自有一副早熟的面孔,还带着一丝,天生的威仪。
娴小雨叹口气,搂住他,道:“这事你别管,这些是大人该操心的事,小孩子,你别管。”
“娘,一说到正事你就说我是小孩子,我说太闷要出去玩,你又不让我出去,这哪里像小孩子啊?”娴天赐不服地嘟嘟嘴。
“天赐,你又不听娘的话了!”娴小雨有些着恼,“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早知道,不该让二夫人教你念书。”
“娘,为什么老是不让我出去啊,我好闷啊。”毕竟是小孩子,不管多懂事,爱玩是天性。
娴小雨眼圈红了红:“天赐,娘也想你和其他孩子一样有个开心的童年,可是,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娴天赐抬头,天真的问。
娴小雨没有回答,只将他搂入怀中,肩膀因为抽搐而轻轻抖动。
——**——**——
秦府,赵世杰将消息送到。
“为什么会这样?”秦拾言震惊地站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按理这事不该是六扇门管的吗?”凌筱溪正好被请来在秦府,秦拾言正和她说完昨晚他和萧落烟的谈话。
“这事只有我们俩一起谈过,你还告诉过谁?”凌筱溪问。
“今天之前,我只知道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怎么会到处乱说?倒是你,有跟谁说过吗?”秦拾言反问。
凌筱溪沉吟一阵:“我跟滕老爷倒是提了一下,他估计能猜到一些,可是,他不会傻得自己去告密,连累滕府吧?”
“算了,我先去一趟滕府打听一下情况再说。”秦拾言抬脚往外走。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凌筱溪紧随其后。
“不是你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如此神通广大。”秦拾言快步走着,一边脑中还是想不通。
凌筱溪却想起一个人来:“对了,我们天天都在你的府上讨论案子,秦府除了你我,还有一个人可以进进出出。”
“你是说……大乔?”秦拾言脚步滞了一滞,“不能吧?我看他蛮老实的。”
“人不可貌相!”凌筱溪低问,“那个庄大乔的来历,你清楚吗?”
秦拾言愣了愣,对于他的情况,他确实了解不多:“他只说他父母双亡,弟兄几个也死了,平时话也不多。”
“总之这件事情他最有可疑,而且他最清楚你的行踪,我们的谈话也最容易被他听去。”都怪她太大意,以为有另一个人看着这个庄大乔,就不会出事,所以也没防着他。
她怎么能如此大意呢,那个人,可是出高价,请天下第一杀手寒夜杀了萧落烟的那个人啊。最近真是昏了头了,在扬州待了太久,对庄大乔完全丧失了警戒心。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想好好做他的捕快了。
凌筱溪有些愧疚,可是又不能对秦拾言直说,心中懊恼地要死。
到了滕府,御林军统领贾诚如见是秦拾言和凌筱溪,知道他们一个是朝中新贵,一个是六扇门总捕头,作风泼辣硬朗,一个不小心可能被她打个满地找牙,当下也不敢阻拦。
此刻,滕府大厅内,滕尚儒和他的原配夫人傅倚水,正满脸忧愁地对坐。一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去的滕鞥琪夫妇俩。
秦拾言熟门熟路地进门,然后行礼:“滕老爷,大夫人!”
“言哥哥……”朦儿跳起来,走到秦拾言面前。
“朦儿,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秦拾言看看她,再看看其他人。
滕鞥琪站起身,等待太久了,他的身子弱得似要被风吹倒,可是在秦拾言面前,他说什么都要站的朦儿身边。
“言哥哥,你一定要救救萧管家,他被人带走了。”朦儿口不择言,拉着秦拾言的手。
“朦儿,你别急,慢慢说!”秦拾言伸手就要去擦朦儿脸上的泪水,却被滕鞥琪不着痕迹地抢先了一步,将朦儿搂入怀中。
手上一空,随之而来的,心中也是一空。
如今,可以正大光明搂着朦儿的人,已经不是他了啊。
失落感在心头萦绕,脸上却还带着勉强的笑意。
凌筱溪赶紧解围:“滕伯伯,伯母,块说说是怎么回事?”
滕尚儒叹息一声,将之前的情况一一将来,道:“筱溪,你上次问了我,怎么现在成了这样的情况?”言语中,颇有些责怪之意。
“滕伯伯,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泄密的,连累了你。”凌筱溪低头。
“滕老爷,你别责怪凌捕头,说到泄密,我也有责任,如果真是庄大乔,那就是我用人有误了。”秦拾言抢着回答。
“行了,现在不是抢着认错的时候,我们得想想怎么解决。”滕鞥琪提醒。
朦儿从他怀里抬起头,乞求地望着秦拾言:“言哥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萧管家他是个好人,他从坏人手里把我救出来过,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一定要救救他。”
秦拾言看着朦儿,有一瞬间的怔忪。
“他救过你,什么时候的事?”滕鞥琪低声问。
“就是我嫁过来的路上,好像在山东的时候,遇到一伙山贼,把我抓走了。然后萧管家就故意被他们捉住自己,晚上趁他们都睡了,把我救出去了,而且,还把府里所有的人都给救了。”朦儿说起当时的情况。
“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落烟兄提起过?”秦拾言愣一愣。
“我也没听他提起。”滕鞥琪苦笑,这个萧落烟,心思藏得太深。
有这么一段过往,那么,他对朦儿那若即若离的感情,定是有些特殊吧?看来他之前的直觉,应该是没错。
“言哥哥,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一定有办法救大家对不对?”朦儿眼中是信任。
秦拾言看着她,定定地,然后慢慢点了一下头。
“言哥哥,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言哥哥总是对我最好。”朦儿脸上,是带着泪珠的笑容。
就为了这笑容,这忙,他也一定要帮!秦拾言暗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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