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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释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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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徽老人说:“这样也算对得起这只鸡了。”

    白脸又补充道:“这可真是一只优秀的鸡。”

    我被他们的恭维和俏皮哄得有点开心。

    然而,在沉沉睡去的时候,我还是想起了我的283元,实在不是因为失去了这钱而痛心,而是这钱的来历揪着我的心。

    记得余春香是跟我一起招聘进入tc公司的,在我担任业务四部经理的时候,上面要我在十六个人的队伍里选择一个助手,也就是副经理。那么多陌生的面孔中,我选择了余春香。

    余春香是能够不打折扣地去完成任务的,她的忠实度以及有一番作为的精神显现在朝气蓬勃的脸上,以致她也能触觉到我对她的信任。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两个月过去了,公司竟然没有发过一分钱的工资,我看着十六个日益疲惫的战友,真的拿不出可制衡的解说词。

    在公司的高层会议上,懂事长描绘好光明的前景后,总经理又发布任务计划,就是不谈工资发放,讳莫如深的四个业务部经理已经被高层分化,所谓各个击破。先前说好为员工提工资的事情,竟然都默不作声。

    作为公司的封疆大吏,我不能过于指责公司的不人道,也不能完全无视朝夕相处的员工们的期望。

    但已经开始的游戏,或许曙光就在下一秒出现,为了整体和大局利益,我又把四部的员工召集起来,开了誓师大会,大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精神。

    会后,我对余春香说:“快断粮了。”

    余春香掏出200元,说:“我早就注意到你了,看你中午不吃饭,都偷偷啃面包了。”

    我一阵脸红。

    “我也早借钱了,不过这200是为你准备的,谁叫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呢?”

    “再坚持一月应该有结果了。”我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

    就这样的的200元,外加自己所剩的一点点钱,在半只美味的鸡以后,随着鸡的羽毛一起飘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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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悲天悯人
    安徽老人很少谈起适用于他的刑法是什么?他可能被判处几年有期徒刑?

    但谈起如何进行工程谈判,他的话就如川入流,不能止歇。

    我好奇的问:“如果我出去了,我们一起搞,我能扮演什么角色?”

    “你可以做总经理。”安徽老人很满意我这样的提问。

    “可是我不懂工程,会不会成为一个漏洞?”我觉得我是个思维慎密的人。

    “只要有一个人懂就行,关键你要以为你就是经理,对自己的身份毫不怀疑,不要给人装的感觉。”

    “如果有你撑着大厦,我或许可以自如的表演。”我感觉已经有了信心。

    “建筑工程承包商一般都是贪婪之徒,只要启动他们获利的**,加上无懈可击的程序,就很容易成功,而且可以引几家同时上钩。”想不到安徽老人对同行如此深恶痛绝。

    我相信安徽老人是个极好的操盘手,但想不到他的行为不是单纯地来自于对财富的**,更多的是来自于对这个行业人士的洞察、憎恶、玩弄与嘲笑……

    “是不是有点像游击队敲日本鬼子的据点。”我堆起一丝兴奋,一直沿着历史比照过去。

    “盗亦有道,那些房产商、工程承包商都是欲壑难填之人,他们中有几个怜悯老百姓买不起房子,又有哪个房产商,工程承包商站出来说过老百姓太辛苦了,要凑合几代人的积蓄才能供一个房?现在买了房的工人农民,普通的工商业者,哪个不是被房产商抽榨殆尽,吸干了膏腴呢?”安徽老人如果是政府官员,他反而是严于律己的,手中没有权柄的他,对同行进行的与其说是报复,还不如说是惩罚。

    “恩,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我觉得安徽老人不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

    “现在的房子售价已经攀升到了原始造价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凭什么房产商有这样的特权,他们可以囤积居奇,任意鱼肉人民。唐朝诗人杜甫况且咏叹‘安得广夏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呢?为什么今人不如古人呢?”安徽老人显出悲天悯人之感。

    白脸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言。

    或许他没有听懂我和安徽老人之间的交流。或许,他关注的是安徽老人的手段和取得的效益,并不认为安徽老人存在杀富济贫,替天行道之类的壮举。

    因为白脸之前急于拜师,是在听说安徽老人在北京买了房子才提出的。

    夜更深了,白脸并不相信罪恶里的善因,他更喜欢标签化认读故事情节,他连打哈欠,示意他要睡了,睡之前只吐了一句话,“如果能出去,大叔,我跟你学吧。”

    究竟学什么,不得而知。

    白脸轰然睡下以后,犹如烂泥球作一团。

    安徽老人看着白脸的睡姿说:“他太年轻,不知道因果,不知道环境的重要性,也不知道条件的诱因。谁几何时想过,要去做违背道德和法律的事情,若不是在正常的轨道里被排挤、被限制、被侮辱……直至无法生存,怎么可能出此下策,直至今天锒铛入狱?”

    听完安徽老人的话,我不知道人生有多少凄恻可以表述,可以赢得同情和怜悯。又有多少凄惶不能表述,别人听了,如同听祥林嫂的啰嗦之言,人们直呼你命里该有,无论如何上天入地蹦跶,终是迎来讥笑和嘲讽。

    然而,我却不得不嘲笑我自己,不管我如何洁身自好,甘于清贫,与世无争,还是被送进了看守所,实现了一个男人的梦想:想做英雄的男人都应该进一进监狱。

    尽管这个说法是多么地歪邪,但在无可奈何的今天,这个关于梦想的说法,倒是有一些抚慰的功效。水浒里的一百单八个英雄,林冲、武松、杨志,哪个不是流放的配军?

    那些流于世俗的人妥协了,那些极端地捍卫纯真的人,他们必然头破血流地继续行走在荒蛮之地,继续成为鼓动家,传播者和献身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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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化整为零
    阿强是昨天下午进来的。

    他进来的时候带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镣。

    这些东西我只在电视剧《红岩》里看到过,那些革命仁人志士就是吟着“任脚下响着沉重的脚镣,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这样一路走进我们的视野的。

    这样阿强在我们眼里就成为了革命坚定分子的化身,对他有了几分肃然起敬。

    阿强进来也不像其他伙计那样接受沈老师的拷问,他径直在监舍的中间位置找了个空档,坐了下来。

    他坐下后,把手铐扣子和脚镣扣子用布盘起来。我在距离两米远的地方看过去,看见他的手腕处确实留下了深深的殷血痕迹。

    阿强的身边全是细细的碎布,也不知道这些碎布是哪里搞来的。

    他心无旁鹜地做着这项伟大的工程,我无法揣测这是对枷锁的畏惧还是对枷锁的鄙薄。

    整个下午,阿强没有什么走动,只是上了一次厕所。

    他移步的时候用手拿住脚镣,身体略微下趋地行走着。他没有像《红岩》里江姐那样的人物,气定神闲地面对脚镣和手铐,外物对他的刑役是具有烙印的。

    今天早上,阿强被提审了,回来的时候,没有再戴手铐和脚镣。

    阿强还在那个位置坐着。

    他四十开外,脸型是比较端正的国字脸,眉宇之间还是有些英气,看人的时候还是敢于直视,想把别人看穿的那种眼神。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他脸上洋溢着,毕竟没有了手铐和脚镣。他开始低低地跟身边的人说话,谈湖南,谈湖北,海阔天空地聊起往事,他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延伸着自己的触觉。

    这时,猛虎窜到他的面前,也是单刀直入,问道:“你的卡上有没有钱?”

    阿强回答:“有的。”

    猛虎又道:“兄弟们晚上吃点宵夜,能用你的卡吗?”

    阿强定睛看了猛虎一眼,道:“卡上的钱我自己要用的。”

    阿强的回答看似平淡,其实已经包含了拒绝的意思。

    猛虎稍稍楞了一下,不声不响地转身走了。

    阿强的回答大伙都看在眼里,公然拒绝猛虎的请求的人还没有出现过,阿强是第一人。

    不过一小时,猛虎又出现在阿强面前。

    猛虎对阿强说:“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从现在开始你负责厕所的清洁工作。”

    阿强颔首说:“可以。”

    随后,阿强的工作也开始了。

    他半蹲在茅坑的边上,反复地冲水,并依次用抹布擦洗茅坑周沿的地表。

    这样,反复的冲了几次水,又用抹布擦拭了n遍。

    猛虎又脚踩了踩湿漉漉的地表,说“还不是很干净,需要再清洗的。”

    猛虎这样雷同的回答也已经n遍了。

    阿强又沉默着开始清洗工作。

    哗啦哗啦的水声成为袅袅在头顶的闷雷。

    整个监舍沉寂下来。

    然后又是阿强擦洗地表和绞湿布发出的水的飘洒声。

    阿强忙完了,洗了抹布,关了水龙头,回到他的原始座位。

    猛虎侍近道:“还不是很干净,需要再清洗。”

    阿强冷声道:“是你心里不干净吧!”

    阿强的话刚落音,猛虎飞起一脚,正踢中阿强的前额,阿强向后一仰,后脑勺撞击墙壁,速又反弹向猛虎身前,噗通一声伏地不动。

    正在众人惊愕之际,阿强缓缓直起身子。苍然的怒目似乎要奋决一击,环伺四周,有五六个腰圆膀粗的人已经分布两侧。

    阿强遂向后一仰,闭起眼睛,蜷缩起身体,后背重重地抵着墙壁。

    这身体语言里裹含着威压下的无奈的屈服,以及迫不得已的粉身碎骨的最后的反抗。

    猛虎和他的协从们虎视片刻后,觉得阿强至少不敢再妄言什么或者绝对不再具有主动寻衅的勇气后,又三三两两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瞬间形成的强势,迅速聚集的一干人马,转眼又化整为零。

    监舍里又重新体现出安详和谐的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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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剑合一
    午夜时分,我在睡梦中感觉到外界的异动。睁开眼,看见一个人光着脊背,双腿跪在炕上,前后形成弓步,两手仰起,手掌分开,掌心相对,作合击状。

    此人白皙的脸容应对着一个嗡嗡飞行的蚊子,腰和胯保持着应对突变和进击的状态。

    此人正是白脸,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飞行的蚊子,身体停滞在半空中,悠悠而缓慢地移动,却始终没有发出合掌的打击动作。

    随着他手掌的垂落,我知道蚊子已经飞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白脸刚进来的时候,也因为没有蚊子挨了十个耳光,现在可算是临时抱佛脚,应对明天早上的蚊子上缴任务。

    相比起来,安徽老人总是有充足的蚊子留作预备。

    我曾几次看到蚊子在他面前飞过时,他只是挥一下手,迅即收回合拢的手掌,捂半分钟左右,张开手掌的当儿,一个蚊子的标本就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了。

    安徽老人当初给我蚊子,就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搞来的。

    第一次看见安徽老人的手段时,实在想象不出这“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的神技是出于一个六旬老人之手。

    以前以为小李飞刀般的出神入化只是一种语言的缔造,而现在看来生活是无所不能的导师,只要困境的利爪不断逼近你的时候,你的武器便应运而生了,你的风骨气韵便凝聚成一个人剑合一的气场。

    想起在家抓蚊子都是用雷达喷洒,关闭门窗,半小时后,很难有什么蚊子可以生还的。

    自从被投进看守所后,抓蚊子也是成为我必修的科目。

    每当看见蚊子的时候,是需要果断出击的。我的习惯动作和白脸一样,基本上是双掌合击的。但这样从发现,到瞄准,再合击,十之**的蚊子已经跳出包围圈。

    好在看守所在树木环合的山坳里,蚊子不是稀缺的东西,只要你愿意守株待兔般守着,总有比较智障或者老弱病残类型的蚊子出现,这个时候,即使你的反应稍微迟钝些,动作也不够利落,但双掌合击以后,这个浑然不觉的蚊子还是五脏俱裂,粉身碎骨的。

    因为抓蚊子的方式不一样,质量也不一样,安徽老人上缴的蚊子都是仪态安详,栩栩如生的,而我和白脸上缴的蚊子都是尸首不清,污垢不堪的。

    直到有一次,我在墙角边,看到一个很小的甲壳虫。我几乎没有考虑,便屠杀了它。

    第二天早上,我把上缴的蚊子换成了甲壳虫。

    没想到,领导人没有做丝毫的对比,竟然认为甲壳虫也是蚊子了。

    捉甲壳虫比蚊子简单多了,甲壳虫靠的是腿力,出现在视野后,十之**是瓮中捉鳖的;而蚊子比较有着一副驿动的羽翅,即使出现在视野,十之**是扬长而去的。

    后来,我甚至认为,别人上缴蚊子,我上缴甲壳虫,是对当前除四害任务的重要补充,是一种创新精神的再现,领导不应该置若罔闻,而应在群众中做正面宣传,树立创新的典范。

    事实是,不管我上缴蚊子还是甲壳虫,都能顺利过关,没有引来丝毫的问责,也没有得到痴心妄想的表扬。

    而白脸因为没有洞悉爬行动物可以代替飞行物的秘诀,又没有练就安徽老人样的神技,所以在半夜三更,还在苦苦的寻找蚊子,毫不松懈即将来临的决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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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脱胎换骨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听猛虎喊:“没有剃头的,去剃头了。”

    不知该谁捅了我一下,我立刻从混沌中明白过来,跟着几个没有剃过头的出了监舍的门。

    门外阳光很好,暖洋洋的。

    剃头师傅是个中年胖子,肚子滚圆,正在为一个狱友剃发。那个狱友坐在一个齐膝高的方凳上,半聋拉着脑袋。师傅的推子像收割机,一络络的头发在推子划过的地方掉落下来。

    我的前面还有四五个狱友,我的与世无争总是让我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可能是好久没有晒到阳光了,我把脸转向太阳的方向,阳光还是那样明媚。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深圳的阳光还是带着一点灼烫,暖暖地煮我。我无需沸腾,这是最好的阳光,只有在看守所的大院里,操场上,你才能评估这是本世纪最金色的阳光。

    每个监舍的门口闪耀着人影,粗略一晃,感觉不下于三十个监舍。深圳的监舍真的有点人满为患了,是司法人员工作太努力,还是违法人员太努力?这恐怕只有天知道。

    监舍的西北角和东南角各有一个吊楼,上面有人在瞭望,估计监舍的平面在他们眼里是一览无余的。

    越过监舍,四周是高低不等的山丘,北面的山丘最高,是其它各方面山丘的三倍之多。那个山丘上隐约有一所平房,似乎并无人烟,我感觉是又一个瞭望哨。

    山丘上绵延的树木,与阳光的阴影,一起黑樾樾地围护着整座看守所。一种阴晦的气息夹带着樊篱的沉重侵蚀着我身上的阳光。

    轮到我剃头了。

    我坐在方凳上,师傅的推子像高速公路上的汽车,从后颈子开始,向头顶、前额依次推来,一遍,两遍,三遍,只不过三分钟的功夫,我便脱胎换骨了。

    原本有点飘逸的长发,一直是我的性格标签。因为瘦弱与文气,我总是把艺术家的道具引进过来,在身上适时地进行点缀。比如墨镜,比如绅士帽,比如夸张的手表,比如一件孤版的衬衣,比如牛仔裤配上一双牛皮大头鞋……只是还没有到流马尾辫的地步。

    我看不见自己的光头,但从别人光头的影像中认识我自己。

    其实,我自己也一直想换个形象,但恋旧以及对于新模式的恐惧,使我在三十多年来一直徘徊在书生意气的胡同里,自我陶醉。

    往回走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了点匪气。脚步比出来的时候健朗许多,好像这么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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