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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大明-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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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吕顺德等人自然有所反弹!
吕顺德当先出列。指责道:“你们身为主审官,又是朝廷大员,岂能食言而肥?刚才明明已是说了只要我等画押认罪,这次的案件也就算是完结了,怎么如今又出尔反尔?更何况,这次的淮河水灾案,确实是我们的初犯,除此之外我们也再没有其他罪行。你们问也没用!大不了我们受一顿皮肉之苦,总好过受你们冤枉!”
随着吕顺德的指责。他周围的一众工、户两部官员,亦是纷纷呼应。
闫鹏飞冷笑一声,说道:“本官身为朝廷大员,又岂会说话不算话?淮河水灾的案子如今的确是完结了,但本官现在问的是其他的案子!”
“你有何凭证,说我们还犯有其他的罪行?这般无中生有,我们不服!”这一次抗议的,却是一位工部的员外郎。
闫鹏飞身为刑部侍郎,办案经验丰富,这个时候应该从哪里下手,自然清楚!
只见闫鹏飞面无表情,只是拿出了吕顺德等人的供词,看了两眼后,缓缓说道:“凭证?审案的时候,总是拔起萝卜连着泥,事到如今这般地步,你们真以为本官会找不到凭证?”
说到这里,闫鹏飞的笑容更冷,挥了挥手中的供词,继续说道:“按照你们的这份供词,在去年的淮河水灾案中,共贪墨了朝廷八万七千两白银,也就是说,每个人只是分了三千到五千两银子不等。然而,依本官猜测,各位的家财,恐怕绝不仅仅只是多了三五千两这么简单吧?”
另一边,刘诠安也笑眯眯的说道:“如今,我等身为本案的主审官,又在各位已是认罪的情况下,有权查抄各位的家产、并追回被贪墨的赃银,所以各位的家产究竟有多少,只要我们有心,很快就能查清楚了,到了那个时候,各位家中大量来历不明的银子,就是我们三人继续查案的凭证!然而,我们三人与各位毕竟是同僚一场,却是不忍心在各位落难的时候,再去惊扰各位的家人啊!”
听到闫鹏飞与刘诠安的话后,吕顺德等人的面色不由又是一变。
而刘诠安则接着说道:“不过,若是各位能坦白交代自己的其余罪行,那么我们也就不必再兴师动众的去查抄各位的家产,到时候只要把贪赃的数目查清楚了,再让各位往家里传个口信,把赃银交出来也就行了,也能让各位的家人少了一番惊扰。否则,去抄家的衙役们粗手粗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各位在这个时候还想要硬顶,却也要先为家里人着想想啊。”
闫鹏飞突然不怀好意的一笑,冲着户部的一位郎中,表情看似关怀实则阴狠,阴森森的说道:“是啊,尤其是户部郎中张大人,听说你府中连生了三个女儿之后,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小儿子,正在襁褓之中,若是在抄家的时候,家里人心慌意乱之下,把你的小儿子摔了一下,那你可就要绝后了!”
本来,大理寺少卿秦怀远已是打定了主意不再说话,但听到闫鹏飞如此明显的威胁,还是忍不住轻咳一声,低声道:“闫侍郎,我等是陛下钦定的主审官,还望慎言慎行。”
对于秦怀远,闫鹏飞很是客气,展颜一笑后,说道:“本官随口一说罢了,秦少卿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闫鹏飞虽然表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但吕顺德等人却不敢真信。
事到如今,他们已是被闫鹏飞、刘诠安二人逼到了墙角,却再也没了抵赖的资本!
…………
利刃悬于颈,却不知何时落下,这时候的利刃往往才是最有威胁、并最让人害怕的。
若是利刃真的落下,正所谓“早死早安心”,却反倒不用那么担心受怕了。
人们在失去所有之后,只会“破罐子破摔”,但若是在还尚未失去的时候,却只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全。
如今,闫鹏飞与刘诠安二人,正是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来逼迫吕顺德等人坦白交代!
——我可以向你们用刑,我也可以查抄你们的家产,我甚至还可以在抄家的时候动些手脚让你们的家人受到伤害!
这些手段我随时都可以用,但我还不打算用它们,一切就看你们的选择了!
如此的手段之下,吕顺德等人或是为了保全家人、或是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已是再无抵抗之力,在闫鹏飞与刘诠安的追问下,把各自的原本还打算隐瞒的其余罪行,也大都供了出来!
其中,有不少罪行,在闫鹏飞的提示与暗示下,终于还是与赵俊臣牵扯上了关系!
如此一来,闫鹏飞与刘诠安的最终目的,也终于实现了!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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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魔高一丈。
……
这一天,下早朝的时间是上午辰时三刻,而闫鹏飞作为主审官,在巳时一刻就已经抓捕了所有的涉案官员,午时未到就已是开堂审案!
在闫鹏飞的诸般手段之下,案件进展顺利,所有涉案官员都没有抵赖的余地,再到了酉时,案件已是完结,而案件的审问结果,已是被交到了阁老黄有容的手。
闫鹏飞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快,而得到了审问结果后,黄有容一党的所有核心成员,也皆是欢欣鼓舞,只觉得他们距离扳倒赵俊臣不远了!
此时,黄有容府,黄有容一派的所有核心成员汇聚一堂。
礼部尚书林维手持着吕顺德等人招认的罪状,神色兴奋,大声说道:“闫侍郎这次的事情办得不错,不仅这么快就审清了案情,更是成功的牵扯到了赵俊臣身上!我看明天早朝上,那赵俊臣如何为自己辩白!”
少傅张诚亦是连连点头,说道:“是啊,这次多亏了闫侍郎的办事干练,虽然淮河水灾的案确实与赵俊臣无关,但工、户两部官员所招认的其他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大都与赵俊臣扯得上关系!如今罪证确凿,明日早朝上我们一同弹劾,怕是那赵俊臣再如何的巧舌如簧,也不可能摘脱罪责了!”
而随着林维与张诚的话声落下,众黄党官员也是纷纷应和。
“是啊,那赵俊臣今日还在早朝上自掘坟墓。说什么若是户部官员之罪与他有牵连,那他愿意罪加一等。如今证据确凿,咱们已是必胜之势了!”
“哈哈,若是咱们能够借此机会一鼓作气的让赵俊臣倒台,必然会在朝堂上声势大振,不过,在赵俊臣倒台之后,那工、户两部衙门咱们却要提前准备接手,总不能让其他派系渔翁得利。”
一时间。客堂之内,所有人尽皆欢腾。
而面对众位上官与同僚的夸赞,闫鹏飞完全没有在公堂上的气势,只是连忙推谦道:“各位大人过誉了,一切还是因为黄阁老、张少傅、林尚书布置得当,又有各位同僚处处相帮,如此才有了今日的成果。说根到底,鹏飞其实只是跑腿办事罢了,首功却不敢当。”
另一边,阁老黄有容宦海沉浮多年,经验丰富之余,在官场争斗方面也多了些莫名的预感。
如今。看着手上这份招认的罪证,黄有容明白自己的计划一切顺利,心也是欢喜,但隐约之间,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黄有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与其他人一同说些庆祝之言,只是转头看向他的“智胆”——大学士霍正源!
此时。霍正源却也是眉头微皱。
注意到黄有容的探寻目光之后,霍正源缓缓开口道:“事情一切顺利自然是好事,但若是太过顺利,就会有些不对劲了!如今,咱们的计划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让人不敢置信!然而以赵俊臣他距今所表现出的心机手段,本不应该任由我们算计才对!”
听到霍正源的话后,原本的气氛正欢愉无比的黄府大堂,顿时一静。
确实,前段时间赵俊臣在党争之死死的压制着黄有容一党,让所有人都记忆犹新,也皆是认为赵俊臣是一个绝不可小觑的对手。
如今,一个如此明显在针对赵俊臣的计划,竟是进行的如此顺畅,顺畅的有些不可思议,经过霍正源的提醒后,黄党众官员也皆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霍大学士你是说,这其有诈?”黄有容缓缓问道。
“不可能!”还不等霍正源答话,闫鹏飞已是抢先说道。
之前,面对众人的夸赞,闫鹏飞虽然是连连谦虚,但心还是颇为自傲的。
如今,见霍正源担心这只是敌人的圈套,却是有些否定了自己的工作成果的意思,闫鹏飞想都没想,已是出言反驳。
不过,闫鹏飞毕竟不是一个庸才,见所有人都把目光集在自己身上,也是很快就想好了理由。
“首先,依下官来看,咱们的计划如此顺利,并非是赵俊臣没有阻挠,而是赵俊臣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挠!要知道,今天的早朝上,咱们是突然发难,看赵俊臣的表现,也是措不及防,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还没下了早朝,三法司的人就已是把工、户两部的涉案官员带走,赵俊臣也完全没有与那些涉案官员见面的机会,更不可能交代叮嘱些什么,而下官又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审完了案,至始至终那赵俊臣都没有机会去动手脚,所以这些供词,只会是那些涉案官员在走投无路下吐露的真相,不可能作假!”
说到这里,闫鹏飞抬头一看,见大多数人此时都在点头,不由心信心更足。
“其次,在结案之后,下官已是派了心腹人手严密看管那些涉案官员,赵俊臣绝对无法与他们联络,所以接下来不可能存在翻案的可能,而且这些涉案官员所招认的种种罪行,相互对照之下分毫不差,显然也不可能是匆忙间做出的伪证!既然如此,这份罪证落在咱们的手,已是让咱们立于不败之地,即使那赵俊臣真有什么鬼蜮伎俩,咱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见闫鹏飞说的有理,众人又是连连点头。
而看到众人皆是信服自己的观点,闫鹏飞眼闪过一缕得意之色,但表情之间却愈加的谦顺,继续说道:“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哪怕事情按最坏的可能性发展,如今这所有的一切,皆只是那赵俊臣设下的陷阱,下官审问到的这些证词也全都是假的,但如此一来。赵俊臣又能得到什么?最多也就下官和刘御史因为审案不明而受到牵连,但各位大人却绝不会有事。但赵俊臣损失的。却是工、户两部足足超过五分之一的主要官员啊!又都一向是赵俊臣的心腹!对赵俊臣而言,这绝对是得不偿失的选择!”
…………
若是寻常时候,又或是面对寻常对手,闫鹏飞的这些推断,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闫鹏飞却不知道的是,赵俊臣的真正计划,竟是借助黄有容之手处理掉自己门下的一些蛀虫、并趁机向德庆皇帝示弱,并为此早就开始做了准备。
所以。闫鹏飞的这些“按道理绝不该出问题”的推断,遇到赵俊臣这种不按道理出牌的对手,也只能是“想当然尔”了。
闫鹏飞自信满满,以为赵俊臣绝不会以牺牲工、户两部五分之一的主要官员为代价,来陷害他这么一个区区的刑部侍郎!
然而,在赵俊臣看来,只是牺牲了门下的一些早晚要除去的蛀虫。就可以整垮他这么一位朝廷三品大员,借机掌控刑部、并顺便还能减轻德庆皇帝的防范,却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闫鹏飞不清楚赵俊臣的想法与计划,黄有容一党的其他人也同样不清楚。
于是,在听到闫鹏飞的这些理由后。即使是黄有容与霍正源,心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想不出其他意见来。
最终,黄有容与霍正源相互间对视一眼后,黄有容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明天早朝上,一切还是按照咱们原先的计划行事吧。正如闫侍郎所说,在如今的这般情况下,想来那赵俊臣也玩不出什么手段来。”
——即使赵俊臣真的玩出了什么手段,最终倒霉的也只会是负责审案的闫鹏飞与刘诠安,不可能牵连到自己身上!既然如此,何不妨一试?
上面这句话,黄有容并没有说出来,但它却是黄有容下了这般决定的真正促因。
…………
就在黄有容一党议事的同时,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十余名三法司的衙役,被西厂的番秘密逮捕了。
这些衙役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在早朝的时候,皆是参与了对工、户两部的涉案官员的抓捕!
与此同时,在有心人的安排下,一些曾经被刑部侍郎闫鹏飞定案的犯人及犯人家属,被秘密的接到了京城。
而这一天的晚上,大理寺少卿秦怀远的府,迎来了一位秘密访客,这名秘密访客究竟是谁,他又与秦怀远究竟谈了些什么,却是没人知道!
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在暗进行!
如此暗流汹涌之下,黄有容一党眼原本是绝不可能出现问题的完美计划,也正发生着悄然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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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月落,第二天的早朝,终于来临了。
虽然德庆皇帝尚未驾临,但在太和殿内,气氛已是有些肃穆。
不少在列官员,此时正不住的偷偷打量着黄有容与赵俊臣二人。
此时,百官们皆已是得到了消息,知道闫鹏飞只用了短短的半天时间就已是审结了“淮河水灾案”,听说还牵连上了赵俊臣本人,就知道在今天早朝上必然会有一场好戏发生。
更何况,若是赵俊臣因此而倒台,朝目前的势力平衡必然会被打破,许多利益——尤其是工部与户部这两个油水衙门——必然需要重新分配,却也让百官不得不关注这件事情的进展!
而在百官的注目之下,赵俊臣只是静静的站在队列之,神色之间,似乎无喜无忧,又似乎成竹在胸。
看到赵俊臣这般模样,站在百官队列最前方的黄有容,眉头轻轻一皱,冷哼道:“装模作样!”
一旁的周尚景,听到黄有容的话后,突然微微一笑,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意有所指,缓缓说道:“人的地位不同、境界不同,对得失利弊的看法,也就会随之不同。有的时候,看似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但对于那些境界更高、看的更远的人们而言。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有的时候。看似稳赚不赔的生意,但实际上却只是损己利人!所有的一切,其实就在眼前,但就看你能不能看明白了。”
听到周尚景这么一番突如其来却又莫名其妙的话语,黄有容不由一愣,只觉得周尚景好似在指点自己什么,并隐隐有所领悟,但又想不明白。
然而。就在黄有容打算追问的时候,太和殿内突然传来了太监张德的呼喊声。
“陛下驾到!!”
无奈之下,黄有容只好先行按捺下心的疑惑,并随着众官员一同向德庆皇帝行礼,口呼万岁。
其实,即使黄有容向周尚景追问,周尚景也不会详答。
对于黄有容与赵俊臣的这场党争。黄有容已是打定了主意两不相帮,只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刚才的那些话,也只是一时的感慨,若是他真有心提醒黄有容,却也不会直到这个时候才说出来。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却说在百官山呼之。德庆皇帝来到了太和殿后,先是有意无意的向赵俊臣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坐在御座之上,说道:“众爱卿平身吧。”
礼节流程之后,太监张德出列扬声喊道:“有事早奏。无事下朝!”
太监张德的话声刚刚落下,刑部侍郎闫鹏飞已是迫不及待的出列。大声道:“陛下,臣奉圣谕,昨日与督察御史刘大人、大理寺少卿秦大人,一同审理工、户两部总计一十名官员所涉嫌的淮河水灾案,总算没有辜负圣望,如今已是查明白了。”
虽然德庆皇帝也同样得到了消息,但还是装样问道:“哦?闫爱卿办事干练,不过是一天时间,就已是把案审问清楚了,朕深感欣慰,说吧,案结果如何?”
“回陛下,淮河水灾一案,一众工、户两部官员皆已是对他们的罪行供认不讳,去年的淮河水灾,正是因为他们向地方衙门索要回扣,却遭到地方衙门的拒绝,从而刻意刁难,不仅把拨发银两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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