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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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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刘氏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她的义母!
等到刘氏终于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洛水缓缓拿起手中的翡翠珠串。
凝视片刻,她终于决然的将珠串往地上一摔。
顿时,深翠色的翡翠碎片分溅于房间各处。
每一片,都映有少女那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颊,还有——那双幽静杏眼之中,一丝一闪即逝的水光。
“从此之后,甄洛,再不识袁熙此人。”
一句绝情的话语从少女口中缓缓说出,语调无情,仿佛经过了大风大浪之后总算平复的死寂。
*** ***
接下来的两个月有余,洛水与刘氏想尽办法,总算暂时稳住了城中的粮草问题。
七月中,袁尚攻打袁谭不成,连忙率兵回救,屯兵于滏水。
今日审荣不曾前来,来的却是审配。
见到她,审配呆立片刻,连忙将她带到了西边城墙上。
“公子你看,曹军西边的大营中已经准备好了攻城楼车,想来总攻应当是先从西边发起。我们只有不到三千的兵力,硬撑的话,是决不可能撑上太久的。”
听着审配的讲解,洛水只能微微苦笑——果真,历史的进程是改不了的,但她依旧要拼一拼,即便失败了,她也至少是问心无愧的。
“没关系,不管多久这仗都要打,总比直接打开城门,束手待毙强多了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告诉曹操,我们邺城的人,也是有些血性的!”
“好,就凭公子这句话,我与所有守城的将士,都将拼尽全力,血战到最后一刻!”不曾想审配的目光竟立刻肃然了起来,看着她的脸,极为坚定地跪了下来。
洛水的眼中有些潮,缓缓将他扶起:“好,得你如此保证,我也将努力到最后一刻!”
“公子,以如今的形势来看,我们若是只守不攻,只怕只剩了消极抵抗的份儿,不如我们趁夜发动一场突袭,将曹贼的阵营打乱,如此而行,说不定还能拖上些时日。”
“这倒也是,原来我只想到守城,不曾想到攻城——好,今夜你便随我走一趟,我们夜探曹军大营,争取找到曹营粮草的所在,明晚带五百精兵发动奇袭。”洛水远望着那飘扬的曹字大旗,许久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审配不曾多话,只是跪下,领命。
“好了,我们现在去看看城中的准备情况如何。”洛水微笑颔首,做出一个请起的手势。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在四面城楼上都开设了炼鼎,浇注铁水与铜水,还有您前几日要我们准备的重锤,飞叉与飞石,我们也全部做好,您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无错漏吧!”
“好,还有城门内一定要加造插板,并制作刀车以备城破时使用。”洛水沉默一下,还是缓声说道。
既然曹军能够杀死她的婢女,又将她逼至如此田地。
那么——她就是拼尽手上沾满鲜血,亡魂无数,也要争取让曹军多受些损伤!
他不仁,所以她也不义,哪怕——这样做,和她最终的梦想完全不同!
命定我遇卿
七月的平明,莲花已谢,夏与秋在这一刻共溶,带来些许令人烦闷的燥热。
洛水静静坐于正堂,悄然看着手中那一封字迹细长的信件。
刘氏已经因过度操劳而卧病在床,袁家的一干事情也就全部压在了洛水的肩上。除去每日前去城墙上眺望之外,她几乎是每日的坐在正堂上应付着袁家的一干事宜。
这段短短的时日里,曹操已带兵包围了袁尚的大营,袁尚出于恐惧而遣原来的豫州刺史向曹操乞降。曹操并未同意,执意发动总攻。
走投无路之下,袁尚便只剩了趁夜出逃这一条路可走,离开的时候,甚至连兵符印绶一类的东西都不曾带走。
曹操得袁尚出逃的消息,自是将他的一切辎重粮草全部纳为己有,并亲自率军追向祁山方向,在这一个月来的追追逃逃之中,袁尚座下的大将马延临阵叛变,这近乎于毁灭性的打击令袁军大溃,袁尚只携了一些亲兵逃向中山,也就是甄洛的老家。
看完信,洛水随手将信纸放到火炉上烧毁。
看来她必须要前去曹营远观一番了,要不然——真不知曹操会不会再使出往城中灌水这样的招式。
*** ***
当天晚上,洛水便换了一身男装。审配身为主将,出面不便,她就只好与审荣悄悄乘着吊篮出得城去。
“公子您看,那边十里之外就是曹军大营,哎——公子,您怎么了?”审荣走在前面,不停介绍着城中的攻守状况,猛一回头,这才发现洛水早已不在身后。
“我——我没事,前几天被那群乱民伤到,不碍的,拜托你帮忙扶我一下,我们去那边的山上看看,应该最能看得清楚!”洛水皱着眉头,死咬着牙齿不露出疲累的表情。
“好!”审荣只是短促的应了一声,微侧过头,悄然走过来扶住她的左手臂。
今夜月光并不甚明亮,洛水在审荣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了一个时辰,这才到达曹营旁边的一座小山丘上,隐藏在一块突兀的大石后面偷看。
“曹操治军确实严谨,但见这营中人数虽多却丝毫不乱,每人各司其职便能看得出来。真没想到他竟动用了楼车——原来还是把我当回事了啊!我是不是该说,我很荣幸?”洛水喃喃的分辨着脚下大营中来回走动的人群,口气虽轻松调笑,眼中却毫无喜悦之色。
“公子,能否问一个问题?”正在洛水沉思之时,审荣却悄声询问:“你,为何要助袁家守城?”
洛水微微一诧,转过头去,却看到审荣的脸隐藏在夜色的暗影之中,令人看得不甚清晰。
“我——我叫秦洛水,我憎恨曹操的原因是因为——他杀了我很重要的人,我的姐妹。”虽说,那是前天刚发生的事情。
“原来如此,家仇与国仇,您会如此衷心的帮助邺城守军,也是情之所终了。”审荣低声喃喃着,看着眼前少年那男女莫辩,却依旧绝美令人心悸的脸,心中却是五位杂陈:“秦公子,您——您真是太苦了!”
“是啊,太痛苦了——”洛水脸色苍白的笑了一笑,目光却仍旧在曹营中随意搜寻:“唔,这曹操经常断别人的粮道,劫别人的粮仓,对于自己的命根子自然会极为小心。我们明晚去偷袭他的粮仓,只怕无法成功。”
“那——难道我们就一点工作都不做了吗?”审荣似是心有不甘,却还是在看到洛水所指方向之后,有些无奈地住了口。
许久,两个人都不曾做声,洛水只是默默的观察着脚下曹营的状况,子荣也不曾打扰。
一时间,脚底的喧嚣仿佛隔了很远,世间唯一的声音,便是那吹过嶙峋怪石的,轻风的低吟。
*** ***
不知坐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审荣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推一推兀自怔呆的洛水。
洛水悚然一惊,险些掉下山崖,连忙扶住身边的岩石以稳住身体。
“子桓,子建——主公非常注重粮仓的守卫,因为粮仓是军队的命脉,倘若被敌军放火烧了粮仓,我们便再也无法主动组织攻城了,只能背水一战,败仗的机率极大。”那个说话的声音很是低沉,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是平静,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咳音,说话之时,也时常会突然咳嗽起来。
洛水沉默的听着那人说话,听闻前面的两个名字,便极快的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曹丕和曹植,只是那个说话的人,还不知道是谁!
奇怪,攻打邺城的时候曹植怎么也跟来了,史书上为什么一个字也没提过?
她心中正在怀疑着,那边说话的声音便又一次响起。
“那——为什么父亲他一直都不曾动兵攻城,我已经探知过了,邺城的守军尚且不足三千,纵然他们用尽了方法,也不可能是父亲的对手啊!”另一个声音响起,倒是低沉好听,但其中所蕴含的那一丝无情却让洛水不由自主的浑身冰冷。
“主公按兵不动,是为了等待一个契机,”那个神秘人接着说下去:“战争的取胜之道,便是让己方损失最少,却斩杀更多的敌人。”
“但是——敌人也是人,他们也有家庭,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插进来,很是清润好听,似乎正处于变声期,从而声音中有些若有若无的沙哑。
“子建,你就是这么心软,这可不行!若我们重了感情,便只能轮到挨打的份,战场上刀剑无眼,又有谁重感情,能想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利益而已!”那个神秘声音又一次响起,接过了话头。
洛水不由得有些好笑,果然,曹丕和曹植的性格和史书中介绍的完全无二,曹丕钻研权谋,心机深不可测,曹植却生性疏淡,不喜杀戮。
“那——郭先生,听说现在正有一个神秘人帮忙死守邺城,就连父亲也在他那里吃到了一个闭门羹,这是不是真的?”曹丕的声音传来,冷淡中带了一点好奇。
“是,当初主公生怕邺城守军会故技重施,故而做好了面对毒瘴与水灌的一切准备,不曾想那人竟在城内四面都埋了青石方砖,主公无法通过,便只有放弃了地道战这个方法,转而采取漳河水灌的方式,想让邺城不攻自破。不曾想那人竟能说服刘夫人和甄夫人开仓放粮,暂解了邺城的危机。”神秘人的口中也有了一丝凝重。
神秘人的身份,她在听到曹丕的问话时便已猜到了——曹操手下的第一谋士,郭嘉,字奉孝,才能并不输给诸葛孔明,在三年后进攻乌桓的战争中由于水土不服而客死异乡,而且,他死前竟能够预料到乌桓的败势!
“郭先生,你说——父亲他会怎么做?”曹丕的声音响起:“那个人我见过一次,因为离得太远,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记得他的年纪并不大,如果我的眼力不错的话,他甚至比子建还要小上一些!”
“这怎么可能?那样的话,他的能力岂不是超过仓舒了?”郭嘉的低语中带了一些罕见的动容之色。
仓舒——
洛水的脑子迅速运转起来,很快定位并作出反应,调出一切需要的资料——
曹冲,字仓舒,曹操最宠爱的一个儿子,著名的天才儿童,五六岁时智力就可以跟成人媲美,又发明了物理学中的“替代法”,以船称象。他生性良善,能够以故事着手,对曹操循循善诱,只可惜十三岁那一年就死掉了——
郭嘉竟拿她与曹冲相比,她是不是该觉得荣幸?
洛水有些自嘲的想着,还好,除了曹丕之外,她对曹家的人倒是没什么厌恶,尤其是那个IQ200以上的天才儿童曹冲,那可是她童年时的偶像啊!
那样的话,这场仗,究竟要不要打?
她咬紧了牙,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彷徨。
不知为什么,方才曹植的话忽然在她脑中响起。
战争中受伤流血的,只有百姓而已——而她却因为一己私欲,而陷万民于水火!
无端端的,她竟有些后悔起来。
接下来,刘氏,春花与秋月的脸在她脑中交替出现,她实在忍不住,连忙将头抱紧,只是无助的坐在地上。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洛水只是越来越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心中仿佛有两个人在不停撕扯战斗着,让她完全没了主见,只能顺着自己的心意,低低的呻吟出声。
子荣看到她的不对头,急忙将她的嘴捂住,只可惜,他的动作太大,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
“当——”清脆的,拖着长音的坠落声音让洛水猛然醒过神来,也让大石后面的三个人同时警觉起来。
“什么人?”问出声来的是郭嘉。
洛水和审荣对视一眼,审荣眸光微敛,轻轻指了指自己,洛水却缓缓摇头。
要去的话,就两个人一起去好了。如果她出去,想必郭嘉他们还会有几分忌惮,审荣只身出去,必死无疑。
如是想着,她拉着审荣站起身来,缓缓从大石后走出。
月色朦胧,微微照亮了大石后的三个人影。
“铮!”仿佛有兵刃出鞘的声音。
洛水只当没听见,走出的瞬间,干脆看个够本——再怎么说他们几个都曾是她很敬重的人,抛去身份不说,她倒是真想和这几个人套套关系。
她先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狐裘的中年人——不对,不能算是中年人吧,他看上去大约三十四五岁,狐裘的包裹下,他的身体更是显得清瘦单薄,一眼探知便是久病不愈的状况。他的脸倒也算是英俊,只可惜毫无血色,全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熠熠闪光,光芒睿智而清冽,令人一见便再难忘记。
郭嘉,郭奉孝,果真不愧为曹操手下的第一谋士!
看到洛水和审荣走出,郭嘉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洛水捕捉到他的神情,却说什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身边左右各有一人,洛水先转头看看他左边的人。
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穿一身白色锦缎直衣,头戴黑冠,仿佛被白玉精雕而成的脸,五官却总是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他的双眼温和中带着悲悯,嘴角的一丝微笑仿若天成,令人一眼看去便仿佛觉得被暖水浸过,有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感觉,温和,却淡然,仿若清澈溪水中被自然雕琢的璞玉。
无意识的,她猛然撞上了他的目光,只觉得他深黑色的瞳仁清澈得令人心悸,让人找不出一丝杂质,却有一种知性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心生尊重,却又不忍亵渎。
洛水自然是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曹植,未来的陈思王。除了他之外,又有谁配拥有那一双如此高华,却又如此坦荡透亮的眼睛?
非常非常痛苦的,洛水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曹丕。刚才拔剑的人就是他,直到现在,他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
第一眼看过去,洛水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不得不承认曹丕是个帅哥,可是——有这么可怕的帅哥吗?那双眼睛简直像在冰水里泡过一样,让她浑身直发冷,如有芒刺在背。他的五官和曹植有些相像,只是面部轮廓深邃些罢了,却一人向阴,一人向阳,整个人的气质完全相反。
想到自己以后要嫁给他,洛水只想现在就从悬崖上跳下去:天啊——现在她就连看他一眼都这么痛苦,以后要一起生活下去——还不如让她死了呢!
与此同时,郭嘉与曹氏兄弟也在打量着这个突然走出的少年。
若不是那一身洁白如雪的男装袴褶,外加头顶的黑色布巾,实在难以相信他竟会是个男孩——如果他是女子,便一定是那种足以一笑倾城的绝世佳人,大而明亮的杏眼,中有无数光华流转,却依旧清澈而透明,仿若能一眼望到底一般,却又如同一阵风,看得见,摸不着。他的右眼角下,一枚红色的滴泪痣,竟无端的让他有了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与妩媚。两弯细细的拢月眉,形状正好的樱红色唇瓣,虽说年龄尚稚,但那周身流转的,那一丝并不属于女子的清华与磊落却让人说什么也不敢质疑他的男儿身份,亦不敢对他有任何轻视。
“不用拿剑对着我,我跑不了!”艰难的呼吸了许久,洛水才转向曹丕,故意不看他,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就是助守邺城的那个神秘人吧,放心,二哥没有杀你的意思。”听到曹植低声的保证,洛水却是想笑都笑不出来——拜托,即便他现在不杀,以后也要杀啊!本来她在历史上就死得够早了,没想到这一穿越倒好,她的死亡年龄又整体降低了十岁!
“公子,你——”身边的审荣低声说了一句,面容有些犹豫。
“放心吧,对曹操来说我还有点用,暂时死不了的!”洛水随口安慰了一句,虽然是调笑的语气,话音中却丝毫没有玩笑意味。
“现在你们想干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语气一转,洛水抬头看向面前的三个人,语音平静,唇角却犹自带着一丝微笑。
既然要被抓,就要被抓得有点骨气,总不能让这几个人看了她的笑话吧!
“好胆色,就像你说的,你对我父亲还有点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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