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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日散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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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日早晨，我们乘7点10分发车的快速电车去日光，9点15分抵达日光站。出站不远处，就有一个旅游观光车站，有几条观光线路：日光东照宫；中禅寺湖；等等。我们去的是日光东照宫。
日光有点颇类中国北京的十三陵，它是日本江户时代最享盛名的德川幕府的第一代将军德川家康和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的陵寝地。不过，又有别于中国的十三陵，它将神社、寺院、坟冢三者合一，又被称为“灵庙”。神社是祭祀天神，寺院是祭祀佛祖的，但是，灵庙祭祀的既不是天神，又不是佛祖，而是作为“人神”的将军或是藩主。
1636年使用枥木建成的日光东照宫，可谓是这种“权现式”灵庙建筑的集大成者，是纪念作为“人神”的德川家康20周年忌辰而兴建的。整个建筑规模宏大，由正殿、回廊、神库、御供所等富丽堂皇的建筑群组成。此宫的入口处是一座宏伟的三间一户的两层大楼门，以黑为底色，涂以金色为主的多种色彩，名为“阳明门”。楼门左右是东、西回廊，回廊壁面饰有各种雕刻，是东照宫最有代表性的建筑物。它的左右两侧分别是护摩堂和神舆舍。再走过精雕细刻的一道屋顶上拱的唐门过道，就进入了正殿区。正殿金碧辉煌，占区内大部分面积，由一座廊道连接其他两座配殿，形成三合一的建筑格式。从外正面看过来，衬着冠盖式弧形上拱、顶部雕有麒麟灵兽的唐门屋顶，和过道部拱形隆起、与灵兽等高的顶部两侧两条横卧向外的祥龙，再配上正殿屋顶上装点的人字形带图腾雕刻的豪华彩色装饰物，似乎正殿也是立体、双屋顶的。其实不然，走出唐门外，正殿迎面的屋檐比整体屋檐更凸出向外延伸了约米，相对应，还等距离地立着4根木制立柱，中间两根的顶端雕有麒麟灵兽，中间的步道引向正殿的入殿台阶；外面的两根，顶部两条腾空的飞龙，栩栩如生，尾部一直延伸到正殿的檐下。除此外，到处都可见人工饰上金器，泥金画，屋檐瓦敷金箔，屋柱漆深赤色，屋顶斗拱涂红、绿、蓝、黑、白、金等色彩；墙壁、门扇上雕有龙狮花鸟、诸多吉祥图象，充满着富丽堂皇的色彩和华美的雕刻，处处彰显其辉煌的气势、高贵和威严。过度的装饰、过度浮华的美，一派聒噪喧腾，尽显当年权盛一时的气象。在日本，这等规模的灵庙应也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了。
1653年为祭祀德川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而建的大猷院，由正殿、配殿和相殿三殿组成。相殿又称“渡殿”，是用以连接正殿和配殿的。正殿屋顶是二层的形式，不过建筑的装饰，取代一般灵庙的雕刻，代之以绘画，显得意蕴温雅些，更多的含有些寺院形式的要素。
日本对自己古代文化遗产的保护，做得很到位。许多重要的文物，不是常年对游人开放的。同时，景区内几乎没有餐饮服务，顶多也就是路边很少的一些方便摊点。这样景区内显得很宁静、整洁。在景区内参观，很少滞留现象，大多随人流一扫而过，真是蜻蜓点水一般。再说，我们对它的文化底蕴知之甚少，“外行看热闹”，走马观花已足矣。
我们由东参道进入，顺着参拜路线，参观了日光的大本堂（大寺院）——三佛堂、德川家康的东照宫、德川家光的大猷院，然后原路返回，步行去日光车站。途中观看了耗时8年，98年动工，去年3月刚竣工的朱漆“神桥”。该桥2000年12月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号称是日本的三大奇桥之一。当然，它首先是一座古代建在山间峡谷上的木桥，而且据说构造上很有特色。不过，当我们在路旁与它擦边而过时，并未感到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它的大红油漆格外的醒目；再看它的宣传介绍，才知道原来如此！在周边转了一下，拍几张照片，也算是到此一游了。以后，顺道一路悠闲地逛街，径直去了日光车站，乘下午4点半的快速电车返回东京。
在日光，虽无暇光顾自己心仪的红叶枫林，但景区内，不时也可发现一些装点了红枫树、很美丽的日本庭院式景致。至于步道两旁和景区内茂盛、参天的林木，更是把此灵庙装点成了一座花园。
短短一天的观光，还谈不上什么自助游！不过，如此方便的出行，却使我想到：如果下次再去日本，一定要把在东京、大阪之类大城市里停留的时间压缩到最短。这样，出去转转，只要不是周末，同样的住宿费，大约可以支付在其他旅游景区内旅馆含早晚餐的住宿费，或者相差不多！何乐而不为？在日本，因为交通方便，出差大多可以当天往返，不必在外留宿；观光，如果是自驾游，大多在景区留宿一夜：一是可以洗个温泉澡；二是景区的和食价廉而丰盛。我每次访问日本，客人安排的观光模式，基本上都是如此。事实上，因为日本的景点，大多小而精致，二日游，顺路就可以观光许多风景了，足矣。
2007年5月25日（星期五） 。。
第一次访问日本
第一次访问日本
1986年11月下旬我第一次访问日本，其实也是我第一次走出国门，这在现在看来很是简单平常的事情，在当时可是很费周折的。首先，谈到出国访问，这就属“外事”范围；而“外事”无小事，不可掉以轻心的。我80年进外贸，多少次出国访问的机会都失之交臂，理由堂而皇之的是时间来不及，骨子里是政审问题还未过关！86年终于算是过了关，解禁后，一下子有三个出国小组我可以参加，一个是参加巴基斯坦的综合推销小组；一个是随同中机总公司一起去阿尔巴尼亚的尿素成套设备出口考察小组；一个是去日本的碳素、轴承推销小组，这样，我选择了访问日本的小组。要是现在，可能三个小组我都会参加，因为这是工作的需要；可在当时，却是排排坐、分果果的事，公司一年摊不上几个出国的名额，许多人都眼巴巴地盯住看，僧多粥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只好排队轮流出国了，就好像是外贸的一项福利，人人有份的。
小组定下后，首先得与日本客户商议，请其办理邀请函等签证所需文件。谈到访问日程时，我告诉当时发邀请的西日本贸易株式会社的山本先生访问时间是30天；当时，他吓了一跳，说顶多一个星期就够了，我只好告诉他你接待我们一个星期就可以了，其它时间我自己安排，还要去名古屋和大阪等城市访问。客户当然不会理解我们出国小组的意义和苦衷：兼顾工作和福利，是对工作人员的一种慰问，大家辛勤工作多年，难得出去走一趟，下一趟也不知是猴年马月才能摊到，所以出一趟是一趟，一出就是30天。这种弊端现在早就改变过来了，一般出国小组都在10…15天。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出国难能可贵的神秘色彩早已烟消云散了；恰恰相反，很多人反倒不愿多出国访问了。
言归正传，还是来谈谈我的第一次出国访问吧。到达东京的第一天是11月下旬的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晚上，西日本公司在银座的一家中餐馆，宴请了我们小组的一行6人。餐后，主人请我们周末好好休息二天，下周一再到公司去拜访，商谈业务。我初次访日，对当地的情况一无所知，如何安排一行6人周末2天的活动？只好硬着头皮要求山本先生帮助安排一下周六的观光活动：参观东京迪士尼乐园。
第一次参观东京迪士尼乐园，印象很深。不过，具体细节早已淡忘了，甚至连乘车的路线也全然一无所知；因为，山本先生专门安排了一位年青的同事陪同观光，我们一行六人只需要尾随其后就可以了。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首次出国的第二天逛迪士尼，样样都感到新颖、别出心裁，富于科学性，有种异样的感觉，兴致很高。我还能有点记忆的就是乘轨道车的“行星探测”节目，寓教于游戏中，有点惊险，有些刺激性，因为当轨道车驶入装点的繁星天空后，暗黑的背景里，看不清轨道的走向，车厢上下、左右大幅度的摆动给人一种不知所措的惊慌，不过，也科学地安排在常人可以承受的幅度范围内，当你感觉有些受不了时，车就和缓下来，有惊无险，很有点科学探险的意味；有几个厂长下来后说这种节目玩不得，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就这样高高兴兴、稀里糊涂地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星期天，我们就自己乘地铁在东京随意地逛了上野公园和秋叶原电气街以及周边地区。出门前，大家都辨认了一下旅馆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物和环境，每人拿一张带地图的旅馆名片，以备不时之需。几个厂长英文和日文都不懂，但外来字旅馆（Hotel）标牌上的三个片假名字母，有点颇类汉字的木、亍、儿三个字，每次回来，看见旅馆的招牌，就会不约而同地说：我们的“木亍儿”到了。
星期一上午山本先生来旅馆接我们去西日本贸易株式会社拜访并商谈业务情况。当年与该公司的业务主要是石墨电极粉和碎块。那期间可能正是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的时候，对使用于钢铁工业，作为增碳剂使用的石墨电极粉和碎块，需求量很大，供不应求，大有上世纪初卖方市场的味道，货不愁销。号称日本十大商社的日绵公司和名古屋的五十铃，等等一批公司也都与我司在该项业务上有染。山本先生与其日本的客户和直接用户一起热忱地接待了我们，把参观工厂，就近观光和品尝日本料理巧妙地结合起来，足足陪同了我们三天时间。直接用户大都是位于东京、横滨一带小镇上的小型个体企业，只需备有几台粉碎、筛分和定量包装等简易设备，以及相关的含碳量分析、检测仪器就可以了，员工很少，效率高。同时，我们也拜访了东京的日绵公司，等等，工作安排很紧凑。
一周后，在名古屋，五十铃公司的広濑先生接待了我们。他的接待更是盛大而巧妙：因为业务的关系，他与名古屋港口的某运输公司关系甚密切，业务谈判后，他干脆请该运输公司接待了我们，盛宴后，还专门放了一条游艇带我们在港区内畅游了一番。
第三周，我们是在大阪度过的。在大阪我司尚无客户，只有一家意欲与江苏清江轴承厂开展轴承业务关系的友好商社——後藤商事株式会社。後藤商事的社长松本清一先生，开朗、热情，可以说几乎是无微不至地在可能范围内安排了我们在大阪的活动。20多年过去了，至今，我与松本先生并无实质性的业务关系，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好朋友。当时，後藤商事是一家名副其实很小的夫妻老婆店，一栋不大的简易日式二层楼房，楼下公司用，楼上住家，职工也就3、4个人。他安排我们参观了大阪的3、4家中小型日本轴承厂和一家生产相关冷挤压设备的机械厂。
日本的家用电器发展比较快，几乎占领了世界的大部分市场，洗衣机、吸尘器、吊扇、电风扇、电机等产品使用的6201、6202和6203小型零类滚珠轴承，市场需求量很大，因此，日本的轴承厂生产这类产品时，自动化程度比较高。轴承内外圈的加工，是使用专用的轴承钢钢管经过专门设计的冷挤压设备一次性加工成形的，即钢管经切割后，内圈的外沟道和外圈的内沟道，都是一次性冷挤压成形的，无任何金属切削铁屑，干净而高效。相反，我们是使用钢棒经过煅烧、切割、冲孔、扩孔、模锻成形，再经过金属切削加工完成的，工序多而繁杂。再者，就是轴承的装配也是自动化的，即内、外圈大小的分类和搭配，以及钢球大小的分类和搭配，都是自动化的，节省了大量的劳力和时间，而且提高了轴承装配的精度和档次。而我们的装配还停留在手工的水平。正因为此类差距，相比之下，我们小轴承的竞争性明显低于大轴承；因为6204以上的大轴承使用量明显减少，日方也不可能使用自动化的手段来生产，相应地，工时费和成本就会提高一些。通过参观和松本先生的介绍，清江轴承厂的田厂长和我懂得了为何日###得我们小轴承价格偏高的缘故。看到田厂长对轴承内外圈冷挤压加工设备的兴趣，松本先生又陪我们看了一家生产相关设备的厂家。参观之余，还陪同我们观光了不少风景名胜，诸如神户港、须磨离宫公园，等等。另外，我们自己也去观光了京都的岚山、二条城、金阁寺和奈良的唐招提寺等名胜古迹。
在大阪逗留了10天时间，工作和观光交叉进行，收获颇丰。其中尤其是参观姬路的神户制钢所，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小组中徐州碳素厂徐厂长提出想参观、考察一下日本制造直径400毫米以上石墨电极的大型卧式压机，因为当时国内的大厂，如兰州碳素厂、吉林碳素厂和南通电极厂，都是使用立式压机的。这样，总公司驻西日本公司的总代表薛先生就预先安排了这次的访问。工厂很大，车间之间相隔很远，参观不同的车间，都是乘车前去的。我们参观了制造压机的车间；还参观了一个存放着一台加工50万吨油轮发动机曲轴的专用机床的特大车间。据说50万吨油轮发动机的曲轴，是一节节地加工的，加工完成后再焊接起来。这样的大型专用加工机床应是举世无双、绝无仅有的，而且隶属于日本；这说明日本的大型企业异常重视固定资产的投入，充分显示了日本潜在的巨大机加工能力和实力。
另外，有一天我们在奈良附近闲逛，无意之间发现了一条名叫“历史之路”的小路，就不由自主地循着它前行，原来路旁有着历代天皇的陵墓，不过，规模并不大，不很豪华。我对日本的历史不甚了了，也就无心关注其具体的细节了，诸如是什么年代的天皇等等，只是随意地擦边走过，走马观花。以后，在东京与一位有着华裔血统的日本朋友闲聊时提起过此事，他告诉我日本的陵墓很少被挖掘来考古，因为很忌讳会发现更多与中国有着源远流长的牵连，甚至血缘关系。一句话，日本人在血缘上，不想与中国人套近乎，愿意离得远远的，何故？这是不言自明的！我们能做的，也应该可以做得到的就是要把自己的国家建设好，使之真正地从政治上、经济上强大起来！美国的黑人历史上也曾备受歧视、虐待之苦，但从未有过离开美国，返回故乡非洲之念想！何故？现在，仍然有许多人在为能入籍美国而绞尽脑汁、努力着！单单是成为一个美国公民，就会有很多的实惠和方便！
返回东京后，西日本公司再次举行了告别宴会，欢送我们。
临行一天的上午，极荣产业的三宅申一社长先生赶来见我，简单地谈了谈密闭糊的价格和技术指标等问题。彼此谈得很投机，匆匆一面，相约来年春天再相会，为今后业务的开展写下了伏笔。我的第一次出访日本，时间长而精彩，获益不浅，不虚此行！
2008年8月27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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