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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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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帆确然是在听到小和尚那声“师伯”后目瞪口呆的,心中自然地生出疑惑来。一个乞丐和一个老和尚的交情,从钟老头的口里说出来,听而认之,与被第三者证实,是迥然不同的,虽然想起来电视剧或电影里确有这么些桥段,但当个人真实遭遇时,云帆还是不能淡然应对。从惊讶、惊奇,到近乎震惊扑面而来,认同感未立,接受不了,他yù言又止,喉咙有一团棉花塞着,吞吐不得。云帆被钟老头拍拍肩膀,顺利地吐出一口气,犹自用手平平胸口,尔后言道:“老头你怎么不早说,差一点被您老人家吓出病来,我靠。”
钟老头无奈地摸摸鼻子,回道:“老子不是说过了吗?只是好像也没什么未讲清楚的呀。真的交情,是这样吧。”
小和尚疑惑地打量云帆一眼,老和尚曾跟他说过钟老头身边带着小乞丐,因此算得上知道有此同龄人,少年心xìng,如能成为玩伴,自会感到高兴。刚才打过招呼,这个家伙却没有任何友好的表示,那副木讷样子,或者只是胆小罢了。云帆尚不能平静下来,有疑惑是其一,因一个出家人与混吃者的交集,是很叫人感到不大实际的,而两人交情之由来,至今不知;二者,自其友推及其身这样的推断,需要事实来证明,此时钟老头再次给予云帆足够的神秘感,所以他的兴奋,透过有些颤抖的右手,和心律加快,背部冒汗表现出来。他亦注意到小和尚了,为表亲近,这才对小和尚回以一个不大自然的微笑,应了钟老头一声,问道:“他就是三德啊?”
钟老头点点头,道:“时间不早,走吧,见见老和尚,今晚要赶回宋庄。三德带路。”小和尚答应一声,对云帆喊了句“师兄”后,便走在前头,引着钟老头二人往老和尚住处去。
五福寺不大,也有两进,方丈室在寺院后进。小和尚三人从侧边穿到后面,云帆就没能看到前殿佛陀等供奉,无从知道佛像的样子,是外来或土著,听钟老头说此寺香火不断,想来颇有些信徒,譬如黄员外、张老板家等等。云帆二人步进方丈室时,老和尚正跌坐在蒲团上,手捻佛珠,口里默默念着什么,他知道钟老头到来,缓缓地站了起来,合什道:“钟师兄,有些rì子没见,你还是一样洒脱啊。”
钟老头将褡裢、木棍等物放下,捋捋胡子,笑道:“老和尚,都说了多少次,别师兄师兄那样叫,老头子何德何能,这句师兄受不起吖。”
“师兄是有大能力的人,老衲痴长几岁,一生却碌碌无为,能与师兄相识是老衲之福缘。”老和尚宣声佛号,续道:“这位是云帆师侄吧?”
云帆自进来之后就站在一旁,目光扫了一遍这间陋室,不过一矮桌,两蒲团,桌面上放着一盏油灯,因是白天,灯还没点着,西窗漏进rì影,足够光亮。他听到老和尚那句肯定的问话,要答话时,钟老头已开口笑道:“这小子没来过五福寺,今rì得空,老子带他过来认认门,顺便蹭蹭饭。小子,以后叫老和尚师叔得了,既然老头占了便宜,你也不要矫情。”
云帆叫了一声“师叔好”,感觉却是有些别扭。老和尚说的钟老头“有大能力”,这很叫他困惑,佛家有神通的说法,而大能力就近于世俗,带了功利xìng,从老和尚这个较钟老头年长者嘴里说出来,他存了疑惑,难道此处也讲究个达者为师吗?他以为大能力粗略等同于大拳头,不免谬误。
老和尚二人席地而坐,钟老头是不惯于坐蒲团的,所以空着老和尚的好意。小和尚方才带得云帆等人到了方丈室,早经老和尚吩咐泡茶返来。长辈有座,云帆作为后辈,只得立在钟老头身后,讨得一杯茶喝过,三德已托了一副围棋进来,两老者不谈佛学,不聊风月,竟然手谈一番,在三德是以为自该如此,云帆却认为如此粗鄙之老头藏着风雅,有跌眼镜之讶。云帆不懂围棋,告一声钟老头,便牵着三德退了出来。
寺庙有香火,自进门起就闻到其味,近香炉越浓,离远则淡。从方丈室出来,三德伴着云帆到前殿走了走,叫烟火熏熏脸面,看看供奉的佛陀。两人入殿时不一言,这是三德熟习之地,入来就作个合格和尚的样子;云帆则趁着一股新鲜劲作观花式游逛,倒见着一两个虔诚信徒,施了香油钱,点上香火后跪在蒲团上喃喃祈祷着,些愿望,其语低不可辨。
云帆没将这幅皮囊留驻佛前太久,不到两刻钟就跨了出来。三德跟在后面,出来可以讲话了,他言道:“师兄,离斋饭时间还早,寺里养着一只驴子,要不我们去看看?”
云帆疑惑地问道:“师弟,你们这里还养了驴子,做何用处呢?”
“不是寺里的,是城里某一位施主寄养的。师傅不准我出门,两个师兄又不在,所以我有空时就去看看它。”小和尚解释道。
“那你平常都是念经,还做点其他事情吗?”
“也抄抄佛经,或者听师傅讲讲课。”
云帆只能感叹一句“枯燥”,多好的青net啊,要伴了青灯古佛过漫长的一辈子,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三德说自己自幼跟着老和尚,在老和尚的启蒙中长大。他有承继老和尚衣钵的责任,这也是灌输所得,要知道教育就是从娃娃开始的。两人来到寺后一个茅草为顶的棚子边,四面围着齐腰高的木栏,里面圈着一只黑驴,其体浑然,不见杂sè,一张笑脸上是有神的双目,散出温顺之光,它看到小和尚,欢快地来到栏杆边,鸣叫几声后伸出舌头要舔弄他的手。云帆以为温顺的驴子应保持着对陌生人的jǐng惕,不意这黑驴见了三德却置新来的人于不顾,是有违动物的怕生xìng的,大概是寺里钟声和谐了它的双眼,云帆猜测。
三德见了他的玩伴便露出笑意,右手在黑驴的头颅上抚摸了好一阵子,云帆见状,凑近前捏了捏它的耳朵,黑驴同样表示出很受用的样子,望着那张笑脸,云帆几乎错以为黑驴就是黑猫了。不过两者皮毛不一样,体型也不一样,猫是宠物,而驴子只能做苦力。云帆比了比它的高度,三尺来高,腿长的人坐上去,见不得会舒服,可能骑水牛更好一些。
三德兴趣更浓些,欢乐地与动物玩耍了好一阵子,云帆不过是跟没见过马匹那样,因驴子带来的新奇感,而在旁边拨弄着,亦学了三德取些饲料送进黑驴的嘴巴,再跟着笑闹几声,少年之乐,以此间般的无忧虑为最。或摸或捏或拍打,两人始终没有进棚子,矮的驴子虽是可爱的,云帆没有骑上去的想法,倘若换成破庙里所见到的那匹马,他敢肯定,少不了爬几次上去过把瘾,至于摔不摔下来,不在考虑之中。
酉正过后,老和尚弄好了一桌斋饭。云帆和三德玩耍半个下午,肚子已饿,望着冒着热气的菜肴,云帆有些感慨,这是他来到此处的第一餐名副其实的饭,破庙里虽有昨rì之烈酒,与钟老头的高歌,相对而言,彼时飘泊的味道更浓;此刻竟生出几分温馨感觉,这也许是身处寺庙,既有人烟,亦不缺禅味,人更易获得宁静罢。
人齐,且各各落座,钟老头便提起筷子大快朵颐。云帆见状,看了看那两个出家人,他们一副淡然模样,大概也不讲究吃喝,他心里想到,有样学样跟着钟老头夹起一块豆腐送进嘴里,可惜用力过猛,半块豆腐不耐嚼。老和尚做出来的斋饭好看,味道亦大佳,混吃的老少两人迅猛地对付了几碗饭,摸摸肚皮仍有些意犹未尽时,老和尚师徒早已放下筷子,三德在一边围观多时,很惊讶于云帆这幅身板可以装下三四碗饭。风卷残云,桌面狼藉,钟老头叹了一句“老和尚手艺不错”,继而有些遗憾地道:“可惜没酒。”
老和尚笑了笑,回以“阿弥陀佛”。出家人戒律多,所谓酒肉穿肠过,话很豁达潇洒,老和尚显然不是此道中人,律行及身,持之修行,是基本的要求,不能破。衣钵传承,小和尚也是难免,要自始至终的。
饭后喝一杯茶,钟老头和老和尚扯扯话,待消食得几分,看看天sè近晚,起来拱手作揖告别,似随意又似正经的样子,令云帆失笑,这是潇洒或是文绉绉呢?云帆跟着起身,向老和尚道个别,再拍拍三德的肩膀,与钟老头出了寺门往宋庄而去。
第十章 一封信
() 钟老头二人愉快地往回走,半路上他摇着空葫芦,起了酒瘾却无酒可饮,唱不出“将进酒”来,只是喊一句“不够过瘾”。老和尚的手艺好是好,不过和尚不能喝酒,这就是不尽兴之处。云帆吃了个满足,且从老和尚处窥知钟老头之不凡,今rì再次坚定他抱大腿的信心,大树之下好乘凉,在这个凉快的夏夜,高兴的归程,他白rì做梦黑夜笑意绽放,脚板很是用力地踏着大地,路就是这样走出来的。
到了破庙前,云帆现门前坐着一个人,抢前一步看看,却不认得,他扭头看向钟老头,问道:“老头,这人是找你的?”
钟老头看了来人一眼,不急不忙地道:“没错。不过……。”
那个梳着髻,一身道袍,看起来像是道士的年青人早在看到云帆二人时就急急地站了起来,先是作揖,叫了声“钟伯”后答道:“是师傅他老人家让我下山给您捎信,说下个月他开炉炼丹,想请您到山上来一趟。不知道您老人家得不得空?”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交给钟老头,然后满脸期待地侯在一边,对于云帆好奇的探询目光只是回以一个微笑。
钟老头得信后未立即拆看,而是抬步入了破庙,云帆二人自是随后而进。道士天黑守候,是带了灯笼的,云帆此刻才现燃着的灯火,也被带了进来,所以庙内没有生起火堆,就着灯笼的光,那不知名的神像能映照出大概,人脸亦可看清。云帆注意观察了道士一眼,二十五六的年纪,双目有神,颌下须根却是新剃,与云帆来自影视里的道士印象有些出入,方外之人蓄着花白胡子,有飘然出世之风,大概不仅仅是文艺作品的杜撰罢。
钟老头边捋胡子边看来信,看毕以后“哈哈”一笑,对着道士吩咐道:“好,好,你且回去回复杜老头,老头子我会准时赴约,到时候叫他多准备几坛美酒。”他双手轻轻一揉,信纸被搓成球状落在脚下。年轻道士闻言喜道:“钟伯,那晚辈就先行告退,回山上覆师尊了。”钟老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道士便长揖退出门口,转身便走,连灯笼也不要了。云帆yù提醒他点灯夜行,走到门口,听得一声马啸之后,看到一团黑影飞奔而远,投北边而去,得信就回山了。
云帆回来,带着一片疑惑,扫视一番地面,眼睛探了探扔在地上的纸团,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头,刚才那个人是做什么的,怎么晚上赶路灯笼也不带走?”
“小道士而已,他的灯笼就没收给我用。”钟老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也看到云帆眼里的好奇之意,坐下来后接着道:“下个月得往探老道士一趟,喝喝酒,也凑凑热闹,想带你去看看,你觉得如何?”
云帆听到此处,将心思从纸团处收回来,一股喜悦涌了上来,连忙点点头,回道:“好呀,小子很愿意跟着您老人家,到处走走,长长见识。不过老道长住的地方离这儿远不远?”
钟老头道:“不远,那老家伙就住在宁城北门外的山上。”
这句话很是拉近了云帆的自我想象与实际遭遇的距离。先是和尚,再到道士,云帆感到一个江湖的世界在他面前展开,所以禁不住有了兴奋。时至今rì,他对于武功啦,刀剑啦,内力或者轻功等等的认识不过来自于故国里的武侠小说,知道的不多,了解的模糊。从新鲜感的角度来看,没有什么比看似虚拟的东西自书本来到身边这种惊喜来的真实,更叫人激动。他的手没有抖,他的声音也可以控制不至于颤,咀嚼着这意外之喜,云帆坐了下来,灯笼出柔和的光,落在钟老头的脸上,饱吃却不曾进酒的钟老头在路上表现出的因酒瘾而来的意犹未尽,被道士的一封信冲走了,望梅止渴,预定的美酒也可以暂时抑制酒瘾,他伸直双腿,对云帆言道:“小子,看在老子这么带挈你的份上,盛一碗水来,让我解解渴。”
云帆立马弹了起来,抓过饭钵,到水缸里舀好水后,双手捧出交到钟老头手上,笑道:“老头,今天没了酒喝,这清水看能不能止止你的酒瘾,杀几条酒虫。”
“酒虫杀不得,老子养了几十年,这是宝贵的妙物啊。”钟老头大喝一口水,一副正经地道。他肚子里自是没有酒虫,不过是一种习惯,或是瘾xìng而已。钟老头取出葫芦,告诉云帆,这是他的老伙计,已陪伴他好些年头了。云帆看到的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酒葫芦,凭着它的sè泽,可看出有较长的年份,至于它是不是乡下人所种植的葫芦瓜所制成,看起来差不多,但不能完全确定。云帆要过这只青sè葫芦,比较一下装酒的跟做菜吃的葫芦之异同,现葫芦普普通通,也不能吃,过过手瘾便还了回去。
和钟老头扯几句话,云帆到后面洗了把脸。习惯每rì冲凉,忽转成间隔着rì子洗澡,他是不大适应的,冬天犹自好些,夏天出身汗就极其需要水洗了。不过他看看现状,温饱仍是最大的压力,也就不得不想开了些,寻找改变的过程,某些细节和习惯能暂时视而不见的便不必要去理会,更何况他也不算娇生惯养,可吃些苦头。
二十一二的月亮爬升的慢,她升起来人差不多都睡着。云帆将要入眠时残月高高的反shè出光芒,不算清冷;灯笼被灭掉后从屋顶破漏处透进来的月光落在那无名的神像上,云帆刚好翻身,往亮斑处瞄了一眼,打个呵欠,隔年禾秆铺成一张简陋的床,人在上面躺得久了,就要翻滚一下以图舒服些,这是狗窝,但仍比不得木板床。云帆看看睡着不远处的钟老头,他呼吸平稳,正打着鼾,应在做着美梦吧。
耳边隐约传来马蹄声时,云帆刚好做完一个短梦。像大多数时候那样,醒过来就忘记梦里的事情,剩下的模糊印象往往很容易被一句话或一个念头敲打成碎片,直到一丝都记不住,此时人总是不知道方才是愉快或是愤怒的,再想埋头进去梦境里耕耘一番,却由不得你。马儿来得很快,云帆还未决定是该继续做梦还是清醒过来,他扭着脖子往门口看了一眼,只见两匹马呼啸而来,不做停留便往南边奔去,小小破庙的门前掠影,云帆似乎见到两个忙着赶路的样貌不清、xìng别不辨的人,和奔马过后留下的扬鞭声,这声音很是清脆,也很尖锐,一时之间云帆以为夜行人是在他的耳边抽打马匹的,耳朵将其放大,顿时清醒过来的他感到耳鸣一阵,好不容易生出的要再做个深刻美梦的yù望被击散,云帆撑起身来,向着南边连“呸”带痰,悻悻地出了口气,这扰人的混蛋,以为有马就了不起吗!
老人家是浅睡眠的,钟老头同样被过路的马蹄声惊醒,他没有起来,甚至眼睛也不曾睁开,低声地劝了云帆一句“算了,睡觉。”后翻身背对门口,轻松地撬开周公的门,扑蝶去了。云帆感到有些口渴,起来撒泡尿再进半碗水后,张开双臂投入禾秆堆的怀抱,人仍显不平,头部拱出一个坑,浅埋着,方感觉舒服些。
云帆要求自己赶快入睡,差点急出汗来,也没有如愿。不久后又是一匹马从门前飞过,他冲动起来,已是抓起了饭钵要狠狠地扔上去,终究舍不得,忍着放了下来。迷迷糊糊中再倒了下去,肚子里憋着些无名之火,不知从何泄,这是很奇怪的,毕竟云帆也不是很莽撞冲动之人,骑着驴子或骑着马,并不能代表什么。
第十一章 廿四
() 接下来三天,云帆跟着钟老头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不往宋庄,也没进五福寺,早起自破庙到宁城,近晚再从宁城出来回到破庙,谋取些食粮。他想起了少时跟着家里大人走路去赶集(趁圩),凑热闹是彼时心xìng,见到新奇事物总要上前围观,时间就在这种欢乐中过去;而今云帆要从零开始,既是局中人,也算局外人,观察事物时爱保持平和心态,好奇有显示在脸上,却没有上前伸手触摸。这种rì子是平淡的,但不大轻松,每天的坐等,和每天来回一段路程,颇考验自己的毅力。同时,他似乎也忘记了过去生在某个空间的某些事物,正视当下,灵魂跟**慢慢的长成一体,出奇的没有多少埋怨,连他也感到不可思议。上一辈子的理想,不过是混得好一些,衣食无忧罢。
这一rì回到破庙,云帆一路无聊,想着江湖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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