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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几步，深深的鞠躬道：
　　“初次见面！打搅了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叫朽木总司。”
　　“……你有练剑道？”
　　劈头就是这样一句。我稍微有些惊讶，但马上就释然了。因为我也一眼便看出来这位老人身怀武艺，而且从多年战斗养成的本能与老人一举一动表现出的气势上来说，也可以判断出老人有着相当高超的水准。那么，被看出来懂得剑术也是理所当然。我微笑道：
　　“是，确实懂得一点点。但我练习的并不是剑道，而是剑术。”（剑道从资料上来看历史较短，只以锻炼身体为目的；剑术历史很长，以杀人为目的）
　　“什么流派？”
　　老人倒是不拐弯，一句话便问到最关心的问题。我不知道现世还有没有自己那个流派流传下来，还是诚实的做了回答：
　　“天然理心流。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懂得一点点？那个天然理心流啊，架势不错。这样如果说是一点点的话，其他的人怕是只配自称垃圾！”
　　老人以相当认真的语气说着。我现在算是知道手冢国光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如此老成的了，虽然还没有见到过他的父亲，但这个严谨的性格肯定是遗传自这位老人无疑。彩菜阿姨看我还站在门口，忙借着手冢爷爷没有说话的空档插了进来说：
　　“爷爷，我们还是先让朽木君进来说话怎么样？一直站在门口，朽木同学一定也累了。”
　　“嗯。”
　　他一点头，转身径自离开。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一代宗师的风范呢——但看来也是一位老古板无疑。我现在确认这位老人的身份绝对并非泛泛，好奇的问手冢同学道：
　　“手冢学长，你爷爷看起来很厉害呢。他是什么人啊？”
　　手冢一面带我往客厅去，一面回答说：
　　“爷爷是警察，而且兼任柔道教官。说实话我也很惊讶，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赞赏什么人的——除了警察局的剑道教练：真田爷爷以外。”
　　在客厅落座后，因为要去准备晚饭，彩菜阿姨帮我倒了一杯茶便离开去忙了。只剩下手冢国光、手冢爷爷和我坐在那里。现在我忽然有些后悔同意在手冢家借宿一晚，毕竟平时守着一个硬邦邦的家伙已经很是辛苦，但那个人事实上也是懂得开玩笑的。但现在要面对两个同样很严肃的人，并且和白哉不同，看起来是一点玩笑也不懂得开的人，对我来说一直沉默下去的气氛也很让人难受。
　　看看手冢国光，他本就严肃。现在他爷爷坐在这里，他更是坐得目不斜视、脊背挺直。而手冢爷爷审视的目光也不离我身上，被这样锐利如刀锋的目光所笼罩，自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而我也并不想太过透露自己的事情，所以只好装作对这个目光并不知情。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死气沉沉。当我的茶快要见底的时候，手冢爷爷开了口：
　　“学了剑术几年？”
　　“……是从十岁开始练习剑术的……”
　　我语焉不详的回答，总觉得初次见面，这位老人询问的事情之多，也让人稍觉唐突了。在还没有明白他的想法之前，我自然要小心地说。不过就算和他熟识，我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年龄以及习剑的时间吧？而我现在算是手冢的学弟，从年龄上来说，应该算是14……才念及至此，老人忽然站了起来说：
　　“跟我到道场来，老夫要同你切磋一下，可以吗？”
　　“乐意从命。”
　　——我只好也跟着站了起来，看了他的眼神就知道，想要推辞是不可能的了。心里越发后悔自己一时贪图舒适的决定来……

　　第八章　剑道切磋、灵界任务

　　手冢爷爷不愧为警界的柔道教官，在家中就有一间专门训练柔道的道场。不过这里面倒也能够找到几柄竹剑。我依照习惯除下袜子走进去，老爷子拿出了一套护具给我：
　　“穿好，老夫一会儿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老夫想要知道的是你真正的实力！”
　　“可以请问，这是为什么吗？”
　　我接过护具，不明白的问道。就如我刚才感到的，这位老人似乎有些事情格外执着的样子。手冢同学这个时候也跟了过来，他听见手冢爷爷这么说，担忧的叫了一声：
　　“爷爷，朽木同学他……”
　　手冢爷爷瞪了手冢同学一眼，手冢同学只好把阻止的话咽了回去。从刚才手冢危襟正坐的样子来看，他一定平时就不敢违背手冢爷爷的话，但是现在还是担心的阻止，看来这位老爷子认真起来也是那种相当不留情的人。战斗的胜负倒是根本不用担心，因为仅仅是凭剑术，我在战斗的时候也有着相当的自信。哪怕对方是死神也如是，何况现在面对的是人类呢？他把目光转向我，目光当中颇有担心的意味。我对他很有自信的一笑，开始用布把头发包起来，以便可以戴上头盔。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因为遇到与自己水平相当人的时候，想要切磋一下是很常见的事。但这位手冢老先生似乎有所区别，我才问了出来。不过我还是得到了一个答案：
　　“因为旧友的拜托，老夫不过是替他物色天姿优秀的弟子而已。”
　　弟子？现在的我恐怕不适合呢。心里如此想，我还是一一将护具穿在身上，有心手下留情的进行这场比试，可惜对手应该并不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人物。看架势就知道了，这老人的水平也并非泛泛，况且，放水的比试我也认为是对剑术的一种亵渎。我拿起了竹剑。两个人行礼、面对面，之后便是互相试探着找出对方疏忽大意的一瞬。但这手冢爷爷的空隙并不多，正如他严谨的性格一样，在比试的时候他更加聚精会神。同时越是高手便越是谨慎，往往许多急躁冒进的人便是败在了自己的鲁莽上面，毕竟在比试当中被对方突然进攻吓倒的人并不多，而大部分人也知道那是一种愚蠢的行为，我亦在等待着时机。
　　他的气势由头盔的里面散发出来，与我同样毫不放松的气势在空气中对撞。但是在关键的时候，远方传来一声虚的嚎叫声，接着一只又一只、越来越多让人不安的叫声响了起来。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心也因为焦躁而发生了一丝动摇。这些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高手的眼睛，一声大喝，老人已经当面劈了过来。但我们从一开始，便已不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进行战斗，即便身在义骸中，身体的反应依然是普通人类难以企及的——就算刨除了这一点，仅以我生前的水平来说，这样的一剑依然不能够对我造成威胁。我接下那凌厉的一剑，手腕轻轻一抖，便让老人手中的竹剑脱手而出。而我甚至并没有认真。但我此时已经无心比试，全副心思都放在那边令人不安虚的声音里。我知道一般的虚都会有负责这片区域的死神消灭，但从那个数量的灵压来说，已经超越了普通死神能够应付的范围。
　　虚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放下竹剑思考着是否需要去斩杀了它。没有继续进攻，我有些发冷的随便站在手冢爷爷的面前，然后终于想起了应尽的礼节，鞠了一躬道：
　　“谢谢指教。”
　　“后生可畏！看起来，老夫连迫你认真的水平也达不到啊。就算是和真田那家伙一战，老夫认为你也未必会输，你应该已完全不须其他人的指导了才对。”
　　手冢爷爷语气有些沉重的感慨。但是，我可算不得什么“后生”呢！暗自想着，我退回去坐好，拿下了头盔笑道：
　　“哪里，我还要多谢您的指教呢。”
　　“老夫已经远远及不上你的水平，你用不着谦虚。”
　　他认真地说，不过面容一肃，然后语气严厉的斥责道：
　　“但是你在面对对手的时候两次走神，太松懈了！！残心也没有做好，你知错了吗？！”
　　唉！果然还是会挨骂。体会着好久没有感受到的感觉，我也收起了笑容。认认真真地鞠躬道：
　　“您斥责的是，谢谢指教！我会把这个教诲铭记于心。”
　　“爷爷，国晴已经洗完澡了哦。您现在要去洗吗？”
　　彩菜阿姨不失时机地再次插话。晚饭也已快要做好，如果不尽快去洗澡的话，只怕饭菜就要亮凉了。手冢爷爷也摘下了头盔，解开包着头发的布点头道：
　　“好吧，我这就去。”
　　“国光已经洗过了，等到爷爷洗完，朽木君也去洗吧？你就穿国光替换的睡衣怎么样？我看你们的身高差不多呢。”
　　彩菜阿姨问道。就在我准备回答的时候，伴随着“大事不好！”，一个坐在桨上的和服少女忽然出现：
　　“您就是五番队队长：冲田总司、冲田队长是吗？我是灵界的联络人牡丹，有紧急的事情请您务必跟我来一趟！”
　　——这就是说，我又要用到那讨厌的义魂丸了？暗自叹了口气，还是把义魂丸塞进了嘴里。至于回来以后的解释，只好回来再说了。死神状态下的身体更加轻盈，我在房顶上不断跳跃，赶往牡丹带领我要前去的地方。而目的地很好判断，应该和刚才虚群出没的地区相关。我为了保险还是问道：
　　“牡丹小姐，现在可以和我说说灵界需要瀞灵庭支援的原因吗？因为来得匆忙，我都还不知道原因。”
　　“原来您还不知道吗？对不起，这是我们疏忽了。您知道虚通过吞噬灵力强大的灵魂来增加自己实力吧？啊，对不起，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的，请不要见怪！”
　　她非常尴尬的双手合十作了个讨饶的动作，很可爱。
　　我点点头，其实这无关紧要，这不过是引起下文的句子而已。灵界自然不可能不清楚死神到底是做什么的。牡丹继续说道：
　　“其实，妖魔虽然使用的是妖力，但那仍然是很强大的力量，也就是说，妖魔和灵力强大的人类一样，同样会引来虚的袭击！本来妖魔的事务一直是我们灵界来负责，我们除了有保护人类不被妖魔袭击的义务，也有着保护大部分善良妖魔的使命。
　　往常虚的数量不会太多，而妖魔们也有自保的手段，但是现在由于虚的数量暴增，灵界才不得不请求瀞灵庭的协助的。”
　　“我听说，你们也聘请了人类来做灵界侦探对吧？他们不是灵能者吗？”
　　我有些奇怪的问。牡丹听到以后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她面露难色地解释道：
　　“事实上确实有啦，但是真田黑呼辞了职，仙水也下落不明，现在在做的也只有浦饭幽助一个而已。他打个刚鬼就差点没命，现在根本不可能对付那些虚。”
　　“只有他一个？”
　　我非常奇怪的问，对灵界居然只有如此稀少的侦探而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听说过灵界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部门没错，但也没想过居然沦落到只有一名灵界侦探的地步。牡丹吐了吐舌头爽快地承认道：
　　“说得一点不错，就是如此啦！所以，您这一次的任务要以保护妖魔不受虚的袭击为优先哦！”
　　“嗯，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的任务是？”
　　“是这样，东京妖狐族的聚居地忽然出现成群虚，等级基本上都在巨型虚以下，但是因为数量众多，当地负责的死神已经殉职，狐族向我们灵界请求支援。它们当中有的成员拥有相当珍惜的力量，可惜不懂得战斗。如果被虚吞吃了的话，对于妖魔世界将会是一个遗憾的损失，而那也无疑是我们工作的失职！”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应该很容易解决，只是现在的速度有些慢……”
　　“呀！冲田队长，您在干什么？！”
　　我忽然一把将牡丹抱在了怀里，不出意外的引她害羞的发出一声尖叫。我微笑着解释说：
　　“没办法啊，我今天才认识了一只卖拉面的狐狸老板，因而很担心它的安全。如果使用瞬步，只怕牡丹小姐没办法跟上我么。失礼的地方你还要包含一点哦！”
　　感受这女孩子香软的身躯，我足下灵力运转，身形顿时从原地消失。
　　狐族的那些狐狸全部是好像拉面摊的狐狸老板那样，虽有着人类的身体，手足头尾全部仍旧是狐狸的模样。它们的神情看上去倒是和普通善良的人类十分相似，应该确实不可能进行战斗的了。在它们当中，我能够清晰看到有些狐狸的毛色异常美丽及与众不同。自然，解决那些成群虚的过程相当简单，始解过后，我在几分钟之内便完成了全部虚的肃清。但似乎狐狸拉面店的老板并不在这里的样子，这让我原以为可以看看他儿子的心情稍微有些失望，可是只要想到它们一家可能已经搬到了安全的地方，又因此而放下了心来。等到我赶回了手冢家的时候，却已经到了深夜。我意识到自己的麻烦应该才要开始……

　　第九章　监护人风波

　　回到了手冢的家，我不出意外的在客房里找到了我的义骸。因为时间已晚，那间屋子里只有手冢同学还坐在床旁边。他看样子本来在一边看书一边监视着我的身体状况，可是等的时间太晚，现在他已经坐在那里睡着了。
　　我轻轻起身，想要趁这个机会不知不觉地逃之夭夭，掀开了被子才发现已经被换上了那件彩菜阿姨拿给我的睡衣，而我的衣服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轻轻叹口气，然后推了推睡在桌子前的手冢同学：
　　“手冢学长、手冢学长？睡在这里可是会着凉的。”
　　他似乎睡得并不沉，一下子便张开了眼。扶了扶眼镜道：
　　“你醒过来了？那就好，现在呆在这里不要动，我给你拿晚饭过来。”
　　“啊，不必麻烦了！”
　　我连忙拉住他，笑道：
　　“本来在你家里打扰已经是不好意思，再这样做我会不好意思啦！请问，我的衣服在哪里啊？”
　　“怎么？你要走？”
　　他一下子皱了眉，一脸严肃地问。我只好微笑着解释说：
　　“也不是这个样子，我只不过很不习惯衣服不放在身边而已。再说现在天这么晚，我要走不是也没办法过夜么？”
　　最重要的还是不换了衣服我根本没法悄悄走罢了，如果继续呆在这个家里，肯定还会继续因为义骸的问题遇到的麻烦——我暗自想道。他起身向屋外走去道：
　　“已洗了，明天早上便拿给你。还有，在我拿了晚饭过来之前不可以下床。”
　　唉～！看样子还是被当作了病人看待，我苦笑着诅咒这个破烂义骸。他家的晚餐是典型的和食，我连下床也不被允许，还是在床上支了矮桌子吃的饭。才吃完饭，手冢一家——就连彩菜阿姨脸上也没有多少笑容——都穿着睡衣聚集在我的床前，看样子因为我的缘故都还没有休息。手冢爷爷问道：
　　“朽木君，你的情况老夫已经问过国光了。听说你这个疾病就连医院也不能察出病因是吗？”
　　“不，我想您误解了。”
　　我连忙解释说，
　　“我身体十分健康，没有生病啊。今天手冢学长还因为不放心特意让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也说我没有问题哦！”
　　“你看起来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彩菜阿姨十分担忧地说，
　　“到现在脸上也没有一点血色，手也这么凉！看你瘦成这个样子，身体状况一定不好吧？你们家里人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到这里上学？”
　　“关于这一点我刚刚私自看了朽木同学的户籍——啊，真是不好意思！”
　　站在彩菜阿姨旁边的是一位看起来很温和文静的男人，完全不像手冢爷爷那样认真严肃，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道，
　　“我注意到朽木同学你没有双亲，监护人也不是同一个姓氏的样子。冒昧问一句：朽木同学你——是孤儿对吧？”
　　阿勒？十二番队的那些人在我的户籍上是这么写的啊？我听到了这件事也因为太过震惊而没有说话，这短暂的停顿却又再度给已经产生的误会上增加了更多确信。看见他们不约而同地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百口莫辩了。最可恶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可说是没有一个亲人，想要解释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只好笑笑说：
　　“这件事确实是事实，不过也不用太过在意哦。毕竟我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便没见过他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的。”
　　结果是又被同情的目光洗礼了——还是那种竭力掩饰着不想让我注意到的同情。手冢爷爷又道：
　　“朽木君，请不要有顾虑的回答老夫的问题：你这个会忽然昏倒的毛病是从何时开始的？你以前应该从来没有去看过对吧？老夫看你的保健卡上以前从来没有看病的纪录（保健卡是不是根医疗手册一样不清楚）。”
　　天啊……！十二番队、捏茧利你们这些混蛋，我被你们害死了！我在心里哀鸣着，自然知道现在并不是没有顾虑的回答问题的时间。尽量用自己看起来让人最安心的笑容说：
　　“因为我一直很健康啊！不信朽木爷爷您可以问手冢学长，我可是可以同时抱起他和不二同学的。身体怎么可能不好呢？”
　　“这样大意怎么能行？！”
　　我换来的只有手冢爷爷的一声怒喝，
　　“这样的身体在街道上昏倒应该怎么办？你这个样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