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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久美子-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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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可见一斑。
“我怎么回答他们好呢？”久美子向我征询意见，因为这确实是一件难度颇高的任务，说好吧，总有怀的地方，说坏吧，那好的地方也不少，久美子认为自己的意见将影响这些熬白了头的父母们的最终决定，而那个最终决定极有可能影响一个年轻人的未来。
“如实说呗，反正决定得由他们自己来做。”反正不是我的美美，说白了，也是千真万确的爱咋咋地。
“可我总觉得还是得认真对待，怕说重了，又怕说轻了。”
“你就对他们说一句。”
“什么？”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撞自己的墙，让血流去吧，一切都是说不清楚的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七十四上 转瞬草鸡变凤凰 祸事一开鬼魅傍
成长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比方说能够和美美一起去吃朝鲜风味的烤肉，这就是美美的成长。
美美年纪尚小的时候，这朝鲜风味的烤肉是天上宫阙，作为父母，我和久美子都十分害怕好动活泼的美美被烫伤，而近日来美美的成长已经向我们证明她已经可以涉足此类场所了。久美子也十分期待全家人一起到外边吃顿饭，对她来说有种已然陌生的约会感，也想极力挽回自己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因为我百分之九十九的精力都耗在美美的身上，久美子想要重拾昔日好女人的风范。
眼前的一切对初出江湖的美美来说都很稀奇，目不转睛地四处打量，我也不敢过于放松警惕，防备可能伤害美美的任何因素，将她看得牢牢的，活像一只护幼崽的老鸟。
“哟！这不是兄弟吗！”
一声大喝将我和久美子同时吓到，抬头一看，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正美滋滋地望着我，油光明亮的脸颊被室内的灯光和炭火同时映照，就差滴下油脂来，十分润泽。
“你，你是，金佑哲？！”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我便分辨出眼前这张有些“脱相”的脸庞是谁，真的是金佑哲，那个老金。
“多长时间没见了！这，这是……”
老金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老金了，不但行头从上至下焕然一新，由内至外的精气神也截然不同，处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夺目的神采。
“噢，坐，快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婆，这是我的女儿，美美。”在老婆这里我下意识地将久美子的名字省略，完全是一种不经意间的处理；而轮到美美的时候，我则加重语气，唯恐如此可爱的女儿被对方忽略，其实就是一种*裸的不公平的对待。
“嚯！宝贝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行啊你小子，有一套啊！”老金说完还特意用力捶了捶我的肩膀，他看起来神奇极了，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哪里还找得到当初求我将他弄回公司的模样。
“金总……”此时，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领班走到老金的跟前，细声细语地称呼他为“金总”，我没有听错。
“金总？”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远没有想象中的单纯。
“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我这有一个重要的客人。噢，对了，再加两盘上等的新西兰牛肉来，要快！”
金总一发话，底下的人立刻行动起来，那恭敬卑微的态度令我愕然。
我毫无滋味地吃着老金赠送的上等新西兰牛肉，一边听老金讲述近来的境遇。比起几百块一盘的上等牛肉，老金的遭遇更令我吃惊和回味，感叹世间的事真是没有绝对和定律，命运的改变也是说来就来。
老金，不，金总，是这家朝鲜风味烤肉店的经理，用最简单的话概括，就是从一届草民摇身一变为金龟婿，人生发生了由地升天的化学变化。他在最低落的时候，跑到这家由朝鲜族同胞开的连锁烤肉店里喝闷酒，没想到，却被偶然来店的烤肉店的独生千金女锁定，老金布满风霜的脸颊和充满沧桑的手拿酒杯的动作令千金女一见倾心，说什么也要嫁给他，爱得死去回来，惊天动地。老金一开始当然是找不着北，还以为是一个美丽的骗局，可是越到后来，就越发现这一切其实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此段姻缘早已注定，跑都跑不了。
由此，老金从一个工作不顺、事业未成、囊中羞涩的“三无”选手一下子跨上了星光大道，扯着嗓子嚎叫属于自己的信天游，跃然成为社会中的上层阶级，过起了拒绝也难的奢华生活，与往日的种种凄凉彻底说了再见，想不嚣张都没办法。
“这人哪，真是没法看，谁能想到老哥我还能有今天呢！”
老金已经可以中气十足地称呼自己为“老哥”，那挥手的模样像足了某些风云际会的操控人生的成功人物，让我艳羡不已，又嫉妒要死。
“唉，啥也别说了，一个是命，另一个就是缘分哪。”
结果，这顿饭老金请我们全家吃了近一千块钱的朝鲜美味，末了还送了一把朝鲜传统的小鼓给美美，美美在回家的路上摇了一道，那急促的鼓声将我的心彻底搅乱，各种情绪逐一涌上心头。我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帮穷困潦倒的老金一个忙，真应该努力把他召回来，这样他就不会遇到什么千金大小姐，也不会草鸡上枝头，也得老老实实地同我坐在一个办公室里每月掰着固定不变的工资讨生活。我得不到的，轻易也不能让他人得到，尤其是我熟悉的人，嫉妒之火烧遍我的全身。
“唉，这人真是没法看哪，连这个老金，居然，居然都有……”
到后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哄着美美陪她入睡，这样我的心还能稍微平息一下，不至于英年早亡，死在“嫉妒”二字之上。
母亲最近总是长吁短叹，因为姥姥每日都打来电话，一抱怨就是一个小时，血压突突地向上升，挡都挡不住。二姨，也就是母亲的亲姊妹，姥姥的亲女儿，她家出了一桩家门不幸的事情——儿媳妇红杏出墙了，跟一个外地小子私奔了。故事到这儿，也没什么，奔了也就奔了，可是没想到那个外地小子原来是逢场作戏，彼此“玩弄”了一阵之后，一看女方竟然来真的了，马上撒丫子跑了个无影无踪，将满身热火的二姨的儿媳妇踹了，而且踹的是毫无留情面。
“你说这小静也是真糊涂，怎么能做下这种事情呢！”母亲一提起当事人之一的小静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静也是孩子快两岁的人了，你说她图那个外地小子什么？怎么能傻到不分青红皂白地跟人家跑了呢！跑了也就跑了，居然还让人白白踹了，现在又可怜巴巴地回来求饶，希望能够重新接受她，这，这是哪儿的道理。”
母亲原来气的不是小静红杏出墙，而是气她做的不够漂亮，技术含量过低，说被踹就被人踹了，为了一时的兴起却葬送了踏实平淡的生活，真是连恨她的心思都澎湃不起来。
“看没看见，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你也得往心里去，别只当作是别人的故事，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身上了。”
通过小静事件，我对感情一事的认知又发生了改变。想当初小静和二姨的儿子走到一起那也是克服了重重阻力，宛如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恋。可是到如今，这心说变也就变了，上哪儿说理去。这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我是越寻思越糊涂，越糊涂越爱寻思，一代代的人就是在这无限的轮回中陷入所谓感情的漩涡的，没有孰是孰非。
“妈，那几个厉害的大哥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见其中的一个都坐上轮椅了，另一个也是胳膊打着石膏，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我口中的厉害大哥就是曾经在小区里因为错车而与外来的人发生武装冲突，后来演变成流血事件的那几个血性汉子。刚才我在门口看到其中的那个带头大哥居然被人用轮椅推着满院子的晒太阳，整个脸肿胖，连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而另一个“帮凶”也是伤势不浅，左臂赫然入目的白色绷带十分刺眼，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了，另一只眼也是*肿胀，简直脱了相。
据母亲说，这几个凶悍的大哥后来在小区中又教训了一个出租司机，也只是因为倒车的蚊子问题，结果火气一冒，便将人家势单力薄的出租司机打成了猪头，算作在整个小区真正地扬名立万，以至于本来同样色厉内荏的我每次回父母家也是心惊胆跳的，唯恐与这几个过于火爆的江湖大侠狭路相逢，我可不想因为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开车问题而被打成精子全失去，我和久美子的第二个孩子还没生呢，暂时还不能没有那个东西。
“别提了，呵呵。”本来是一件值得伤悲的事情，可是素质颇高的母亲却忍不住笑，连平日堆积的皱纹也平坦了许多，有种发自肺腑的落井下石的*。
“他们几个一起出了车祸，就是爱打人的这几个，一个个摔得不轻，大家都说这就是报应，平日里欺负人欺负惯了，到了一定的时候就得遭报应。”母亲差一点笑场，她的心里一定很痛快。也难怪，基本上的民众还是可怜弱势群体的，遇见这种得理不饶人的家伙，心中都会暗自诅咒几句，即使无法实现，YY一下也是老百姓的权力。
“所以说啊，这做人哪，平日就不能太压人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省得落了难被他人讥笑。”
“谁这辈子不碰到几件麻烦，过去也就过去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嘛。”我无法同意母亲的论调，因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该嚣张的即使拄拐、坐轮椅一样会压榨他人，二者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公理自在人心，你呀，只要记住妈妈的这句话就行了。”
妈，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七十四下 二次受孕淡如水 水火之间悟路途
久美子俨然是一个名人了，就在昨天，居然有一个专门从日本赶来与之见面的“粉丝团”，二十多人，全是她的忠实读者。这场活动是久美子签约的那家杂志主办的，一来可以满足日本读者想要见上心目中的大作家一面的愿望，二来可以顺便到实地旅游一番，逐项体验久美子在连载的文章中介绍过的那些点点滴滴，一举两得。
“怎么办，怎么办。”久美子宛如一个初次约会的花季少女紧张不安。她从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跃上这个层次，居然有人“追求”自己，给予自己以偶像之礼遇，那种出名后的甜酸感觉真的使人欲罢不能，说不昏头都是假的，只是每个人昏的程度不同罢了。
“我可真服了这帮日本人了，竟然为了见你一面就跑到中国来，而且还是自费，脑子都烧得不轻。”我这话一半是出于嫉妒和羡慕，另一半则是心情的真实写照，对于我这种追求不深的人来说，又怎能体会到人家的一番苦心呢。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读者！”久美子生气了，开始以一个大腕的姿态来维护自己的忠实拥趸。
“好吧好吧，不说了。对了，到时候你把美美抱上，他们肯定高兴。”
“不好吧，他们喜欢的是我的文章和我，还是不要随意曝光美美了，这可关系到个人的隐私。”
“说你胖，你还开始喘了！还个人隐私呢，你以为自己是演艺圈成天被狗仔队追逐的星星们哪？人家大老远地从日本赶过来，不预备下惊喜可怎么行。”
久美子最终采纳了我的建议，真的领着美美一同出席了媒体见面会，的确给了那二十几个日本读者以精确的打击和惊喜，注意力被混血儿的美美惹去至少一半。
“你别说，带美美去还真是一条好建议，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久美子终于承认我偶尔也会给出合理化的建议，并不是每天胡吃海喝的稀里糊涂。
“这真是树挪死、人挪活啊。你要不是机缘巧合地跑到这边来生活，我估计这辈子都很难出名，更不会引得他人千里迢迢地跑到中国来追星。”
久美子点点头，表示我又说对了。同样的久美子，在日本一直生活下去的话，或许会平淡无奇一辈子；但换了空间和时间，就可以吸引到他人的瞩目。我称这一现象为人生的错位效应，神奇的很。
在久美子与粉丝见面会成功举行的第二周，又传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久美子又怀孕了。我差一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本来就不算机敏的神智，乐得手舞足蹈。前一阵子我还纳闷为何无论我和久美子如何地努力去创造新生命可就是不见动静，正在焦急之中，唯恐电视广告中的某某男科医院的缘分要交于我的身上，久美子成功受孕的消息打消了一切的怀疑和猜测，看来我还是行的，文明的脚步并没有阻挡原始本能的前进。
“美美，让妈妈给我们的美美生一个小弟弟好不好？”
我最喜欢的时光就是晚饭后将美美放在大腿上与她一起看电视，厨房那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那是久美子在刷碗收拾，这就是我的一切。美美温乎的体温能够消除我白日里的所有烦恼和焦躁，是最有效的灵丹妙药。
“好，好，美美要小弟弟。”美美拍着小手左晃右动。
我本来想把久美子推到客厅里休息，自己来收拾饭后的残余，可是被她拒绝了。“哪里有那么娇贵。”久美子认为我有些大惊小怪，经历过生产美美之后，久美子显然已经对怀孕生子这一流程门清路熟，应付起来熟练多了，经验在这里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千万不要逞强，可别把我儿子闪着了！”我唯一担心的是久美子肚子里儿子的安危，肯定是儿子，必须是儿子。
“你怎么就知道肯定是儿子。”
“啥也别说了，就是！”
我的底气很足。从客观条件来说也必须的是，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儿，即便还能生，我也得考虑考虑，目前的经济条件根本应付不了三个子女的成长费用，早晚得把我的骨血榨干。
不但是久美子，连母亲也适应了，对于久美子的再次怀孕并没表现出过激的挂念，在她眼里，经过美美的洗礼之后，久美子已经完全能胜任这所有的一切，大可不必大惊小怪，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化。更重要的是，在美美的生产和教育问题上，母亲已经完完全全地领教了久美子的主张和意志，自己即使想过多的插手也是困难重重，索性就交给久美子一个人来决定，自己只需要打个下手、敲敲边鼓就好了。
“你小子还真有福，还可以生二胎，这就是娶个外国老婆的好处啊。”母亲最近也开始佩服我的远见，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当初完美策划好的，岂不知我哪里有那样的经济脑瓜，纯粹是冲动的魔鬼和火热的柔情所致。
“妈，等这第二个孩子出生了，我可就不跟你和爸客气了，该拿东西就拿东西，该支援钱就支援钱，仅凭我自己想要养活两个小祖宗，着实有些难。”我的脸皮也厚到位了，以现在的身份，再也不必藏着掖着，心里怎么想的就直抒胸怀，爱就一个字——钱。
“哎呀，哎呀，看给你出息的，连这种话都往外说，真是不顾及脸皮了。我和你爸还用你说？什么时候不都是全身心地忘我付出，你什么时候听到过一句怨言出自我俩的嘴，真是的……”
在得到母亲的当面保障后，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久美子，生！放心大胆地生。这背后可有咱坚不可摧的爹娘呢。另一面我在心里又开始暗自祈祷，祈祷母亲和父亲能够颐养天年，身体安康，不招病灾，尽可能地往大里活，就冲那年年攀高的退休金咱们就得好好活着，舍不得死。虽然我也知道我的想法很猥琐，但猥琐我也认了，毕竟活命要紧。这个社会，可不好玩儿。
“你们家美美什么都好，就是那脾气要是上来了可真不好管教，隔三岔五地就把一起玩得好好的小伙伴欺负哭了，那脾气，真叫一个麦芒。”
美美幼儿园担当的宋阿姨无可奈何地向我反映美美的光荣事迹，最后还拽了一下文，用“麦芒”来形容美美的厉害劲，也算让我开了眼。我的脸有些发烧，毕竟从阿姨嘴里听到如此的评价语，我这个当父亲的脸上终究挂不住，并且负有直接责任。
“宋老师，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这丫头，老欺负别的小朋友这怎么能行。”我摆出一幅恨铁不成钢、极为痛心的样子。
“不过美美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你这个作父亲的也不能说重了，毕竟是小孩子，童言还无忌呢，天性嘛。”
我发现这老师的水平就是高，这大棒和胡萝卜搭配得极妙，打能打到点子上，甜枣也很甜。
“美美！为什么老欺负班上的小朋友，你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不兴动不动就耍脾气，要学会乖巧，知道不知道！”我准备拿出父亲的威严。家教，光生不教可不行，不但要管孩子的饥饱，更得注重精神食粮的补充。
“爸爸……我错了。”一般不见我发火的美美的一双大眼睛里噙满泪花，看得我的心都碎了。唉，家长不好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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