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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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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一样好。另一种:他凭直觉,知道时间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冷不防,扎勒斯基问伊利亚斯说:“工会有什么要求?”
“这个嘛,我已经跟我们分会主任谈过……”
“这一套还是免了吧,”扎勒斯基说。“我们两个谁都知道,
总得从什么地方开个头,所以我说你们有什么要求?”
“那很好,”工会委员说。“我们坚持三点。第一,马上让
纽柯克兄弟复工,停工时的工资照补。第二,向受连累的两个
人道歉。第三,把帕克兰德调离领班职务。”
帕克兰德本来埋在椅子里,这会儿一下子挺起身来。“老
天爷!你们要的价倒不高呀。
”他带着刺问了一句:“我倒想知
道,我应该在撤职前道歉呢,还是在撤职后?”
“要由公司出面正式道歉,”伊利亚斯答道。“你是不是懂
礼貌,也去道个歉,那是你的事。”
“不错,那是我的事。可谁也用不着屏住气等着。”
马特·扎勒斯基一声喝道:“要是你自己把气多屏住一会
儿,我们就不会招来这场乱子啦。”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打算同意那三个条件?”领班气呼
… 20
呼,朝伊利亚斯做了个手势。
“我还没打算把什么事告诉什么人。我想考虑一下,除了
你们两位提供的情况,我还要多听听其他人的报告。”扎勒斯
基伸手到背后去抓电话机。
他一转身,背对着那两个人,拨了个号码,等着。
要找的那个人一来接听电话,扎勒斯基就问了一句:“下
面车间情况怎么样?”
那一头的声音轻轻的。“马特吗?”
“嗯。”
在那人小心谨慎的回答声背后,扎勒斯基可以听到工厂车
间里的一片噪音。他总是弄不懂,每天劳动生活中有着那么大
的声响,怎么能够生活下去。
即使当年他自己还在流水线上做工时,也从来没有习惯
过,后来他调到一间办公室里,才把喧闹大都隔绝了。
向他报告的那人说道:“情况实在糟,马特。
”
“糟到什么地步?”
“那帮吸毒鬼在掌大印呢。可别引用我的话。”
“我从来不干那号事,”副厂长说。“这你也知道。
”
他身子早已转过了一点,他心中有数,办公室里另外两个
人在瞅着他的脸。哪怕他们会猜测,但是也不会知道,他在跟
一个黑人领班斯坦·拉思鲁普说话。厂里有五六个人最受马特
·扎勒斯基尊敬,拉思鲁普也是其中一个。这种关系真是不
可思议,甚至荒乎其唐,因为一离开厂,拉思鲁普就是个活
跃的激进分子,一度还是马尔科姆·爱克斯的信徒呢
①。但是
①马尔科姆·爱克斯是美国黑人领袖,“非洲裔美国人统一组织”的创始人,
1965年
2月
21日在一次黑人集会上被谋杀。
… 21
在厂里,倒是认真负责,因为照他看来,在汽车界,做事有个
分寸,比胡搞乱来,能为他的种族争得更多的好处。扎勒斯基
本来对拉思鲁普怀有敌意,正是由于他这第二种态度,终于对
他产生了敬意。
在厂里,倒是认真负责,因为照他看来,在汽车界,做事有个
分寸,比胡搞乱来,能为他的种族争得更多的好处。扎勒斯基
本来对拉思鲁普怀有敌意,正是由于他这第二种态度,终于对
他产生了敬意。
扎勒斯基问:“正在策划什么?”
“我想是罢工吧。”
“什么时候?”
“大概在休息的时候。也可能在休息前,不过我想还不至
于那么快。”
黑人领班的声音那么低,扎勒斯基不得不费劲听。他知道
对方的难处,再加上那人用的电话机就在流水线旁边,别人都
正在那里干活呢。拉思鲁普早就被某些黑人同胞戴上一顶“白
人化了的黑佬”的帽子,他们就是连掌了权的同种人也见恨,
不过,就算指责得不对头,也没有什么关系。除了另外再提出
两三个问题,扎勒斯基并不打算让斯坦·拉思鲁普的日子更不
好过。
… 22
他问:“推迟时间有没有理由呢?”
“有。那帮吸毒鬼想让全厂一起罢工。”
“消息传开了吗?”
“快得你还以为我们仍在用丛林鼙鼓传消息咧。”
“有没有人指出这样做是非法的?”
“你还有这样的玩笑要开的吗?”拉思鲁普说。
“没了。”扎勒斯基叹了口气。“麻烦你啦。”他就把电话
他问:“推迟时间有没有理由呢?”
“有。那帮吸毒鬼想让全厂一起罢工。”
“消息传开了吗?”
“快得你还以为我们仍在用丛林鼙鼓传消息咧。”
“有没有人指出这样做是非法的?”
“你还有这样的玩笑要开的吗?”拉思鲁普说。
“没了。”扎勒斯基叹了口气。“麻烦你啦。”他就把电话
原来他的第一个直觉是对头的。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从一
开始就没有,因为种族工潮往往只要短短一根导火线就会爆
发。说起来,如果发生了罢工,那就要花几天工夫,才能解决,
才能让每个人回来干活:即使参加罢工的只有黑人工人,或许
还不是全体黑人吧,但是影响之大仍然可以使生产停顿。马特
·扎勒斯基的职务,就是要使生产进行下去呀。
好象已经看清他的心思,领班帕克兰德竭力劝他说:“马
特,不要让他们摆布你!就算有几个人可能罢工,我们会遇到
麻烦。但是有时候,原则是值得维护的,是不是?”
“有时候是这样,”扎勒斯基说。“诀窍就在于,要知道是
什么原则,还要看是什么时候。”
“讲公平,是着手的好办法,
”帕克兰德说,“要对两方面
都讲公平,对上面下面都讲。”他靠着办公桌往前伛倒身子,
真心诚意地跟马特·扎勒斯基谈着,不时朝工会委员伊利亚斯
瞅那么一眼。“不错,我对待流水线上的人向来不讲情面,因
为不那么样不行。领班夹在中间,四面八方都挨到骂。从这儿
车间一路上去,马特,你和你那班人每天都卡着我们脖子,逼
我们生产,生产,再生产;就算你们不说,质量管理部门也要
… 23
说,造得好些,哪怕造得快了,还要好。再就是那些做工的,
干各种活的——包括象纽柯克那样的一些人,还有其他一些人
——当领班的不能不去应付他们,万一错了一着,还得去应付
工会,有时候其实也没什么错。所以,这是件棘手的事,我也
向来不讲情面;要活命,只有这个办法。不过,我也讲公平。
凡是替我干活的,我可从来没有因为他是黑人,就对他另眼相
看,而且我也不是手里拿着鞭子的庄园监工。说到我们目前谈
论的那件事,我所干的——据说我是那么干的——不过是管个
黑人叫‘小子’。我并没有叫他去摘棉花,或者乘黑人车,或
者擦皮鞋,或者做其他跟这个词应该有联系的事。我所干的,
就是帮他干好活。另外,我还要说这么一点:如果我确实管他
叫做‘小子’——我敢发誓,只是说溜了嘴!——我要说,我
很抱歉,因为我心里确实抱歉。不过并不是对纽柯克。纽柯克
兄弟还是要开除。因为,如果他不开除,如果他平白无故揍了
领班,不受处分,那么从今天起,你不妨在你的屁股里插上一
面投降旗子,向这个地方的一切纪律挥手告别。我说要讲公平,
就是这个意思。”
说,造得好些,哪怕造得快了,还要好。再就是那些做工的,
干各种活的——包括象纽柯克那样的一些人,还有其他一些人
——当领班的不能不去应付他们,万一错了一着,还得去应付
工会,有时候其实也没什么错。所以,这是件棘手的事,我也
向来不讲情面;要活命,只有这个办法。不过,我也讲公平。
凡是替我干活的,我可从来没有因为他是黑人,就对他另眼相
看,而且我也不是手里拿着鞭子的庄园监工。说到我们目前谈
论的那件事,我所干的——据说我是那么干的——不过是管个
黑人叫‘小子’。我并没有叫他去摘棉花,或者乘黑人车,或
者擦皮鞋,或者做其他跟这个词应该有联系的事。我所干的,
就是帮他干好活。另外,我还要说这么一点:如果我确实管他
叫做‘小子’——我敢发誓,只是说溜了嘴!——我要说,我
很抱歉,因为我心里确实抱歉。不过并不是对纽柯克。纽柯克
兄弟还是要开除。因为,如果他不开除,如果他平白无故揍了
领班,不受处分,那么从今天起,你不妨在你的屁股里插上一
面投降旗子,向这个地方的一切纪律挥手告别。我说要讲公平,
就是这个意思。”
工会委员隔着厚玻璃眼镜温和地看看。“我早已说明工会
的立场,扎勒斯基先生。”
“那么,假如我拒绝你们,假如我决定支持弗兰克,就照
他刚才讲的我应当采取的办法办,那又会怎么样呢?”
伊利亚斯说得强硬:“那我们就不得不采取进一步申诉的
… 24
程序啦。”
程序啦。”
“那还用问。劳资协定规定……”
扎勒斯基火了,“用不着你来告诉我协定上说什么!协定
上说我们一边谈判,大家一边照常上工。但是眼下,你们却有
很多人已经准备好违反契约,举行罢工啦。”
伊利亚斯这才第一次显出不安的神色。“汽车工人联合会
从不宽宥非法罢工。”
“那就去他妈的!制止这一次罢工!”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我去跟我们的一些人谈谈。”
“谈不会有什么好处。这你也知道,我也知道。”扎勒斯
基朝工会委员望了一眼,那人红彤彤的脸有点发白了:明摆着
伊利亚斯不想跟一些黑人激进分子抱着他们目前那种情绪进
行辩论。
马特·扎勒斯基一眼就看出了,在这种情况下,工会完全
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如果工会一点也不支持工会里的黑人激
进分子,那么,激进分子就会给工会领导加上种族偏见和充当
“厂方走狗”的罪名。但是如果工会支持得过了头,那么就会
在法律上站不住脚,好象参预了非法罢工。伍德科克、弗雷泽、
格雷特豪斯、班农之流的汽车工人联合会领袖,都认为非法罢
工是大逆不道的事,这些人之所以闻名,固然是由于采取强硬
态度进行谈判,不过也是由于协定一订立,就遵照协定办事,
也是由于通过正当的手续来解决工人的困难。非法罢工破坏了
工会的信用,减少了工会谈判的本钱。
… 25
“如果我们不管这件事,‘团结院’里也不会感谢你的,”
马特·扎勒斯基执拗地说。“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制止罢工,那
就是,我们在这里作出个决定,随后到下面车间去宣布一下。
”
伊利亚斯说:“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决定。”但是工会委员分
明在掂量扎勒斯基的话。
马特·扎勒斯基早已拿定主意,应该作出什么决定,他知
道,这个裁决不会完全合乎大家的心意,连他自己也不乐意。
他愁眉苦脸思忖:这是鬼时代,一个人不得不暂时委屈一下,
收起自己的一套信念,如果他想要让汽车厂开工下去的话,至
少也得这样忍气吞声。
他粗声粗气宣布道:“一个人也不开除。纽柯克回去干活,
不过,从今以后,他的拳头只准用来干活。”副厂长眼睛紧盯
着伊利亚斯。“我希望你和纽柯克都要弄清楚这一点——再来
一次,他就滚蛋。不过,在他复工前,我想亲自跟他谈谈。”
“停工时的工资,照补给他吗?”工会委员露出一丝胜利
的微笑。
“他还在厂里吗?”
“在。”
扎勒斯基迟疑了一下,才无可奈何点点头。“好,只要他
做完那一班就行。不过,再也不要谈什么弗兰克的职务由别人
来接替啦。”他一下转过身子,面对着帕克兰德。“你嘛,就照
你自己说的去做——跟那个年轻人谈一下。告诉他,你说错了
话。”
“就是所谓的道歉,”伊利亚斯说。
弗兰克·帕克兰德朝他们两个人瞪了一眼。“偏偏要作这
种肮脏下流的让步!”
… 26
“不要放在心上!”扎勒斯基警告道。
“不要放在心上!”扎勒斯基警告道。
扎勒斯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吼道:“我犯不着挨你这
顿训!够啦!听到吗?”
“听到。”帕克兰德的嗓音和眼神里满是轻蔑。“可是我不
喜欢我听到的话,也不喜欢我闻到的味。”
“那样说来,或许你倒是喜欢开除啰!”
“或许是的,”领班说。“或许别地方的空气还干净些呢。
”
两人缄默了一会,随后扎勒斯基嚷道:“没干净些的。总
有一天,到处都是臭气。”
马特·扎勒斯基的一阵脾气既然发过,他现在已经能够管
住自己了。他并不打算开除帕克兰德,因为他知道这么做的话,
那就尽干冤枉人的事,一次不算又来一次;再说,好的领班也
不容易找到。帕克兰德也不会自动辞职,不管他怎么样吓唬人;
那正是扎勒斯基一开始就估计到的事。他凑巧知道弗兰克·帕
克兰德有家庭负担,需要源源不绝的工资收入,何况在公司里
待的年代久,也舍不得离开。
但是,刚才有一会儿工夫,帕克兰德挖苦他是胆小鬼的那
句话刺痛了他。有过一刹那,副厂长真想大叫大嚷一番:弗兰
克·帕克兰德十岁那年,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孩,他马特·扎勒
斯基却在欧洲上空流血流汗执行投弹手的任务,从来也不知
道什么时候一大块锯齿形的高射炮弹片会切开机身,然后好
不怕人地戳穿他的内脏,或是脸庞,或是嘴巴,也从来不去想
… 27
一想他们那架
B…17F型飞机会不会燃烧着,从两万五千呎高空
翻着筋斗栽下来,当初战友们亲眼看到第八空军的许多轰炸机
就是那样子栽下来的……因此,你不妨再想一想,你骂什么人是胆小鬼,
年轻人;你也要记住,一定要这个工厂开工不可的,不是你,而是我,不管那
样做,我要吞下多少苦水!……可是,扎勒斯基却一句也没有说出
口,他明白刚才想到的事,有些是发生在很久以前,已经不再
联系得上;他明白对待一切事物的看法和标准已经改变得奇形
怪状、乱七八糟了;他也明白天下有各种各样的胆小鬼,也许
弗兰克·帕克兰德的话说得有道理,或者说,多少有点道理。
副厂长对自己一肚子都是气,他跟那两个人说:“我们到下面
车间去把这件事了结吧。”
他们走出办公室——扎勒斯基带头,跟着是工会委员,弗
兰克·帕克兰德走在最后,他虎着脸,恶狠狠瞪着眼。他们从
夹层楼面办公室出来,顺着铁楼梯,橐橐橐走到下面工厂车间,
一路上厂里的噪音扎扎实实地袭住他们,就好比一阵疯狂的炮
火。
通到工厂车间的楼梯,靠近一段流水线。早已装配好的部
件,都在那里往车架上焊接,成为安装完工的汽车的基脚。这
时候,闹声响得厉害,工人们彼此只隔几呎路,也得大声嚷嚷,
脑袋凑在一起,才能交谈。他们周围,一阵阵火星往上面,往
旁边飞溅,形成一道铁青色烟火。在焊接机和铆钉枪的一阵阵
迸射中,夹杂着动力工具的命根子——压缩空气连续不断的嘶
嘶声。而作为一切的中心,活动的焦点,运行着的流水线,如
同缓步走着的天神勒索贡品那样,正在毫不留情地一寸一寸向
前进。
那三个人沿着流水线一路朝前走去,工会委员挨到了扎
… 28
勒斯基的身旁。他们走得比流水线快得多,所以他们经过的汽
车都越来越接近完工了。现在每一底盘里都有了套动力装置。
就在前面,有个车壳快要跟下面滑着的底盘并合起来,汽车装
配工人管这个叫做“结婚”。马特·扎勒斯基的眼睛扫着这幅
场景,他照常本能地检验着关键工序。
勒斯基的身旁。他们走得比流水线快得多,所以他们经过的汽
车都越来越接近完工了。现在每一底盘里都有了套动力装置。
就在前面,有个车壳快要跟下面滑着的底盘并合起来,汽车装
配工人管这个叫做“结婚”。马特·扎勒斯基的眼睛扫着这幅
场景,他照常本能地检验着关键工序。
工会委员一脸严肃,大概是要表示他跟厂方这样密切联
系,只是为了履行职务,心里可不乐意。
马特·扎勒斯基问他:“现在你不再在流水线上干活了,
这滋味好吗?”
伊利亚斯没好声气说了一句:“不错。
”
扎勒斯基相信他的话。来汽车厂参观的局外人,常常认为
厂里的工人到时候就会安于这种闹声、臭味、闷热、无情的压
力以及工作的千篇一律。马特·扎勒斯基听到过参观的客人仿
佛在谈论动物园里的禽兽一般,告诉他们的孩子说:“他们对这
都已经习惯了。大多数人都乐意干那种活。他们还不愿意干别的活呐。
”
听到了这样的话,他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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