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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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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吊桥 26
我住在这间12平米左右的房子里。我认识这样一个人,他住在我的隔壁,他不完全像个正常的人,那是因为我总能看见他来回反复地去开他房间的门。锁上,走出楼道,又若有其事,回去再开,再锁。这样每天都有几次。他瘦的眉头像艺术家雕刻多年的胡核桃。我怀疑他是不是有恐惧症,或者是轻度的神经病。
我也想他该是个诗人、画家,还是没有成就的艺术家。可是有件事让我知道他并没有病。我有一段时间比他更疯狂,那是我失去我人生风向标的时候,我一度整日抱怨,甚至想以轻生了结余生。但是听到他的经历之后,我却藐视了我那段时间的想法。他告诉我的是,他跳楼的一段经历,他站在高楼上的时候,才发现跳下去比活下去要难得多。但是那天他呆在高楼的角沿上却有两个小时之多,不是他在犹豫,而是在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种虚荣。
他站在楼沿上以为要断绝这种想法的时候,楼底下突然聚集了一大堆的人,成十成百的,马路上车来马去,如推动海潮一般,一下子又成百成千的。他突然觉得自己该死了,这是最漂亮的死法。他抬起脚的时候,所有的人发出一阵一阵的惊呼,那仰起的一动不动的脑袋,像一蹲一蹲耷拉在田地沟里的地瓜。楼下开始忙碌起来,消防车、救护车,还集落着三两卖冰棍和盒饭的贩子。
他再准备抬脚的时候,所有的骚动陡然静止,接着又是一阵骚动。就在这时候,他蓦然间有一种骄纵的感觉,他感觉到了一种极大的满足,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不知是战胜的还是战败的,尽管如此,他的举动已然牵动一拨一拨的人。
当然他没有死,我更没有这种想法,我觉得死亡是一种荒唐的事情,至少出现在他身上是这样的。
他几乎从来不更改他的打扮,丑陋的眼镜说明他是个知识分子,不过在这个时代,大多数实物对眼睛的伤害照样使人走入这个不高不低的行列。哪怕是在夏天他对高高的衣领,那种严严实实,依然情有独钟。如果不是热得不行,他依然是长袖的衣服,好像他的臂膀难以显露于众。
久而久之我发现了这个人的特殊之处,他有个较之常人不一般的地方,那就是即使轻巧的事情他却有极度执著的念头,这种念头使他很累,不是令他高人一等,而是令他出现轻微的病症。
他有一次因为房租的事情和房东老太争吵,后来不知道受何种事物导引,像是悟了一种道理,便彻夜难眠。我那天夜里因为不小心看见了,他瘦弱的身影蹑悄悄的开了房门,就像个夜里经不起被捉弄的鬼魅。第二天一大早房东老太就打电话给我,问我住在我隔壁的那个马立是不是神经病。我说没有啊。老太说,昨晚一两点,那个马立去找他,给她交房租,将她一家子吓死了。 。 想看书来
白色吊桥 27
小时候,有三两个孩子不和他玩,说他长得丑,他缩在家里的门旮旯里哭,他的妈妈看见了,便将他抱到床上,他的妈妈从来不哄他,她总是以为这是他爸爸的事情,但是他的爸爸从来不过来看他。有一次他的爸爸过来了,马立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只听见门外又是一阵吵骂声,每次都是这样。他的爸爸想推门进去,妈妈便强硬地说:“你进来干吗,你不是死了吗,你别死在这里,你死在外面,家里干净,家里干净……”
他的爸爸不喜欢说话,但并不被他妈妈的强势所压倒,他爸爸使劲推开妈妈和门,妈妈摔在桌子脚下。他的手像蝗虫的爪子一样抓住爸爸的脚,但是两个人还是打起来了。屋子里跌跌撞撞摔坏了几只玻璃杯子。
后来爸爸妈妈终于离婚了。马立大了的时候,每年都会给他们寄一份礼物,他分别用大块油纸包好了,那种油纸他准备了好些时候,听说很耐用,纸的样式也很好,很适合送礼。然后又用大块的玻璃胶沾得紧紧的,那时候房东老太刚刚到房子里来看水的时候,瞅见马立精细的眼神,笑着说:“小马,你挺细心的。”
他突然意识了些什么,他将门关上,重新拆开了油纸,他用剪刀割破玻璃胶,显得那么匆忙而又急迫。他想看一看里面的礼物,他重新擦拭了一遍手里的礼物,他记得很早的时候送给爸爸的一块手表,这一次要比那个贵很多,他想爸爸应该喜欢。
他再次封装的时候,他又觉得不对了,他又拆开包装纸,他仔细看了看,他决定就这样了。
礼物寄出去几天之后,爸爸来电话了,他对马立说,想和他一起吃顿饭,不要让妈妈知道。马立准备去的那天,正琢磨着要怎么去见爸爸,每年很少和爸爸见面,他显得比较重视。他走到车站的时候,他发现脚上的鞋子有一些不适合今天的场合,他急匆匆回到住处,选了一双黑色皮鞋,打了一层鞋油,拿了条脏裤子在鞋面上逞了逞。
他走出去的时候,觉得裤子放在家里不好,又将裤子扔进洗衣机,但是他再次出门的时候,他又发现裤子在洗衣机里,如果有人要用,那别人会打电话给他,影响他和爸爸的聚会。他如是将裤子洗完了才决定出门,他仔细用干毛巾擦拭自己的西服,他刚刚拧裤子的时候,衣服全湿了,他觉得这样出去一定不好,干一块湿一块会被别人笑话,他将衣服挂在太阳下面,回去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马上就过来。他走出去不久;又仿佛觉得皮鞋对于今天的场合太过隆重;因为他总是爸爸的孩子;孩子在爸爸面前还是孩子气的好;于是他又匆匆忙忙回到家里换回了原来的鞋子。
他终于见到他的爸爸,这一次爸爸旁边是个他又不认识的女人,他已经不记得爸爸第几次这样了,大家就坐在那里,爸爸给他的女人和儿子都点了他们爱吃的。他吃了盘子里的牛排就用刀子敲盘子,爸爸说:“你别敲了。”他还是敲,爸爸说:“我们吃别的吧,把皮萨分一下。”他就不敲了,郑重其事地说:“你们还是分了吧。”对着他爸和他爸的女人瞟了一眼。他爸的女人感到莫名其妙,就说:“你们分吧,分吧,我吃饱了。”他又说:“你们还是分了吧。”他爸将刀子放在盘上,不高兴了。他又说:“分了分了吧。”这时候女人也不高兴了,起身就走了。他爸就连忙去拉他。
两个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女人还一直说:“他就是神经病,我留下来干嘛,陪你发病啊。”女人就走了。他爸爸坐到位子上,怏怏的,叹了口气说:“儿子,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你只喜欢你妈妈,但是我和你妈都离婚那么多年了,我现在也需要幸福,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想让你接受别人。”
他就是不说话,坐在那里。用手指按着叉子的尖端,默念着一二三四五一遍一遍地数。
他爸看见他低头沉默,就说:“你还是这样,要不改,我以后就不叫你出来了。”他就是不说话。后来爸爸付了帐,就走了,塞了一百块钱给儿子,叫他打车回去。
马立坐着就哭了。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就开始砸东西,从最便宜的开始砸,结果累了,他就躺在地上,他望到桌子上的闹钟向他招手,他就爬起来,狠狠地砸坏闹钟。又发劲地踩,一直踩,最后碎成了片子了,他累了就躺在地上。 。 想看书来
白色吊桥 28
一个人一旦对生活的恐惧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他就会立刻结束生命,这在生活中是屡见不鲜的。叔本华对自杀的观点如是说。
我认识的马立,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很痛苦,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还不知道爱情的滋味,或许他已经领教过来,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关于爱情的任何回忆。而亲情是他最缺失的,他的爸爸妈妈似乎给了他一份爱,但在他的心目中,一直停留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的爸爸妈妈疯狂地吵架,最后离婚了,他一直没有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这么多年来,他还一直认为爸爸是不应该离弃他的妈妈,他们还应该生活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这一切太真实太美妙了,让他无法回到现实。在现实里,亲情就像一口破井,他跳进去是溺死,他爬出来就是渴死,最后他只有选择放弃,他放弃对这份亲情的依托。
他还总是以为爸爸的女人在制约他,在制约他的生活,其实就是在干涉他的家庭,而这个家庭是他和爸爸妈妈三个人的家庭,其实早就不存在,但是他总是这样认为,他爸爸带过来的每一个女人,他都认为是在干涉这个虚无的家庭。他“受制于人”的部分非常承重,给了他无穷的压抑,一种类似于强迫症神经病的压抑,弗洛伊德简单明了地解释过这种症状,他说,“强迫症神经症以压抑为起点,用情爱替代了施 虐倾向”。
他的这种压抑特别明显,他总是做着同一件事情而反复地做,手有时候还发抖,他似乎是在自虐情爱。他“受制于人”的部分大多是在这种压抑当中度过的,他的生活中充满了无穷的强迫神质。
拜伦说,“当早日思想的光芒在情感的隐隐腐朽中渐渐衰落,这世界给予的快乐没有一个能像它带走的一般快活”。
正是由于他这些“受制于人”和“受制于己”的累重,他的亲情和爱情被他彻底地抛弃,但他又无比的渴望,他渴望越激烈,“受制于人”和“受制于己”给他的压抑就越来越重,他似乎就活在这两个骆驼也驼不起的重量当中,他的苦难之桥被压弯了。我完全能理解他心中的苦难痛楚,他意识到吊桥断裂的时候,就是自杀的某时某刻。 。。
白色吊桥 29
那天晚上,我终于又听见他蹑手蹑脚地出去了。他又去了四号楼的楼顶,这时候万籁俱寂,只有天上的月亮看着他站在那里,当然还有许多昆虫,但他们都无法见证这个时刻他的销声匿迹。于是他又下楼了,夜里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哆嗦,他站在过道里就发愣。
他这几天都萎靡不振。我听见他一直在开门关门,来回有十几次,最后还是开着,安静了。
或者我看见他刷盘子,就一直在那里用手搓,等我看完了一部电影之后,我看见他还在用手搓,而且是同一个盘子。我原想他浪费那么多水实在太不应该了,但是又觉得他有毛病,就没说什么。等我回到房里,就听见哐当一声,我出来看的时候,就看见他将盘子摔到地上了。
我有一些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在这个时候决定我要搬走了,最好找个舒适一点的住所。没有想到,马立比我想的早,他那天搬家了,外面叫了辆车,一大堆东西,都给搬走了。他去了哪里,他还想跳楼吗。
他和他的所有东西都走了。我站在他空荡荡的房间里,我看见在桌子上、柜子上、床上、墙壁上、一切可以看得见的地方,全部是同一个字,刀子或者笔刻出来的。大的、小的、长的、短的、胖的、瘦的、深的、浅的、正的、歪的、清晰的、模糊的。全部是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白色吊桥 30
我意识到我的生活安静了下来,但是安岛总是打给我电话,问我这问我那,她还要来看我,但是我的小窝总是容不下两个人,我一遍一遍地告诉她,我一个人都觉得特别挤。
有一次她突然来看我,她当然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她是在我住所的附近等我。当时我看到她,是非常远的地方,她穿着粉红色的长褂,一直拖到膝的上部,下面是淡色的裤子,还有一双运动鞋,她总是拽着那个小皮包,那个小皮包旁边的装饰品都被她拽坏了,她如果等人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我将她领到我的房间的时候,她就捂着鼻子,她说:“穆乐,你找的什么房子啊?”
我说:“你没看到那边的大垃圾桶吗,盖子早就坏了,也没有人来修理,进了屋子就好了。”
我打开门,安岛以一种探究神秘的姿态伸进头来,黑暗光线下的屋子里面仅就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我还有一堆的书,都拿来垫了锅碗瓢盆,热天的时候就飞来苍蝇,在我的书本上装成一个个文字,一直等到在那里生下一个个后代才满足地飞去。
安岛说:“你什么时候找的房子?”
我说:“算一算都快一个月了。”
她笑了笑说:“你真舍得。”
“什么啊?”我说,“这样简陋还舍不得。”
她说:“不是,你的身体啊,老是呆在潮湿的地方,脑子会笨的。”
她就是说脑子在潮湿的地方一定会被水浸透,可是我这样选择,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我对现在的生活也还是满意,这是我在黑洞里形成的思维惯式。我在黑屋子里爬满思想,我非常想找到一个光亮,可是我知道那个光亮我永远也找不到,并且是随时都会改变的光亮。所以我一直在设想自己不是为了某些光亮,我就是生活在黑洞里的生灵,如果是这样,我生活在什么地方都不重要,只要我觉得我的生活足够平衡就好了。我困难的时候,就紧促一点,我富裕的时候,就宽松一点。
如果人总是为了某个被规定的迷雾一样的目标而盲目追求,他就常常以自己的崇高梦想来交换,或者还甚至作践人格和命运。这是非常可怕的。
安岛坐在我的床沿上,我不得不说,我和她都是坐在床沿上,因为我除此之外,还没有想到有客人来造访我,我连一个像样的凳子也没有预备。她将包放下,说:“一直这样住吗?”
我说:“暂时就这样吧,过一段时间生活好一点就换过来。”
她说:“你这样想就好了。不要老是对自己不好。”
我说:“我知道了。”
她说:“工作还好吗?”
我说:“就是那样的,反正不受累。”
她下午和我去外面的小店吃了些甜点,我们还谈了些她回老家的事情。其实在这一段时间里,我总是躲避安岛和我的交流,特别是最初的时候,我特别讨厌她,我每天都想,我要是永远和她在一起,那将来是不是要疯了,是不是变成疯老头,而被她直接送往医院里,这一辈子都毁了。
可是我有时候又反过来想,我如果就这样离开安岛,那我是不是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能够体贴我的,我是不是在以后的生活里要付出更多的汗水,或者根本就找不到比起安岛还要好的女孩。
我对她改变看法,是有一次她打电话给我,我当时并不想多说什么,但是她似乎生气了,她马上就挂掉电话,我完全能想到她挂掉电话的时候,是多么咬牙切齿的状态。
后来有一次我打过去,我是无意中打给她的,我总是觉得我还是要联系她,这样我才能和她保持某一种关系,而不是陌生人。但是她说:“你好,穆乐,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下子冷淡了好多,我猛然回忆起和安岛在初遇时的情景,我是否就此和她分离了,我的眼睛非常酸楚。我唯一的想法是,安岛如果真的和我分离,她以后怎么办。我在我五六十岁的时候,是否还能记得她,她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还赤身裸 体地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们的生活像被安排好了一样,必须要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但是如果仅就这样共同生活一段时间,是不是这种安排太残忍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白色吊桥 31
人类在史前时期的早期,总是以此生活在一起而传宗接代,而复杂文明逐渐形成的时候,人类似乎不完全认为*就是传宗接代,传宗接代成为了次要的目的,真正的目的成为性 欲。
性 欲似乎就产生于古典文明,人们对女人和男人的裸 体关注常常高于对女性和男性生殖能力的关注。从这个时候,就意味着人类就是这样将性 欲和生殖两件一蹴而就的事情,要分开完成。没有人会完全想到生殖,来歌颂自己的本能。大多数人都是以性 欲作为生殖的前提。生殖似乎只是节外生枝。
在人类的性行为当中,正是这种分开来看的想法,使得人类总是在重复做着错误的事情。试想一下,你如果就此分开,这比起古典时代的希腊文明里的性别歧视有什么区别。
希腊妇女的社会地位很低,和其他地中海和中东国家完全一致。而雅典妇女的地位则更不如其他城邦,她们没有财产,没有政治权利,没有公共设施,奥林匹克运动会也不允许女性参加。主流的剧作家和哲学家都宣扬女人就此拥有低下的地位,并警示女人获取更多权利将会引起严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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