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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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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昌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杨娜从我自信的表情上看出了我没有做违背良心的事。

上飞机时,杨娜紧紧地抱着我,眼泪打湿了我的肩膀。我只能先走一步,杨娜他们的事还没办完。我走上廊桥时不敢回头,怕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飞机飞翔在万里白云之上,从机舱放眼望去,白云之上太阳光亮光亮的,云像散开的棉花,让人有一种跳下去就会融化的感觉。远处,湛蓝湛蓝的天有一种空灵的气象,蓝的边缘有一抹发红的黄,让人想到佛光。这佛光顺着阳光射入飞机的窗户,我觉得这光线穿透了自己的灵魂。突然太阳被黑灰色的云遮住了。不一会儿,太阳又冲破云层。云散处向下望去,河流宛若少女的发带从天上飘落下去,在大地上蜿蜒地伸展。

庞大的机体穿过厚厚的白云,俯身降落在东州机场。我穿过廊桥,随人流走出机场,机场内外人声鼎沸。我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一个人在候机大厅前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驶出机场。

“大哥,你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

“去黑水河会所。”

出租车司机先是一愣,然后试探着问:“大哥,听说黑水河会所双规了许多东州的干部。”

我也不回避,回答说:“对。”

“大哥是办案的吧?”

“对。”我敷衍着说。

出租车司机很是尊敬地说:“一看你就是办案的,大哥,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些贪官,为咱老百姓出出气。”

我听了这位出租车司机的话,一脸无奈的苦笑。

我敲开黑水河会所418房间的门,床上斜躺着一位,沙发上坐着一位,正在看电视。

“我是雷默,哪位是陈处长?”我拘谨地问。

这两位一听很惊讶,看样子他们没想到我会回来得这么快。

“你是雷默?回来得很快嘛!我就是陈原。”斜躺在床上的人马上坐起来说。然后他一指坐在沙发上的人说:“他叫者乔斌。”

“坐吧。雷默,先喝口水。”者乔斌起身给我倒了杯水说。

“谢谢。”我说完坐在了沙发上。

“雷默,找你来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组织搞清楚。你认识史英赫吗?”陈原严肃地问。

“认识,史英赫是东州市财政局局长。”我从容地说。

“张国昌在国家行政学院学习期间,你一直在北京陪读,史英赫去北京看过张国昌,你和史英赫在北京干了些什么?”者乔斌插嘴问。

我一下子明白了,张国昌曾经在国家行政学院学习了三个月。那段时间我住在东州市政府驻京办事处陪读,同时来往于东州和北京之间。那段时间,东州的大小官员来北京看望张国昌的很多,由于市建委主任俞可平和市财政局局长史英赫与张国昌号称“金三角”,关系密得很,所以史英赫来北京看望张国昌的次数最多。

有一次大礼拜,张国昌从东州回北京,走之前他对我说:“雷默,把李亮也带上吧,你们俩都挺累的,到北京散散心。”

我就给司机李亮也买了飞机票,我们三个人直飞北京。在北京期间,我陪李亮去了长城、故宫和颐和园。正巧史局长也来北京看望张国昌。

张市长在房间里对史英赫说:“英赫呀,我的秘书和司机这段时间很辛苦,你领他俩去燕莎或者赛特逛逛,每个人买件像样的衣裳。干咱们这行的场面上的事多,衣冠不整可不行。”

市长发话了,史英赫像接了圣旨不敢不办,便领我和李亮去了赛特购物中心。李亮挑了两件衬衫,我挑了一套西装。我知道李国藩和张国昌的西装每套都在万元以上,但是没有一件是自己买的,他们自己也买不起。

我从未穿过名牌服装,史英赫给我买的这套西装是世界名牌,给李亮买的是名牌衬衫。这套西装放在家里一直没舍得穿。看来陈原和者乔斌问的就是这件事。

“我和史英赫在北京没干什么。”我镇定地回答。

“雷默,你不老实,你好好想一想在赛特干了些什么?”陈原严厉地问。

“陈处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想问我那套西装的事吧?”

#文#“那套西装是什么牌子?”者乔斌冷冷地问。

#人#“是都彭的。”

#书#“你知道多少钱一套吗?”

#屋#“记不太准了,大概三四千元吧”。

“雷默,算你老实,史英赫的账还有七千元没堵上,你出四千五百元,李亮出二千五百元,这账就算平了。”陈原用做买卖的口气说。

“那套衣服没有那么贵,再说,那套西装我一直没舍得穿,我把西装拿来交给组织不就完了吗,干嘛让我出那么多钱?”我辩解道。

“雷默,看在这套西装是张国昌让买的,我们就不找你麻烦了,这套衣服是用公款买的,即使你没穿,也放旧了,你还是用钱堵上,省得给自己惹麻烦。”陈原的语气近乎威胁。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雷默,你别跟我们装蒜,我们知道你烂屁眼子事儿没少干。”者乔斌不留情面地说。

我听了这些话,火气往上涌。心想,给张国昌当秘书是组织上安排的,是我的工作,我每天想的就是如何把这些工作做好,现在怎么都成了烂屁眼子事儿了?但转念一想,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既然你们想要钱我给钱好了。我无心恋战,因为杨娜在三亚还等着我的消息呢。我从钱包里当场点了四千五百元钱,递给陈原。

“雷默,行啊,挺有钱啊!”者乔斌揶揄地说。

“我去三亚身上就带了这么多钱,这些钱是我媳妇一个月的工资。”我解释说。

“你爱人在哪儿工作?”陈原一边点钱一边问。

“在航空公司工作。”

“你爱人一个月不少挣吧?”

“一个月五六千块钱。”

“比我们反贪局的人挣得多多了。”

“陈处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等等,你还得签个字。”

者乔斌拿过来一张《清江省人民检察院扣押物品、文件清单》,我在原物品、文件持有人处签了字。

“好了,雷默,你可以走了。”陈原冷漠地说。

我与陈原、者乔斌握了手后,离开了418房间。走出黑水河会所,望着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车流,内心一片茫然。

早晨,我走上凉台,太阳已经升到树林的树梢上,照耀着山林和溪水。远处水库的雾气在消散,湖光山色,碧空蓝天,天空升得越来越高,霞光不断扩散开来,晨雾泛出银光。湖面上,山峰间,天空中,树林里,光怪陆离的阴影和线条纵横交错,到处都显得宁静而柔和,呈现出和谐而瑰丽的美。我内心感到一阵阵的愉悦,很想以某种方式表达出来,要么唱歌,要么呐喊,最后,我还是以沉默的方式进行了深呼吸。

迟小牧睡眼惺松地推门进来了,我一看他的黑眼圈就知道这小子准是洞房花烛夜,一宿没睡。

“小牧,看来又一朵鲜花被你糟蹋了。”我讥讽地说。

“怎么是糟蹋了?是又一个姑娘被我拯救了。”迟小牧惬意地说。

“去去去,干了坏事还振振有词。”我轻蔑地说。

“本来嘛,我就是现代的贾宝玉,你忘了,《红楼梦》里有这么几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就浑身清爽,见了男人就感到浊臭逼人。”

“小牧,你小子真是个情种。老百姓骂一些腐败分子,夜夜做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我看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挺合适。”

“行了,雷默,我啥德行我知道,你可别夸我了。”迟小牧有点脸酸地说。

早餐后,我把车开到红叶山庄门前。我和迟小牧就要上路了,小兰来送行。迟小牧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那姑娘一脸的单纯。

我望了一眼泡妞儿高手迟小牧,又看了一眼痴情女子小兰,不禁想起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话: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小牧上车后,我把车慢慢开离红叶山庄,路边的一位老汉卖着菇娘(念niang,三声),嘴上不停地喊:菇娘,卖菇娘,又大又甜的菇娘。我一看,牌子上写着:大姑娘,一元钱一斤,老甜了。这时,迟小牧也看见了,我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东州,英杰告诉我一件不愉快的事,她说,秦姐天天打听我的去向,我知道沙威让他表姐来就是当间谍的。我为沙威的小气而遗憾,只是事业刚开始,我不愿意加深我俩之间的矛盾。

秋天正是换季时节,各单位都在换秋装,也是职业装公司最忙的季节。我靠朋友的关照,订单不断。公司里最忙的是英杰。为了拉订单,我自己开着面包车没命地在外面跑,秦姐不知道我去干什么,便向我的员工打听我的去向,然后向沙威报告。有几次我正在跟客户谈判,沙威的电话突然打进来,问我干什么呢?我只好忍着解释说,我正在跟客户谈订单。

我觉得必须与沙威谈谈了。

·10·

第七章 秋凉如水

46。陌生电话

这几天,杨娜陪公司领导去西班牙开会去了,是一年一度的国际航协年会。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女儿蕾蕾已经上五年级了,实验小学离奶奶家近,所以她最近每天都住在奶奶家。我一个人在家寂寞得很,好在可以上网和丑儿聊天。

丑儿知道了我的经历,她颇感兴趣地说:“雷哥,经历就是本钱。苦难就是财富,你应该把经历写成书,将来还可以拍成电视剧。”

我觉得丑儿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写电视剧呢?

“哥,你既然是搞政治的出身,有个问题看你能不能答上来?”丑儿说。

“什么问题?”我问。

“某天某国,总统和众高官一起参加一个会议,结果发生连环车祸,送至医院急救。记者们闻风赶到医院。良久,急救医生终于出来了。记者们围上去,忙问:医生,医生,总统有救吗?医生沮丧地摇了摇头说,总统没救了。记者又问,医生,医生,行政院长有救吗?医生又沮丧地摇了摇头说,唉,也没救了。记者又问,那到底谁还有救?雷哥,你说,谁还有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不知道。”

“哥,你真笨,医生说,国家有救了!”丑儿说。

我连忙在网上打上“哈哈哈”三个字。

丑儿又给我讲了一个笑话:“蜘蛛对婚姻很不满意,就问它妈妈:为什么要让我娶蜜蜂?蜘蛛妈妈说,蜜蜂是吵了一点,但人家好歹也是个空姐。蜜蜂对婚姻也不太满意,于是就问她妈妈:为什么让我嫁给蜘蛛呢?蜜蜂妈妈说,傻孩子,蜘蛛是丑了点儿,但人家好歹是个搞网络的。”

我在电脑前笑得前仰后合,连忙打上几个字:“笑得不行了。”

“哥,我俩连蜘蛛和蜜蜂都不如,没有缘分。也许在你的生命里,我只是个意外。而在我的生命里,你是我最大的奇迹。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感到爱一个人的充实。”

我看着丑儿的文字沉默了。是啊,丑儿是无意中闯入我的生活的,现在她已经闯入我的生命里,我知道我和丑儿的爱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更希望这爱化成挚深的友谊。我理解丑儿为什么前一段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她是在试图忘掉我,可是正像她所说的那样:“一个人的一生或许可以爱很多次,然而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笑得最美丽,痛得最伤心……当我把第一次给你时,我以为占有了你,然而对爱而言,占有是爱的原罪。我只希望在你的理想和希望里为你增加一点鼓励,在你失意和疲惫的生活里,给你一点力量和希望。也许哪一天我又会消失了,但那是我最想你的时候。”说实在的,我为有这样的女人爱我而惭愧,我有什么资格让这样一个纯洁的女人爱我,但我却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与丑儿聊完天,我一边看电视一边看服装杂志,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几声又停了,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便没加理会。过了一会儿又有短信的信号声,短信上显示:“欢乐总是太短,寂寞总是很长,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

我一看还是刚才那个陌生的手机号。我想给这个手机回个电话,转念一想,算了,我现在什么麻烦都不愿意惹,尤其是女人,只想清静,我甚至想凝心静坐,叩问禅关,怎奈自己冲不破红尘。

我正纳闷之时,手机又响了,又是刚才那个陌生的号码,我毅然接通手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这是雷默的手机吗?”我迟疑了一会儿,我是想听听,辨别一下是哪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哪位呀?”我沉稳地问。

她略显焦急地问:“先生,这是雷默的手机吗?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很长时间没给他打电话了,你是雷默吗?如果不是,请告诉我雷默的电话。”这女孩显得很想见我的态度。

“我就是雷默,你是谁呀?”我冷静地问。

这女孩一听我是雷默,仿佛松了口气,她轻慢地问:“你是雷默?在大学当过校学生会主席,理学硕士。你老爸的病好了吗?”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这么多?快点报号,不然我就挂机了。”我不耐烦地说。

“别别别,”她忙说,“你可能想不起来我了,咱们见过三次面,都是在饭桌上,那时候你还给张国昌当秘书呢。正眼都不瞧我,不过,我那时就很佩服你,你说话很有哲理。林大勇还好吗?我听说你最近和迟小牧来往密切。”

我心想,这女人一定和我、林大勇、迟小牧吃过饭。但是我们吃饭的次数太多了,根本想不起来。

我有点火了,“看在你是女人的分儿上,我给你留点面子。你再不说你是谁,我就挂机了。”我威胁说。

“我叫冯红。”她连忙说。

“冯红?我们见过面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贵人多忘事,你再好好想一想,我们在鹤鸣春大酒店吃过饭。”

我又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她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最后,冯红很得意地说:“不早了,改日再聊。”便挂断了手机。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写字台前,眼前像有一层迷雾笼罩在我身体周围,我看着这陌生的手机号,满脑子的狐疑,心想,这个叫冯红的女孩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会是谁呢?打这个电话是善意还是恶意?

第二天早晨,我刚要上公司,手机响了,我一看手机号码还是昨天那个叫冯红的女孩的。“早晨好,想起我来了吗?”

“没想起来。”

“你接触的女孩太多了,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省纪委和省反贪局还找你吗?”

我心里一阵发紧,这女孩居然知道得这么详细。我给迟小牧打了电话,让他找电信局的朋友帮我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的真正主人。

迟小牧嘲笑我要走桃花运了,并且幸灾乐祸地说:“雷默,打个电话约她见个面不就完了吗?”

“说得容易,还不知对方是白骨精,还是女儿国的温柔女,这女孩不仅了解我,还了解你。”我没好气地说。

迟小牧一听也了解他,便来了兴趣,答应尽快找电信局的朋友。

上午,沙威往五月花公司打了电话,让我把账拢一下,他要看账。我只好让会计搞了个报表,到黑水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沙威的办公室去见他。

我推开沙威办公室的门,他一个人坐在老板台前,屁股也没抬,只是说了句“来啦”。我坐在他面前,把财务报表递给他。

“雷默,虽然我们的投入已经收回,但是公司财务状况我并不太满意,招待的费用太高了。”沙威仔细地看了财务报表后说。

“沙哥,公司毕竟处于初创阶段,所有的事情都靠朋友帮忙,招待费高一点是免不了的,你不应该只看招待费用,更应该看看这些费用创造的利润,这半年多,我们除了收回投入外,还略有盈余,如果是别人办这个公司,两年内能赢利就不错了。我取得这么大的成绩,我还以为你能夸我呢。”

“我是怕你骄傲,我听说公司整天看不见你的人影儿,你一天都忙啥呢?”

我听这话心里堵得很,便直截了当地问:“沙哥,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呀?”

“雷默,大哥帮你开这个公司完全是为了你,要说信任吧,也不完全信任,大哥毕竟投了那么多钱,要说不太信任吧也信任,不然大哥就不会与你合作了。我只是觉得你有一摊事儿做不容易,应当珍惜。你人生失败过一次,不能再失败第二次了。”

我听了这些话简直像受了侮辱,但还是忍下来了,心想,合作总是要有一个忍让的,沙威的话糙了点,说的也是心里话。

离开沙威后,迟小牧给我打了手机,“小牧,查到了那个手机号码的真正主人了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那个人叫米雪。”

我一下子明白了,心想,这丫头装神弄鬼的,到底想干什么?

“你要是不敢见她,我会会她。”迟小牧半真半假地说。

“谢了,小牧,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不用你操心了。”

“雷默,你小子怎么变得越来越没出息了?一个女孩就把你紧张成这样了?”

“你懂个屁。”

晚上,杨娜从西班牙打来电话,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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