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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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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话才能引起她哈哈大笑。然而菲利普可以看出她兴致勃勃。他酸溜溜地暗自寻思,那位外表潇洒、性情快活的同伴跟她正是天生的一对。她那不活泼的气质使她赞赏喧闹的人。菲利普喜欢探讨问题却不擅长闹聊。他赞赏他的一些朋友是畅快诙谐的大师,譬如劳森。而他的自卑感使他既腼腆又别扭。他感兴趣的东西,米尔德里德感到厌烦。她期望男人谈论足球和赛跑,而他对这两者一窍不通。他不懂得令她发笑所需要的时髦话。 
  印刷品一直是菲利普崇拜的,现在为了使自己变得风趣些,他一个劲地阅读起《体育时报》来。     

LⅫ     菲利普不愿沉溺于这样的恋情中,它使自己变得憔悴不堪。他深知人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因此,这种恋情总有一天也会熄灭的。他热切地盼望这一天的到来。爱情犹如心脏里的一只寄生虫,依靠他生命之血来滋养、生存。爱情如此激烈地吸引他,以至他对其他的一切都毫无兴趣。他习惯光顾詹姆斯街公园,以获得无限的乐趣,他常常坐下来观赏在蓝天衬托下的树枝。它宛若一幅日本版画;他发现美丽的泰晤士河上的驳船和码头对他有无穷的魅力。伦敦的变幻无穷的天空使他心灵里充满着五光十色的愉快的幻想。可是如今的美景对他毫无意义。米尔德里德不在身边,他便感到心烦意乱。有时他想通过看画聊以自慰,可是他走马观花似地走过国家美术馆的画廊,却没有一幅画能唤起他的激情。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以前所热爱过的东西感兴趣。他喜欢读书,可现在书本却索然无味;业余时间他在医院俱乐部的吸烟室翻阅着无数的期刊。这种爱情简直是折磨,他怨恨自己堕入情网,成了爱情的囚犯。他渴望自由。 
  有时,他清晨醒来,什么感觉也没有;他的灵魂在雀跃,以为他自由了,不再恋爱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当他彻底地醒过来时,痛苦犹存,他知道他并没有根治它。尽管他疯狂地思念米尔德里德,却鄙视她。他想,世界上再没有比又是爱慕又是鄙视更痛苦的了。 
  惯于探索自己的感情状态的菲利普独自不断地解剖自己,得出的结论是:只有把米尔德里德当情人,方能根治这种堕落的恋情。他欲火中烧,如饥似渴,假如这点能得到满足的话,他便能从束缚他的难忍的锁链中挣脱出来。他知道米尔德里德在这方面一点也不感兴趣。当他热烈地吻她时,她本能地厌恶地躲开他。她没有这种欲望。有时他谈起在巴黎的风流韵事试图让她嫉妒,可是这些也不能引起她的兴趣。有一两回,他坐在茶馆里别的桌位,假装跟其他端茶的女招待调情,可是她完全不在乎。可以看得出她不是装出来的。 
  “下午我没坐在你的桌位不怪我吧?”有一回陪她到火车站时他问道,“你的桌位好像都客满了。” 
  这话不是事实,可是她也不争辩。即使他对她故意的冷漠毫无作用,只要她假装有点在意的样子,他也许会感激的。一句责备的话也许倒是对他心灵的安慰。 
  “我认为你很傻,天天坐在同一个桌位,你应该时时光顾其他女招待。”可是他越想越相信让她完全委身相就,是他获得自由的唯一途径。他好比一个中妖术而变了形的年迈的骑士,寻找着恢复原状的灵丹妙药。菲利普只有一线希望。米尔德里德很想去巴黎。巴黎对于她,犹如对大多数的英国人一样,是个时髦欢乐的中心:她听说过罗浮商场,在那儿,你只要花上大约在伦敦的一半的价格,便能买到很时新的东西。她的一个女友在巴黎度蜜月整天呆在罗浮。况且,天啊,她跟她丈夫在那儿时总是到第二天凌晨6点才睡觉。什么红磨坊啦等等,说也说不请。哪怕她满足他的欲望,只是为了实现自己赴巴黎愿望而付出的一种不愿意偿付的代价,菲利普也不在乎,只要能满足他的情欲。他曾经有过想灌醉她的疯狂的、激动人心的念头。他硬劝她喝酒,希望使她兴奋,但是她不喜欢喝酒。虽然她喜欢叫他点香槟酒,因为看起来大方,但是她喝酒从来不超过半杯。她喜欢原封不动地留下漫边儿的一大杯。 
  “向招待显示显示你的身份。”她说。 
  当她好像比平常更亲热时,菲利普瞅准个机会。3月底菲利普要参加解剖学测验。以后过一周就是复活节,米尔德里德将有3天假。 
  “我说呀,到时候去巴黎怎么样?”他提议道,“我们可以玩得痛痛快快的。” 
  “那怎么行呢?要花很多钱。” 
  菲利普已想过了,至少要花25镑。这对他来说是一大笔钱,但他乐意为她花完最后一个便士。 
  “这有什么关系?答应了吧,亲爱的。” 
  “有比这更离奇的事吗?我倒想见识见识。我不能跟一个未和我结婚的男人去呀,亏你想得出来。” 
  “那有什么关系?” 
  他夸大了和平大街的繁华和牧羊女游乐厅的富丽堂皇,描绘了罗浮宫和旧货商场,谈起夜总会、修道院以及许多外国人常涉足的地方。连他蔑视的巴黎的另一面也绘声绘色地瞎吹一通。他怂恿她跟他一块去。 
  “你说你爱我,可是假如你真爱我,为什么你不想跟我结婚,你从未向我求婚。” 
  “你知道我没有钱结婚,毕竟我现在才上一年级,在6年内我一便士也挣不了。” 
  “唉,我不怪你。你就是跪下来向我求婚我也不会嫁给你。” 
  他已不止一次想到结婚,可是这是他所不敢跨越的一步。在巴黎他便形成了婚姻是可笑的市侩习俗的看法。他还懂得终身的婚缘会毁了他。他有着中产阶级的本能,和女招待结婚对他说来似乎是可怕的。一个平庸的妻子将妨碍他找到像样的职业。况且,他的钱只够维持到毕业,即便不生小孩,他也养不起一个妻子。一想起克朗肖受那个下流的懒女人的拖累,他便惊恐万状。他预见虚荣心强、脑子庸俗的米尔德里德将会变成啥样子:跟她结婚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只是依据自己的理智行事。他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占有她;假如不跟她结婚就不能搞到手,那他就结婚,将来的事情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也可能以灾难告终,但他不介意。他一有了什么主意便老摆脱不掉,再也想不起别的。他有一种不寻常的本领:能说服自己执意要做的事都合乎情理。他发觉自己推翻了反对结婚的一切明智的论点。他发现每天都对她更加钟情;而他那未得到满足的恋情却变成怨和恨。 
  “真的,假如我跟她结婚,我非要她偿还我所忍受的一切痛苦不可。”他自言自语道。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了。一天晚上,他们在索霍街的小饭馆,吃完了饭之后(他们最近常去那儿),他对她说:“喂,你前天对我说假如我向你求婚你也不答应。这话算不算数?” 
  “算呀,怎么啦?” 
  “因为没有你我可活不了,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我想把这件事忘了,可是办不到。现在更忘不了啦。我要你跟我结婚。” 
  她读过太多通俗小说了,懂得如何接受这一请求。 
  “菲利普,我确实很感激你,对你的求婚感到受宠若惊。” 
  “哦,别胡说。你要和我结婚,是吗?” 
  “你认为我们会幸福吗?” 
  “不会。但这有什么关系?” 
  这些话几乎是违背他的本意说出来的,她大吃一惊。 
  “你这个人很怪,那么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那天你还说没钱结婚呢。” 
  “我差不多还剩下1400镑,两个人一块生活几乎跟一个人过日子一样省钱。这样可以勉强维持到我毕业及得到医院的委任。那时,我可以当个助理医生。” 
  “这么说你将有6年没有收入,我们每周只有4镑左右过日子吗?” 
  “3镑多一点。我还得付学费。” 
  “当助理医生以后呢?” 
  “每周3镑。” 
  “你的意思是你必须一直念书,靠一小笔钱维持,到头来每周只挣3镑?我看不出我将来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多少。” 
  他沉默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不和我结婚?”他问道,嗓门嘶哑。“难道我崇高的爱情对你毫无意义吗?” 
  “在这些问题上你不得不为自己考虑,是吧?结婚我不反对,但是假如结婚后的生活不能比现在好,我就不想结婚。我看不出结婚有什么用。” 
  “假如你爱我你就不会这么想。” 
  “也许不会。” 
  他沉默了,呷了一杯酒,消却喉头的哽塞。 
  “看看那个刚刚走出来的女孩子,”米尔德里德说,“她在布里克斯顿的廉价商场买了那些皮货。上回我到那儿时还见到在橱窗里摆着哩。” 
  菲利普不禁冷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问道,“是真的嘛,那时候我对姑妈说,摆在橱窗里的东西我可不买,这样一来每个人都知道你付多少钱买来的。” 
  “我真不了解你,你使我非常不高兴,一下子你又胡扯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 
  “你存心跟我闹别扭,”她不满地回答,“我没法不注意那些皮货,因为我对姑妈说……” 
  “你对姑妈说了些什么关我屁事。”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菲利普,跟我说话请你不要用粗话,你知道我不爱听。” 
  菲利普笑了笑,但眼睛闪着怒火。他沉默了一会儿,绷着脸望着她。对她又气忿,又蔑视、又爱怜。 
  “假如我有一丁点理智,就决不会见你,”他终于说,“你知道因为爱你,我多么地鄙视自己!” 
  “这样对我说话不太文雅了吧。”她不高兴地回答说。 
  “是不文雅,”他笑道,“我们上凉亭去吧。” 
  “你这个人太有意思了。没想到不该笑的时候你竟笑了。既然我让你那么不高兴,为什么又要领我上凉亭?我要回家了。” 
  “只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比离开你要痛快些。” 
  “我倒想知道你对我的真正想法。” 
  他放声大笑。 
  “亲爱的,要是你知道的话,就再也不会跟我说话了。”     

LⅩⅢ     菲利普没有通过3月底的解剖学考试。考试前,他和邓斯福特以菲利普的骨骼作标本温习这个专题,互相问答,直到两人都背熟了每个部位和人体骨骼的每个关节及骨槽的意思为止。可是一上考堂,菲利普惊慌失措,因突然害怕答错而未能作出正确的解答。他知道会不及格,甚至第二天都懒得到大楼去看考试的成绩,第二次考试的失败无疑地使他被列入了那个年级的无能的与游手好闲之辈的行列。 
  他并不很在意。他有别的心事。他想米尔德里德必定也有像别人一样的感官,也有七情六欲,只是如何唤醒它们的问题。他有一套关于女人的理论,认为女人本质上是贱的,只要你缠住不放,哪个女人也耐不住,关键是等待机会,耐着性子,用微小的殷勤来感化她,利用她体力上的疲劳,分担她工作中的烦恼,来赢得她的欢心。他对她谈起他的巴黎朋友与他们所爱慕的漂亮女人之间的关系。他描绘的生活是迷人的、欢乐的、毫无粗俗的成分。他把对往事的回忆编成了米米和鲁多尔夫、缪塞特及其他朋友们的艳史。他向米尔德里德滔滔不绝他讲述欢声和笑语如何使贫穷变得富有诗情画意,青春和美貌如何使放纵的恋情披上浪漫色彩。他不曾直接攻击她的偏见,而是旁敲侧击地指出这些偏见太偏狭了。他从不曾受她的怠慢的干扰,也不因她的冷漠而激怒。他认为他已令她烦了。他努力使自己变得和蔼、凤趣。他从不让自己生气,也不曾要求什么,既不埋怨,也不责骂。当她订好约会而又失约时,第二天他见到她时照样满脸堆笑。当她表示歉意时,他说那没关系。他不曾让她看出她使他痛苦。他知道他的热情和忧虑令她生厌。他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的感情,哪怕会引起小小麻烦的情感也不流露出来,他表现得够高尚的了。 
  尽管她不曾提及菲利普的这种变化,因为她并非有意识地加以注意。然而这一变化还是打动她,她对他更推心置腹了,向他倾诉苦哀,总是抱怨茶馆的女经理或者女招待同伴,或者她姑妈。现在她的话够多的了。虽然,她说的尽是一些琐事,菲利普还是不厌其烦地听着。 
  “你不想向我求爱的时候我倒喜欢你。”有一回她对他说。 
  “这使我太高兴了。”他笑着说。 
  她不晓得她的话使他多么伤心,也不晓得他需要费多大的劲才回答得这么轻松。 
  “你不时吻我一下我也无所谓,这不伤害我,又使你高兴。” 
  偶尔她甚至主动要他带她出去吃饭,这简直使他欣喜若狂。“我从来不对别人提出这种要求,”她带着抱歉的口吻说,“可是我知道可以跟你去吃饭。” 
  “再没有使我更高兴的了!”他微笑道。 
  4月底的一个晚上,她要他带她出去。 
  “好吧,”他说“饭后你喜欢上哪儿?” 
  “哪儿也别去,我们坐下来聊聊,好吗?” 
  “好啊!” 
  他认为想必她开始喜欢他了。3个月前,只要一想到花一个晚上谈话她准会烦得要命。这天风和日丽,外面春光明媚,菲利普的兴致更浓了,他现在很容易感到满足。 
  “喂,夏天到来时不是太好了吗?”当他们坐在公共汽车的顶层上索霍时他说。她主动提出乘出租马车太浪费了。 
  “每逢星期天我们可以在河边玩,用食篮带午餐去。” 
  她嫣然一笑,见此,他有了勇气去捏住她的手,她并不缩回。 
  “我真的认为你开始有点喜欢我了。”他微笑着说。 
  “你真傻,你知道我喜欢你,不然我就不到这儿来了,不是吗?” 
  如今,他们己成了索霍小饭馆里的老主顾了。当他们进饭馆时,老板向他们微笑,招待员也向他们点头哈腰。 
  “今晚我来点菜。”米尔德里德说。 
  菲利普将菜谱给她,心想她比以前更迷人,她选了她喜欢的菜。菜的花色不多,这饭馆所做的菜他们都吃过好几次了。菲利普很高兴。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仔细端详她那张苍白的脸上的每一点动人之处。饭毕,米尔德里德破例抽了一支烟。她极少抽烟。 
  “女人抽烟,我看不顺眼。”她说。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今晚要你带我出来吃东西,你觉得奇怪吗?” 
  “我很高兴。” 
  “菲利普,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迅速地瞟了她一眼,虽已心灰意懒,可是他已经学会沉得住气了。 
  “好,说吧!”他微笑着说。 
  “我说了你不感到吃惊吧!我就要结婚了,真的。” 
  “是吗?”菲利普说。 
  他想不出别的话说,他以前也常常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并设想自己该会作何反应。一想到即将遭到的失望,他心如刀绞。他想过自杀,想到他的感情将会爆发。可是也许将要体验的这种情绪他已充分地预料到了,因此现在他只感到精疲力尽。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因为气息奄奄,对一切问题都不感兴趣,只希望别人不要去惹他。 
  “你看,”她说,“我都快——我已经24岁了,也该成家了。” 
  他无言以对,望着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目光落在一个女顾客帽子的一根红羽毛上。米尔德里德恼怒了。 
  “你应该为我祝贺才是。”她说。 
  “应该,可不是吗?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太难想象这回事了。你要我带你出去吃饭,我竟这样高兴,真有意思。你要和谁结婚?” 
  “米勒。”她回答说,脸有点红。 
  “米勒?”菲利普惊叫起来,“可是你已有好几个月没有见他了。” 
  “上星期,有一天他来吃午饭,就那一次他向我求婚的。他挣很多钱,现在每周挣7镑,可有奔头哩。” 
  菲利普又沉默了。他记得她向来喜欢米勒。米勒能逗她笑;她不知不觉地被他外国血统中的异国的魅力迷住了。 
  “我想这是不可避免的。”他终于说道,“你一定会接受出价最高的求婚者的。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下星期六,我已发通知了。” 
  菲利普感到心中一阵悲痛。 
  “这么快吗?” 
  “我们打算到登记处结婚,埃米尔喜欢这样。” 
  菲利普感到非常疲倦。他想离开她,马上去睡觉。他要求结账。“我叫一辆马车送你上维多利亚车站。我想你不用等很久就可搭上火车。” 
  “你不陪我去吗?” 
  “你要是不介意,我就不去了。” 
  “随你的便,”她高傲地回答,“我想明天用茶点的时间你会来吧?” 
  “不啦,我想我们最好现在就一刀两断。为什么我还要继续自讨没趣呢?车费我已付了。” 
  他向她点头告辞,苦笑着,然后跳上一辆公共汽车回家了。睡觉前他抽了一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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