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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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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将饭钱开付清楚,又顺着平安大街向西走去。无意中走到一家戏园子门口。见门外贴着各名角的报单,什么小达子、金月梅等。戈二心说,这全是外江名角,我生长在北平,还不曾看过外江戏。如今适逢其会,倒不可不进去赏鉴赏鉴。顺步走入戏园,见池子中已经有了不少座儿,自己懒得向前去挤,只在紧后边择了一副座头,比较倒还清净一些。看座的沏过茶来,戈二不愿喝园子里的茶,又叫他换了一壶白水。此时台上所唱的戏,全是些二三路角,在那里鬼混。既无的可听,又无的可看。戈二只得强打精神,在那里坐着,用眼向左右观看。先看见一位老翁,气宇不凡,心想这一定是一位下野的要人。后来又看见一位少年,坐在老翁旁边,一脸的英爽之气,两目神光炯炯。戈二一见,便从心里生了一种爱慕之心,恨不过去同他攀谈,才可自己心愿。但是众目之下,又不好冒昧。后来又看见那个恶少,种种轻薄态度,实在叫人看着生气,恨不过去打他一顿,才解心头之恨。好容易台上开了戏,《雁门关》、《八郎探母》。大家见小达子出来,迎头捧了一个好儿。戈二心说,这是北京不要的角色,也不知他的好究在哪里。后来听他唱了几句梆子,居然实大声宏,颇有元元红的韵味。戈二自己点点头,说这还罢了。果然他老唱梆子,别勉强糟蹋皮黄,谁还能说他不好呢。正在这时候,忽听身后人吵嚷起来。戈二回头一看,才知道是这么一件事。立刻怒从心起,当年好打抱不平的念头,又倏然提高十丈,蓦地立起身来,脸朝着恶少,倒看他还说些什么。后来听他自己道字号,说谁敢教训少爷我。戈二跑过去,打了他两个嘴巴子,说我敢教训少爷你,连着又摔了他一个跟头。他这才跑到外边,约来六七个少年,到园子里帮打群架。戈二不慌不忙,把六七个全打倒了,又把约人的恶少,用手指猛戳了几下。他们也是自找苦吃。戈二在十几岁时候,就在善扑馆学摔跤,练成的一副钢筋铁骨。后来他又入了青帮,帮中的老师傅,又传授他许多武艺。不要说六七个人,便是三十五十人,也休想到了他的身前。这一群恶少被打,比如当时没警察过来帮腔,他们也夹着尾巴走了。偏偏警察过来干涉,他们的意思,原是怕恶少吃亏,将来项三少这一关,有点难搪。哪知恶少见他们过来,如虎附翼,立刻气焰高起八丈来。硬逼着警察,非锁带那个打人的不可。警察看那个打人的,也不是什么老实百姓,而且武术又如此之精,深恐操之过急,自己难免要随着吃苦。只好两面敷衍,哪知越敷衍越坏,结果落一个两面不下台。正在为难之时,幸而跑出一个大老官庄仁俊来,才算解了围。一班恶小厮,凭空遭了这种打击,满面羞惭地走了。庄仁俊同戈二谈了几句话,也慢慢地去了。
戈二也预备要走,田见龙早跑过来,抱拳拱手,说这位老哥贵姓,小弟仰慕已极,愿定萍水之交,但不知老哥肯赏光否?戈二举目观看,正是方才意中羡慕的那位青年,两人彼此一交谈,知道全是帮中人物,而且辈数相同,不觉喜出望外。戈二说此处不是谈话之所,如阁下不弃,请到外边寻一个僻静所在,我们也好畅谈肺腑。见龙极端赞成,两人出离戏园。戈二约他到全聚德一叙,因为早饭是在那里吃的,见他局面不大,屋子倒还干净。柜上人一见这位回头客,当然特别欢迎。寻了极干净而又背静的一间雅座,先沏上一壶茶来。跑堂的问戈二,还候客不候。戈二吩咐他给《每日新闻》打一电话,请国二爷来此一叙,就说金二爷叫他马上就来,堂倌连声答应着去了。这里戈二同见龙越说越投机,始而见龙还有点不放心,深恐戈二是北京派来的侦探,仍然说自己是商人,想在天津开设糖栈生意,还想在北京设立分栈,只是缺少一位熟悉本地情形的人。老哥既然生长北京,对于人民的嗜好,货物的销场,当然了如指掌。小弟想请老哥做一位高等顾问,但不知肯帮忙否。戈二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老哥真要算是问道于盲了,小弟哪里懂得商业?从十几岁时投身社会,专好排难解纷,替人打抱不平,从来也不曾习过正业,仅仅是这几年来,投身报界,大小总算是一点事业。却又被小弟搞了一个乱七八糟,把官府也得罪了,把朋友也伤透了。上年因为提倡革命,赞助共和,几乎把性命送掉。我们抱的本是一种纯洁主意,并不是想借着革命有所图谋。哪知共和成功之后,一班朝三暮四借报出风头的,反倒大吹法螺,得了平民党许多利益。甚至连从前的保皇党,反对革命的,全被平民党聘了去,充当什么理事干事。我们《京都日报》,卖了这大气力,担了许多危险,结果连一个说公道话的全都没有。我一看这种情形,才知道讲革命的人,也不过是戴假面具,挂羊头卖狗肉而已。因此灰心丧志,不愿再做那报界生活,赌气把我们那报馆,完全停闭了。一个人漫游京津,度我那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岁月,倒觉得非常快活。我如今到天津来,是访一位报界朋友。这个人天真烂漫,实在不可多得,我已经打电话请他去了。”见龙听戈二说了这一套,心说这个人如果照他所言,确乎是一位独一无二的好同志。但是此地侦探很多,安知他不是项子城特派的高等侦探呢?我若遽然之间,把实话说了,岂不是自投罗网?看起来不可不格外慎重一下。他想到这里,便仍用没要紧的话,向戈二敷衍。
少时国九经也来到了,戈二给他引见。九经道:“昨天我要给二哥接风,您一定不肯。今天反倒请我来吃饭,这简直是反客为主了。”戈二道:“我并不是请你吃饭。因为在戏园中,得遇这位仁兄,我们彼此爱慕,特寻了这个地方谈心。因为老弟不是外人,特请你来作陪。有什么反客为主的?”见龙笑道:“你两位不要争执,这个小小东道,还是让给小弟做吧。”戈二道:“绝无此理。方才原是我约来的,怎么能叫阁下做东呢?”见龙哈哈大笑说:“这位金仁兄,你怎么一霎时间,前后判若两人。方才在戏园里,是何等慷慨豪爽。怎么到了这里,又文绉绉地逊让起来,难道看小弟不诚实,故意地存这种客气吗?”戈二尚未答言,九经忙追问戏园里是怎样一种经过。见龙将方才打抱不平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九经大笑说:“打得好,打得痛快。不过这种事出自旁人,固然觉着新奇,要出在我们金二哥身上,那就是司空见惯了。他在北京时候,一年之中,像这种事不定得遇上多少次。田兄要是因为这个请他吃饭,只怕你还请不过来呢!”戈二道:“九经老弟,你不要再替我瞎吹了,咱们喝酒要紧。”九经一听见酒字,立刻眉飞色舞,吩咐堂倌,捡可以下酒的菜,先上几样来,老白干半斤一壶,先来两壶。又对见龙说:“小弟非这个酒不能过瘾,阁下同我们金二哥想喝什么酒,自请随便。”见龙仰着头正在想心事,九经的话他并未听清,只随口好好了两声。你道他有什么心事可想呢?原来他听了九经这一席话,自己加以印证,这位姓金的一定是一位侠义之流,决然不是项子城的侦探,我方才实在是错想了。照这样人物,与曾荷楼所说的几个条件无不完全相合,这真是天假之缘,使我们社会团增光生色。假如我要当面错过去,只怕踏破铁鞋也没有地方再去寻找了。好在有国九经这样一条引线,明日我先去拜访九经,同他仔细谈一谈,自然可知道这位金先生的过去历史。况且九经的为人也非常爽朗,他又在报界占一部分势力,我如果能将这两人引为同志,以后办理分部的事,一定可以马到成功。他心里有了这种成算,表面上益发高兴。因为他的酒量非常之大,无形同九经又成了一种曲蘖之交。两人的酒越喝越多,越多越壮,直喝了五六斤白干烧酒,仍自兴致未阑。戈二再三劝他们,不要再喝了。九经不敢不听,说:“我自出世以来,喝这种高粱水,还不曾遇过敌手。如今无意中得会这位田先生,竟自成了我的劲敌。从此不敢再相天下士了。”见龙也大笑说:“小弟所抱的感想,也与九经兄相同。今天经戈二先生的调和,我们也不好意思再进酒兵。等改天小弟只约国兄一人,我们倒得较一个高低上下,但不知国兄肯赏脸否?”在见龙这一席话本是另有一种深意,想要从国九经的口中,刺探金戈二的真正历史。九经是一个直肠汉子,哪里明白他的用意,还认为他是真要同自己比较酒量呢,便也兴高采烈地拍着胸脯说:“旁的事不敢奉陪,要说到喝酒,小弟不才,还能追随平原君作十日之饮。”见龙将巴掌拍得山响,表示欢迎。戈二在一旁,只是微微冷笑。少时吃过饭,由戈二会了饭账。金、国两人,一定约见龙到报社坐一坐。见龙也不推辞,三人安步当车,回了报馆。九经吩咐沏上极好的茶来,款待见龙。见龙喝过两碗茶,见报馆正在发稿忙碌之时,自己不便久坐,便起身告辞。九经还再再挽留,又向他打听贵寓在那里。戈二向他使眼神拦阻,九经不敢再往下问了。见龙却含糊其辞说:“小弟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很不方便。既承两兄不弃,明日下午我仍然来贵馆造访。”金、国两人齐说欢迎,他这才慢慢地出门去了。
见龙走了之后,戈二向九经问道:“你看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九经道:“他方才是说过想经营糖栈生意嘛,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戈二笑道:“足见老弟你没有眼光,不通世故。中国要这样的漂亮买卖人,恐怕打着灯笼也没地方去寻吧。方才饮酒时候,他说要单独请你,好较一较酒量,你居然就欢喜赞成。你可知道人家是什么用意吗?临走时候,你问他住址,他不肯说。你可明白是什么来由吗?”这几句话,把九经问得直眉瞪眼,急切答不出来。戈二笑了一笑说:“足见老弟的阅历相差太远了。我对你实说吧,此人是革命党中一个最有实力的青年。他是在戏园中,看见我这一幕活剧,意思想要同我定交,自己却又不肯先说实话。开糖栈约帮忙,那全是托词。所以我就直截了当地回复他,也叫他明白明白,我们并不是寿头麻子。后来老弟替我吹嘘,他还有点信不及。所以借着较酒,想把你单独约出来,好从你嘴里讨实话。他自己的住址,此时决不肯告诉你我。他怕我是北京侦探,于他不利。看起来这个小伙子虽然年轻,却是一个久走江湖曾经大敌的人物。老弟是一位挚诚君子,如何能敌得过他。所以愚兄不能不预先揭破了,好叫你有一个临时防范。”九经听罢,真是如醉方醒。说:“既然这样,他再请我,我只给他一个不去好了。”戈二哈哈大笑说:“到底老实人只会说老实话,出老实主意。皆因他这样,你倒不能不去了。他想刺探我们,我们还想刺探他呢。你过来我授给你锦囊妙计,保管能叫他把根本历史,先和盘托出来告诉我们。我们就是帮他的忙,也得以逸待劳,先叫他三顾茅庐,我们才能隆中划策呢。”九经果然听话,把耳朵凑至戈二面前。戈二低声嘱咐他如此这般,九经不觉喜得手舞足蹈,说:“果然妙计!不愁他不说实话。”戈二又嘱咐他,明天你早起一刻,我先躲出来,省得他来了,不好意思约你一个人吃酒。九经也一一答应了,戈二自去安歇。他便到编辑部发稿,早早把稿发完了,他便早早去睡,因为明天还要起早呢。
果然第二天才交正午,九经便起来,戈二却早已出门了。九经候至下午三点,田见龙果然来馆拜访。他见面之后,便打听金戈二是否在家。九经对他说,戈二已经出门去了。见龙脸上立刻表现一种喜出望外之意,再三地约九经一同出门,到南市华楼上喝茶谈心。九经心中早有成算,知道他的用意,便欣然允许。两人出离报馆,安步当车,一同向南市来。见龙昨天信步游行,虽然知道有一个华楼,却认不清方向所在。九经是老天津,在前面引路,一直把他引到华楼后门。两人上楼去,特特叫茶博士寻了一间雅座,所为是可以秘密谈心。这间屋子很小,仅仅也就能容开三四个人。见龙问他喝什么茶,九经说清茶最好,便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博士又放上四碟瓜子花生软糖之类,见龙斟茶对饮,十分客气,说:“昨天你老兄的酒量,被金先生一拦,实在太委屈。今天没有金先生在场,我们倒可以放量地喝一喝。但不知你老哥同金先生,是什么样的交情,为何那样怕他?看起来,真要算是畏友了。”见龙这话,便是试探九经的口气。九经仰天叹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戈二也。岂但是畏友而已哉?”这三句话虽然不多,却打入见龙的心坎,自信所见不虚,戈二一定是一位侠义之士。两人在客座中喝茶,只说些天津的地理人情。九经决不向见龙采问他的来历,闹得见龙也不好张口询问戈二的历史。直喝到日落西山,见龙开付了茶钱,同九经下楼,特特寻了一家清真羊肉馆吃饭。见龙对九经说:“我们今天是想较一较酒量,不好意思约金先生来。明天小弟当特备请帖,约金先生会餐,仍然请九经兄作陪,如此才显着恭敬。这种意思,务必求九经兄转达,千万求金先生不要误会才好。”九经大笑道:“你老哥太小心了,我们金二哥是何等豪爽人物,他向来处世待人是青天白日,磊落光明,从不曾在小节上注意,何况是一顿饭呢?”见龙借着这口气,便进一步问道:“昨天小弟同金先生初会,便认定了他是一位义烈之士。所以不嫌冒昧,萍水高攀。如今听老哥这样一说,更可证明小弟的眼力不假了。不过小弟还不明白,金先生究竟做什么事业,此番到天津来,有什么公干?小弟是诚心实意,想约他帮一点忙。但恐怕他有重要责任无暇及此,所以要先向老哥请教。”
九经听他这样婉转垂询,特意抬起头来,向见龙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才慢吞吞地答道:“你要问金戈二的历史,因为未曾得他同意,恕我暂时不能对你说。你要问他有何职务,可以说是野鹤闲云,任什么职务也没有。然而他的性情,看天上事全是他的职务。只要他认为不平,可以出头干涉的,不怕是陌路人的事,他立刻也能引为自己的事。我说这种话,并不是替朋友吹嘘,你昨天在戏园中,也曾亲眼见过。请你想一想,他如果做着不光明的事业,他敢在众目之下得罪项府的家人吗?我想你老哥是聪明绝顶的人,由这一件事上印证起来,还不能彻上彻下明了他的历史,还用向旁人打听吗?再说戈二的脾气,向来非常古怪。你要信得及他,直截了当地向他说,他没有不能帮忙的事。你要信不及他,吞吞吐吐,他便说你没有诚意,以后连商量的余地全没有了。你同他初次相交,所以不知道他的脾气。等以后交长了,慢慢体验就知道我所说的话,决然没有半个字虚伪粉饰。从来英雄豪杰,最喜欢人以至诚相待。最难过的,就是有人说他不至诚。假如你要明白他这种心理,无论什么事,你本着这种意思,来游说他,保管百发百中。”国九经是得了戈二的传授,所以对田见龙说了这一套似讽似激的话。见龙在当时,果然大受感动。他自己回想人家的话,真是句句有理。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实在太不对了。假如金戈二是项子城派来的侦探,他焉肯得罪项三少的家人?这是眼前极明显的一个证据,我竟自揣摩不出来,足见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他就无怪人家用话讥诮我了。假如我仍然抱着满腹疑团,用种种手段刺探戈二的历史,必至把人家招恼了,从此远着我,不屑与我亲近,我岂不是把一位极有用的帮手,当面错过了。以后再想寻他这样人物,恐怕比登天还难,我岂不成了世界上一个无比的大傻瓜吗?幸而国九经用话点醒了我,我还得急起直追才好。他想到这里,把同九经较酒的念头也无形打消了。只匆匆喝了几壶酒,还不及昨天三分之一,便接着吃饭。吃过饭,见龙一刻也不再坐,拉着九经回馆去寻金戈二。九经也明白他用意所在。二人一直到报馆来,满想一进门就可以见着戈二,哪知戈二自早晨出门尚未归来。见龙只好捺着性儿,在这里等候。等了足有个半钟头,戈二方才回馆。见龙一看见他,便深深行了一个三鞠躬礼,说:“小弟年幼无知,求老大哥多多宽恕我。”戈二很诧异地说:“田兄,今天大半是喝醉了吧?要不然,怎么失了常态,竟会说出这河汉无际的话来。”见龙道:“老大哥快不要这样说,如果再这样说,小弟只好五体投地了。”戈二见他如此恳切,方才改变口风,说:“田兄到底有什么肺腑之谈,自请开诚布公地对小弟说。凡为我能力所及的,无不竭诚帮忙。千万不必这样客气。好在九经弟也是我们自己同志,有话只请直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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