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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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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嫂子,别忙活了,这两位解放军同志找你,是想了解一个情况。当年,你抱养兴花的经过还记得吗?”
杨李氏看了看两位军人,又看了看张大山,一时语塞……
高个军人:“哦,是这样。1941年,我们部队首长的爱人在一次战斗中被打散,当时已近临产期。后来,她在一个老乡家生下孩子,为了躲避敌人追查、尽快找到队伍,她忍痛把孩子放到你村大沙河路边树下……”
杨李氏听着听着,泪就下来了,“孩子有啥记号吗?”
高个军人:“一块蓝白色染花布包裹,上边绣着红字“小花”。”
杨李氏泪如泉涌,直愣愣地坐在凳子上,再也不肯说话。
两位军人给张大山递个眼色,辞别离去。
母亲的微笑
(二十一)
杨佃泽一家吃罢晚饭,都围拢在兴花屋里。
“嫂子,快开门,我是大山。”院外传来叩门声。
小文把门打开,张大山和一位50岁左右的女军人走进屋来。
“嫂子,这是兴花她妈,今天刚到……”张大山一语未了,女军人抢先一步抓住了杨李氏的手。
“大姐,原来是你啊!”女军人的眼睛湿润了。
“你是……”杨李氏擦擦泪眼,上下打量着。
“在娘娘庙里,我给你讲课,还想给你取名字。”
“噢,女八路同志,想起来了。” 杨李氏破涕为笑,拉起女军人就往兴花屋里走:“兴花,快,快……”
兴花从炕上坐起来,一时不知说啥好。
女军人镇静下来,望着眼前这个农村俊丫头。哦,好象在哪见过似的……
杨李氏看看兴花,再看看女军人的眼神。唉,这种眼神只有母亲才有,只有幸福突然降临时才会出现啊!
兴花的嘴角动了两下,突然一甩头,拉起被子面朝里,“哇”一声哭了出来……
女军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杨李氏递过毛巾,说:“她妈,咱先到外间说话吧。”
女军人来到堂屋擦干泪,就把当年的情形细说一遍。原来,放好兴花,她本想亲眼看到有人抱走,可眼看就要天亮,只好含泪离去。全国解放后,她和丈夫又参加了抗美援朝,回国后被派往福建,后又调到北京。“*”一开始,夫妻俩被打成“军内走资派”接受审查,年前刚被解放……
杨李氏抓着女军人的手,说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女军人看看张大山,对杨李氏说:“大姐,你们的情况主任都告诉了我,你是天下最好的母亲。要相信党,谁是谁非早晚会弄明白的,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杨李氏点点头,说:“再去看看孩子吧。”
女军人朝内屋看一眼,说天不早了,县武装部和民政局的同志还等着,我明天再来。
杨兴花躺在炕上,不停的抽噎着。
杨李氏坐在兴花身旁,流着泪说:“花儿啊,去吧。这些年跟着爹娘吃不好穿不上,找个对象也嫌咱成份不好。这下好了,你爸你妈都是革命军人,总算熬出来了。”
杨兴花:“娘,别说了,跟着你再苦再累俺愿意。革命军人咋了?这么多年干嘛去了,现在找来了,没门!”
杨李氏:“孩子,别这样说。这些年,他们也有难处。当初娘抱你回来,不就是想把你拉巴成人吗?现在你成人了,亲娘也找到了,娘的心愿也了了。”
杨兴花:“你和爹都老了,俺不能扔下你们不管。”
杨李氏:“傻孩子,往后你不会来看娘吗?快起来拾掇拾掇,跟你妈走吧。”
一辆绿色吉普车停在大街上。
杨李氏拉着女军人和兴花的手,向车前走去。杨佃泽带领全家紧随其后。
“大姐啊,回去吧,我会让兴花常来看你的。”女军人含泪向一家人挥手告别。
杨兴花孩子似的抱住杨李氏不肯松手。
杨李氏给兴花擦擦泪,说:“花儿啊,不是说好了吗?别让你妈伤心了,快上车吧。”
张大山、刘三和陈副局长也劝兴花上车。
杨兴花一步三回头,挥手离去……
杨李氏回到家中,拿出兴花幼年时的包裹,一直抱着,哭到天黑……
1976年的秋天,在人们的期盼中终于到来!
娘娘庙大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学校老师带着学生,青年男女馋着老人,一起向娘娘庙广场涌去。
“打倒江青反革命集团!打倒四人帮!共产党万岁!”口号呼声此起彼落。
陈副局长和张大山、刘三等村干部与群众一起说笑着。杨小文等青年农民忙着布置会场,准备庆祝大会。
张大山:“四人帮垮台了,*也该结束了!”
刘三:“老百姓终于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陈副局长擦着眼镜片,意味深长地说:“中国有希望了,人民有希望了……”
琉璃球躲在小胡同里,朝这边看两眼,悄然离去。 。 想看书来
归宿
(二十二)
杨佃泽坐在椅子上抽烟,杨李氏坐在锅台前做饭。方英搂着小武坐在马扎上跟杨李氏说着什么……
杨小文拉着小春一起走进屋。
小春说:“奶奶,娘,俺跟哥哥开会去了,可热闹了。琉璃球那个坏蛋完了!”(学陈副局长讲话)“现已查明,刘立秋早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就有偷盗行为,*中趁机夺权,栽赃陷害党支部书记张大山同志,另外……”
杨小文继续学陈副局长:“另外,此人还多年与本村有夫之妇某某通奸,在群众中造成恶劣影响。经三王公社党委研究决定,撤销其大队革委会副主任、民兵连长等职务,交群众监督改造。”
方英说:“该!这个孬种也有今天。”
杨佃泽:“花儿他娘啊,你的菩萨又显灵了!哈哈。”
杨李氏笑着白了杨佃泽一眼,说:“俺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好人有好报,恶人遭报应,自古以来不都这样吗?”
方英:“这样看来,俺大爷离*的日子也不远了。”
杨佃泽想想说:“*不*的吧,只要别再冤枉咱,把这顶不该戴的帽子给摘了,也就行了!”
驻村工作队全撤了。陈副局长被调回文教局主持工作。临行时,张大山拉着这位老伙计的手说:“不请你喝酒了,咱也来点新鲜的,让文艺宣传队为你送行。”
娘娘庙广场上灯火通明,仓库门前搭起小戏台,杨小文等四个青年正在表演快板剧《四丑亮相》:
王洪文:本人姓王,只会打砸抢,江家集团入了伙,人称四人帮。
张春桥:本人姓张,坏水肚里装,煽风点火搞阴谋,我比他们强。
杨小文扮演的江青一露面,惹得全场一片哄笑。
江青:吆,这是谁呀,在这吹牛?噢,狗头军师啊!
姚文元扛着一支大笔摇摇晃晃走上台来……
坐在前排的陈副局长笑得前仰后合,忙问张大山:“这是谁的本事啊,编得真好。”
张大山指指杨小文:“就这小子,自编自演,一夜之间捣鼓出这么些活宝来。”
“听他们老师说,小文的语文、政治在全班年年考第一,他写的作文经常在课堂上当范文哩。”刘三也在一旁搭了腔。
陈副局长摇摇头说:“可惜了,如果不闹*,小文肯定能考上大学。哎,这些年耽误了多少孩子啊!”
张大山用手捅了一下陈副局长,说:“别光发感慨,回到县上留点心,给小文找个出路。”
陈副局长点点头,继续看戏……
杨佃泽扛着凳子,和杨李氏一起回到家中。
“听说今晚演的好多节目是小文编的,还真不赖。”杨佃泽一边喝水一边给老伴念叨:“如果没有我这顶坏帽子,琉璃球也不发孬,孩子早出息了。”
杨李氏:“唉,事儿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倒是这琉璃球,做了这么多亏心事,落了这么个下场,虽说罪有应得,可也够可怜的。”
杨佃泽:“是啊,这几天我也常想,当初我如果去当八路,就不会有这些倒霉事;琉璃球从小没了爹娘,跟着李大哈哈到处流浪,想偷点吃的又摔瘸了腿。如果没有这些磕绊,他也许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杨李氏:“但愿他从此改邪归正,好歹找个媳妇,生个一男半女的,也对的起屈死的亲娘了。”
杨佃泽:“还有刘半仙,虽说神神道道的,可是个大好人啊!他要不死,琉璃球就不会被李大哈哈带走,打下偷偷摸摸的坏底子。这都是命啊!”
杨兴花来信了,说因为她的文化低,爸爸不同意留部队机关,把她送到郊区的一个军工企业当工人了。妈妈给她找了个对象,也是军人,感觉还不错。
杨李氏高兴的给菩萨多磕了几个响头,感谢菩萨保佑,闺女也端上了铁饭碗,还找了个称心的女婿。
杨佃泽就说,共产党老八路就是正,当这么大官不给闺女走后门,让人服!
闺女这么大了,不定哪天结婚。杨李氏拿出攒了多年的十多块钱,买回两床被面,该给闺女备嫁妆了。
迎春
(二十三)
1978年金秋时节,杨佃泽家院内,带苞玉米堆起老高。杨李氏、方英、小春正在剥玉米皮,杨佃泽推着独轮车走了进来。
方英:“大爷,昨晚开会俺没去,听说要分地了。”
杨佃泽:“叫承包责任制,地分给大伙儿种,打下粮食交够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
方英:“这么说,比咱今年自留地的粮食还要多,这敢情好。”
杨佃泽:“好是好,可咱两个屋里就你和小文算整劳力,大爷越来越觉得不如当年了。”
方英:“嗨,有俺娘俩还愁那几亩地?往后小春、小武再长起来,你也该享清福了。”
杨佃泽想想说:“小文这孩子心高,咱怕是留不住。”
方英:“小文的心思俺知道。如果他写的那些东西真能成用,将来进城找份工作,那再好不过。俺就担心城里去不了,乡下也耽误了,连个媳妇也找不上来,俺这当后娘的脸上也不好看啊!”
杨李氏看看方英,叹了口气,低头陷入沉思……
北屋桌上,观音菩萨与毛主席塑像并列摆放。杨李氏做完祷告,起身走到杨小文面前。
“整天写呀写的,都写些啥呀?”
“奶奶,我现在正忙着呢,有空再跟你说。”
“唉,都二十二了,该说媳妇了,自个一点也不急……”
“奶奶,别提这个好不好?俺上西里间写去。”
杨小文赌气拿起稿纸,走了。杨李氏摇摇头,喃喃自语道:“这孩子,着魔了……”
“统”了多年的土地,又重新回到农民手里。人们怀里揣着政府发的贴息贷款,买化肥,买种子,添农具,鲁北大地一片生机!
杨小文趴在西间炕上,枕头上铺纸,写下《鲁北的春天》。他
略一沉思,又一行行写下去……
方英披衣从西屋走出,往北屋望去。见小文屋里灯还亮着,就过去敲敲窗户:“小文,明早起撒化肥耕地,快睡觉吧。”小文应了一声,仍继续写……
天刚蒙蒙亮,娘娘庙村外农田里就响起了拖拉机的轰鸣声和男女老少的欢笑声。
杨家大院的十多户人家,从生产队里分到一台柴油机,合伙买了个水泵,夜间换人不停机,轮流浇地。
张家和刘家的部分农户,合伙买了台小四轮拖拉机,跟杨家约好,互相帮忙。
今天,杨家的抽水机安到刘家的地头上;对方的拖拉机开进杨家的地里。各块地的主人们,有的撒化肥,有的平墒沟,忙得不亦乐乎。
杨五爷也起个大早,坐在自个的地头上抽烟。杨兴邦就问:“五爷,你又不能干活,坐这里怕地跑了咋的?”
五爷笑着说:“不能干活还不兴看热闹?多少年了,人们种地的劲头就没这么足过。五爷老了,干不动了,可看到这么好的形势,俺心里舒服!”
杨佃泽把小文打发到刘家地里看机器去了。他和方英一个撒化肥,一个用铁耙除杂草,生怕影响播种。
拖拉机进地了,杨佃泽让方英看着,尽量把墒沟留小点,好整平。自己跑到刘家地里去看小文。机器这玩艺儿可不是好摆弄的,他不放心。
杨小文写了一夜,刚开始还能坚持,后来见机器正常就倚在玉米秸上睡着了。
杨佃泽一看就火了,一脚把小文踢了起来,“大伙儿都忙得要命,你在这里睡大觉!机器坏了咋整?”
杨小文揉揉眼睛,一看事不好,忙说:“爷爷,你在这儿歇歇,我去平地吧。”一溜烟儿跑了。
从清晨干到夜晚,杨小文实在撑不住了,放下饭碗就跑进西里间睡了。
睡梦中,农田里那种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人们向往生活的激情,就像演电影一样浮现在小文面前。
“快写,现在就写!”杨小文一骨碌爬起来,点亮油灯,又把稿纸铺开……
黎明时分,方英洗把脸,就去叫小文下地。她看见屋里有灯光,还以为小文已经起来了,就倒上一杯水在门口等,紧等慢等不见动静,方英就走到窗前喊:“小文,天大亮了,怎么还不出来?”
杨 小文走出来,打个哈欠说:“娘,就差一点我就写完了,你先走着,我随后就到。”
方英说:“写写写,光知道写!白天下地无精打采,这日子还过不过呀?要老这样下去,还想找个媳妇吧?”由于激动,她的嗓门越来越高。
小文也急了:“我本来就不想找,你是瞎操心!”
杨佃泽走出门,对小文呵斥道:“混蛋!咋跟你娘说话?给我滚出去!”
小文一脸委屈,扛起锨赌气向地里跑去……
继母的心
(二十四)
这天傍晚下起小雨,人们早早收工回家吃饭。杨佃泽一进门,就冲杨李氏吼了起来:“小文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光想着写啊写,一点过日子的心也没有,都是你惯的!”
杨李氏一声不吭,一边缝衣一边擦眼泪。
杨佃泽压压火,接着说:“你知道人家说他啥?懒汉二流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庄户人不种地,喝西北风吗?还有,你看今天早上对他娘的态度,再这样下去,这家成啥样了?!”
杨李氏擦擦泪,给老伴沏好茶,坐在他身边。“花儿他爹,你先消消气,听俺说两句。这些日子,活忙,大伙都心急。小文呢,一门心思写他的稿子,心里也急。可是,急归急,不该耽误干活,更不该跟他娘犟嘴。这件事,得跟小文讲清楚,必须给他娘赔不是。”
杨佃泽长长叹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杨李氏接着说:“可话又说回来了,孩子从四岁就离开亲娘,在学校里受气,考高中也不许,受了多大委屈啊!如今,四人帮倒了,你的帽子也摘了,庄户人家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孩子高兴啊!他想把这些事都写出来,把人们想说的话都说出来,这本身没有错,咱应该支持他才对,你说呢?”
杨佃泽抽两口烟,点了点头,说:“这个理儿,你也该给他娘念叨念叨,方英也不是不明事理,她是为了地里的活、为了将来的日子着急啊!”
杨李氏说:“一会儿小文回来,我领他去西屋。唉,一个女人家,整天顶风冒雨地靠在地里,还得为孩子们操心。人家当亲娘的打骂都行,当后娘的处处加小心,还不一定捞出个好来,不易啊!”
“白露早,寒露迟,秋分麦子正当时。”刚进寒露第一天,杨佃泽全家的7亩麦子就播种完毕。
杨兴祥带着酒,割了肉,赶回家来。一进门,就嚷嚷说“买化肥、农药、农机具的人太多,累死我了。”方英就说,家里忙得脚不沾地,比你累多了。可想想明年的收成,越干越有劲儿。
吃饭的时候,杨佃泽让小文也拿了个酒杯,说往后是大老爷们儿了,喝点吧。
小文虽然当天就给娘赔了不是,可这些日子仍然有点抹不开。今天,当着爸爸的面,借着酒劲,再次给娘道了歉。
方英说,事儿都过去了,麦子也种上了,想写你就写吧。前几天,刘三婶给介绍了一个对象,这几天忙得也没去问人家,也不知咋样了。
小文笑着说,除去城里的俺还不要哩。
杨李氏用手点着小文说:你就做梦吧你!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快11点了,北屋东间的灯还亮着。杨李氏坐在炕上补衣服,方英拿一块蓝布走了进来。
“大娘,别补了,你这件褂子快成补丁堆了。这不,小文他爸刚买了块布料,给你作件新的吧。”
“嗨,我这么大岁数了,不光着露着就行了。瞧你自己这条裤子,也是两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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