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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钵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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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阵死寂,最后竟是含烟先开了口。“姑娘请放心。您不是鲛国人,鲛王殿下不会随意伤害您的。”
离朱愣了愣,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可她就是觉得那个人很恐怖。在外人面前欢愉作乐、活生生掏出自己子民的心脏、面不改色地将人膑刑腰斩……
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恐怖吧?
“忘川公子、沈管家、白大侠,可否让潇湘与离朱姑娘单独谈一谈?”罗潇湘心疼地看着离朱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向在场众人盈盈福身。
沈秋实和含烟最先退了出去,白琥珀定定看了离朱一眼,也跟着出了房门。
忘川不乐意地腻在离朱身上扭了扭,被红樱和碧桐一左一右架了出去……(小川:为毛俺不是被荼靡拎着衣领扔出去,就是被别人一左一右架出去?为毛俺总是这么悲摧?)
罗潇湘在藤心圈凳上坐定,双手交叠放至膝盖处,又看了看离朱,方才缓缓开口。“舍弟身份高贵,性格难免有些恣意妄为,但他为人却是极好的。刚才若是不小心冲撞了离朱姑娘,奴家在这里代他给姑娘赔个不是。”
他起身行礼,脸上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
离朱忙扶他在一旁坐好,无奈地笑。
她从来都恩怨分明,绝不会因为讨厌一个人,而连带着厌恶和那人有关系的其他人。可是罗潇湘这一道歉,倒显得她小心眼儿了……
“离朱姑娘,舍弟决计不会伤害姑娘的……”罗潇湘见她脸色阴晴不定,以为她还在记恨着罗修,当下又小心翼翼补充了一句。
“呃……我知道了!”离朱点点头。以前她可以什么都不问,是因为事情没有找到她头上。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就是再傻,也知道罗修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因为她帮了罗潇湘而心存感激。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罗公子,你是如何认识罗修的?他、他怎么会……”
“他啊……”罗潇湘眼中泛起一层迷离,似乎正透过离朱看着很久很久以前的岁月。“起初,他只是以死去鲛人的肉与罗府做交易,换取西蜀的药材、矿产和铁。后来我无意间救了他一命,从此我二人便兄弟相称了。”
“原来是这样。”离朱点点头,暗自腹诽:鬼才相信!他一个鲛人的王,你一个病怏怏的大美人,谁救谁啊?
她默默在心里捏着钢针把那两只姓罗的男人扎成了筛子,以致于没听见罗潇湘问她的话。
“离朱姑娘?离朱姑娘?你……可是不愿意见?”
几声焦虑的呼唤招回了离朱的魂儿。她抬头,看见罗潇湘略微尴尬而又带着几分期待的脸。
“见?见什么?”
“见奴家的姐姐,同母同父所出的姐姐……”
“啊?又是你们家亲戚?”离朱吓得往后蹦了一步,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要!不要!罗公子,我认识你就行了,你们家那些亲戚以后就免了吧……”
罗潇湘气息一滞,脸色瞬间黯淡无光。“奴家、奴家……真的很想让姐姐看看离朱姑娘,她、她是奴家最亲的人。”
“哎?呃……那个……那……好……”
离朱其实真的很想说“你最亲的人关俺鸟事”,可是一抬头,看着那张清隽柔弱的面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你……你答应了?离朱姑娘,你答应奴家了?”
那惊喜雀跃的小眼神让离朱感觉自己掉进了狼窝,心里一颤,下意识抽了自己个嘴巴……让你乱说话!
西蜀皇宫。凤鸢殿。
年轻的女帝正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却被一串细浅的脚步声扰乱了思路。清俊而素洁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手中的紫毫小笔撂在一旁,身上浅金色的凤袍在烛火的掩映下闪烁着熠熠的光彩。
“姐姐……”来人也不行礼,径自走至案前,找了把椅子坐下。
女帝笑笑,看着他那嫩柳般柔美的容颜。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至少不再是那种奄奄一息的病态。“朕知道潇儿最近忙得很,朕想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就是不知道谁家的女子有这个福气,能天天陪在潇儿左右的?”
“姐姐!你欺负潇儿!”男子撒娇地瘪瘪嘴,眼中却满是笑意。“姐姐,过几天潇儿带你去见她……”
“见谁?”女帝怔了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又是一笑。“莫非是要带朕去见你的小湘儿?”
男子脸色微红,点了点头。“姐姐,她现在叫离朱。我、我还没告诉她以前的事情,我怕……怕害了她,又怕吓了她……”
“傻潇儿……”女帝清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和心疼。“你若真喜欢她,朕下道圣旨,让她入赘到你府上不是更好?何必这么辛苦呢?”
“不。姐姐……那不一样。”男子咬着嘴唇,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姐姐,如果那样的话,她会恨我一辈子。潇儿不要她讨厌我,潇儿要她像小时候那样,喜欢我、依恋我、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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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炮~~
把俺的脸砸了~~~~
555555~~~好痛好痛好痛哇~~~~
刚才又仔细看了看~
肿了……
敢问莲心 知为谁苦
“傻潇儿……”女帝清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和心疼。“你若真喜欢她,朕下道圣旨,让她入赘到你府上不是更好?何必这么辛苦呢?”
“不。姐姐……那不一样。”男子咬着嘴唇,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姐姐,如果那样的话,她会恨我一辈子。潇儿不要她讨厌我,潇儿要她像小时候那样,喜欢我、依恋我、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西蜀历嘉延十一年九月廿八,晴,冲兔煞东。
青莲酒肆开在琼华城外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上,三扇大门全开,门外结了艳丽的红绸,在秋风中飘飘飒飒。一层摆了些方桌接待散客,二层都是雅间。中间挑空的天花板上画了一大幅青莲,从容修广、目净涂香。
罗潇湘早在两个月以前就派人放出风声,说以往东越的御用贡酒青莲酒即将飞入寻常百姓家。一方面为青莲酒肆造势,另一方面也明明白白告诉众人,这酒肆的当家和罗府关系匪浅。
因此开业当天,离朱领着忘川和春桥匆匆赶到的时候,酒肆里里外外已围满了来看热闹、顺便蹭酒喝的百姓,或站或坐、有说有笑。
离朱扶着忘川下了马车,又顺手把春桥也接了下来……没办法,做了十几年丫头,伺候起别人还挺顺手。
三人一下车,立即有人点上了炮仗。
噼噼啪啪得一阵乱响,吓得忘川直往离朱怀里钻。
春桥也被吓得不轻,只是碍于仆人的身份,死死攥着袖子发抖,脸色煞白。
离朱拍拍忘川粉嫩的小脸,牵起他的手,随罗府首席管事舒鹤进门。
本来她还幻想着自己剪彩时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却被罗潇湘告知此地从未有过类似于剪彩的习俗……
她穿了沈秋实特意为她用金丝鲛绡裁制的新衣,虽然已是深秋,但薄如蝉翼的鲛绡上身后,却一点也不觉寒冷。衫子随步伐而轻轻摇曳,仿佛阳光播撒在海面上荡起的点点金光。
舒鹤引了离朱上楼。二楼雅间里坐的都是冲着罗府名头而来的富商和官宦,离朱自然一一敬酒,全不推辞。
待罗潇湘找到她的时候,她已不知喝了多少,正昏昏沉沉地靠着窗棂吹风。春桥在旁边端了醒酒汤不停劝着,她却嘟着嘴,仿佛犯了脾气的小孩儿,死活不肯喝。
真是……让人又怜又气。
罗潇湘紧走两步,接过醒酒汤,挥手让春桥下去歇着。
“呃……”离朱打了个酒嗝,转头看着他笑。“罗公子,你到哪儿去了?刚才都没看见你……”
罗潇湘心底一颤,险些洒了手中的汤。“离朱姑娘……有注意到奴家么?”
“当然!”离朱一巴掌搭在他肩上,笑得明媚。“我们是好兄弟,讲义气!”
罗潇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随即又眼色一黯……她是他最在意、最珍贵的女子,而她,却只是把他当做朋友……
“离朱姑娘,把醒酒汤喝了吧?”他压抑下心中的酸楚,递上汤碗。
“啊?”离朱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小脸皱成一团。“不要!不要!又酸又苦……人家不要喝!”
罗潇湘被她脸上纠结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还要再劝,却见楼下走上来一个身形高大的青衫男子,正是白琥珀。
白琥珀走至两人面前,看看离朱,又看看罗潇湘。忽然手臂一探,从离朱耳后穿过,直接扣住她的鼻翼,另一手端起黑黝黝的解酒汤,趁她开口抗议的瞬间,统统灌了下去。
“咳……咳咳……”
离朱被呛得不轻,酒也醒了大半,怒视着翩然远去的白琥珀,狠狠竖起了中指……
二楼西南方的角落里,还有一间小小的雅间,掩藏在几棵高大的发财树背后,如不仔细观察,极难察觉。
罗潇湘带着离朱推门而入。
室内,不同于外间的喧哗和觥筹交错,只有一张小桌、三只软垫,墙壁上悬挂着几株藤蔓,萋萋密密、满室碧翠。
靠窗的软垫上端坐一女子,头顶紫纱冠,身着湖绿色修竹纹锦袍,腰间饰以月白博带。面色白中点红,眉角斜飞入鬓,唇角衔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一双似曾相识的大眼中蕴着水汽,却又隐隐可见其中暗含的凌厉与威严。
那女子稳稳坐着,也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离朱。十几年未见,当初小小的女童,如今竟也长大成人……身材不高、不够强健,完全没有当年穆阳芷将军的飒爽英姿。容貌普普通通,没什么惊艳之处,看来也未继承父亲的花容月貌……
不过,这本该是丢进人群便消失不见的人,却因为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光华,而让人想要靠得更近、一嗅其芳。
这就是让潇儿魂牵梦萦了十几年的小湘儿么?
“姐姐,这是离朱姑娘。离朱姑娘,这是家姐罗星棋。”罗潇湘一面介绍,一面偷瞄二人的反应……离朱的眼中满是欣赏,而姐姐的眼神却复杂得紧。
罗星棋缓缓颔首,声音中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仪。“离朱姑娘,坐吧。”
离朱愣了愣,自己才是这酒肆的主人……怎么被人反客为主了?不过又转念一想,这女子大概是罗府幕后的当家人,开店的银子都是问人家借的,人家态度倨傲一些也是应该的……
她想通了,拱手一礼,撩袍坐了下来。“罗姑娘能屈尊光临青莲酒肆,在下着实幸甚至哉!”
罗星棋也不应话,只是悠悠看她,目光时而迷惑、时而锋利……
哎哎?比眼力吗?
离朱自认和罗修那大魔头对视过以后,早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即也双眉一挑,悠闲地看了回去。
没有交锋,更没擦出什么火花,两人就只是定定对视……时间长了,竟有些缠绵悱恻的意思。
最后还是罗潇湘坐不住了,轻咳两声,隔着桌子悄然扯了扯罗星棋的衣袖。罗星棋恍然一怔,含笑举杯,对离朱略微示意,便率先一饮而尽。
离朱当然不能怠慢罗府的当家人,也忙把杯子举至了唇边,正要仰脖饮下,却听罗星棋忽然开口,低声念了几句诗,正是当日离朱在九华轩顺口拈来的骆宾王的《秋菊》。
“擢秀三秋晚,开芳十步中。分黄俱笑日,含翠共摇风。碎影涵流动,浮香隔岸通。金翘徒可泛,玉斝竟谁同。”
罗星棋念完诗,粲然一笑。“离朱姑娘真是好才情……只是不知姑娘的玉斝,愿与谁同?”
离朱正暗自细数着架空穿越的诸多好处,冷不丁听她一问,竟愣了愣,转眉看向罗潇湘。罗潇湘大概也没想到罗星棋会有此一问,俊脸低垂在胸前,耳根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看来是指不上他了……
离朱暗叹口气,清清嗓子。“菊华其芳,独立寒秋、不畏风雪,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不求百花争艳,只求世濯清流。如君子,不趋世俗。如志士,虽死犹香。在下之玉斝,虽不敢与秋菊平论,但亦愿得知心人,携手看白头。”
罗星棋滞了片刻,方才缓缓摇头。“姑娘冰雪聪明,可惜却是个痴人。人生不过白驹过隙,造化天定,又何必强求知不知心、白不白头呢?”
离朱愣了愣,刚才她说的话不过是信口胡诹,而罗星棋那一句却直直问到她心里……人生苦短,何必强求?
可人如果真能说忘就忘,说放就放……那这婆娑世间中,又何来如此多的憎恨会、爱别离?
阳光透过珠帘洒进房间,她略一失神,再抬眼时,却撞见罗星棋探究的目光,忙昂首饮尽杯中酒,借而遮掩着自己方才的失态。
罗星棋也不点破,斜扫她一眼,也自顾自地斟酌起来。倒是罗潇湘紧张兮兮的,小鹿般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愈发难堪。
二人一直对饮到掌灯时分。
离朱原本醒了的酒,此刻又新添了几分醉意,脸颊被四周明亮的烛火映衬得色泽酡红,宛如熟透的水蜜桃一般甜嫩多汁。
门外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两个黑衣女子推门而入,对着罗星棋单膝跪地行了一礼。“主子,咱们该回了。”
罗星棋沉默了片刻,起身拂袍而立,含笑叹息。“乔府青莲的手艺果然日臻极致。不知罗某可否讨要几坛,回府赠与众家眷,博美人一笑。”
离朱莫敢不从,忙唤来酒保领着罗府下人去搬酒。
罗星棋转头看见还跪坐在软垫上的罗潇湘,无奈笑笑,伸手把他拎了起来。“潇儿也一起回去,别赖着离朱姑娘了,姐姐还有话跟你说。”
“姐姐……”罗潇湘羞得满脸通红,被罗星棋扯着往外走去,眼睛却不断回望扫向离朱。
酒香弥漫的雅间内瞬间空旷了下来,离朱又静坐了半响,便起身出了房间。
靠着二楼的栏杆向下看去,肉香酒浓、纸醉金迷、浮华人间……
那个人,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起过她?会不会在想起她的时候微微失神?当他想起她,是露出魅惑众生的笑?还是半眯了双眼,睨着迷濛的光?
舒鹤急匆匆走来,拉起正在遐思的离朱下楼,硬要她说几句祝酒词。
她定定神,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站定,说了几句“请各位多关照小店生意”、“尽兴而归”之类的场面话,便借着酒意,一撩衣袍,假装帅气地跳了下来。
唔……事实证明,那些耍帅的都是在装孙子,真正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离朱捂着崴伤的脚,不能自已地蹲了下来,深埋着头,眼泪一滴接一滴往下掉,仿佛决堤的泉水……
疼!疼得要死!
不光是脚,心也很疼。
所有的眼泪似乎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借口,随后便决堤而出……
而他,就是那个潜伏在她身体里的伤疤,表面上看不到的伤害,却从内心深处开始腐烂。
她始终在责怪自己,没有办法捏出个他想要的幸福……
离朱兀自胡思乱想着,眼前却赫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翻毛小靴,以及一抹纯白的衣角。
她抬头,愣愣看着面前的绝色男子,几乎忘记了呼吸。
那一刹的光芒,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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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福尔摩斯》了么?
好看么?
一场聚首 两处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我快要纠结死了~
哪位大人能告诉俺~
女尊文里面的男子嫁人以后应该叫做什么?
老爷?
夫人?
要是没人理俺~俺以后就用“先生”两个字~
雷S你们!!
她始终在责怪自己,没有办法捏出个他想要的幸福……
离朱兀自胡思乱想着,眼前却赫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翻毛小靴,以及一抹纯白的衣角。
她抬头,愣愣看着面前的绝色男子,几乎忘记了呼吸。
那一刹的光芒,恍如隔世……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们再相见时的情境……她会哭着、或者笑着?会质问、还是会控诉?会狠狠甩他一巴掌、还是视而不见转头就走?
她幻想过很多种际遇,也幻想过很多种结局。可是,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只是定定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无论他是自愿离开、还是另有苦衷,他终究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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