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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剑流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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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日全盘计划,均被项沈二人从中作梗,以致功亏一篑,内心中对项飞云焉能不恨?心想若能夺取此女芳心,非但美色得偿,又能借此报复打击项飞云,此举何乐不为?是以那时已然心有盘算。一边和祺瑞等人说话,一边思忖着怎样才能将她留下同行。

    正苦思无计之时,没想到祺清竟自愿提出要留下来。这一来不由大喜过望,连忙顺水推舟,借机支开祺瑞曲韩等人,独独留下祺清。

    祺瑞因曾略闻伯骞早年时品质不端,风流成性,本对此极有顾虑,是以屡次出言相阻。但一来祺清太过天真,一味逞娇,执意要留下相助少主说服项飞云;二来又有自己的好兄弟沙龙出面,接连拍胸作保;三者伯骞终究身为少主,自己虽心有不愿,也不好硬争。

    再者又想,祺清即使留下,也不过区区数日。伯骞纵然风流,但对他祺瑞也不会毫无顾忌,绝不敢对祺清乱来。最多也不过是蓄意示好追求,女儿心有项飞云,伯骞自不能得逞。日后天圣城相见之时,我再多多留心便是。这样一想,遂放下心来,和曲韩彭等拜辞众人,打马往天圣城而去。

    而在伯骞心里,他蓄意夺取祺清芳心,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

    近年来,圣城表面虽然安定,然内里,在圣域四大主城:圣师、天火、月映、望日四城之间,四城城主对圣君伯彦却多有微词,更有甚者,竟怀不臣之心。

    原来伯彦为人谦和,武功虽高,权谋心术却稍欠一筹,是以在四大城主心目中,威望日跌,对之并不十分敬服。平日所颁布下去的一些政令,如有对己不利者,他们虽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公然抗旨不遵,却往往阴奉阳违,使圣令架空,形同废纸。

    又兼这四大城主之间也各有嫌隙,颇多不和,办起事来,往往互相抵制,暗里掣肘。是以此时的圣域帝国,表面看来虽暂时还算安定团结,实则已风雨飘摇,内部早分崩离析了。

    天圣城是帝国圣都,伯颜军系的命脉所在。在这种愈趋复杂的情势下,为求帝位巩固,伯彦近年来不得已在都城内急扩军。三五年间,将都城兵力由原来的三十万猛增至七十万之多,借以在武力上震慑诸城。

    可是这样一来,各大城主虽气焰稍敛,但内里则更是不服。四城之中,北城天火城城主天狮烈焰北反态已呈,早有不臣之心;南城城主地君伯瑞虽是伯彦亲兄弟,但不知为何,二人之间却颇为不睦。自十几年前伯瑞执掌望日城后,对伯彦所令已多有不遵。近年来更是行踪诡秘,动辄不知去向,令人大是不安。

    剩下西城月映、东城圣师两城,一由月怜晶执掌,一由云若无驻守。这两人虽和伯氏并不十分亲近,却尚无反意。

    以兵力而论,四城之中,天火、望日两城兵力雄厚,均在四十万以上,圣师、月映两城较次,各在三十万之间。

    但圣师城兵力虽少,却都是跟随云若无南征北战,有圣师一手调教出来的精锐,当年圣师铁骑纵横沙场,所向无敌。是以圣师城兵力虽少,战斗力却是四城之冠。这些年来,若不是有云若无的圣师城在此镇着,只怕天火、望日两城早已公然兴兵造反。

    也因此,圣师城是帝都伯氏着意拉拢亲近的对象。数年来,伯彦屡次向云若无提亲,希望云若无能将女儿许配给儿子伯骞,但均遭婉拒。伯骞也曾亲去圣师城求见云筝两次,以期能博得她的好感,岂知仍未如意。

    最后伯氏只好对此死心,便将拉拢的对象转向月映城。月映城城主虽是女流之辈,但月怜晶无论智略武功,都绝不输于其他三城城主。接掌月映城后,非但将其治理得井井有条、日益强大不说,更兼本人美艳无伦,魅力所及,即连圣君伯彦也要对其倾心不已,而地君伯瑞、天狮烈焰北更曾是其裙下之臣。因此,其他三城城主反而平日里都事事容让她三分。

    但月怜晶为人高傲,对伯彦的蓄意示好竟是不理不睬。伯彦见此计不售,便改由儿子伯骞去争取月怜晶女儿丹雪的芳心,谁知直到现在,仍是未能成功。

    伯骞此时和祺清并骑而驰,一路上见她心思单纯、活泼可爱,心道:“眼下圣域又多了沈括这个不可知的变数,内乱更甚,我几次三番争取云筝丹雪那两个死丫头不果,看来希望已颇为渺茫。此刻这祺清虽背景稍有不及,但她毕竟和圣师、望日两城均有极大关系,我若能顺便夺取她的芳心,对我将来帝位巩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先前本还顾虑项飞云会是云师弟子,但听祺瑞父女所说,项飞云非但和云师绝无半点关系,就连祺瑞,也和他并无师徒名分。不由彻底放下心来。



………【第九十三章 芳心缭乱(二)】………

    伯骞生性风流,此刻邪念一起,心底更是蠢蠢欲动,不能抑制,但他为人精明,颇有心计,知道此事不能硬来,除非能使祺清自愿,否则纵然不舍,也只好作罢。要知一旦惹恼了祺瑞,再牵连进圣师云若无,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是以一路之上,一边和祺清谈笑之际,一边在心底默思妥善之法。

    祺清适才接得他送的鲜花,此刻正自满心欢喜,开口道:“多谢少主。少主您真好,非但人长得英俊潇洒,待人还如此体贴,祺清好喜欢。”

    说着话她本想于马上俯身过去,在他右颊亲上一口,蓦然省及他并非曲韩和项飞云,而是身份尊贵的少主,吓得连忙打消了念头。

    伯骞潇洒一笑,道:“祺小姐不要再‘少主’‘少主’的称呼在下了,在小姐这般仙子样的玉人面前,伯骞自惭形秽,实在是无地自容,怎敢再以少主自居?祺小姐今后呼唤在下‘伯骞’便是。”

    祺清道:“那怎么成?您是咱们圣域的少主,未来的圣君,祺清只不过是您的下属,是您身边服侍您的一个小丫头,怎么敢这等僭越?”

    伯骞正色道:“祺小姐这样说就不对了,什么‘未来圣君’、‘下属’的,在伯骞眼里,祺小姐只是一个天仙般的佳人,需要伯某时时抬仰慕,倾心以奉,丝毫不敢对小姐不敬。就算我将来侥幸做了圣君,也还是如此。”

    他这番话说将出来,只听得祺清芳心大动。祺清平日和曲韩项三人相处之时,韩山虎粗豪朴实,平素不会说这种恭维人的话语;项飞云尽管心里喜欢,却也不肯将这些话整日宣之于口,即使到情不自已非说之时,也总是有着一份羞涩;曲白虽也能说得出这番话来,却是油腔滑调,每每显得不大用心。相比之下,都没有这伯骞侃侃而谈,不卑不亢,说得潇洒有度,怎不令祺清一时之间芳心动荡。

    但她一想到项飞云,心内还是有些不安。恍惚间那一刹那,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但这也只是顷刻间的事情,她没有再去多想。

    一向以来,她对曲韩二人的爱慕讨好都是爱理不理,高兴时和颜悦色,给他们些甜头,不高兴之时,便呼喝打骂,翻脸不认。而曲韩两人,对她的脾气早已习惯,往往隔夜即忘,从不将此放在心上,到得翌日,仍是如先前样百般讨好,甚至还要更加用心。

    是以在祺清心里,从未将爱情当作是一种责任和负担,只晓得爱谁择谁都是自己的权利,爱时便爱,不爱就换,从无为此感到愧疚。

    此刻在她心中对待项飞云也是如此。项飞云给予她的新鲜感觉也许要比曲韩二人强烈一点,再者项飞云资质之佳,更在曲韩两人之上,是以乍遇之下,情思大动,芳心暗倾,不暇细思便声言要嫁给项飞云。

    可是项飞云的身份毕竟和伯骞不同,他只是一个丝毫没有地位的下层子弟。这样在祺清心中,即使喜欢也只是以一种俯视的心态喜欢,更觉他理所应当听自己的话。

    而绣玉谷里,项飞云对她爱情的拒绝,已令她有些不快;天狼谷中,项飞云的自行出洞相救沈括,更是令她心里大感不满。此刻再和眼前这身份尊贵、气度优雅的少主伯骞一比较,自是不知不觉间,一颗芳心,已飘向了伯骞这边。

    这时她在马上听伯骞如此称赞自己,内心之中,又是羞涩又是欢喜。激动之下,连忙说道:“不不,那不成。您是少主,您自然可以‘清儿’‘清儿’的唤我,可是要祺清直呼少主名字,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平时在曲韩项三人面前,言语谈吐何等娇蛮豪爽,岂知此刻,面对着这堂堂的圣域少主,竟成了一个羞涩天真的小女孩。

    伯骞一笑,伸手过来轻弹了她额头一下,道:“傻丫头,哪用得着计较这许多。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从此刻开始,我唤你‘清儿’,你唤我‘伯骞’,咱们两不吃亏。清儿你不能再有异议,否则我可要生气了。”

    祺清急道:“少主,这万万不成――”

    她还欲再说下去,伯骞陡然脸色一沉,略带愠色道:“祺小姐既看不上伯骞,不愿和伯骞做朋友,那伯某也不敢高攀。”说完猛一打马,竟自前驰而去。

    这一来祺清更是大急,连忙鞭马追了上去,口中叫道:“少主等一等,少主,祺清没有那个意思的!”

    伯骞本就并非真怒,只是做给她看,见此招已然奏效,便将马放缓,让她追了上来。却仍是阴沉着脸不和她说话。

    祺清待了一会儿,见他仍是满脸愠色,也不再开口和自己说话,心中着急,忙试探着问道:“少主您还在生清儿的气么?”

    伯骞“哼”的一声,道:“在下怎敢生祺大小姐的气,倒是祺大小姐这样‘少主’长、‘少主’短的叫着,却分明是在抽伯骞的耳光呢?”

    祺清大急道:“少……伯骞哥哥,你、你千万别恼,清儿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伯骞听她改口唤自己“伯骞哥哥”,心内暗喜,嘴上却仍旧冷冰冰地道:“祺大小姐不用这样勉强自己,你要是不喜欢在下,尽可自便,伯骞从不强人所难。”

    祺清见自己已经改口了,少主却仍是这样对自己冷冰冰的不理不睬,实在不知该怎办才好,心下一急,眼泪竟流了出来。

    伯骞见好就收,趁机语气转柔道:“清儿你怎么了?都是伯骞不好,是伯骞不会说话,清儿你千万不要怪我,好不好?”

    说着伸手过来,轻轻抹去了她脸上泪珠。

    祺清见他这样,更是羞愧,道:“伯骞哥哥,你没有错,是清儿不会说话。伯骞哥哥不知道,其实清儿心里是好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只是不敢说出来。既然你不介意,那清儿今后就喊你‘伯骞哥哥’好啦。”

    伯骞道:“清儿你真的不恼伯骞哥哥么?”

    祺清使劲一点头,道:“嗯。”

    伯骞道:“那你就不要再这样子愁眉苦脸了,清儿笑一个给你的伯骞哥哥瞧瞧。”说着伸手去她的腋下搔痒。

    祺清“噗哧”一笑,一把甩脱他的手臂,娇嗔道:“伯骞哥哥好坏,清儿不睬你了。”说完“啪”的一鞭马股,打马前奔。



………【第九十四章 芳心缭乱(三)】………

    祺清一笑之后,鞭马前奔,伯骞却在后面马上呆呆怔住了。

    适才祺清那一笑,真是海棠初绽、梨花灿开,娇艳柔媚,清丽绝伦,使他情不自禁地迷醉其中。过了好半晌才喃喃道:“清儿真是人间绝色,伯骞日后定不负她也就是了。”

    一思之后,也即催马前驰,赶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来到天狼峰山脚之下。

    祺清抬眼望去,见这天狼峰前侧虽经五十年前的那场战火,略有荒凉,后侧却是林木葱茏,上下一碧,直插云霄。她这时心情欢畅,此刻听来,鸟雀争鸣,溪水流泉之声,更是愈清脆悦耳。

    不由拍手欢呼道:“伯骞哥哥,这里好美啊,简直比我的绣玉谷还要漂亮!”

    她一提及绣玉谷,不禁又想到项飞云,想到自己那晚和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忽然之间,从来没有过的一丝愧疚之情刹那涌上心头,适才因兴奋而通红的脸蛋瞬间黯淡下来。

    伯骞见她正说得高兴,忽然脸色有异,知她有什么心事,道:“清儿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祺清俏脸微微一红,连忙道:“没、没什么,伯骞哥哥你为什么要带清儿来这里呢?”

    伯骞见她避而不答,心里已明白了**分,道:“清儿你刚才是否想到项飞云了。”不待她回答,接着一叹道:“项兄真是好福气,竟能得清儿如此倾心,实在令伯骞好生羡慕。伯骞预祝清儿你和项兄白头偕老,长相厮守。”

    祺清听他说出这番话,连忙道:“伯骞哥哥你误会了,我和飞云也是刚认识没几天,大家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彼此之间什么都没生的。”

    祺清说这句话时本是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可是说出之后内心里却又不禁暗暗自责:“我和飞云之间是有过允诺的,怎能还只是普通朋友?可是,我又为何要对伯骞哥哥这样说呢?难道、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伯骞哥哥,害怕他从此不再对我好吗?”一时内里芳心大乱,忽喜忽忧,不知该作何取舍。

    伯骞听她说和项飞云只是普通朋友,心里的希望不禁又多了几分。忽然佯装惊慌道:“不好,清儿我们得快点走。这天狼峰上极有可能有着另行通往地穴的秘道。现下巫国、魔域、邪城的人,都为了争夺圣域晶球而来,父亲和云师只怕未必应付得了。咱们得快些前去帮忙。”

    接着一转头,对身后的数名亲信兵士吩咐道:“天狼峰崎岖难行,不能驰马,你们几个武功不高,上得去也帮不上忙,暂且就留在此处看守马匹,等候我们的消息。”

    吩咐完毕,一扯祺清的小手,道:“清儿,咱们快走!”

    祺清答应一声,两人双手互拉,自马上腾身而起,沿山路展开身形,直扑天狼峰顶。

    奔行一阵,伯骞转对祺清笑道:“清儿好轻功,不愧是天灵将祺前辈的爱女,伯骞哥哥也要自叹不如呢。”

    祺清虽明知他在恭维自己,也自听得芳心欢喜,道:“伯骞哥哥不要笑话清儿了,就清儿这点三脚猫功夫怎能跟你相比,不如伯骞哥哥你有空时指点清儿一下好吗?”

    伯骞也不推辞,笑道:“也好,那咱们就先比比脚力,让我这个哥哥师父先考较考较弟子的功夫如何?”

    祺清“咯咯”一笑,道:“那好啊,不过伯骞哥哥你可要当心哦,清儿其它功夫不行,轻身功夫可未必会输给你的。别要到时候师父输给了弟子,那这脸子可就丢大了。”

    伯骞不再说话,一声清叱,加快脚步,瞬间前三丈。祺清不甘示弱,也自后足疾追。

    奔了一程,伯骞已略知祺清根底,他此刻只使了五成功夫,祺清追赶之下,已甚为吃力。伯骞回头微微一笑,道:“清儿要否休息一下,再行赶路。”

    祺清伸手一抹额上汗珠,娇笑道:“伯骞哥哥不要小看我,清儿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呢?”

    伯骞道:“清儿怪责的是,伯骞哥哥说错话了。”

    说着话前面奔到一处陡峭路段。伯骞一见之下,心中一喜,非但不预减,反而提气猛增,“噌噌”几下蹿了上去。

    祺清紧随其后,到得跟前,看到这段路面山石突兀、陡峭异常,心下微一迟疑,抬头见伯骞哥哥已奔出老远,当下顾不得危险,在后飞身而上。

    果然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空,惊叫一声,人已向后跌去。

    她只道这一下定要摔伤,岂知身子尚未落地,侧旁风声飒然,一只手臂伸出,已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看时正是伯骞。

    祺清见竟被他揽在怀中,一张俏脸顿时红得如苹果一般,羞愧地道:“清儿让伯骞哥哥见笑了。”

    伯骞一脸关切,柔声道:“清儿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伯骞哥哥怎么会笑你呢?都是这段山路太过陡峭,伯骞哥哥考虑不周,走得太急了些。”接着道:“清儿你没摔着吧?现在觉得怎样?”

    祺清道:“我没事。”说着便欲站起身来,哪知才行站起,便又“啊哟”一声,倒了下来。

    伯骞忙伸手扶住,道:“还说没事呢,都伤成这样了还逞强?”

    祺清见他语气温柔,满脸关切,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温暖感激,一刹那间,内心深处竟似十分感谢这场意外的生。脸上强自笑道:“真的没事,只是右脚不小心给扭伤了,略微休息一下就好。伯骞哥哥麻烦你帮我扶到那块青石上去。”

    伯骞依言扶她到道旁一方大青石上坐下,待她坐稳,俯身伸手便拿住了她的右脚。

    祺清一惊,忙自一缩,伯骞竟没撒手。祺清急道:“伯骞哥哥你――你要做什么?”

    伯骞再伸手一拍她额头,笑嗔道:“小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看看你的伤势啊!”

    祺清这才明白过来,但旋又急道:“但我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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