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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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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成利哭的很悲泣,我知道他为什么而哭,却一下子又说不明白。这是一次真正的劫后余生,突然面对不期而遇的死亡,并与它擦肩而过的那种庆幸,在陈成利的哭声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杨天贵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陈成利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算是给他的安慰。我没有去安慰这位和我一直在一起战斗了七个多月的战友,相反对他有很多的怨气。

  假如我己睡着他还没有回来,爬上来的越军完全有可能把我活捉了去,那我就被他陈成利害惨了,我父母也会为我这个被活捉的儿子而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还有,听说就要评功了,而评功最有力的竟争对象就是我和陈成利,我们是同一天上的阵地,也是在战事最紧张的“”期间,离开阵地,在漆黑的夜里,但又是被照明弹照得如同白昼一样暴露,一同把无线电通讯员送往最危险的41和42号阵地的人。可以说我们面对的危险和艰辛是一样的,而他最近一直和梁吉发沾在一起并打的火热,让我对他的企图很是不齿。

  哭过后,陈成利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杨天贵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了一句注意警戒,然后弯着腰离开了,我则把弹匣压满后,回到洞里抱着枪躺了下来,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睡去。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84)     八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晴。

  最初是一个哨位做一天饭,按说这样的安排十分合理,但总是有人做的好吃,有人做的不好吃。不管好吃与不好吃,杨天贵从不发表意见,每餐都是默默地吃完就走,从不主动说点什么,对于别人正在议论的话题也从不插言。他的特例独行让我们对他十分反感,甚至是愤怒,愤怒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后来,我们发现他并不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每次打饭的时候,他都刻意站在外面一点,只要有一个人没有打饭,他都不会先打,不论你和他怎样推让,他都恪守着这一先人后己的风格。相互谦让的过程中,他的语气,他的神态会有一点点的变化,就是这一点点的变化,让我们看懂了他的处世风格,他是一个性格格式化的人。而具有格式化性格的人,毫无疑问是个正直的人。

  苑庆敏与杨天贵不同,苑庆敏喜欢说话,同时对饭菜的味道有要求。谁的饭做不好,他会说你差劲,今天说这个,明天说那个,说来说去就干脆把做饭的事包下来了。这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我们高兴是再也不用做饭了,苑庆敏高兴,是他能吃到令自己满意的饭菜。

  阵地上的菜供应的并不及时;数量也是十分有限;苑庆敏为了让我们一天能吃上一顿有菜的饭,他做的非常投入和认真。好似一位贫穷的母亲,竭尽所能地让家庭里的每一个成员都能感受到贫寒中的温馨。以至我们对每天的中餐都有了一种特别的向往,因为我们每人都会分到一点菜,并且味道很不错。

  老实说来;苑庆敏的性格与他的名字十分的贴切,他的话很多,心也很细。在我看来,他的这些婆婆妈妈的行为特点,是恰如其分的人如其名,让他的性格与他的名字十分的贴切。很多的场合,我们都希望有他在场,有他在场,我们都会感到轻松而愉快。他也很喜欢数叨我们的不足,但我们并不烦他,因为他说的多,做的也多,而且做的很好,甚至是完美。

  半年多没有理发的结果,让苑庆敏的胡子和头发都很长,使他原来就很沧桑的脸更为沧桑和落魄。上午他去了一趟连指所在的三十号阵地,回来却像变了一个人,他的胡子剪短了,凌乱而脏兮兮的头发也剪成了他一直喜欢的板寸,沧桑和落魄也一扫而光。更令人兴奋的是他带回了一把理发用的推剪。

  推剪传到我的手里,我首先把陈成利的长发消灭了,然后是陈成利消灭了我的长发,我不喜欢板寸,特意叫陈成利少剪一些。一把推剪,让我们每个人都成了理发师,没人埋怨有谁剪得不好,脏而乱的长发变成了利索的短发,这就足以让我们兴奋不已。

  下午两点左右,我正在哨位上看书,突然听到了天空中由远而近的引擎怪叫声,我知道这是无人飞机来了(当时不叫无人机,叫航模侦察机),上午总机就来过电话,要求我们不要开枪,并将无线电电台关掉。

  今天是个少有的大晴天,太阳十分猛烈,耀人眼目,使人无法大睁眼睛,视线还没有阴天的时候好。平视前方,只见一定的距离外一片模糊,似大片的水面正在被蒸发,升腾的雾汽明亮而模糊。茫茫天际中,引擎的声音时远时近,但就是看不到无人机的影子。

  我赶紧拿梁吉发的望远镜来看,能见度和清晰度虽然都提高了,却赶不上用肉眼在天空中搜索来得方便快捷,于是我继续用肉眼在天空中搜索,找到了,巴掌大的一个横“士”字形在空中穿云破雾,上下翻飞,与战斗机的速度几乎同等。方向的不同,高度的不同,引擎的声音也不同,总让人觉得是受到了越军的干扰,一直担心它会不会坠落下来。虽然引擎一直在怪叫着,但飞机的飞行,迂回,府冲的动作却是十分的自如。

  十多分钟后,无人侦察机返航飞走了,我把眼睛收回来,眼前的一切全都变换了色彩,虚幻而真实。我清楚这是强光的刺激所致,呆一会就会恢复过来。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85)      八五年十二月十七日,阴转晴。

  这些天没怎么下雨,30号阵地后面山凹里从楠竹片上流下的水流变成了线状,接满一桶水的时间就变得更加的漫长。接满一桶水差不多要四十多分钟,前面的人没有接满,后来的人早就等得不奈烦了,特别是有四到五人在等候的时候,心里的的焦燥真的是难以掩饰。先到的自然先接,等待的过程中还有人陪着,最后一个到的那可就惨了,遇上相互熟悉的,人家会耐着性子等你一起离开。遇上不熟悉的,人家早就等烦了,接满水后人家会快速离开,这时你也不好要求人家等你,你只能是孤零零地呆在那里,任凭孤独和恐惧考问着你的定力和灵魂。

  32号阵地没水做中午饭了;背水的任务落在了我的头上。我讨厌那种无奈的等待和漫长的灌装过程,我突然想到,对面33号阵地上的人是不在这个水源地取水的,或许他们有一个不让人等待的水源,找到这个水源,也为日后的吃水创造一个便利。

  于是我怀着探索和寻求的意愿去了33号阵地,还带上了要洗的衣服和鞋子,考虑是一个阵地的人使用,取水的人不会太多,有机会洗洗衣服是有这个可能的。

  请别笑我冒失,我早就听说这边有水,只是不知道水多水少,路远路近而已。我爬到33号主峰一打听,说水源地在结合部靠近34号那一边。我的心里当即打起了退堂鼓,犹豫着想重新回到30号下面的山凹地里去等待。

  我知道这个结合部是一个相当低凹而且无法设防的路段,从43号进入32号防御,当时是雨雾交加,四面八方又都是浓密的丛林,当时虽然是五人同行,我的心里依然很紧张。而现在只是我一人,而且是去寻找那未知的水源,我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

  给我指路的战友疑惑地看着我,他或###白我在犹豫什么。他的疑惑触动了我那根敏感的神经,我们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有人说我们是怕死鬼。“怕死鬼”这三个字,对一个上了前线的士兵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去!我暗暗下定了决心,准确地说,是硬着头皮下定了决心。下到低凹的结合部,到处是浑浊的积水和烂泥,浓密的丛林弥漫着薄雾,我尽可能地目不斜视,用故作的镇静来稳定自己的情绪,希望水源立刻出现在视线里。

  往前走了三十多米,我在壕边遇到了一个小水坑。坑里有一点积水,并有一根橡皮管埋在水坑里,出口用布片堵着,我的心里暗喜,心里感激这人想得真是周到。拉出布片就放了起来,丧气的是积水并不多,桶没装上十分之一就没水了。我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水源,真正的水源要离开交通壕,往我方境内的山洼地里走下去。

  走!我再次下定了决心!可路太陡了,成八十度的陡坡还是弯弯曲曲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入雷区,我小心而紧张地来到水源地,眼前的情景让我十分沮丧,接水的方式跟30号十分的相似,一小块铝皮把水接了出来,钢笔粗的水流比30号要粗一些,只是离地间距太小,不能放桶,只好用手接住后再往桶里灌,心里十分后悔选择了这个水源,因为战区丛林里的独处,比战争本身更加让人害怕。

  半个多小时后,桶终于被灌满,不敢处理衣服和鞋子,背起水桶逃走了。

  刚刚爬上陡坡,我军的炮群突然吼叫了起来,我不明白,炮群怎么在这个时间里大规模炮击?一定是发生了紧急的怀况。爬上33号主峰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循声望去,107火箭炮的射击十分好看,一个个耀眼的火球依次飞上天空,几钞钟后就传来轰隆隆爆炸的声音,我问33号的战友为什么炮击,他说我军潜伏分队和越军遭遇了,炮击是为了掩护潜伏分队撤离。

  下午就陆续有消息传来,说潜伏分队伤了两个,坚守42号的一连牺牲了三个,伤了好几个,牺牲的三人又是在同一个洞里被炸身亡的。

  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我都有点不能接受,辛辛苦苦修好的工事,凝聚了我们那么多的艰辛和汗水,凝聚了我们对于生命和青春的呵护与守望,我们的生命,我们的未来,在我们的一揪一镐的加固中拥有了更多的期待,然而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就是顶不住一发重炮的轰炸呢?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86)     八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晴。

  连续的晴天,洞内的滴水明显地少了,甚至没有了,洞内的地面被踩踏的服贴而干爽,但霉变和潮湿的味道并未因此而减少。

  昨天下午收到了刘国清从昆明陆军第43医院耳鼻喉科寄来的信,说他打入眼角骨头里的弹片已经顺利取出,预计眼角会留下疤痕,疤痕不会太大,休养一些时日后,不久就可重返前线。

  对我照料他的物品,他表示了由衷的感谢,我这才想起;我有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背囊看一看了,如果因为潮湿而霉变得不能要了,那真有愧于他的托付和感谢。于是连同我的物品一同从背囊里全倒了出来,用手一摸,虽冰凉而潮湿,但只有些许的地方有霉变,晒晒就没事了。

  我找来两个空弹药箱并排放好,把衣物平摊在上面,三个小时后我来摸了摸,似有发烫的感觉,心中一阵暗喜,再放上两个月不动,也不至于潮得不能要了。

  这个季节在我的家乡,正是隆冬时节,寒冷早已让家乡的人们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而此时,我们只需穿上两件单上衣就很合适了,遇上这样的晴天,稍事活动也会大汗淋漓。

  晒好衣物后,我去连部领编织袋,在31号遇到了几个穿着整齐的军装,但大汗淋漓的士兵。看他们的着装就知道,他们来自二线,他们有人爬在战壕里观测,有人则在整理着背上来的发射架,问了八班的战友才知道,他们是师导弹连的,他们将向对面的越军阵地发射一枚红箭(也许是红旗)导弹。

  早就听说了要发射导弹,以为是谣传,看来导弹兵的观测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停下来好奇地看他们准备着,特别想看看那枚导弹是什么样。但导弹兵们不让我走近,并且要我快点离开,说导弹发射后,越军有可能炮火报复。

  机会太难得了,我不能错过现场看导弹发射的机会,只是往后退了几步,没有理会导弹兵的警告,渴望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再悄悄地靠上去看个仔细。

  他们在那里鼓捣了很长时间,又是观测又是计算,大概是必需确保导弹能准确击中目标,所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就要发射了,导弹兵又开始催促我离开,我只好朝32号走去,32号看31号很清楚。我刚离开几分钟,就听到“嗖”的一声,回身就看到导弹跃出了阵地,“嗖嗖”的撕裂空气的声音不断传来。只是导弹飞行的速度并不快,用肉眼就能清晰地看到弹体的飞行恣态,还有耀眼的发动机尾焰。

  导弹的飞行恣态并不稳定,忽上忽下,并一头向峡谷深处栽了下去,我想这下完了,不能击中目标了,这些牛B哄哄的导弹兵们回去也该倒霉了。

  眼看导弹就要坠落到峡谷里了,它却突然昂首顺着越军阵地的山势爬上了山腰,并一头钻进为它设计好的目标里,轰的一声爆炸了,爆炸后的硝烟夹杂着泥石冲上几十高的空中,这是炮弹的威力所不及的,也说明了导弹的钻地能力是极强的。

  据说,击毁的是越军一个营指挥部。如此的威力,里面不会有人生还。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87)     八五年十二月的二十五日,晴。

  这又是一个少有的好天气,没有冬天的老山前线,无遮无拦的阳光依然是那样的火热。阵地上残枝断臂的树木见证着我们的忠诚和牺牲,更见证着现代兵器的巨大杀伤力。四连的范帮祥打来了电话,说他们二营得到了攻击越军55和59号高地的战斗任务,要我务必下去和他见上一面。

  他和丁致波在防守水源,水源在八里河东山主峰34号阵地的后山腰上。我在两个月前也从极其危险的43号阵地,回归了二连防守的,相对安全一些的32号阵地。我明白攻击意味着什么,没有掩体的掩护,地雷以及枪林弹雨里血肉横飞的场景,让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我必需去见他一面。

  把情况向同一哨位的陈成利说明后,并要求他为我保密,擅自离开阵地,这是纪律所不容许的。

  我只带上了五六式冲锋枪,戴上好久没戴的军帽,特意穿了身干净些的衣服,这是我上阵地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山,又是为战友壮行,因此隆重了一些。

  寨子就在八里河东山的山脚下,确切地说,是在连接30号阵地的";天梯";底下。天梯也是极不好走,一不小心滑倒,极有可能将腿折断,在猫耳洞里呆了半年多,体质下降了许多,下天梯时,我的腿直发颤。

  寨子里有一对姐妹,长得还算漂亮,开了一家专卖烟酒的小卖部,生意特别的红火。时间长了,跟搞后勤工作的人员也熟识了,进货都是搭军车到麻栗坡县城,办好了货再搭军车回来,我去的时候,店子周围到处是兵。我知道,这么多的兵都是冲着两姐妹来的,他们围着两姐妹,有的说笑调侃,有的抽烟,有的则把相好的战友叫在一起喝酒。要进攻了,喝酒人的悲情和毫情掺杂在一起。

  两姐妹对战友们的说笑调侃应对自如,不愠不怒,不卑不吭。怎样跟这些与死神打交道的兵们相处,她们显然有了十分丰富的经验。

  我牢牢地盯住她们的脸蛋和身体。差不多有八个月的时间里,我没有看到过异性的影子,两姐妹青春的身体在我的眼前晃动着,牵引着我的神经和眼球,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青春的身体对于异性的渴望。

  负责后勤供应的李久清也在那里,他大声地喊我的名字,我们兴奋地双手握在一起,兴奋溢于言表,他说我白净了许多。前些日子我们匆匆忙忙见过一面,因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叙旧就分手了。

  他也在那里喝酒,极力留我吃饭,我说明了去意,带上他送的一合罐头和一瓶白酒,有些不舍地高开了那对姐妹。

  见到范帮祥和丁致波时,以为我不能来,他俩已经喝了一些酒,已经有些兴奋和激动,对面临着的九死一生已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我用酒祝福他俩,不但没有舒缓,反而加重了他俩的悲情,道出了他俩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得到过母爱,我才知道他俩有个共同的经历,幼年丧母。

  范帮祥三岁丧母,丁致波也是二岁半时失去了母亲,特别是丁致波的父亲,现在膝下无儿无女,只他一个独苗,九死一生的概率冲撞着我们的脑门。说着自己可能死去的话,包括我,对养育之恩的欠疚感猛增到顶峰,我的全身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一阵阵地紧缩,我极力安慰着他俩,自己也禁不住潸然泪下,三个男人哭成了一团。

  他俩失去了母爱,此时对母爱的渴求像火山一样地爆发了出来,当他俩得知我的母亲病重住院后,一定要给我的母亲寄钱治病,以尽一个";儿子";应尽的义务。眼泪是对情感最完美的诠释,热泪盈眶的我坚决反对,告诫他俩应给他们的父亲,以期弥补一些父亲的养育之恩,可他俩执意不从,含着眼泪说:我们亲如兄弟,你的母亲就是我们的母亲,我们虽然没得到过母爱,却愿意为母亲尽一个儿子的义务,这钱必需得收下!

  我无力再去拒绝他俩,含泪收下了三十元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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