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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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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地看到了刘椿古那飘动的四肢,乱打乱拍,恰似一只割断脖子的小鸡。刘天金忽然犹如听到了刘椿古低弱的叫喊——那声音很急,不容他再有任何延迟。
而他们这时刻谁也没有转头看谁一眼。。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一章
71
自从筑路工程队离开爹爹坑后,刘福祥调回了乡政府,分入新农村建设工作组。
两年前,工作组按照上级的部署“一照政策,二照科学,一年脱贫,两年致富”地给定为“三不富”的地方拨一些贷款,送进外地购来的果苗、乌骨鸡、奶牛、长毛兔、云鹤鸭等,把这些品种直送到那些困户家门口,召集他们听县里派下来的农技员讲解如何种植管理那些果苗,如何饲养那些乌骨鸡、奶牛、长毛兔、云鹤鸭,怎样安排它们发情*。这带的困户们谁不想把日子过宽裕一点啊,他们个个争先恐后争要贷款和那些长毛免、云鹤鸭等,生怕自己吃亏。为此很多人争得吵嘴,互相谩骂对方贪得无厌,不得好死。这些人什么都感到稀奇,农技员给他们讲解有关种养知识时,他们懵懵懂懂地听着,瞧着。特别是听到农技员讲到乌骨鸡、奶牛、长毛免和云鹤鸭的*细节时,他们的眼睛熠熠闪光,滔滔不绝地叫起来,问这问那,因为他们没有听懂。农技员不得不翻开书本重讲一些段落让他们明白。
“奶牛性成熟的迟早与品种、性别、气候和饲养管理等有密切关系。早熟品种性成熟较早,日常饲料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磷、钙,气候温暖,均可加速性成熟……”
“什么叫蛋白质?什么叫性成熟?我们搞不清楚?”
“是啊,搞不清楚?”
农技员装着没听见这些问话,继续念下去:“在一般情况下,公牛比母牛性成熟较早。但是,性成熟初期,身体发育尚未健全不宜*,否则不但会影响其本身的发育,缩短利用年限,而且生下的奶牛体质较弱,生活力差,成活率低……”
困户们叫喊起来:
“讲点实实在在的!”
“这些我们不管!管它弱不弱的,能赚钱就行了!”
“我们听不懂书上说的是什么?讲清楚些!”
“母牛发情时则表现兴奋不安,放牧时吃草不定,经常抬头东张西望,到处乱跑,喜欢接近公牛和互相爬跨等现像,*红肿而微开,频频排出少量尿液,并流出半透明的粘液,此时见着公牛其尾巴高高举起,站立不动,两后肢张开,呈排尿姿势……”
“这不是跟咱们水牛一样吗?”
“这是跟咱们水牛一样的,别念啦,念别的!”
“母牛的排卵一般在发情末期至发情结束后十至十五小时,所以交姌配种的适宜时间是母牛发情开始后第二天下午或第三天上午。当母牛*逐渐减退,*肿胀消退,*粘膜呈暗红色、粘液稠如胶样,母牛开始拒绝公牛爬跨时受胎率最高……”
这是前两年的事了。
乡里新农村建设工作已经过去了两年,按理说要有点成效,然而各村的村民都破口大骂乡政府弄得他们更糟了,分给他们的乌骨鸡、奶牛、长毛兔、云鹤鸭大概是地方环境不适应,乌骨鸡发生瘟疫,奶牛瘦骨如柴,长毛兔病死,云鹤鸭今日瘫一只明日瘫一只。那些支助他们的货款随便开支没起到作用。有人竟说这是政府发慈悲而已,认为拿到手的一切是不用还回的。尽管工作组在发放货款和分配那些品种时再三声明:货款是要如数还清的,果苗、乌骨鸡、奶牛、长毛兔、云鹤鸭待获得收入后应向乡政府交上成本费。刘福祥跟着工作组人员走遍了各村,去催收那已发下两年的货款及果苗、乌骨鸡、奶牛、长毛兔、云鹤鸭的成本费。最后转到爹爹坑,爹爹坑的人大半一时拿不出钱来,一推再推,要求拖些时候才有能力还回。刘天金不满地对催收人员说:“要钱没有,要我的肉就割去,你们这种方案有鸟用?我们当初接下你们的东西巴不得搞活点儿,到头来挂着一屁股债,鬼也不晓得有今天的事?这叫新农村建设?让我们脱贫?脱卵!脱鸟!”
在爹爹坑驻村的白雪林指着刘天金嚷:“你刘天金敢抗还欠款,我不怕你大叔是市委书记,我先拉你到乡政府再说。你还不还?只要你讲一句话就够了。”
“坚决不还。”
“我抄你的家。”
“共产党不是国民党,你敢。”
“就敢,抄!”
白雪林一挥手,十几个人一齐涌进刘天金家里。刘天金的老婆四妹子慌得坐在门前四脚八叉地乱打,嚎啕大哭起来:“天哪,天哪,揪死这些短命种!你们要造反啦?你们要造反啦,天会收拾你们的!”
刘天金不以为然地在一只木墩上坐下来。
“把禾仓里的谷掏出来!”
“把厅堂里的电视机搬下来!”
“鸡棚里的鸡抓出来!”
“把香几桌上的那个老座钟拿出来!”
大家将刘天金家里稍为值点钱的物捞了个干净。刘天金这时还硬着说:“你们不要床上的棉被?”
“也要。”白雪林亲自去抱了出来。
爹爹坑的其他村民看到这场面,一一闩住大门……但是门被敲响的时候,他们不敢停留,重揭开门来,低声低气的迎工作组的人进屋,忙着泡茶给他们喝,一边叙起家中的难处,乞求宽谅。有一家孤老户由于上了点年纪,耳朵又聋,好不容易知道工作组的人是前来催收欠款的,她在忧急中一时辨不出他们的声音,她只看到他们在对她说着什么,她咧开没有牙齿的嘴巴,蠕动着迟笨的舌头,向他们表示歉意。她接着牵着他们的手走入她居住的那间屋,要他们看看她的处境。她穿上的是她几年前死了的丈夫的旧长裤,这时她不断地用手抖着这长裤唠唠叨叨道:“你们这一回就宽恕了我吧!”她的住房昏沉沉一片,稀朦地可以看到,里面除了一张床铺之外,唯有搁着几只木桶,而那床铺只是一层薄薄的棕皮,棕皮代替棉被。屋顶上垂下长长的蜘蛛网。白雪林这时刻低下了头。
白雪林的眼眶潮湿了。
刘福祥痛苦地抽着气。
大家都不再吱声。
爹爹坑连绵不断,宛若无穷无尽的黑洞。
刘福祥趁此次进爹爹坑,这天晚上就不打算赶出乡政府去了。刘青青在傍晚没回来之前,他在房间里翻起被子垫着头躺下来,盯着楼板回忆什么,忽然他的手碰到了一样东西,转头见是一件男人的背心压在被子下。刘福祥迅猛地一骨碌爬起来,嘴唇着魔般跳,又像二胡的胡弦痉挛着似的。这不是他的背心,他没有这种背心。它是谁的呢?谁在这里睡过呢?男人会来串门吗?青青跟一个男人同床?他的面孔、脖子、手脚都被一条毒蛇啃着不放似的,使他哆嗦不已。他再次翻被子。翻个遍,没别的了,仔细注意了一眼枕头,他的脑壳如被人敲了一把震颤起来。那一只枕头上印着两个凹凹的陷窝。另一只丢在床角的枕头染着两滴精液的痕迹。
那印着陷窝的枕头边还放着一只手表——他记得它是驻村的白雪林戴过的那只金色手表。
寒气使得他一身的汗毛在高高的蓬起生长。
白雪林?
白雪林?
白雪林?
刘福祥真想大声喊出来,但是他没有喊出来,而是冲出房间穿过黑洞洞的厨房,窜入了他老爸的房间。
“爸,爸!妈呢?妈呢?她到哪里去了?”
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的老爸两眼睡意朦胧,睁开干枯的眼睛。
“什么,什么?”他老爸有气无力地低弱道。
刘福祥随即转身出去。
刘青青和他老母亲踏进了家门。刘青青刚放下手中的粪筐,回头见着刘福祥那盯住她的异样眼光,她敏感地避开他的视线。她进了房间,被随在背后的刘福祥推了一把,这个动作是那样激动和凶猛。
“你看,这是什么?”他向她指了指床上的印着陷窝的那只枕头。她不知道怎么是好,费劲地摩沙着双手,眼里流露出慌乱的神色,鼻尖上冒出几点汗珠。
“谁的背心?”
“……”
“谁的手表?”
“……”
“给我说来!”
“白雪林的,他昨天到这坐过一会。”
“他怎的把背心留下这里?为什么要埋进被窝里去?”
“……”
“快说!”
“……”
“再看这只枕头,还有这只……为什么会这样?”
“……”
“你跟白雪林……”
“……”
刘青青垂下脑袋,浓密的头发遮盖在眼睛上。她不作声了。
刘福祥感到一群牛马在他身上践踏。他此刻有种预感,觉得自己应该平静下来,不要去想像她与白雪林那糟糕的情形,什么都不要在乎。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要摆开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身上的肌肉被人宰割着似的。
他坐到了床上,沉默着,注视着站在面前的刘青青的双脚,他没有再次抬起眼睛来看她。
刘青青突然想到他可能会杀死她。在他把她当做一个伤害他的人之前,必须设法和他说清楚,说清自己和白雪林的……怎么说呢?虔诚地把全部经过都告诉他?也许是这样。
他的眼睛漆黑锐利,但是毫无表情。
一声短促的呜咽从她僵硬的喉咙里噎出来。
他听见了,感情很激动,而且升起一阵轻松。他微微地向她做出了一个伪装的笑脸。白雪林这龟蛋!她和他的事情最好不要弄出去,弄出去更会低下了自己,能够逃避……仿佛这事情过去了,也就完了……这是软弱无能的表现吗?不管怎么说……
这时刻,刘福祥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刘青青长得好像比先前无论哪一天愈要吸引他,那胸脯……那脖子……那肤色……那腿……
她很可能早就跟白雪林发生了那回事,甚至还和别的男人有过……
刘福祥很快地伸手握住刘青青的手。
晚风从山顶高处吹来,穿过树林发出飒飒的声音,温切柔和。爹爹坑静谧极了。清澈透亮的月光把爹爹坑每一个地方都分明地勾勒出来。
刘福祥克制着呼吸把刘青青抱到床上,脱掉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她的身体还是那样骄嫩,屁股上看得见几条韭菜颜色似的静脉。她的乳房仍然坚实地挺着,少女的特征没有消失。
她被他感化地死而复生似的用水汪汪、祈求的眼睛望着他,但她不相信眼下的事实,因为没有充分的理由使他们这样兀然。有多少日子她和他隔着那重墙?他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呢?她想起了他过去的冷漠,觉得这时刻是一个谜。
刘福祥却开始压倒她,分开她的腿……
她继续看他,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燃烧着善良的篝火样的……
72
刘双喜老婆生孩子了。她躺在铺上挣扎着,惨声喊叫,头发像老鼠尾巴似的披散下来,腥腥的气味笼罩着紧闭门窗的小屋。
“痛哪……痛哪……我要死啦……”
接生婆的手飞舞着:“用力!用力!不要怕痛!怕痛能生出来?用力!快用力!”
何春秀只有一条腿,用力不便,于是那只腿拼命地敲着床板,圆圆的鼓鼓的大肚子下面流着滑腻腻的的羊水。
刘双喜心惊肉跳地立在床边盯着接生婆的双手。她的双手按在何春秀的大肚子上轻轻地压着,那大肚子像一块稀奇古怪的包袱摆动着,往大腿间缓缓前进。
片刻,那一片模糊的地方爬出一团肉乎乎的东西。撕开包裹着它的透明的纤丝,婴孩四肢乱晃,小脑袋做着各种怪样子,短短的小辣椒一样的那小东西在那腿间跳动着……
“儿子!儿子!是个儿子!双喜啊,你们真有福气!”接生婆高兴地叫着,干巴巴地笑了笑。她说着得意洋洋抬起手掌朝婴孩嫩生生的屁股上扒了一掌,婴孩刹地嘶哭了一声。再扒上一掌,一阵深沉的、震颤的哭声冲破了蒙在屋里的一层雾纱。
落入温水盆里的婴孩咕嘟咕嘟的泡了泡,然后静下来,抖着湿淋淋的脑袋,吮吸着手指,似乎充满着一种渴望显示力量的迫切心情。
给接生婆做了一顿饭吃了,刘双喜郁郁不乐地蹲在灶边掀起眉头。多了一个孩子,以后的日子怎的过?接生婆对刘双喜嘘嘴一笑,好像是概括了他目前的所有心事。
用两件旧衫把婴孩抱得结结实实,露出头面,接生婆便走了。
何春秀的乳房流不出乳来,刘双喜帮她拧了又揉,饱饱的乳房就是没有一滴乳汁,尽是出黄水。刘双喜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埋怨何春秀没用。这天夜里婴孩没乳吃,饥饿得野兽似的拼命哀鸣,使得刘双喜急躁不安。他忙去恳求村里医疗所那个医生,医生给他开了两包催乳的祖传秘方,熬给女人服了,当夜出乳,白白的。
刘德凤听到刘双喜老婆生了儿子,又羡慕又嫉妒,她觉得自己没生下孩子低人一截,情绪沮丧,就像一条断了脊梁的、躺在蚁冢上的死虫一样。她不害臊地埋怨郭大平道:“就是你没劲,你是个笨木,我不会不能生的,我会生的!”
郭大平任她这么说,让她欺骗她自己。
刘德凤其实明白她已经人老珠黄了。
这天她来到刘双喜家,带来了一箩箕的白米送给他们,亲手抱过婴孩,细声细气的“噢噢噢”地哄着,全神贯注地瞅着婴孩,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脸色是多么温柔,神态多么恭顺。
“我们家要是有这么个儿子该多好!”
刘德凤甜丝丝的风趣地道。
刘双喜一句话也不说,坐在那里像个犯病的瘦狗,他那双眼睛不时望着刘德凤送来的白米。
何春秀煨在被窝里满脸愁容,沉甸甸的*露出衣缝。她脸部肌黄,嘴角陷得很深。生下孩子做月子,嘴里想要吃的,她没有吃到,她的嘴唇疲倦地皱着,晒干的豆壳皮似的。
“双喜哪!”刘德凤这会温柔地望着刘双喜。
刘双喜木头木脑的抬起额来。
“宰过鸡给老婆吃吆?”她好像明知故问。
“哪里有鸡宰?”
“坐月子没鸡吃,哪行?”
何春秀眼眶红了红,被埋藏了很久的泪珠终于涌了出来,双手遮着嘴巴哭着,一直哭到她再也哭不下去的时候。
“我家有鸡,捉两只来。”
“那就感谢大姐修善行德啦。”刘双喜卖了一句乖话。
刘德凤听了刘双喜这好话,返回家提着两只最大的鸡王来。
“大姐,好大姐,明年你也肯定会生个儿子的。”
“是吆,你能包我生?”
“包!”刘双喜瞎叫着晃了一下脑壳。
“包不来怎的?”刘德凤越来越兴奋地问他。
刘双喜滑巧地迟疑片刻,才说:“包不来就有鬼!”
听了刘双喜的话,刘德凤满意地叽叽嘎嘎地笑起来,她仿佛把嘴和鼻子、耳朵都笑在一块了。这一会在她的心底自然而然地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和骄傲。她还感觉到她将来的孩子的影子宛如云霞出现在她的眼前,就是闭上眼睛,她也能清楚地想像得出那孩子的面容。那是一个多么讨人欢喜的孩子。
这天晚上刘德凤睡到夜半时突然伸着手在床上摩摩挲挲。过了一会,她发出一阵高昂的、不可抑制的笑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似乎要冲出窗子,往屋外的旷野飞去。
郭大平这时刻没有入睡,正思考什么地盯着黑暗。
“你笑什么的?”
郭大平推推笑着的刘德凤。
“看呗,我给你生了个大大的儿子!”刘德凤闭着眼皮道。
“你能生儿子天都塌下来了。”郭大平没点认真地回答她。他根本不知道她此刻在梦中。
刘德凤慢慢的睁开眼皮,只见到身边郭大平在思考着什么。她醒了,不好意思地狠力扭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她这时像是觉察到郭大平那两只又大又明亮的眼睛,通过模糊不清的夜幕嘲笑着对着她看。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背过身去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这使她感到多么不自然。
郭大平舒了一口气。他今天上午去乡政府开了一个会。
“大平,你上午去乡里开了什么会?”
“各村干部会。”
“你又不是村干部。爹爹坑谁是村干部啦?”
“就是因为爹爹坑缺了村干部,说要我去代理村主任的职务。”
“代理村主任?”
“嗯,是的。”
“谁要你去的?就是那个陈书记?”
“是的。”
“也好,代理村主任有一份薪水,不会输,你就代理吧。”
“我看这是刘福祥的意图,他要我干的。”
“他说了什么?”
“他向陈书记建议还要把爹爹坑的那条路继续筑进来。那路筑得离这里不远了,不用请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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