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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六安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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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晓雅这时候回来了,他看见舅舅来了,十分高兴:“舅舅,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到现在才吃饭?”
张济源:“路上马车坏了,才来一会。来,晓雅,陪我喝一杯。”
沈晓雅笑嘻嘻坐下,端起酒杯:“好啊,来,舅舅,干!”
沈子儒不满地说:“晓雅,你都喝的醉醺醺的了,还喝啊?”
沈晓雅满不在乎:“这不是在陪舅舅吗,舅舅,对不对?”
张济源哈哈大笑:“对对,咱爷俩喝。”
沈晓雅给张济源斟酒:“舅舅,你多喝点,我在外面喝酒才下桌子。”
张济源关心地说:“晓雅啊,你也老大不小啦,该成家娶亲了啊。”
沈晓雅笑道:“这不是没合适的嘛。”
沈子儒:“哦,偌大的六安州,就没你中意的姑娘了?你这样狂妄,自己又有什么能耐啊?”
张济源:“晓雅啊,娶媳妇过日子,贤惠,端庄,通情达理就行,别要求过高。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跟舅舅说说。”
沈晓雅说:“我的要求也不高,首先要相貌端正,品行端庄。不说要会什么琴棋书画了,起码这吹拉弹唱要会一样吧?要不然俩人在家,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大眼瞪小眼,做什么啊?”
沈夫人生气地说:“你这是要过日子?还是要去唱戏啊?”
沈子儒大怒:“胡说八道!你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闲情逸致的清玩,跟你娶亲有什么关系?”
沈晓雅说:“关系大得很,这关系到将来在一起生活的意趣。爹,你当初是怎么娶我娘的?”
沈子儒感叹说:“今非昔比,我当初娶你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连你娘的面都见过,一顶花轿就抬来了。”
沈晓雅“嘻嘻”笑起来。
沈子儒问:“嬉皮笑脸的,干什么?”
沈晓雅:“当我不知道啊?你是看上我娘的丝绣和一笔蝇头小楷,才闹着要我爷爷去找我外公求亲的,是不是?”
张济源在一边哈哈大笑。
沈子儒奇怪地问:“你听谁说的?”
沈晓雅指着挂在墙上的那幅丝绣仕女,笑道:“爹,当年你在展览会上看见我娘的这幅丝绣,后来又听说这是个大家闺秀的作品,就赖上我娘了。对不对?”
张济源笑得前仰后合。
沈夫人:“这都谁告诉你的?”
沈晓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济源说:“哈哈,我以前告诉他的啊。”
沈夫人笑着嗔道:“老没老,小没小,一对不长进。”
3
彭少石在一个礼拜天约上奚月梅,一起来到鼓楼鸣鹤绸缎庄,他来买做彩礼用的绸缎。
店员在柜台上摆了好几匹各色绸缎给他们任意挑选。
奚月梅认真比较一下,建议彭少石买雪青和水红刺花这两种颜色的。彭少石按她的意见,每样买五丈。
店员颇为吃惊:“五丈?要那么多?”
彭少石:“对,每样五丈。”
秦鸣鹤在里面听到了,走出来问彭少石:“呀,你买这么多绸缎做什么?”
他当然认识彭少石。
彭少石笑了笑,但不好跟这个未来的姐夫说定亲的事。
奚月梅看出秦鸣鹤是老板,但她不知道他们熟悉,笑着说:“来照顾你生意还不好吗?”
秦鸣鹤说:“好好,那当然好。怎么买这么多?”
奚月梅说:“是置办彩礼用的。”
秦鸣鹤问彭少石:“你给谁家办亲事?”
彭少石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
秦鸣鹤忙说:“啊!那恭喜啊!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啊?少石,你应该告诉我一声,你这不是要我失礼吗?”
奚月梅一听,问:“看来你们很熟悉啊?”
彭少石笑道:“奚小姐,这位秦老板就是沈仪淑的姐夫。”
奚月梅恍然大悟:“哦,就是说,你们是连襟。”
秦鸣鹤却被说糊涂了:“连襟?”
他不知道沈仪淑和彭少石定亲的事情。
奚月梅也十分诧异:“是啊?难道你这个当姐夫的,连姨妹定亲这样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秦鸣鹤愕然:“不知道。”
彭少石解释说:“哦,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是我父亲上次来,才说的。”
秦鸣鹤说:“哎呀,这真是太好了!少石,我恭喜你啊。”
秦鸣鹤送走彭少石和奚月梅,来到沈公馆。
他心里很纳闷,沈仪淑定亲这样的大事,岳父和岳母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当姐夫的呢?
沈子儒除了在六安开有绸缎庄,在外地还做有粮食生意。但沈子儒自己不管生意上具体事情,只把把大关,日常管理都有秦鸣鹤当家。夏粮已经上市了,秦鸣鹤过两天就要出去调运粮食,寿县、霍邱的粮店,也要盘存清仓,进行核算。秦鸣鹤想在自己走后,叫晓雅管管生意上的事情。
沈子儒一听,连连摇头,说:“算啦,你自己安排人管事吧,指望他?哼,只能误事。”
秦鸣鹤问起彭少石跟仪淑小妹定亲的事情,沈子儒告诉他这件事情是彭瘦石回来才提的,没来及跟他说。还说沈仪淑对这件事情不乐意,她自己没点头,他们正在为这事犯愁怄气。秦鸣鹤认为这门亲事蛮好,打算等沈仪淑放假回来他再劝劝她,老两口自然同意。
秦鸣鹤离开后,沈夫人说:“仪淑走了这么长时间,至今没来一封信,看起来,这孩子是真为这件事情生气了。”
沈子儒埋怨说:“都怪你,当时要不是你一口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沈夫人:“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就一口答应了?明明是你答应的,怎么赖到我头上了啊?”
老两口正在互相埋怨,沈晓雅走了进来,说:“你们俩答应不答应都没用,这事要仪淑自己答应才行。”
沈子儒、沈夫人听后都不说话了。
沈晓雅接着对沈子儒说:“爹,报纸上说刘伯承、*的部队在鲁西南被消灭了!”
沈子儒关切地问:“有刘伯承、*的消息吗?”
沈晓雅:“没有。”
沈子儒分析说:“那这消息就大有折扣,八成是人家安全转移了。这些报纸上说的话,大半不能信。现在,东三省几乎全是共产党的天下了,他们居然还说东北局势稳定!中原战局,飘忽不定,他们偏说稳操胜券。这不是笑话吗?哼,将来这天下是谁的,难说。”
沈晓雅说:“管它天下是谁的,反正送我,我都不要。”
沈夫人斥责说:“你除了吃喝玩乐还要什么?”
沈子儒无奈地摇摇头,满腹心事地吟起诸葛亮的《前出师表》:“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郭有田卖完木柴回家,在经过小东门朱家早点摊时,看见朱兰一个人在收拾摊子。就上前问道:“朱兰,今天怎么没见朱大爷啊?”
朱兰:“我爹去分路口了。”
郭有田帮朱兰挑起装着锅、碗、油桶的担子,朱兰手提杂物跟在后面,来到朱兰家。
路上,朱兰告诉郭有田他爹到分路口是去买地,家里的房子都要倒了,她爹却不修理,也不让她十一岁的弟弟满仓上学,一门心事就是想买田地。
郭有田说:“你爹是担心你兄弟以后没田种,怕他受穷呗。”
朱兰说:“你可不知道,我家有六、七亩水田呢。”
郭有田知道她只有一个弟弟,有这些田地就很了不起了。
来到朱兰家门口,郭有田放下担子,朱兰感激地给郭有田打了一盆洗脸水,心疼地说:“郭大哥,看你满头满脸都是汗,快洗洗。”
郭有田接过瓦盆,把盆放在石磙上洗起脸。朱兰则给他找来一条布巾,为他擦汗。
朱老好的确是在买地,他的梦想就是买很多田地,让儿子将来做个大地主。
他一辈子都在为实现这个梦想苦苦奋斗,再苦再累他也心甘情愿。
在河西分路口的一家茅屋里,朱老好、许有福和教书的叶先生正在交易买卖田地。
叶先生摇着头,有板有眼地念着契约:“……立约人:甲方朱老好,乙方许有福,中人叶维明。一式三份,请二位签字花押。”
朱老好说:“叶先生,我不会写字。”
许有福说:“我也不会。”
叶先生一笑:“那就按手印。”
朱老好和许有福各自在契约上按上手印。
按好手印,朱老好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元,交给许有福:“老许,你点点数。”
许有福接过银元,认真仔细地数起来。
就在此时,许妻带着两个孩子冲进来。
许妻一进门就跪在朱老好面前,哭诉说:“朱大爷,我家里二十三亩田地,五年间被他卖了二十亩,全被他吃喝嫖赌花光了!现在这三亩地,是我们全家度命用的啊!朱大爷,你是个好人,可千万不能要我们的命啊。”
朱老好大惊:“啊!他说他卖地是为了做生意啊!”
许妻说:“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啊!”
叶先生暗自摇头。
许有福气的对老婆大骂:“你个臭婆娘!看我哪天高兴,把你给卖了!”
朱老好扶起许妻,一把撕毁契约,夺过许有福手里的钱,气呼呼走了。
朱老好回到家,郭有田还没走。
朱兰对朱老好说:“爹,今儿幸亏郭大哥帮忙,要不,我真挑不动。”
朱老好感激地对郭有田说:“哦,多谢啦。”
郭有田说:“乡里乡亲的,谢什么啊,我走啦!”
郭有田走后,朱老好看着郭有田的背影,称赞说:“这小子,可真能干!”
他心里突然产生一个想法:郭有田单身一人,无牵无挂。三十多岁虽然年纪大点,但他能吃苦。要是能招他当倒扎门女婿,那就是一个不要工钱的长工。
许有福终于背着老婆把地卖了。
有了钱,就到刘家大庄子赌场去赌钱。
这个赌场很大,每天都有几十个赌徒们聚集在一起,分桌赌博。赌场里喝三吆五地叫点子声,欢呼声,咒骂声不绝于耳,一片乌烟瘴气。
赌场门口和柜台边各有两个保镖,赌场管账扒在柜台上看热闹。
只见许有福紧张地翻看着牌九,面露沮丧。
一个大块头赌徒伸手把他面前的钱收进自己的钱堆,问:“还有钱吗?”
许有福丧气地摇摇头。
大块头赌徒说:“那还坐着干吗?走开让别人玩啊!”
许有福无奈站起身,另一赌徒连忙坐上。
许有福无精打采走到赌场外面的屋檐下,沮丧地坐到台阶上发呆。
赌徒就地滚走到他身边,问:“怎么?输光了?”
许有福说:“唉,这一阵子霉气。”
就地滚问:“你家不是还有几亩地吗?”
许有福说:“早卖了。唉,老弟,你知道有人想买女人吗?”
就地滚极有兴趣地问:“你手上有女人?多大?什么地方人?”
许有福说:“我老婆。”
他是打算卖自己的老婆。
就地滚笑笑,骂道:“你别他妈想钱想疯了,你家那丑婆娘谁要啊?”
许有福却不理会这些,说:“怎么了?皇帝娘娘穿龙衣,也是两个****一个屄!急了,她照样能消火。”
就地滚说:“算了吧,送我我都不要。老许,说正经话,我给你指条发财的路,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干?”
许有福说:“敢!只要不是杀人,我他娘的什么事都敢干!”
于是,就地滚真给他指了一条财路。
第三天,许有福按就地滚的指点,来到城外南岗农田边一棵大槐树旁边。
只见一个人坐在大槐树的树根上抽旱烟,许有福断定,这人就是就地滚说的包打听。
他看看四下无人,来到包打听身边,点头哈腰地问:“请问,你是包先生吗?”
包打听问:“是,你是许有福?”
他的一口公鸭嗓子声音,让人入耳难忘。
许有福说:“是,我是许有福。”
包打听很干脆:“说吧。”
许有福问:“包先生,你知道每天在东门口炸油条的朱老好吗?”
包打听诧异地问:“知道,怎么了?”
许有福说:“他家有钱,有很多钱。”
包打听恼怒地站起身,随即甩了许有福一耳光:“放屁,你他妈以为我是叫花子吗?!”
许有福被打得一愣,半天才回过神,忙说:“包先生,你别生气,我是觉得他家没什么人,爷们好动手,也是为你手下的弟兄们着想嘛。他家你要是看不上眼,我打探的还有家大户,这可是一桩大买卖。”
包打听:“说。”
许有福:“话说前头,这家钱是多,但有几个保镖,弄不好会伤人。”
包打听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罗嗦?”
许有福说:“刘家桥刘家大庄子赌场。我去了好几次,估摸每天进项,最少都有好几千大洋!”
包打听陷入沉思,问:“这刘家大庄子赌场有几个保镖?”
许有福回答说:“四个,都会拳脚。”
包打听:“他们有枪支吗?”
许有福:“没有。”
包打听:“庄子里有多少人?”
许有福:“庄子里人不少,但赌场离庄子远,是个独门独户的大院。”
“哦……”包打听点点头,又问:“赌场喂的有狗吗?”
许有福:“没有。”
包打听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银元:“拿去吧,记住,你要是嘴不紧,那你以后就别想再说话了。”
许有福兴奋地接过银元:“你放心,我不想死。”
每天下午三点,沈子儒午睡起来洗漱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书房喝茶看报,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沈夫人为他泡好茶,沈子儒已经被报纸上一条新闻激怒了。他一拳砸在书桌上,愤然说:“真不像话!”
沈夫人忙问:“怎么了?”
沈子儒说:“老蒋居然把我们民盟在重庆、西安、昆明等地的报纸、刊物都查封了!”
沈夫人问:“因为什么?”
沈子儒:“因为我们要求*,反对内战,他们就说我们反政府!”
沈夫人担忧地劝道:“彭瘦石说得对,子儒,你也要收敛一点。”
但沈子儒是个有血性的人,他反问夫人:“怎么收敛?我把自己的嘴给堵上?哀鸿四野,民不聊生,还不给人说话吗?这叫什么世道?!”
沈夫人默然。
正在沈子儒为民盟的报纸、刊物查封愤怒的时候,门房老赵走进来说:“老爷,门口来了一个邮差说有你电报,要你去签字。”
沈夫人惊异地问:“电报?”
沈子儒也很意外说:“我的电报?谁会给我来电报啊?别是弄错了吧?我去看看。”
沈子儒随老赵来到大门前,看见一个邮差在等自己。沈晓雅从也从里面走过来,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邮差把一封电报递给沈子儒:“沈先生,请签个字。”
沈子儒接过电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电报。他接过老赵送上的铅笔,签上字。
邮差撕下回执离去。
沈晓雅凑上前,看一眼电报,惊讶地说:“呀!是妹妹学校发来的!”
沈子儒一惊,忙抽出电文看。
电文是:“沈子儒先生:令爱沈仪淑至今未到校报到,请家长接电后速催该生来校报到实习。”
落款是国立山东医科大学教务处。
沈子儒、沈晓雅看罢大惊,连忙回到客厅把这个意外的消息告诉沈夫人。
沈夫人一听,又惊又怕又伤心,伏在茶几上嚎啕大哭。
沈子儒也为这事焦虑不安。
沈晓雅看了看日历,说:“今天已经是阳历七月二十三号了,就是说,仪淑她已经失踪快二十天啦!”
沈夫人声泪俱下:“这可怎么办啊!?”
沈子儒被夫人哭得五心烦躁:“你哭有什么用?你能哭出来办法吗?”
沈晓雅:“爹,得先给仪淑学校复电,告知他们仪淑是提前去学校的。我明天就动身去济南,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沈晓雅乘汽车在中午赶到合肥,又转车赶往蚌埠。他在蚌埠又乘坐夜班火车第二天到达济南。沈晓雅顾不得休息,一下车就去了山东医科大学。但学校方面对沈仪淑的失踪一无所知,只能表示同情和遗憾,沈晓雅一无所获。
沈晓雅回到六安,把去济南的结果述说一遍,沈子儒听后坐在茶几旁发愣,沈夫人只一个劲地啼哭抽泣。
沈子儒十分生气:“居然敢擅自逃学出走,这丫头也太任性了!这都是你娘惯的!”
沈夫人茫然地问:“晓雅啊,她会到哪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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