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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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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再看一眼,突然尖叫一声,她挥起袍袖蒙眼睛,袍袖中途坠落,人已经栽倒在那老汉怀里了。那老汉扶着个陌生女子,不知如何是好,就把她放在地上了,众人都盯着他,盯得他有点羞恼,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乡下女子!他愤愤地嘟囔着拂袖而去,这么大个女子了,连人头也没见过!
也有好心人过来拍碧奴的脸,鼓励她睁开眼睛,你是良家妇女,怕什么人头?刺客和强盗才怕人头呢。几个好心人热情地捉住碧奴的手,强迫她睁开眼睛,快把眼睛睁开来,睁开来再看一眼,以后就敢看了,看人头不会变瞎子的,看看人头对你有好处,以后说话做事情就小心啦!有个身宽体壮的妇人挤过来掐碧奴的人中,掐了几下把人掐醒了。那妇人把碧奴的头从地上扶起来,靠在她硕大的胸口上,向碧奴耐心地指点挂在城墙上示众的那排人头,一一介绍起人头的罪名来,介绍得声情并茂。她说挂在最高处的人头属于两个过路客,他们投宿在南门的客栈里,本来已经搜了身过了城门关的,可是他们吝啬,不肯给客栈的伙计赏钱,结果客栈的伙计夜里翻他们的东西,发现他们的褡裢缝了夹层,夹层里藏着刀!那妇女认为两个过路客死得不冤枉,不仅是官府,老百姓看见那褡裢,也都断定他们是潜入五谷城的刺客,伺机刺杀国王。其余几个就有点冤枉,都是管不住舌头惹的祸,一个货郎死于自己的舌头,是因为他当众散布国王已经疯颠的谣言,另一个诉讼成癖的老汉以为自己能说会道,骑着驴子准备去拜访国王,告郡守的状,没走到城外就被官兵拿下了,官兵说,我们把你接回去给你嘴里按个金舌头,你再去找国王告状!还有个女子的人头昨天还在,今天不巧,刚刚换掉,你看不见了。她是我街坊邻居呀,卖豆腐的张四娘!她算个帐偏个秤比谁都精明,就是管不住嘴巴,听到什么就传什么。谁是奸臣谁是贼子我们老百姓怎么敢乱传呢?这耳朵听了,那耳朵就出去了,那张四娘不,到哪儿都要显出她来,一个妇道人家呀,也不认识个谁,就在城门口指名道姓的骂这个大臣骂那个丞相,这下好了,官府的寒大人路过城门,正好听见,说他倒要看看哪个长舌妇管不住自己的舌头,造起朝廷的谣来了,她是舌头太长才管不住的吧,我来替她管!这位大姐你猜猜,寒大人怎么管张四娘的舌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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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城(2)
碧奴惊愕地瞪着那妇女,下意识地抿紧嘴藏起自己的舌头,过了一会儿她憋不住气,嘴又张开了,说,割舌头!大嫂你不是吓我吧?说几句闲话还能把舌头说丢了?我们桃村那儿不让流眼泪,不流眼泪没什么,我们习惯了,不让人说闲话可怎么办?岂不人人都成活哑巴了?
不是不让你说闲话,看是什么闲话!那妇女皱起了眉头,你这闲话就不好,什么活哑巴死哑巴的?官府听见了,说不定又要问你的罪,反正要管住自己的舌头,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不说!
碧奴注意了她的舌头,发现那妇人说话时嘴唇翻得飞快,舌头却深藏不露。碧奴有点羡慕地说,大嫂你在这里住久了,知道怎么管舌头,我是去大燕岭被困在这儿的,不知道这五谷城的规矩,不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呀!
那妇人蓦然有点紧张,她向旁边的人群扫视了一番,脸上露出一丝警惕的表情,然后她让碧奴吐出舌头,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你的舌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妇人匆匆地对碧奴的舌头作出了评定,又压低声音问碧奴,这大姐平时是不是爱说话呀?碧奴说,有时候喜欢说,有时候不喜欢。妇人又问,你一个人出门在外,知不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吗?知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碧奴茫然地摇了摇头。那妇人斜着眼睛,慈祥地看着她,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说,你应该买点我的聪明药,吃了聪明药,保证你学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你的舌头就不会给你惹祸啦。
碧奴看见那小布袋里装着一些黄绿色的药粉,她几乎用手指蘸到了药粉,看看那妇人敏捷地收拢了布袋,知道她的意思,药是要花钱买的,碧奴就缩回手,叹了口气说,大姐,再好的聪明药,我也没钱买呀。
那妇女讪讪地收起了她的小布袋,不买就不买,省了钱丢了命就不值得了。她抽身往人群里走,边走边说,像我们这样的女子,本来聪明不聪明也派不上用场,我是看你一脸晦气,可怜你才卖药给你,别人要我的药,我还不一定卖给她呢。
城楼上的大铜钟敲响了,是催促人们进城的钟声。城门外的人流开始骚动,涌向不同的城门洞,钟声令人心慌,也使懒散的人群一下振奋起来,喧闹声中有妇人尖声呼喊着儿女的名字,纷乱的人流沿着城墙奔跑,除了孩子,再也没人抬头关注城墙上悬挂的人头。人群一堆堆的分了三六九等,碧奴不知道她应该跟着哪一堆,就去跟住了一批衣衫褴缕的流民,到了城门口,这支队伍又散开了,男人排在大门洞口,女人和孩子则排到了小门洞那边,碧奴就跟住女人和孩子,往小门洞那儿走。一个郡兵朝着碧奴跑来,他打量着碧奴身上那件发黑的丧服,说,你家里死了什么人?丧服怎么会这么脏?碧奴正要说话,突然想起来要管好自己的舌头,就朝北方的方向指了指,什么也没回答。郡兵认为她刚刚守了新寡,他对碧奴的盘问是围绕着死人展开的,你男人怎么死的?是打家劫舍让官府杀了头,还是夏天时候染了瘟疫死的?还是戍边死在边疆了?碧奴知道说实话会惹来麻烦,又不知道该怎么撒谎,干脆就咬着舌头不说话,只是用手指着北方。你男人死在北方了?你是哑巴?怎么又来了一个哑巴?他端详着碧奴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怀疑,见鬼了,今天官道上怎么下来这么多哑巴?给我到西边去,哑巴,瞎子,瘸子,病人,外国人,都到西侧门去接受检查!
五谷城(3)
西侧门里排队的人不多,她的前面站着一个卖糖人的黑袍男子,那男子的背影看上去高大魁伟,碧奴觉得奇怪,自从春天开始征召男丁去北方之后,路途上这样年轻力壮的男人已经绝迹,人家都去了长城去了万年宫,人家都在做牛做马,他怎么能走来走去地卖糖人呢?碧奴趋步绕到他前面,用好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那男子坦然地转过脸来,这位大姐,你要买个糖人吗?
碧奴看见了那男子憔悴而年轻的脸,一双锐利明亮的眼睛,像鹰一样冷静,带着莫名的威慑。她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记起来一个人,她记得这个人的眼睛,是车夫无掌在蓝草涧迎候的那个门客,那蒙面门客的身影也是这么高大,眼睛也是这么寒冷。她还记得那个蒙面的门客黑袍上散发的麝香和甘草混杂的气味,现在风从城门里穿过,拂起男子的袍角,碧奴又闻到了那股奇特的气味。
碧奴正要说话,忽然记起那卖聪明药的妇人的告戒,就用袍袖把嘴遮住,用手指捅了捅卖糖人的男子。那男子再次回过头来,眼神里已经充满了厌恶。
这位大姐,你不买糖人就别捅我,看看你还穿着个丧服呢,没见过你这么轻佻的女子!
碧奴让他说得涨红了脸,瞪着前面的背影,怎么看也是牛车上那个男子,为什么到五谷城来卖糖人呢?我不认识你才不会捅你!碧奴忍不住,该说还是要说,大哥你是百春台的门客呀,怎么到这儿卖起糖人来了?她说,我捅你是要跟你打听个人呢,那用脚赶车的车夫大哥,他回到百春台了吗?
什么用脚赶车用手赶车?我不认识什么赶车的,也不认识你!
……
城门口的流民们看见碧奴被拉出来,推进去,人和柴禾几次三番地调整,最终碧奴是坐在独轮车里面了,准确地说,不是坐,是堆在柴禾里了,他们只看见碧奴的脸和肩膀一侧露在外面,她仰面哭泣着,身体被柴禾捆淹没了,泪水雨点般地洒在柴禾上,令人不由得担心那些柴禾进了灶膛是否还能正常燃烧。柴车走了很久,人们才知道那女子不是推去做柴禾的,她不仅幸免于难,而且进詹府做事去了!去詹府做什么事?去哭,去做泪人,原来詹府急需人的眼泪熬药!众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由不得他们不信,一个与詹府药膳房过从甚密的药贩一一道出了原委,原来刺史府中最近笼罩着病魔的阴云,刺史的老母亲言氏不小心让一根鸡毛潜入嘴里,喉管奇痒难忍,导致终日咳嗽,咯出了血,请遍城内名医,那些丹心圣手也没取出一根该死的鸡毛,刺史最宠爱的小公子早晨出门,遇到一阵风,那一阵风竟然把小公子的嘴巴吹歪了!刺史家众多的妻妾女眷也受到了小病小灾的眷顾,美貌的大多得了花斑癣、银屑病,斑癣偏偏长在脸上,勤劳能干的大多得了嗜睡症,白天黑夜赖在床蹋上。詹刺史从松林寺请来了一个归隐的长寿宫御医,御医认为府中邪气太盛,关键还要补气扶气,他给病人们留下的药方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那熬药的汤水却出奇,不准用水,要五味泪汤,要人的眼泪,苦的泪,咸的泪,甜的泪,还要酸的泪,辣的泪!詹刺史曾经以为请来的御医是在捉弄他,但是看那老人仙风道骨德高望重的样子,又想起他曾经为三代国王治疗过多种疑难杂症,就不敢不从了。詹刺史在五谷城一手遮天,但再大的权势和再多的金钱也买不来那么多的眼泪,只好下令五谷城官兵,在全城范围内搜寻善哭的女子作为泪人,向詹府的药炉提供泪水。由于时间紧迫,官兵们无法仔细考查泪人们的品行道德和眼泪的品质,他们一味地在人群中筛选悲伤的面孔,不免走眼,有人急于向刺史表示忠心,错抓了一个整天垂泪不止的疯女子去刺史府中,结果那疯女子的眼泪是带有鱼腥味的,不合五味泪汤的标准不说,还坏了好好的一炉泪汤!刺史大发雷霆,各部门都从中汲取了教训,向刺史大人发誓,一定要抓到五谷城最伤心的女子,把最大滴的眼泪和味道最好的眼泪奉献给他的药炉。
五谷城(4)
这一天,城门口的官兵们幸运地发现了碧奴的眼泪,而流民们有的半信半疑地议论着眼泪的药用价值,有的干脆蘸了一滴自己的眼泪,举着手指到处追逐那个尝泪的年轻守兵,他们的毛遂自荐统统遭到了拒绝。独轮车一走,城楼上高高的三角旗凌风飞舞起来,旗兵在向四方的角楼发送一种深奥的旗语,城门下有个老人年轻时候恰好做过旗兵,他把那旗语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抓到了最伤心的女子!最大最好的眼泪已经在送往詹府的途中!
泪汤(1)
柴房的仆人们让碧奴脱下她的丧袍再进詹府,一件发黑的丧袍脱了半天,终于脱下来了,碧奴拿着那件袍子站在柴房里哭。仆人过来说,现在别哭,我们这里没有泪坛子,这么多眼泪都掉在柴堆上,你哭了也白哭!他们从碧奴手里抓过那件袍子,往柴堆上一扔,看见碧奴的泪眼盯着柴堆上的袍子,仆人猜测着她的心思,说,你这女子,还怕我们私吞这破丧袍呀?我们詹府办丧事的时候,连石狮子穿的白袍,都是软缎的料子,你别以为我们在柴房搬柴,就门缝里看人!碧奴没说什么,她的目光还是定定地看着那袍子,仆人的脸上便有了讥讽的表情,过去拿根长木棍挑起丧袍,挑到了最高的柴堆上,你不舍得?不舍得我们就不烧它了,给你留着,你哭好了再来柴房拿吧。
有个留着长髯的老头来带碧奴。他们沿着一个回廊走,走过了庭院,院子里晒着好多丝棉、红枣和腊肉,女仆在水井边咚咚地捶衣,三大排晾衣架上满目锦绣,挂满了男人女人的衣物,有的洗过了,有的是晒个太阳做冬装的,挂在最高处的一件青色的裘皮袍子镶了豹袖,还有一件凤鸟花卉的黄绢面袍,看得人眼睛发花,三顶皮冠,分别是白鹿皮、熊皮和豹皮的,搭在架子上,看上去像那些动物的幽灵正在晒太阳。碧奴猜得到那袍子的主人应该是詹大人,但三顶皮冠她分不清是戴在头上还是穿在脚上,或者是套在手上的?她盯着那三顶皮冠看,老仆人回头不满地叫道,你别东张西望的,詹府里的东西你看懂了也没用,都不是你用的东西!
老仆人迎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走,把碧奴带到了一间黑屋子里。是詹府熬药的地方。药炉煮沸了,噗噗地冒着热气,满屋子呛鼻的气味,炉工专心致志地守着火,两个药工,一个在桌边切药材,一个手拿搅棒在炉边忙碌。而在屋子的角落里,几个妇人、男孩和女孩正端坐在黑暗中,每个人捧着一只坛子,对着坛子哭泣。老仆人叫了一声,新来的泪人,给她最大的坛子!有个胖妇人从黑暗中闪出来,给碧奴抱来了一只半人高的坛子,她说,听说你的眼泪又多又好,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的眼泪有多多,有多好!
也许是听说了新来者的眼泪不同凡响,哭泣的泪人们偶尔从坛子上抬起头打量碧奴,目光中尽是猜忌和敌意,倒是那个切药的药工走过来指点碧奴,对碧奴的吩咐也透出一些罕见的体贴,你慢慢哭,对准坛子,哭一会儿歇一会儿。他说,不用哭得太伤心,伤心没用的,我们只要眼泪,哭满半坛子就叫我,下炉前还要尝的!
碧奴抱着坛子坐下来,看着旁边的泪人们将泪水精确地泻在坛子里,这边笃的一声,那边当地一响,泪人们的眼睛好像雨后的屋檐,而这间屋子看上去是一个奇怪的泪水作坊。碧奴惘然四顾,她知道她现在应该哭,可是该哭的时候她脑子里还在琢磨那三顶皮冠的用途,联想起岂梁的冬衣至今没有着落,她忧心如焚,一时却哭不出来。
我的泪水是甜的!一个男孩突然停止哭泣,瞪着碧奴问,你的泪水是什么味道的?你们大人眼泪再多,都是苦的涩的咸的,你们流不出甜的泪!
碧奴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一个妇人怀着莫名的嫉妒说,人家会流五谷城最好的眼泪,甜泪算什么?人家会流五味泪,什么味道都有,不知道会拿多少赏劳呢。
泪汤(2)
哪来什么五味泪?一双眼睛流出来的泪,只有一种味道!我尝尝就知道了,一定是骗人的。那男孩凑过来看碧奴的坛子,手指刚要探下去,一看是空的,就嚷起来,你怎么还不哭?你不会哭?你没有碰到过伤心事吗?
碧奴说,孩子,我会哭的,就是碰到的伤心事太多了,一坐到这里,倒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也要想,想最伤心的事情,我就想我爹是怎么把我扔在鸭寮里的,人家来捡蛋,才把我抱出来,身上全是鸭毛鸭粪!人家到现在还叫我鸭毛,我一想我的名字,眼泪就来了!男孩说着忙不迭地把脸对准泪坛,又攒了几滴眼泪在坛里,他说,我们小孩子的甜泪最难得,半坛子泪要攒很长时间,你们妇人的伤心事我也不懂,怎么引眼泪下来,你去问问他们吧。
几个忙于哭泣的妇人起先都很矜持,隔了一会儿听碧奴的坛子还没有动静,便抬起头瞪着碧奴,快点吧,坛子哭满了才能拿钱,一看你就是个苦命女子,怎么会没个伤心事?闭上眼睛想一想不就哭出来了?那胖妇人抱着坛子挤到了碧奴身边,她说,我看你是在城门口哭得太厉害了,眼泪都浪费在地上,现在又捡不回来!城门口的人怎么你的,不说我也猜得到,坏人比好人多嘛。可是到了这里你不能指望谁惹你哭了,詹大人把我们请来,总不能再搭上个欺负妇女的主来惹你哭吧?反正是一双眼睛,一只坛子,哭多少泪出来,都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碧奴点了点头,她把脸放在坛口,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泪水还是没有出来,碧奴有点慌,问那个胖妇人,大姐,我一路上哭得太多,会不会把眼泪哭干了呢?
女人的眼泪哭不干,放心吧,眼睛就是哭瞎了,还有眼泪!胖妇人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看我的眼睛,都肿成核桃了,不还是在这儿哭?我们几个在这儿哭了好多天了,夫人太太们的病不好,我们还要天天来哭,外面多少人眼红我们呢,说是拿眼泪换刀币换粮食,天下女子最便宜的差使,你还不赶紧哭?快点哭吧!
那个药工又过来了,他以为是其他泪人们妨碍了碧奴,把他们都从她身边轰走了,又去鼓励碧奴,炉上等着你的五味泪呢,你一坛泪兴许能顶五坛泪用,你得好好哭!
……
蓝袍(1)
官道还是封着,所有赶路客都被困在了五谷城,他们得到的是一个时间不定的回避令,静待国王的人马通过,城门口张贴的告示说,国王过了五谷城,官道将重新开放,但是从官吏到消息灵通的市井人士,并没有人知道国王的人马什么时候抵达五谷城。
城北的五谷塔位置得天独厚,塔下有一片榆树林,成为流民们的最佳宿营地,流民吃光了敬奉在塔室里祭祀五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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